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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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知是被海鮮粥的奇妙味道沖擊到了還是怎麽，跟太宰以及愛麗絲分食完兩人份的壽司後，卯崎栗依然很精神，精神得看不出是高燒到39℃的小朋友。
而森鷗外也看在她很精神的份上，沒給她吃退燒藥。
卯崎栗這燒來得快，退得也快。經過一晚上的充足休息，她的體溫已然降回到正常範圍內，只是其他三人還不放心她，攔著她不讓她做飯。
因此，這一天他們的早飯便從一貫豐盛的日式早餐，降格成了簡單的牛奶和培根煎蛋烤吐司。
“嗯……總感覺這個果醬不夠甜啊。”森鷗外一邊往烤得金黃的吐司上抹草莓果醬，一邊遺憾地長籲短嘆。
坐在他對面的太宰毫不留情地吐槽：“再這麽吃下去，森先生之後會得糖尿病哦。”
“虧林太郎還是醫生呢！”愛麗絲睨了森鷗外一眼，埋怨他的聲音清透，又帶著某種幼年女孩兒特有的嬌嗔味道。
卯崎栗倒是對這種方便的西式早餐接受良好——雖然她也不會像森鷗外那樣，往吐司上抹那麽多草莓果醬就是了，“嗯……平時我都有控制著，所以偶爾吃一次應該也沒關系……？”平時她做森鷗外那份飯的調味準則就是，在健康的範圍內盡可能讓他吃得開心，“就是可能會變胖哦。”
森鷗外長長地嘆了口氣，深雪青色的雙眸苦惱地垂下來，“要是變胖了，小愛麗絲和阿兔就都不會喜歡我了。”不說太宰是因為……他確實不指望太宰會喜歡他。
“哈？我本來就沒有喜歡林太郎……”愛麗絲一臉“你在說什麽啊”的表情，還險些打翻她手邊的牛奶，“沒有人會喜歡變態——”
卯崎栗一直是個坦誠的孩子，她放下剛咬了一口的吐司，認真地看著森鷗外答道：“唔……森先生很溫柔，所以我還蠻喜歡的？”
“阿兔就是太容易被他騙到了啦！”愛麗絲嘟著嘴將盛有牛奶的馬克杯往裏面挪。
卯崎栗支起身子，替愛麗絲把盤子一並往餐桌中心挪了些，省得她一會兒弄倒，“但是愛麗絲也不討厭森先生，不是嗎？”
“……！”愛麗絲像是被說中什麽小心思一樣，快速瞄她身邊笑瞇瞇的森鷗外一眼，重重哼了一聲，“討厭倒是……不討厭啦。”
森鷗外滿臉感動和欣慰，“小愛麗絲……”
“……果然還是討厭！”
太宰看著這場鬧劇，默不作聲地吃著吐司。
他看得出來，卯崎栗對喜歡和討厭分得很明確——這或許有一部分是因為她的異能，但……她本身也是個坦蕩的性格。她會很率直地去面對自己的感情，將其表現出來，也會很率直地去稱讚他人。
太宰記得，之前愛麗絲換上森鷗外新買的連衣裙時，卯崎栗也會很直白地誇讚對方好看。
雖然當時愛麗絲有些不爽地抱怨說感覺一般，是森鷗外使出渾身解數要她穿上的，可顯而易見的是，她對卯崎栗的誇獎很是受用。
她也會直白地說他的眼睛……
太宰端起牛奶，淺淺抿了一口。他目光不自覺掃向坐在他身側的卯崎栗，卻不小心對上對方的視線。
卯崎栗將嘴裏的煎蛋咽下去——這是森鷗外在她監督下做的，所以味道並沒有特別奇怪，“太宰君吃不慣嗎？”
“……沒有。”太宰下意識地又喝下一口牛奶，用以掩飾他一瞬的楞神。
日本人多少都有些扭曲，總是將本性和真心壓抑在禮貌與恭敬的外表之下，會潛意識被這種率直的人吸引目光……很正常。
就連森鷗外和愛麗絲也一樣。
-
撇去那幾天稱得上煎熬的幾頓飯不談，充分休息後，卯崎栗完全恢覆了她原有的元氣。這天恰巧撞上周末，即森鷗外會開車去超市采購日常生活用品的日子，因此她順勢跟對方提出，自己也想一起去的請求。
森鷗外在這方面倒是不會拘著她，更別說以往她難得會主動提出這樣的請求，所以他很爽快地答應了。
然而……
“誒？為什麽是我跟太宰一起看家？”愛麗絲不滿地叉著腰，擡起下巴跟森鷗外對峙。
森鷗外半俯著身子，耐心地跟她解釋：“因為需要有人防止太宰君偷偷自殺嘛。”
雖然卯崎栗退燒之後，森鷗外有跟太宰談過，但他總感覺小朋友沒聽進去，可能時不時地還會鬧出自殺的事來。
太宰現在還不能死，更何況……他在他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不希望他就那麽死去。
“可是我一被太宰碰到就會消失，留下來也沒用嘛！”
自那次意外碰到太宰導致愛麗絲消失後，森鷗外便有意無意地減少了跟太宰的身體接觸，倒是險些忘了這件事，“說的也是哦……”
“太宰君也一起去……？”卯崎栗在這個時候提出另一個方案。
她走到太宰身側，認真地註視著他那只鳶眸問他，“太宰君，會討厭人多的地方嗎？”
不知道為什麽，她本能地便覺得，他是不喜歡熱鬧和人多的地方的。
太宰沒有說話。
見狀，卯崎栗看了正在哄愛麗絲的森鷗外一眼，伸手拽住太宰的衣角，免得他跑掉，又在同時小心地拉近跟他的距離，湊到他耳邊跟他咬耳朵：“我想去買耳塞……太宰君可以陪我嗎？”
為什麽他要……
可是，太宰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在對上對方那雙通透澄明，暗含著期待的眼睛的那一瞬，消失在了舌尖。
“……嗯。”
卯崎栗對他彎彎眸子，揚起柔軟又燦爛的笑容，“謝謝太宰君！”
——結果他還是答應了。
-
太宰願意一同出門，這次單純的采購便變成了四人同行的龐大隊伍。
要知道，以往是只有森鷗外和愛麗絲兩人去超市采購日用品的，盡管卯崎栗偶爾也會突發奇想地提出要跟，但次數畢竟不多。
以前森鷗外單獨帶著愛麗絲和卯崎栗去超市時便已經足夠引人註目，更何況這次還多了個太宰。
一個大人帶著三個孩子的場景並不少見，但若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男人，帶著三個十來歲顏值都不低的孩子，那就有些過分引人註目了。
卯崎栗看看走在森鷗外身側的愛麗絲，又看看她身邊懶洋洋披著寬大外套的太宰，默默擡手戳戳對方。
“……？”太宰被她戳得一楞，隨即他順著她視線，看向牽著手走在前面的森鷗外和愛麗絲，似乎明白了什麽。
見太宰沒有說話，卯崎栗眨眨眼睛，從頭開始給他說自己的想法，“感覺這麽多人，很容易走散。”她這麽說著，對太宰伸出手，“太宰君會討厭嗎？”
她這意思便是，想跟太宰牽著，以防走散。
太宰對上她清澈純粹，不含任何其餘意味的眸子，默默拉過他身後外套的袖子，遞到她手裏。
奇異的是，卯崎栗並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反倒舒心地呼呼笑了兩聲，像是對這個結果很滿意——或者可以說，她本來的目的就是這個。
看見卯崎栗的反應，太宰不知為何松了口氣，卻忽然又有些氣悶。
擔心外套被她扯掉，他不自覺地便勾住外套，往自己身上提了一把。
實際對方牽得並不緊，不會意外將他的外套拽掉，不過……
“為什麽？”
“嗯？”卯崎栗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太宰在問什麽，“啊……因為，感覺要是走丟了，太宰君能帶著我重新找到森先生。”
其實就連她也說不太清楚，為什麽她一直想黏著太宰，就連現在也借著“不走散”的借口來親近他。他們是十四歲，又不是七歲，早就過了和家裏人走散會慌張的年紀。
“誒……”太宰沒什麽意義地應聲，視線掃過走在前面，似乎完全沒把註意力放到他們身上的森鷗外。
森鷗外推著購物車走在前面，而原本在他身邊的愛麗絲不知何時已經松開了他的手，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看起來，至少森鷗外確實是對他們兩個放心的，但他放心對他們放心……怕還是因為她。
邊這麽想著，太宰的視線邊掃過一旁的貨架，隨即驀地停住腳步，險些叫卯崎栗將他身上的外套拽下來，“栗小姐，耳塞。”
“啊，真的。”卯崎栗不由自主地拉拉手裏的袖子，征求太宰的同意，“太宰君可以陪我去那邊看看嗎？”
太宰倒是無所謂，本來他會來也不過是圖個清靜，於是兩人齊齊將森鷗外拋在腦後，一同往擺著耳塞的貨架走去——楞是沒有一個人想得起跟森鷗外知會一聲。
在羅列著耳塞的貨架前站定後，卯崎栗主動松開牽著太宰衣袖的手，認認真真地對比起耳塞來。她選東西一向很快，不是個會猶豫的性子。只是在選好後，她卻沒放下落選的耳塞，而是小心翼翼地往恰巧擺在一旁的眼罩瞥去。
她給自己買耳塞和眼罩倒是很正常啦，但她今天跟森鷗外來超市的主要目的，還是想給太宰買一副眼罩，好讓他沒那麽難入睡。
如果問他，會奇怪嗎？
“栗小姐要買眼罩嗎？”太宰卻是沒什麽猶豫地便隨手拿過一旁的眼罩問她，拿的還正巧便是她從方才起就一直盯著看的那副。
驟然被戳穿心思，卯崎栗不自然地握緊手中耳塞的包裝盒，不知為何感到嗓子發緊，“唔……也許有了眼罩會睡得更好一點？”她試探般快速瞅太宰一眼，“太宰君以前有用過眼罩嗎？”
“沒有。”
“……我也沒有。”
對話到此為止。
卯崎栗換了個方向繼續苦惱。
雖然她之前就想過給他買眼罩的事，可是……為什麽感覺這麽難說出口？她自己的倒是已經看好了。
太宰自然有看出卯崎栗想說什麽，只是他沒有主動開口，想看看……她會怎麽做。她可能會有的舉動無非就那幾個。
卯崎栗的視線在眼罩之間來回游移，最終，她放下落選的耳塞，轉而拿過貨架上的其中一枚眼罩擋在自己眼前。
“太宰君會喜歡這個圖案嗎？”
她這麽問著，又略略偏過頭，微微舉起眼罩，從眼罩的包裝底下探出一雙清透純粹的眸子瞅他。
——像是只豎起耳朵，悄悄從草叢裏探出腦袋來觀察周圍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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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被海鮮粥的奇妙味道沖擊到了還是怎麽，跟太宰以及愛麗絲分食完兩人份的壽司後，卯崎栗依然很精神，精神得看不出是高燒到39℃的小朋友。
而森鷗外也看在她很精神的份上，沒給她吃退燒藥。
卯崎栗這燒來得快，退得也快。經過一晚上的充足休息，她的體溫已然降回到正常範圍內，只是其他三人還不放心她，攔著她不讓她做飯。
因此，這一天他們的早飯便從一貫豐盛的日式早餐，降格成了簡單的牛奶和培根煎蛋烤吐司。
“嗯……總感覺這個果醬不夠甜啊。”森鷗外一邊往烤得金黃的吐司上抹草莓果醬，一邊遺憾地長籲短嘆。
坐在他對面的太宰毫不留情地吐槽：“再這麽吃下去，森先生之後會得糖尿病哦。”
“虧林太郎還是醫生呢！”愛麗絲睨了森鷗外一眼，埋怨他的聲音清透，又帶著某種幼年女孩兒特有的嬌嗔味道。
卯崎栗倒是對這種方便的西式早餐接受良好——雖然她也不會像森鷗外那樣，往吐司上抹那麽多草莓果醬就是了，“嗯……平時我都有控制著，所以偶爾吃一次應該也沒關系……？”平時她做森鷗外那份飯的調味準則就是，在健康的範圍內盡可能讓他吃得開心，“就是可能會變胖哦。”
森鷗外長長地嘆了口氣，深雪青色的雙眸苦惱地垂下來，“要是變胖了，小愛麗絲和阿兔就都不會喜歡我了。”不說太宰是因為……他確實不指望太宰會喜歡他。
“哈？我本來就沒有喜歡林太郎……”愛麗絲一臉“你在說什麽啊”的表情，還險些打翻她手邊的牛奶，“沒有人會喜歡變態——”
卯崎栗一直是個坦誠的孩子，她放下剛咬了一口的吐司，認真地看著森鷗外答道：“唔……森先生很溫柔，所以我還蠻喜歡的？”
“阿兔就是太容易被他騙到了啦！”愛麗絲嘟著嘴將盛有牛奶的馬克杯往裏面挪。
卯崎栗支起身子，替愛麗絲把盤子一並往餐桌中心挪了些，省得她一會兒弄倒，“但是愛麗絲也不討厭森先生，不是嗎？”
“……！”愛麗絲像是被說中什麽小心思一樣，快速瞄她身邊笑瞇瞇的森鷗外一眼，重重哼了一聲，“討厭倒是……不討厭啦。”
森鷗外滿臉感動和欣慰，“小愛麗絲……”
“……果然還是討厭！”
太宰看著這場鬧劇，默不作聲地吃著吐司。
他看得出來，卯崎栗對喜歡和討厭分得很明確——這或許有一部分是因為她的異能，但……她本身也是個坦蕩的性格。她會很率直地去面對自己的感情，將其表現出來，也會很率直地去稱讚他人。
太宰記得，之前愛麗絲換上森鷗外新買的連衣裙時，卯崎栗也會很直白地誇讚對方好看。
雖然當時愛麗絲有些不爽地抱怨說感覺一般，是森鷗外使出渾身解數要她穿上的，可顯而易見的是，她對卯崎栗的誇獎很是受用。
她也會直白地說他的眼睛……
太宰端起牛奶，淺淺抿了一口。他目光不自覺掃向坐在他身側的卯崎栗，卻不小心對上對方的視線。
卯崎栗將嘴裏的煎蛋咽下去——這是森鷗外在她監督下做的，所以味道並沒有特別奇怪，“太宰君吃不慣嗎？”
“……沒有。”太宰下意識地又喝下一口牛奶，用以掩飾他一瞬的楞神。
日本人多少都有些扭曲，總是將本性和真心壓抑在禮貌與恭敬的外表之下，會潛意識被這種率直的人吸引目光……很正常。
就連森鷗外和愛麗絲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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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去那幾天稱得上煎熬的幾頓飯不談，充分休息後，卯崎栗完全恢覆了她原有的元氣。這天恰巧撞上周末，即森鷗外會開車去超市采購日常生活用品的日子，因此她順勢跟對方提出，自己也想一起去的請求。
森鷗外在這方面倒是不會拘著她，更別說以往她難得會主動提出這樣的請求，所以他很爽快地答應了。
然而……
“誒？為什麽是我跟太宰一起看家？”愛麗絲不滿地叉著腰，擡起下巴跟森鷗外對峙。
森鷗外半俯著身子，耐心地跟她解釋：“因為需要有人防止太宰君偷偷自殺嘛。”
雖然卯崎栗退燒之後，森鷗外有跟太宰談過，但他總感覺小朋友沒聽進去，可能時不時地還會鬧出自殺的事來。
太宰現在還不能死，更何況……他在他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不希望他就那麽死去。
“可是我一被太宰碰到就會消失，留下來也沒用嘛！”
自那次意外碰到太宰導致愛麗絲消失後，森鷗外便有意無意地減少了跟太宰的身體接觸，倒是險些忘了這件事，“說的也是哦……”
“太宰君也一起去……？”卯崎栗在這個時候提出另一個方案。
她走到太宰身側，認真地註視著他那只鳶眸問他，“太宰君，會討厭人多的地方嗎？”
不知道為什麽，她本能地便覺得，他是不喜歡熱鬧和人多的地方的。
太宰沒有說話。
見狀，卯崎栗看了正在哄愛麗絲的森鷗外一眼，伸手拽住太宰的衣角，免得他跑掉，又在同時小心地拉近跟他的距離，湊到他耳邊跟他咬耳朵：“我想去買耳塞……太宰君可以陪我嗎？”
為什麽他要……
可是，太宰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在對上對方那雙通透澄明，暗含著期待的眼睛的那一瞬，消失在了舌尖。
“……嗯。”
卯崎栗對他彎彎眸子，揚起柔軟又燦爛的笑容，“謝謝太宰君！”
——結果他還是答應了。
-
太宰願意一同出門，這次單純的采購便變成了四人同行的龐大隊伍。
要知道，以往是只有森鷗外和愛麗絲兩人去超市采購日用品的，盡管卯崎栗偶爾也會突發奇想地提出要跟，但次數畢竟不多。
以前森鷗外單獨帶著愛麗絲和卯崎栗去超市時便已經足夠引人註目，更何況這次還多了個太宰。
一個大人帶著三個孩子的場景並不少見，但若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男人，帶著三個十來歲顏值都不低的孩子，那就有些過分引人註目了。
卯崎栗看看走在森鷗外身側的愛麗絲，又看看她身邊懶洋洋披著寬大外套的太宰，默默擡手戳戳對方。
“……？”太宰被她戳得一楞，隨即他順著她視線，看向牽著手走在前面的森鷗外和愛麗絲，似乎明白了什麽。
見太宰沒有說話，卯崎栗眨眨眼睛，從頭開始給他說自己的想法，“感覺這麽多人，很容易走散。”她這麽說著，對太宰伸出手，“太宰君會討厭嗎？”
她這意思便是，想跟太宰牽著，以防走散。
太宰對上她清澈純粹，不含任何其餘意味的眸子，默默拉過他身後外套的袖子，遞到她手裏。
奇異的是，卯崎栗並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反倒舒心地呼呼笑了兩聲，像是對這個結果很滿意——或者可以說，她本來的目的就是這個。
看見卯崎栗的反應，太宰不知為何松了口氣，卻忽然又有些氣悶。
擔心外套被她扯掉，他不自覺地便勾住外套，往自己身上提了一把。
實際對方牽得並不緊，不會意外將他的外套拽掉，不過……
“為什麽？”
“嗯？”卯崎栗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太宰在問什麽，“啊……因為，感覺要是走丟了，太宰君能帶著我重新找到森先生。”
其實就連她也說不太清楚，為什麽她一直想黏著太宰，就連現在也借著“不走散”的借口來親近他。他們是十四歲，又不是七歲，早就過了和家裏人走散會慌張的年紀。
“誒……”太宰沒什麽意義地應聲，視線掃過走在前面，似乎完全沒把註意力放到他們身上的森鷗外。
森鷗外推著購物車走在前面，而原本在他身邊的愛麗絲不知何時已經松開了他的手，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看起來，至少森鷗外確實是對他們兩個放心的，但他放心對他們放心……怕還是因為她。
邊這麽想著，太宰的視線邊掃過一旁的貨架，隨即驀地停住腳步，險些叫卯崎栗將他身上的外套拽下來，“栗小姐，耳塞。”
“啊，真的。”卯崎栗不由自主地拉拉手裏的袖子，征求太宰的同意，“太宰君可以陪我去那邊看看嗎？”
太宰倒是無所謂，本來他會來也不過是圖個清靜，於是兩人齊齊將森鷗外拋在腦後，一同往擺著耳塞的貨架走去——楞是沒有一個人想得起跟森鷗外知會一聲。
在羅列著耳塞的貨架前站定後，卯崎栗主動松開牽著太宰衣袖的手，認認真真地對比起耳塞來。她選東西一向很快，不是個會猶豫的性子。只是在選好後，她卻沒放下落選的耳塞，而是小心翼翼地往恰巧擺在一旁的眼罩瞥去。
她給自己買耳塞和眼罩倒是很正常啦，但她今天跟森鷗外來超市的主要目的，還是想給太宰買一副眼罩，好讓他沒那麽難入睡。
如果問他，會奇怪嗎？
“栗小姐要買眼罩嗎？”太宰卻是沒什麽猶豫地便隨手拿過一旁的眼罩問她，拿的還正巧便是她從方才起就一直盯著看的那副。
驟然被戳穿心思，卯崎栗不自然地握緊手中耳塞的包裝盒，不知為何感到嗓子發緊，“唔……也許有了眼罩會睡得更好一點？”她試探般快速瞅太宰一眼，“太宰君以前有用過眼罩嗎？”
“沒有。”
“……我也沒有。”
對話到此為止。
卯崎栗換了個方向繼續苦惱。
雖然她之前就想過給他買眼罩的事，可是……為什麽感覺這麽難說出口？她自己的倒是已經看好了。
太宰自然有看出卯崎栗想說什麽，只是他沒有主動開口，想看看……她會怎麽做。她可能會有的舉動無非就那幾個。
卯崎栗的視線在眼罩之間來回游移，最終，她放下落選的耳塞，轉而拿過貨架上的其中一枚眼罩擋在自己眼前。
“太宰君會喜歡這個圖案嗎？”
她這麽問著，又略略偏過頭，微微舉起眼罩，從眼罩的包裝底下探出一雙清透純粹的眸子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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