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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if線: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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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if線:番外3

“這裏似乎,經歷了大規模的火山噴發......”

秦山收起翅膀,從空中落下。

“如果媽媽她真的掉進巖漿深處的話,沒準兒會隨著巖漿一起被火山噴出來呢,在周圍找一找吧,最好去附近的小島也看一看。”

她握住卡塔庫栗的手,安撫道:“媽媽一定還活著,你看大哥都那副模樣了,不是還照樣生龍活虎地囑咐你找到媽媽嘛。”

卡塔庫栗輕輕嘆氣:“我早就知道那家夥會更加強大,卻沒想到...

母親和凱多連手,都被打敗了。

秦山知道他是在說路飛,不由得捂嘴偷笑。

一路搜尋火山噴發的痕跡,他們越來越遠離和之國,到處是已經冷卻後呈現出黑色的孔洞狀巖漿石頭,終於他們在一個貌不驚人的小島上,找到了BIGMOM的身影。

卡塔庫栗神色難看,面前的黑色巖漿石裏,凝固著一個巨大的人類身影,身高與母親相仿,但是卻要瘦得多,連母親那一頭標志性的粉紅色頭發也不見了。

“這就是她吧。”

兩人沒有猶豫,立刻著手開始清理BIGMOM身體周圍的巖石,小心翼翼地將她從石頭之中剝離出來。

BIGMOM仍在昏迷之中,眼窩恐怖地下陷,身體表面呈現出多處焦炭狀的烏黑,已經全然見不到往昔那威風十足的模樣。

但是她還保留著微弱的脈搏。

“總之先將媽媽她帶回托特蘭......”

沒想到這還能活下來,秦山止不住地咂舌。聽說凱多那家夥也和BIGMOM一樣掉進了巖漿底部,不過他們完全沒有找到凱多的身影呢。

就在秦山和卡塔庫栗一人一邊扶起BIGMOM的身體時,這女人的眼睛卻突然睜開了,慘白而遍布血絲的白眼珠上,完全見不到瞳仁。

她這副模樣的恐怖程度,堪比活骷髏詐屍,秦山被她嚇了一跳,還沒待她反應過來,那女人幹瘦的手臂卻驟然間扼住了她的咽喉。卡塔庫栗大驚:“媽媽,是我們,別誤傷秦山!”

但是BIGMOM置若罔聞,看上去也不像是恢覆了神智的模樣,她喉嚨深處發出了古怪的「呵呵」聲,雖然身體殘破不堪,但那手臂的力量卻出人意料的強大,秦山一時間掙脫不開,連卡塔庫栗也掰不開她的手。

"「Life......Life.....」”

BIGMOM的身體已經到了燈枯油盡的地步,此時的她急需通過吸收靈魂來修補身體,在無意識中察覺到生物的靠近,「魂魂果實」的能力便自動發動了。

按照「魂魂果實」的發動條件來看,此時BIGMOM的能力應該完全無效才對一一秦山和卡塔庫栗這倆人都不至於因為恐懼她而靈魂出竅,但她那鷹爪一般的手掌仍死死抓著秦山的脖子。

呼吸越來越困難,秦山不斷掙紮,不管不顧地對著BIGMOM拳打腳踢,卻在靈魂咒語念完的那一刻,身體漸漸的軟下去。

卡塔庫栗終於掰開了母親的手,見到的卻是白色的靈魂體緩緩從秦山身體裏脫離出來的景象一一

為什麽她的靈魂被扯出來

“媽媽!您會沒事的!請您放過秦山吧!”卡塔庫栗接住秦山的身體,跪在BIGMOM面前急聲乞求,“哪怕......哪怕您取走我的壽命!請您別對她......

但母親她一招手,那白色的靈魂便被她吸入口中,卡塔庫栗顧不得那麽多,高喊一聲“抱歉了媽媽”就卡住了BIGMOM的口腔,雙手死死擋住那兩排牙齒之間,仍在掙紮的靈魂抓住機會從中逃出來,急急忙忙要回到自己的身體裏去。

回去,快回去。卡塔庫栗的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下一瞬,那只扼住過秦山咽喉的手,抓住了那團白色的光團,伴隨著BIGMOM尖銳的嘶吼聲,用力一握--

她的靈魂被捏碎,化作無數細碎的光點,消失了。

卡塔庫栗難以置信地抓住母親的手,拼命掰開那緊握的掌心,裏面卻空無一物。

她的、她的靈魂

沒有理會再次陷入昏迷摔倒在的母親,卡塔庫栗只覺得腦海裏嗡嗡作響,他哆嗦著嘴唇轉過頭去,將視線落在他愛人的身體上。

她的胸膛不再起伏,他張了張嘴巴,倒伏在她的胸口,將耳朵貼上去

沒有心跳,也沒有呼吸。

她的靈魂不見了,只留下一具尚存餘溫的身體。

“不,不......”

他的臉色迅速地灰敗下去,慌亂地推著母親的肩膀:“請您將她的靈魂還回來......”

母親也沒有回應他。

“請您--請您.....”他徒然地一遍遍重覆,“請您將她還給我.....您取走我的壽命吧......"

“......還給我......"

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萬國的女王離世了。

這個在新世界雄霸一方的海上強者,還是沒能撐下去,托特蘭的國界近在眼前,她便咽了氣。

隨著「魂魂果實」能力的消失,整個托特蘭再也不覆往日那童話般的模樣,全國上下的所有霍米茲在一瞬間變回了普通的家具和食物,舉國上下的悲慟之聲取代了歡聲笑語,這裏再無歌聲與童謠。

夏洛特家族成員們身著黑衣,在一片沈默和啜泣聲中為母親舉辦了葬禮。

“......事已至此,托特蘭的未來絕不能就此斷送。”

滿身繃帶的佩羅斯佩羅站不起身,坐在輪椅裏。

“夏洛特需要新的領導人,作為你們的長兄,我自然責無旁貸......”“哥哥,”歐文打斷了他,“這種事情,最好還是等卡塔庫栗一起討論。”

佩羅斯佩羅冷笑:“那家夥居然連媽媽的葬禮都不出席!說到底,是他去營救媽媽的,最後卻帶回來這個結果......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錯過了最佳的營救時間,導致媽媽的死亡!”

“不要進行無謂的猜測,大哥,”康珀特嚴肅道,“......你是想引起家族的內訌嗎?”

佩羅斯佩羅不屑地冷哼一聲,眾人議論紛紛。

“那個......”布蕾清了清嗓子,“卡塔庫栗哥哥說,他支持佩羅斯大哥成為托特蘭的下一任國王,同時要由康珀特大姐在旁輔助......”

“既然如此,他為什麽不來出席母親的葬禮?!自從他回來後就一直躲在小麥島上誰也不見,到底想做什麽?”

“卡塔庫栗哥哥他......"布蕾喉頭哽咽了一下,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透過鏡子見到的那個身影佝僂、面容憔悴的蒼老男子,居然是大家的卡塔庫栗哥哥。

她眼淚滾下來:“秦山死了。”

小麥島的城堡裏。

走廊裏七零八落地躺著一片失去靈魂的棋子士兵殘骸,沒有人來處理。整座建築裏安靜到詭異的程度,只能聽見某處沒有關好的窗戶被風吹動的哢噠聲。

臥室柔軟舒適的大床上,躺著一個女子的屍體。

她的身體經過死亡的僵硬後,已經緩緩地恢覆了柔軟。生前白皙透著血色的面龐已經變得蠟黃,嘴唇上層層龜裂,連光澤的黑色發絲也變為一團枯草。

床邊的男人沒有戴圍巾,下巴上是青黑色的胡茬,他神智恍惚,渾濁的目光落在女子緊閉的雙眼上,手裏的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理著她的頭發。

女子的身體早已冰冷,由於腐敗,腹部微微鼓起,隱隱浮現出綠色的斑點,散發著惡心的臭味。

但是他好像什麽都沒有察覺到,拿起身邊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經變涼的甜甜圈,放進嘴裏,緩慢地咀嚼。

“爸爸。”

莧紅色頭發的小女孩站在門口。

卡塔庫栗遲緩地轉過頭來,視線對上一雙金黃的眼睛,他渾身顫抖一下。

和她一模一樣的眼睛。

芙瑞德的嗓音冷冷的:“媽媽已經死了,不要再把她留在這裏,教堂已經將棺材送到樓下大廳裏了。”

他置若罔聞。

“你聽不到我說話嗎?”芙瑞德沖進房間,一把抓住了卡塔庫栗那握著梳子的手。

“媽媽她已經死了!連身體都開始腐爛了,你聞不到嗎!?”淚水奪眶而出,芙瑞德兩只手指扒開床上女子的眼皮,露出一顆濁黃色微微突起的粘膩眼珠,“你想讓她死後都得不到安寧嗎?!”

那顆眼珠,曾經耀眼奪目,也曾溫柔地倒映出他的身影。

“別碰她!”

他喘著粗氣,歇斯底裏地推開芙瑞德:“她是你的母親,你怎麽能這樣說她?!

芙瑞德失望至極,隨手抄起一把椅子,猛地掄在卡塔庫栗的後腦勺上,後者搖晃一下,倒在地上。

“你真自私。”

女兒的聲音一瞬間變得那樣遙遠,仿佛是從大海彼岸傳過來的、難以理解的咒語:“你沒有保護好媽媽,卻又自作主張要她一直陪著你......

“為什麽你沒有保護好她......”

卡塔庫栗摔倒在地,腦袋砸在地板上,視野裏出現了一只手臂。女子的手臂無力地從床鋪上垂下來,那無名指上的鉆戒仍在閃耀。

他感覺有一千根針紮進了眼眶,直直刺進顱骨中,要將他的腦袋生生撐爆了。

漆黑的棺材被合上,擋住了女子灰白色的臉龐。

鐵鍬鏟起土壤,一點點蓋在棺材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沙沙、沙沙。

卡塔庫栗站在一旁,看著那個土坑被漸漸填滿,再也看不到絲毫黑色的棺材。

那裏面是什麽呢?

有什麽被埋葬了嗎?

身邊的妹妹們都在哭泣,他慢吞吞地將腦袋轉過去,看向自己的女兒。阿芙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嘴巴死死地抿著,一聲不吭地抹去臉頰上的淚水。

她們為什麽在哭?

他恍恍惚惚地感覺,身邊似乎少了一個人的身影。

好反常,這一切都太反常了。

可能是在做夢吧,他輕松地想,醒過來就好了。

不過,這是誰的葬禮呢?

奇怪,完全不知道。

這個夢境真是討厭,一切都讓他感到不舒服。

他在房門前站了那麽久,門也沒有自動打開,還要他自己去推門。

往日裏,那些門可是會一邊唱著歌一邊迎接他。

他躺在臥室的床鋪上。

這張床對於他而言過大了,似乎平時還會有另外一個人與他一同分享這張床,可是他卻想不起那是誰。

房間裏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他開窗通風了很久,還是揮之不去。

為什麽床頭會有鳥的羽毛?

褐色的羽毛上泛著墨綠的光澤,這一定屬於一只體型巨大的鳥類,羽毛邊緣既鋒利又堅硬,好似一把小刀。

這樣的羽毛有很多。

不知為何,早上醒來後,他的身邊就少了很多東西。

而他也說不上那些都是什麽,他只是覺得怪異。

女兒在收拾行李。

他有些意外:“你要去哪裏?”

芙瑞德頭也不擡:“媽媽曾經說要帶我去艾爾巴夫探望祖母,現在我只能自己去了。”

啊,他是有一個妻子的,想起來了。

他艱難地思考了很久,也沒想起他的妻子是什麽模樣。

應該和阿芙的樣子差不多吧。

擔心女兒的安危,他也一同踏上了前往艾爾巴夫的航線。

一路上,阿芙沒有再對他說過任何一句話,真奇怪,是自己哪裏惹她不開心了嗎?

抵達艾爾巴夫,芙瑞德四處打聽,終於得到了維娜的下落。他們來到那個荒無人煙的小島,穿過森林,站在山洞前。

卡塔庫栗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總感覺自己好像來過這裏,是什麽時候呢,在夢裏嗎?

在這樣的茂密森林裏,他好像見過一條怪異的蛇怪

頭發花白的女巨人盤腿坐在地上,神情平靜:“我已經接到了你的來信,阿芙。”

她撫摸著芙瑞德的小腦袋,領她去看山洞旁邊一座簡陋的墳墓:“這是你的祖父亨利,他是長臂族,壽命比較短......也許現在,秦山已經和亨利碰面了。

芙瑞德哭得聲嘶力竭,涕泗橫流,難看極了。卡塔庫栗不明白女兒為什麽會突然那樣傷心,但是他不敢太過靠近。

那個上了年紀的女巨人似乎很厭惡他,或者說,憎恨。

有一對長得很像的混血巨人兄弟,似乎是他妻子的兄長,他們一見到卡塔庫栗的模樣便大吃一驚,時不時背著他低聲議論。

“請問......”他輕輕咳嗽一聲,“我的妻子是怎樣的一個人呢?不知道為什麽,我好像記不起來了。”

兩位兄長註視自己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

但他們還是將他領到那片森林裏:“秦山她就是在這片森林裏長大的,這是她的地盤。”

卡塔庫栗茫然地在森林裏閑逛,企圖找到那股熟悉感到底來自何方。

他的視線很快被一棵高大得有些過分的古樹所吸引。

這棵樹幾乎有百米高,卻掉光了樹葉,所有枝幹全部枯萎,透露出死亡衰敗的氣息。

但是在那半空的樹幹上,卻有一個被寄生植物占據的空洞,卡塔庫栗爬上樹去,扯開那些茂密的爬藤。

裏面生著一顆惡魔果實。

據說一顆被吃下的惡魔果實,會在能力者死亡後,在這個世界上重新生長出來。

黑色的表皮,詭異的花紋,果實像一條扭曲盤起的蛇。將果實摘下的瞬間,所有的藤蔓全部枯萎了。

他楞楞地盯著那顆惡魔果實。

“羽蛇......”

腦海中似乎想起了什麽。

在狂風暴雨中恣意翺翔的身影,寬大而強力的翅膀,粗壯但是靈活的蛇類尾巴覆蓋著一層羽毛,慢慢地卷緊了他。

他攀在樹幹上,不由自主地擡起頭,望向頭頂的太陽。

曾幾何時,他徒手攀登一座高塔。腳下是深淵,頭頂是初升的太陽,他精疲力盡,絕望不已。

有翅膀拍打的聲音接近他,一雙線條優美又強而有力的手抱住他,帶他一同飛上高空。

「差一點,你就能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徒手爬上這姆利斯高塔的人類了,親愛的。」

女子輕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那是他的妻子。

他情不自禁地松開手臂。

一一然後墜落下去。

這次沒有人拉住他,之前那個人已經死了。

他摔在森林軟爛的泥巴裏,放聲大哭,懷裏抱著那顆黑色的惡魔果實,身體蜷縮在一起。

“秦山,秦山......”

他的愛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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