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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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太宰到底還是沒能在平安夜那天回來。與之相反的是, 趕在卯崎栗睡前，抵達她手機的聖誕祝福。
「聖誕快樂。」
「（貓貓點讚.jpg）」
彼時卯崎栗正好在看手機，所以給他的回覆也很快。
「聖誕快樂！」
「（兔兔捧花.jpg）」
「太宰君今天忙完了？」
「勉勉強強弄完了哦, 但是還要過幾天才能回去。」
「聽說森先生弄了個聖誕派對……他一定是故意的！」
「回去我要管他要好幾天假才行！」
太宰像是好不容易逮著個人聽他發牢騷似的, 打字速度很快。
卯崎栗還未來得及回他，他便啪啪啪地發過來好幾條。她幾乎能想象得出, 太宰癟著嘴, 氣哼哼地跟人抱怨的模樣。
……嘴上這麽抱怨著，可實際，森先生交給他的任務, 他還是全都好好完成了。
是非常、非常厲害的人。
「嗯, 回來要惡狠狠地多休息幾天才行！」
「（貓貓點讚.jpg）」
聖誕禮物，之後記得來……
卯崎栗打到一半，又頓在原地，默默將這行字刪掉。她輕輕呼出一口氣，看向窗外一覽無遺的夜空, 起身將窗簾拉上。
還是等他回來, 再親手交給他吧。那盒羊毛氈小螃蟹。
至於明年的生日禮物……她會重新想的。
-
尾崎紅葉沒能想到特別有效的、轉移卯崎栗註意力的辦法。小姑娘這一門心思盡數放在太宰身上的模樣，著實叫人有些心疼——就連跟她練習體術的休息時間裏，她也總是有幾分呆呆的, 眼神放空地望著別處, 不知在想些什麽。
盡管跟對方搭話，她又會很專註熱心地給予回應, 完全看不出適才的走神。可她這麽一副強撐著不想讓人擔心的模樣，反倒叫人感到心疼。
於是尾崎紅葉在得到森鷗外的應允後, 便尋了個要教導卯崎栗體術的日子，打算把中原中也介紹給她, 好歹認識個同齡人，不用一天到晚惦記著出差的太宰。
尾崎紅葉卡著卯崎栗結束體術訓練的時間，將中原中也喊到位於地下的訓練室。
距離新年也沒幾天了，這個時候，像中原中也這類剛加入組織沒多久的新人，大多是沒什麽重要任務在身的。更別說，尾崎紅葉還提前跟他說過這件事——只是她沒跟他說，到底是什麽事。
因此，當今天沒什麽事的中原中也如約抵達地下訓練室，看見坐在尾崎紅葉身旁的陌生少女時，不由得怔了一瞬。
這名少女顯然跟他一般大，此時正拿著毛巾細細擦汗。她穿著一身簡練的訓練服，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高高束成馬尾，垂在身後。
她對上人視線時，那雙有著澄明晴空顏色的圓眸微彎，自帶一股柔和清甜的笑意，直教人不自覺地便被她吸引。
“阿栗，這小子是這段時間加入組織的中原中也，年紀應該跟你差不多大。”尾崎紅葉如此給卯崎栗介紹完，又扭頭去問中原中也的生日，“中也，生日是四月對吧？”
尾崎紅葉是知道，卯崎栗的生日在六月的。森鷗外今年還急匆匆地帶著愛麗絲回去，去給小姑娘過生日。只可惜她知道得太遲，不然還能給她準備一份生日禮物。
驟然被問到生日的問題，中原中也才反應過來的腦子不禁又呆了幾秒：“啊……對。”
“那就比阿栗稍微大一點。”尾崎紅葉點點頭，如此下定結論。
說話間，插在她發間的發簪微微晃動——尾崎紅葉今天戴的，是今年卯崎栗送她的、另一枚山茶花模樣的發簪。她今天也依然是那一身茜色吊染和服。似乎穿著和服，完全不影響她教導卯崎栗體術。
“中原先生。”卯崎栗放下方才她拿來擦汗的毛巾，主動站起身，對中原中也露出明朗的笑容來，“初次見面，我叫卯崎栗，請多關照。”
對於比她大一些的人，卯崎栗習慣稱呼為“先生”。至於太宰……那是意外，她之前先入為主地便以為他年紀比她小，等後面習慣了，也就沒再改口。
只是，卯崎栗這喊人的習慣，以及比中原中也本人還要高上幾分的身高——雖然後者他幾乎快習慣了——卻叫他一噎。
“中原先生”……
聽見卯崎栗的名字，中原中也這會兒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名少女是誰。
是的，中原中也聽過卯崎栗的名字。盡管他不太和那些愛八卦別人的同
弋
僚來往，卻也多少從風言風語中聽過一兩句，關於這位“兔小姐”的傳聞。
她確實如傳聞得那樣，是個有禮貌的女孩子。
不過“兔”這個稱呼，原來是從她的姓氏……或者說，母姓來的啊。
人看著也像是兔子，透著一股柔弱無害的、草食動物的氣息。
中原中也略略收緊下巴，對人點頭示意，“中原中也。”這麽重覆說完自己的名字，他又喊上一聲對方的名字，以示招呼，“卯崎小姐。”
說實話，中原中也不太清楚，面對森鷗外的女兒，自己應該擺出什麽樣的態度。他也想不通尾崎紅葉今天將對方介紹給他的目的。
意思是要他保護這位大小姐？
……這位兔小姐，看起來確實是沒什麽自保能力。
這麽互相自我介紹完後，兩人便陷入古怪的沈默。
尾崎紅葉也想不出，為什麽卯崎栗在面對同齡人時，便少了平日裏那活潑的模樣。她也只能往，“小姑娘鍛煉體術累著了”這方面去想——畢竟看樣子，面對中原中也，卯崎栗半點兒都沒表露出害羞和不自在的意思，應當並非緊張。
誰想得到，卯崎栗這會兒正在神游。
看見眼前，身高還沒她高的中原中也，她不知為何就想起還在外面出差，暫時還沒回來的太宰。
——如果她沒有堅持要太宰君喝牛奶，他現在恐怕……也沒比眼前這位中原先生高多少吧？
果然，就算發育得遲，堅持喝牛奶也還是有效果的。
太宰君現在已經跟她差不多高了，之後也得讓他別忘了喝牛奶才行。
太宰君……怎麽要過年了還不回來。
尾崎紅葉看著這面對面站著開始發呆的兩人，有些頭痛地主動給他們找話題，例如……從他們都認識的太宰下手。
然而，此時的她暫時還未意識到，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說起來，中也也好久沒見到太宰那小子了罷？”尾崎紅葉笑吟吟地將話題拉到，兩人都認識的太宰身上，想讓他們多聊幾句。
一提到太宰，中原中也便像個一點就炸的炮仗，嚷嚷起來：“哈？那個陰暗混蛋，我根本不想看見他！”他雙手環胸，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從見到他起的第一天就沒有好事……”
“誒……？”卯崎栗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麽評價太宰，不由得一楞，“中原先生，很討厭太宰君嗎？”
中原中也語氣中的厭惡不僅明顯，還不似作偽。
聽見卯崎栗這句話，中原中也先是下意識一字一頓地肯定了她的問題：“非·常·討·厭！”回答完這個問題後，他才留意到卯崎栗提到太宰時，略顯親昵的語氣，“卯崎小姐跟那家夥很熟？”
——尾崎紅葉是這個時候，才察覺到自己的紕漏的。
只是，現如今的話題已然轉到太宰身上，她就算想強行轉移兩人的註意力，也無濟於事。
啊呀呀……這下糟了。
尾崎紅葉暗自在心中嘆息，卻又不禁生出幾分看好戲的心思：阿栗那孩子很少生氣，也不知她跟中也那小子湊在一起，會產生什麽樣的反應。
而卯崎栗則在瞬間回憶起，太宰曾跟她抱怨過的“小矮子”。他一開始受傷，便是“遭了小矮子的暗算”，後面還跟“小矮子”合作，所以……
“太宰君幾個月前的傷……是中原先生？”卯崎栗問這話的語氣與平日裏無異，可她總是微微彎著的唇卻在一點一點拉平。
這件事對中原中也來說倒沒什麽好否認的，他大大方方地承認道：“啊，是我。”
“……嗯。”卯崎栗簡短地應聲後，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隨即她轉向尾崎紅葉，直白地望進對方的眸子裏，“對不起，紅葉姐。我可能沒辦法喜歡上中原先生。”
“哈？！”
在尾崎紅葉應聲之前，先對卯崎栗這句話做出反應的，是中原中也。
十五歲的少年也不知是因為哪句話而驟然紅了臉，面露震驚。
尾崎紅葉看看中原中也，又看看卯崎栗，頓時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頭痛感湧上心頭。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是該先跟中原中也解釋，小姑娘嘴裏的“喜歡”不是他以為的那個“喜歡”，還是該先去開導卯崎栗，告訴她當時兩人立場相對，好叫她不要討厭中原中也——畢竟她的討厭，可是致命的。
-
太宰回到港口Mafia大樓的時候，森鷗外還在熬夜處理文件。身為港口Mafia的首領，他並不比太宰輕松。
“出差辛苦了，太宰君。”
聽見門被推開的動靜，森鷗外毫不意外地擡頭，對來人笑道。
十五歲的少年有著一副慵懶散漫的嗓音，仿佛一直提不起勁兒似的，“比起這句輕飄飄的辛苦了，我更想要實際的休假啦——”
太宰披著寬大的黑色風衣外套，邁著輕巧的步子走進來。他腳步聲本就輕得難以聽清，落在柔軟的地毯上，更是叫人捕捉不到他走動的動靜。
——恍若深夜的幽靈。
“有哦。”森鷗外倒是給出了令人意外的答案，“過幾天也是新年了，不是嗎？我還沒有黑心到那個地步啦。”
他臉上的笑容在不太亮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模糊朦朧，“接下來好好休息吧？”
“誒——真稀奇。”太宰僅是撩起眸子，沒什麽精神地用正常音量應道，“總感覺森先生在打什麽小算盤。”
森鷗外戴著白色手套的雙手在身前交疊，“別這麽說嘛。”他彎起一雙笑眼，將話題轉到太宰來他辦公室的目的上來，“那麽，關於這次要太宰君出差去處理的任務……”
太宰的任務匯報很簡短。在這種比較重要的任務後，他們通常會做個簡略的口頭報告，隨後再重新寫一份詳寫些的書面報告提交，留作存檔。
“原來如此，所以才會花了這麽長時間……”
聽完太宰的匯報，森鷗外若有所思地用指尖叩著桌面，敲擊出沈悶的聲響。
太宰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隨手擦去眼角的生理性眼淚，整個人都透露著一股不願動彈的懶散氣息來：“那麽，匯報完我就先去睡覺了。”
“不去見阿兔？”森鷗外還有心情笑著調侃他。
太宰徑直穿過森鷗外的辦公桌，回應的聲音有幾分漫不經心，“這個時間，栗小姐早就睡了。”這麽說完，他頓了頓，身後寬大的外套劃出輕飄飄的弧度，“我去拿幾本書走。”
森鷗外只是搖搖頭，面上浮現出柔和的笑容來。
他並不急著要太宰的匯報。只要任務順利完成，匯報晚一些也無傷大雅。
況且，太宰在港口Mafia大樓之外，也是擁有落腳之地的——組織內給他分配的房間，位於某幢高級公寓。家具設施齊全不說，進出也較港口Mafia大樓要來得方便輕松許多。
可毫無緣由地，他還是選擇回到了港口Mafia大樓。
——在深夜兩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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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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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卯崎栗正好在看手機，所以給他的回覆也很快。
「聖誕快樂！」
「（兔兔捧花.jpg）」
「太宰君今天忙完了？」
「勉勉強強弄完了哦, 但是還要過幾天才能回去。」
「聽說森先生弄了個聖誕派對……他一定是故意的！」
「回去我要管他要好幾天假才行！」
太宰像是好不容易逮著個人聽他發牢騷似的, 打字速度很快。
卯崎栗還未來得及回他，他便啪啪啪地發過來好幾條。她幾乎能想象得出, 太宰癟著嘴, 氣哼哼地跟人抱怨的模樣。
……嘴上這麽抱怨著，可實際，森先生交給他的任務, 他還是全都好好完成了。
是非常、非常厲害的人。
「嗯, 回來要惡狠狠地多休息幾天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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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崎栗打到一半，又頓在原地，默默將這行字刪掉。她輕輕呼出一口氣，看向窗外一覽無遺的夜空, 起身將窗簾拉上。
還是等他回來, 再親手交給他吧。那盒羊毛氈小螃蟹。
至於明年的生日禮物……她會重新想的。
-
尾崎紅葉沒能想到特別有效的、轉移卯崎栗註意力的辦法。小姑娘這一門心思盡數放在太宰身上的模樣，著實叫人有些心疼——就連跟她練習體術的休息時間裏，她也總是有幾分呆呆的, 眼神放空地望著別處, 不知在想些什麽。
盡管跟對方搭話，她又會很專註熱心地給予回應, 完全看不出適才的走神。可她這麽一副強撐著不想讓人擔心的模樣，反倒叫人感到心疼。
於是尾崎紅葉在得到森鷗外的應允後, 便尋了個要教導卯崎栗體術的日子，打算把中原中也介紹給她, 好歹認識個同齡人，不用一天到晚惦記著出差的太宰。
尾崎紅葉卡著卯崎栗結束體術訓練的時間，將中原中也喊到位於地下的訓練室。
距離新年也沒幾天了，這個時候，像中原中也這類剛加入組織沒多久的新人，大多是沒什麽重要任務在身的。更別說，尾崎紅葉還提前跟他說過這件事——只是她沒跟他說，到底是什麽事。
因此，當今天沒什麽事的中原中也如約抵達地下訓練室，看見坐在尾崎紅葉身旁的陌生少女時，不由得怔了一瞬。
這名少女顯然跟他一般大，此時正拿著毛巾細細擦汗。她穿著一身簡練的訓練服，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高高束成馬尾，垂在身後。
她對上人視線時，那雙有著澄明晴空顏色的圓眸微彎，自帶一股柔和清甜的笑意，直教人不自覺地便被她吸引。
“阿栗，這小子是這段時間加入組織的中原中也，年紀應該跟你差不多大。”尾崎紅葉如此給卯崎栗介紹完，又扭頭去問中原中也的生日，“中也，生日是四月對吧？”
尾崎紅葉是知道，卯崎栗的生日在六月的。森鷗外今年還急匆匆地帶著愛麗絲回去，去給小姑娘過生日。只可惜她知道得太遲，不然還能給她準備一份生日禮物。
驟然被問到生日的問題，中原中也才反應過來的腦子不禁又呆了幾秒：“啊……對。”
“那就比阿栗稍微大一點。”尾崎紅葉點點頭，如此下定結論。
說話間，插在她發間的發簪微微晃動——尾崎紅葉今天戴的，是今年卯崎栗送她的、另一枚山茶花模樣的發簪。她今天也依然是那一身茜色吊染和服。似乎穿著和服，完全不影響她教導卯崎栗體術。
“中原先生。”卯崎栗放下方才她拿來擦汗的毛巾，主動站起身，對中原中也露出明朗的笑容來，“初次見面，我叫卯崎栗，請多關照。”
對於比她大一些的人，卯崎栗習慣稱呼為“先生”。至於太宰……那是意外，她之前先入為主地便以為他年紀比她小，等後面習慣了，也就沒再改口。
只是，卯崎栗這喊人的習慣，以及比中原中也本人還要高上幾分的身高——雖然後者他幾乎快習慣了——卻叫他一噎。
“中原先生”……
聽見卯崎栗的名字，中原中也這會兒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名少女是誰。
是的，中原中也聽過卯崎栗的名字。盡管他不太和那些愛八卦別人的同
弋
僚來往，卻也多少從風言風語中聽過一兩句，關於這位“兔小姐”的傳聞。
她確實如傳聞得那樣，是個有禮貌的女孩子。
不過“兔”這個稱呼，原來是從她的姓氏……或者說，母姓來的啊。
人看著也像是兔子，透著一股柔弱無害的、草食動物的氣息。
中原中也略略收緊下巴，對人點頭示意，“中原中也。”這麽重覆說完自己的名字，他又喊上一聲對方的名字，以示招呼，“卯崎小姐。”
說實話，中原中也不太清楚，面對森鷗外的女兒，自己應該擺出什麽樣的態度。他也想不通尾崎紅葉今天將對方介紹給他的目的。
意思是要他保護這位大小姐？
……這位兔小姐，看起來確實是沒什麽自保能力。
這麽互相自我介紹完後，兩人便陷入古怪的沈默。
尾崎紅葉也想不出，為什麽卯崎栗在面對同齡人時，便少了平日裏那活潑的模樣。她也只能往，“小姑娘鍛煉體術累著了”這方面去想——畢竟看樣子，面對中原中也，卯崎栗半點兒都沒表露出害羞和不自在的意思，應當並非緊張。
誰想得到，卯崎栗這會兒正在神游。
看見眼前，身高還沒她高的中原中也，她不知為何就想起還在外面出差，暫時還沒回來的太宰。
——如果她沒有堅持要太宰君喝牛奶，他現在恐怕……也沒比眼前這位中原先生高多少吧？
果然，就算發育得遲，堅持喝牛奶也還是有效果的。
太宰君現在已經跟她差不多高了，之後也得讓他別忘了喝牛奶才行。
太宰君……怎麽要過年了還不回來。
尾崎紅葉看著這面對面站著開始發呆的兩人，有些頭痛地主動給他們找話題，例如……從他們都認識的太宰下手。
然而，此時的她暫時還未意識到，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說起來，中也也好久沒見到太宰那小子了罷？”尾崎紅葉笑吟吟地將話題拉到，兩人都認識的太宰身上，想讓他們多聊幾句。
一提到太宰，中原中也便像個一點就炸的炮仗，嚷嚷起來：“哈？那個陰暗混蛋，我根本不想看見他！”他雙手環胸，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從見到他起的第一天就沒有好事……”
“誒……？”卯崎栗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麽評價太宰，不由得一楞，“中原先生，很討厭太宰君嗎？”
中原中也語氣中的厭惡不僅明顯，還不似作偽。
聽見卯崎栗這句話，中原中也先是下意識一字一頓地肯定了她的問題：“非·常·討·厭！”回答完這個問題後，他才留意到卯崎栗提到太宰時，略顯親昵的語氣，“卯崎小姐跟那家夥很熟？”
——尾崎紅葉是這個時候，才察覺到自己的紕漏的。
只是，現如今的話題已然轉到太宰身上，她就算想強行轉移兩人的註意力，也無濟於事。
啊呀呀……這下糟了。
尾崎紅葉暗自在心中嘆息，卻又不禁生出幾分看好戲的心思：阿栗那孩子很少生氣，也不知她跟中也那小子湊在一起，會產生什麽樣的反應。
而卯崎栗則在瞬間回憶起，太宰曾跟她抱怨過的“小矮子”。他一開始受傷，便是“遭了小矮子的暗算”，後面還跟“小矮子”合作，所以……
“太宰君幾個月前的傷……是中原先生？”卯崎栗問這話的語氣與平日裏無異，可她總是微微彎著的唇卻在一點一點拉平。
這件事對中原中也來說倒沒什麽好否認的，他大大方方地承認道：“啊，是我。”
“……嗯。”卯崎栗簡短地應聲後，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隨即她轉向尾崎紅葉，直白地望進對方的眸子裏，“對不起，紅葉姐。我可能沒辦法喜歡上中原先生。”
“哈？！”
在尾崎紅葉應聲之前，先對卯崎栗這句話做出反應的，是中原中也。
十五歲的少年也不知是因為哪句話而驟然紅了臉，面露震驚。
尾崎紅葉看看中原中也，又看看卯崎栗，頓時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頭痛感湧上心頭。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是該先跟中原中也解釋，小姑娘嘴裏的“喜歡”不是他以為的那個“喜歡”，還是該先去開導卯崎栗，告訴她當時兩人立場相對，好叫她不要討厭中原中也——畢竟她的討厭，可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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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回到港口Mafia大樓的時候，森鷗外還在熬夜處理文件。身為港口Mafia的首領，他並不比太宰輕松。
“出差辛苦了，太宰君。”
聽見門被推開的動靜，森鷗外毫不意外地擡頭，對來人笑道。
十五歲的少年有著一副慵懶散漫的嗓音，仿佛一直提不起勁兒似的，“比起這句輕飄飄的辛苦了，我更想要實際的休假啦——”
太宰披著寬大的黑色風衣外套，邁著輕巧的步子走進來。他腳步聲本就輕得難以聽清，落在柔軟的地毯上，更是叫人捕捉不到他走動的動靜。
——恍若深夜的幽靈。
“有哦。”森鷗外倒是給出了令人意外的答案，“過幾天也是新年了，不是嗎？我還沒有黑心到那個地步啦。”
他臉上的笑容在不太亮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模糊朦朧，“接下來好好休息吧？”
“誒——真稀奇。”太宰僅是撩起眸子，沒什麽精神地用正常音量應道，“總感覺森先生在打什麽小算盤。”
森鷗外戴著白色手套的雙手在身前交疊，“別這麽說嘛。”他彎起一雙笑眼，將話題轉到太宰來他辦公室的目的上來，“那麽，關於這次要太宰君出差去處理的任務……”
太宰的任務匯報很簡短。在這種比較重要的任務後，他們通常會做個簡略的口頭報告，隨後再重新寫一份詳寫些的書面報告提交，留作存檔。
“原來如此，所以才會花了這麽長時間……”
聽完太宰的匯報，森鷗外若有所思地用指尖叩著桌面，敲擊出沈悶的聲響。
太宰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隨手擦去眼角的生理性眼淚，整個人都透露著一股不願動彈的懶散氣息來：“那麽，匯報完我就先去睡覺了。”
“不去見阿兔？”森鷗外還有心情笑著調侃他。
太宰徑直穿過森鷗外的辦公桌，回應的聲音有幾分漫不經心，“這個時間，栗小姐早就睡了。”這麽說完，他頓了頓，身後寬大的外套劃出輕飄飄的弧度，“我去拿幾本書走。”
森鷗外只是搖搖頭，面上浮現出柔和的笑容來。
他並不急著要太宰的匯報。只要任務順利完成，匯報晚一些也無傷大雅。
況且，太宰在港口Mafia大樓之外，也是擁有落腳之地的——組織內給他分配的房間，位於某幢高級公寓。家具設施齊全不說，進出也較港口Mafia大樓要來得方便輕松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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