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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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夏季的暴雨總是來得很突然。還未晴朗上幾天，天便又陰沈下來。
卯崎栗放下手中的書，朝窗外逐漸陰沈下來的天空看去。
似乎又要下雨了。
她只希望不會打雷。雖然今天小診所裏只有她一個人，她大可以跑到裏面一些的房間去躲到雷聲過去再出來。但是……
卯崎栗擡手撫上胸口，垂眸沈思。
為什麽，她稍微有一些不安呢。
她對打雷只有討厭與厭煩——一旦打雷，她就只能縮成一團，挨到那陣爆破般的聲響過去。這讓她覺得自己很沒用。那是生理上條件反射般的害怕，並非心理上的。
實際上，她並不懼怕打雷，可這份沒由來的不安……
是因為上次有太宰君在身邊就放松了一些，所以這次他不在，她就有些慌張嗎？
應該不是。
上午，森先生帶太宰君出門的時候，是怎麽說的來著？下午太宰君會先自己回來，他還要在港口Mafia總部大樓處理文件？
卯崎栗猛地扭頭看向時鐘。
時間……似乎差不多了吧？
但是太宰君還沒有回來。
卯崎栗再度看向烏雲密布的窗外，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最終，她走下床，快步走到森鷗外的房間找到座機，撥通森鷗外的手機號。
電話很快便被接通了。
卯崎栗放緩呼吸，下意識地握緊耳邊的聽筒，“……森先生？”
「阿兔？怎麽了嗎？」
森鷗外如往常般溫和平靜的聲音透過聽筒流淌開，多少讓她冷靜下來。
“那個，太宰君他……回來了嗎？”
然而，這個問題卻讓森鷗外的聲音也凝澀了一瞬：「太宰君……」
「我記得他回去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他還沒到家？」
“他——”
“轟隆——”
“……！”
卯崎栗剛想回答森鷗外的話，卻緊接著被窗外的響雷嚇得噤了聲。
她盡可能將身體條件反射發出的嗚咽聲憋回去，瞇著眼睛看她方才因為著急而未來得及關上的門——若是關上那扇門，這個房間能聽見的雷聲就沒有那麽大了。
而電話那頭的森鷗外也聽見了她堪堪憋回去的悶哼，他是知道卯崎栗有多不擅長應付雷雨天的。
「阿兔，你待在家裏，我這邊會派人去找太宰君。」
森鷗外那邊似乎有些抽不開手。
卯崎栗還想頂著轟鳴的雷聲說話，“但是……”
而身處港口Mafia大廈頂樓的森鷗外偏頭看看外頭密布的雷雲，沈下聲音安撫她。
「會沒事的，你放心。」
“……嗯。”
掛斷電話後，卯崎栗第一時間便將她的房門關上，待在森鷗外的房間裏緩解適才雷鳴聲帶來的心悸。她攥緊她裙擺綴著的繁覆蕾絲花邊沈思。
不對勁，很不對勁。
外面已經下雨了，這種天氣，太宰君能跑到哪裏去？
早上天氣還不錯，他應該沒有帶傘……
等一下，天是什麽時候陰沈下來的？
好像也是差不多一個小時前……看見這種天氣，普通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快點到家，免得自己被雨淋得濕漉漉的，太宰君那麽聰明——
！
太宰君那麽聰明，一直在尋求死亡的他……
卯崎栗猛地想起了，前幾天太宰在她面前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的模樣，還有……她印象不太深的，那本《完全自殺手冊》當中提及過的觸電自殺的方式。
書中記載，觸電的死亡率並不高，但若是將電源換成……雷電呢？
更何況今天的雷似乎比前段時間的都要……！
雷鳴驟響的瞬間，卯崎栗擡手捂住耳朵，強行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太宰君會利用這次雷雨天去自殺的概率有多少？萬一只是她在瞎想……
可卯崎栗很清楚，對方確確實實是懷有死志的。
若是虛驚一場倒還好，可要是他真的……
而且她的異能對他無效，萬一真的出了什麽事，她壓根沒有辦法救他。
卯崎栗努力無視若有若無的打雷聲，集中註意力去思考。最終，她只思考出一個結果。
——她得去找他。
如果只是虛驚一場，那頂多她被森先生罵一頓，可若不是……
冷靜一點，仔細想想，森先生的人會將太宰君送到這附近再離開，所以他應當就在這附近沒錯。
這附近……最有可能被雷劈到的地方……
小診所周圍沒有什麽特別高大的建築，所以暫時可以排除對方在那些建築逗留的可能。
雖然這裏是郊區，但並沒有農田，也不太空曠，甚至可以說這邊的綠化做得還不錯，附近還有一片人造小樹林。
……人造
小樹林。
大部分人都知道，雷雨天最好不要在樹下避雨……這附近也沒別的什麽可能會被雷劈中的地方，所以太宰君很有可能就在那片人造小樹林裏。
註意到能聽見的雷鳴聲漸弱，卯崎栗立刻邁開酸軟的腿行動起來，去找雨衣和雨傘，好為她一會兒找太宰做準備。
要是太宰真的打算利用落雷自殺，森鷗外的人從港口Mafia大樓那邊趕過來怕是來不及。
準備妥當後，卯崎栗站在玄關處，戴好雨衣的兜帽，長長地做了一個深呼吸。雖然她的身體依然在害怕打雷，她也沒來得及跟森先生去買阻擋雷聲的耳塞，但這種時候……她顧不了那麽多了。
只希望她的這個生理反應不會給她拖後腿。
卯崎栗顫抖著手搭上小診所正門的門把。她垂下眸子，深吸一口氣，用力向下一扳。
門開了。
卯崎栗夾起一把傘，毫不猶豫地沖進磅礴大雨中，往人造小樹林的方向跑去。
豆大的雨水又快又急地落在雨衣上，激打出劈裏啪啦的聲響。下得熱烈的雨聲多少掩蓋了遠處的雷鳴，讓卯崎栗勉強還能頂著生理上的害怕與顫抖奔跑。
人造小樹林離森鷗外的診所還算近，所以她沒一會兒便沖進了小樹林。
濺起的水花一點又一點浸濕鞋襪，卯崎栗卻絲毫不在意，僅僅是努力地在光線昏暗，氣氛壓抑的人造小樹林中尋找可能存在的人影。
她不敢出聲喊太宰，怕他聽見她的聲音會躲起來。
她也不敢確信太宰在這片人造小樹林，所以只能憑直覺趕往人造小樹林最高的那顆樹下——不知是種植時的規劃錯誤，亦或是疏於管理，這片人造小樹林當中有一棵特別高的樹。
雷總是追著高個子劈的，若是想借由落雷自殺，那棵樹再適合不過。
卯崎栗說不上來，她到底是希望太宰在那棵樹下，還是希望他不在那棵樹下。
……不，在或者不在，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拜托，他一定要沒事。
被雷劈死什麽的，絕對不是他所追求的、輕松的死法。
遠處傳來隱約的轟鳴聲，卯崎栗放緩腳步，將一直夾在身側的雨傘放進雨衣的口袋裏，又迅速擡起雙手捂住耳朵，試圖以此減弱雷鳴聲給她造成的影響。
雷光閃爍，一道銀光如利劍般穿過雲層，一閃而過。
“轟隆——”
然而卯崎栗到底是低估了這陣雷，也高估了她自己。
在令人動搖顫抖的雷聲之下，她捂著雙耳，即刻蹲下身蜷成一團。
“啪嗒。”
被她放進雨衣口袋的折疊傘滾落到草地上，濺出一圈水花，她卻沒有那個力氣去撿。
雷鳴所帶來的心悸讓她手腳發軟，叫她險些就以這個蜷縮的姿勢癱坐在積起水窪的草地上。
卯崎栗在急促的喘息中顫抖著強迫自己拉長呼吸，再緩緩吐出，如此反覆。希望這種多少帶著幾分強制意味的深呼吸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熬過這陣巨響，卯崎栗才顫巍巍地伸手去夠落到濕漉草地上的折疊傘，再邊放緩呼吸，邊慢慢從草地上站起來。
繁覆漂亮的蕾絲裙擺浸染上泥汙，汙水被布料吸附，一點又一點向上侵蝕，卯崎栗卻沒有去註意它的餘地。
她擡頭看看周圍完全陌生的景象，努力分辨方向——進入小樹林後，她便無法再看見那棵最高的樹，只能憑借她的印象和方向感判別方向。她抓住雷鳴暫歇的間隙，邁開腳步朝目的地跑去。
卯崎栗在雨中疾馳。
雨聲遮蓋住她不小心踩進水窪裏驚起的動靜，她身上那件恰好是軍綠色的雨衣成了她最好的保護色，叫人難以察覺她掩藏在樹木間的身影。
當卯崎栗的視線越過阻礙於她眼前的樹木，看見站在某一棵樹下、渾身濕漉漉的太宰時，她腦中那根緊繃的弦終於放松下來。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如每一個看見終點後不由自主放緩腳步的人一般，慢慢停下來。
卯崎栗伸手扶住一旁的樹幹，撐住有幾分失力的身體，張嘴想喊太宰。
然而下一秒，一道亮紫色的雷電先她一步抵達了他身邊。
“！”
卯崎栗在瞬間睜大雙眼。
甩著扭曲電弧的雷電從天而降，驀地將周圍點亮。
滾滾雷鳴在卯崎栗耳邊炸響，心理上的擔憂終於戰勝生理上的膽怯。在驚雷聲中，她用盡全力朝站在樹下的太宰奔去。
“太宰君！”
這一瞬，一切聲響都湮滅於雷鳴之中，無人知曉，可太宰偏生若有所感般，偏頭看向她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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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暴雨總是來得很突然。還未晴朗上幾天，天便又陰沈下來。
卯崎栗放下手中的書，朝窗外逐漸陰沈下來的天空看去。
似乎又要下雨了。
她只希望不會打雷。雖然今天小診所裏只有她一個人，她大可以跑到裏面一些的房間去躲到雷聲過去再出來。但是……
卯崎栗擡手撫上胸口，垂眸沈思。
為什麽，她稍微有一些不安呢。
她對打雷只有討厭與厭煩——一旦打雷，她就只能縮成一團，挨到那陣爆破般的聲響過去。這讓她覺得自己很沒用。那是生理上條件反射般的害怕，並非心理上的。
實際上，她並不懼怕打雷，可這份沒由來的不安……
是因為上次有太宰君在身邊就放松了一些，所以這次他不在，她就有些慌張嗎？
應該不是。
上午，森先生帶太宰君出門的時候，是怎麽說的來著？下午太宰君會先自己回來，他還要在港口Mafia總部大樓處理文件？
卯崎栗猛地扭頭看向時鐘。
時間……似乎差不多了吧？
但是太宰君還沒有回來。
卯崎栗再度看向烏雲密布的窗外，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最終，她走下床，快步走到森鷗外的房間找到座機，撥通森鷗外的手機號。
電話很快便被接通了。
卯崎栗放緩呼吸，下意識地握緊耳邊的聽筒，“……森先生？”
「阿兔？怎麽了嗎？」
森鷗外如往常般溫和平靜的聲音透過聽筒流淌開，多少讓她冷靜下來。
“那個，太宰君他……回來了嗎？”
然而，這個問題卻讓森鷗外的聲音也凝澀了一瞬：「太宰君……」
「我記得他回去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他還沒到家？」
“他——”
“轟隆——”
“……！”
卯崎栗剛想回答森鷗外的話，卻緊接著被窗外的響雷嚇得噤了聲。
她盡可能將身體條件反射發出的嗚咽聲憋回去，瞇著眼睛看她方才因為著急而未來得及關上的門——若是關上那扇門，這個房間能聽見的雷聲就沒有那麽大了。
而電話那頭的森鷗外也聽見了她堪堪憋回去的悶哼，他是知道卯崎栗有多不擅長應付雷雨天的。
「阿兔，你待在家裏，我這邊會派人去找太宰君。」
森鷗外那邊似乎有些抽不開手。
卯崎栗還想頂著轟鳴的雷聲說話，“但是……”
而身處港口Mafia大廈頂樓的森鷗外偏頭看看外頭密布的雷雲，沈下聲音安撫她。
「會沒事的，你放心。」
“……嗯。”
掛斷電話後，卯崎栗第一時間便將她的房門關上，待在森鷗外的房間裏緩解適才雷鳴聲帶來的心悸。她攥緊她裙擺綴著的繁覆蕾絲花邊沈思。
不對勁，很不對勁。
外面已經下雨了，這種天氣，太宰君能跑到哪裏去？
早上天氣還不錯，他應該沒有帶傘……
等一下，天是什麽時候陰沈下來的？
好像也是差不多一個小時前……看見這種天氣，普通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快點到家，免得自己被雨淋得濕漉漉的，太宰君那麽聰明——
！
太宰君那麽聰明，一直在尋求死亡的他……
卯崎栗猛地想起了，前幾天太宰在她面前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的模樣，還有……她印象不太深的，那本《完全自殺手冊》當中提及過的觸電自殺的方式。
書中記載，觸電的死亡率並不高，但若是將電源換成……雷電呢？
更何況今天的雷似乎比前段時間的都要……！
雷鳴驟響的瞬間，卯崎栗擡手捂住耳朵，強行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太宰君會利用這次雷雨天去自殺的概率有多少？萬一只是她在瞎想……
可卯崎栗很清楚，對方確確實實是懷有死志的。
若是虛驚一場倒還好，可要是他真的……
而且她的異能對他無效，萬一真的出了什麽事，她壓根沒有辦法救他。
卯崎栗努力無視若有若無的打雷聲，集中註意力去思考。最終，她只思考出一個結果。
——她得去找他。
如果只是虛驚一場，那頂多她被森先生罵一頓，可若不是……
冷靜一點，仔細想想，森先生的人會將太宰君送到這附近再離開，所以他應當就在這附近沒錯。
這附近……最有可能被雷劈到的地方……
小診所周圍沒有什麽特別高大的建築，所以暫時可以排除對方在那些建築逗留的可能。
雖然這裏是郊區，但並沒有農田，也不太空曠，甚至可以說這邊的綠化做得還不錯，附近還有一片人造小樹林。
……人造
小樹林。
大部分人都知道，雷雨天最好不要在樹下避雨……這附近也沒別的什麽可能會被雷劈中的地方，所以太宰君很有可能就在那片人造小樹林裏。
註意到能聽見的雷鳴聲漸弱，卯崎栗立刻邁開酸軟的腿行動起來，去找雨衣和雨傘，好為她一會兒找太宰做準備。
要是太宰真的打算利用落雷自殺，森鷗外的人從港口Mafia大樓那邊趕過來怕是來不及。
準備妥當後，卯崎栗站在玄關處，戴好雨衣的兜帽，長長地做了一個深呼吸。雖然她的身體依然在害怕打雷，她也沒來得及跟森先生去買阻擋雷聲的耳塞，但這種時候……她顧不了那麽多了。
只希望她的這個生理反應不會給她拖後腿。
卯崎栗顫抖著手搭上小診所正門的門把。她垂下眸子，深吸一口氣，用力向下一扳。
門開了。
卯崎栗夾起一把傘，毫不猶豫地沖進磅礴大雨中，往人造小樹林的方向跑去。
豆大的雨水又快又急地落在雨衣上，激打出劈裏啪啦的聲響。下得熱烈的雨聲多少掩蓋了遠處的雷鳴，讓卯崎栗勉強還能頂著生理上的害怕與顫抖奔跑。
人造小樹林離森鷗外的診所還算近，所以她沒一會兒便沖進了小樹林。
濺起的水花一點又一點浸濕鞋襪，卯崎栗卻絲毫不在意，僅僅是努力地在光線昏暗，氣氛壓抑的人造小樹林中尋找可能存在的人影。
她不敢出聲喊太宰，怕他聽見她的聲音會躲起來。
她也不敢確信太宰在這片人造小樹林，所以只能憑直覺趕往人造小樹林最高的那顆樹下——不知是種植時的規劃錯誤，亦或是疏於管理，這片人造小樹林當中有一棵特別高的樹。
雷總是追著高個子劈的，若是想借由落雷自殺，那棵樹再適合不過。
卯崎栗說不上來，她到底是希望太宰在那棵樹下，還是希望他不在那棵樹下。
……不，在或者不在，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拜托，他一定要沒事。
被雷劈死什麽的，絕對不是他所追求的、輕松的死法。
遠處傳來隱約的轟鳴聲，卯崎栗放緩腳步，將一直夾在身側的雨傘放進雨衣的口袋裏，又迅速擡起雙手捂住耳朵，試圖以此減弱雷鳴聲給她造成的影響。
雷光閃爍，一道銀光如利劍般穿過雲層，一閃而過。
“轟隆——”
然而卯崎栗到底是低估了這陣雷，也高估了她自己。
在令人動搖顫抖的雷聲之下，她捂著雙耳，即刻蹲下身蜷成一團。
“啪嗒。”
被她放進雨衣口袋的折疊傘滾落到草地上，濺出一圈水花，她卻沒有那個力氣去撿。
雷鳴所帶來的心悸讓她手腳發軟，叫她險些就以這個蜷縮的姿勢癱坐在積起水窪的草地上。
卯崎栗在急促的喘息中顫抖著強迫自己拉長呼吸，再緩緩吐出，如此反覆。希望這種多少帶著幾分強制意味的深呼吸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熬過這陣巨響，卯崎栗才顫巍巍地伸手去夠落到濕漉草地上的折疊傘，再邊放緩呼吸，邊慢慢從草地上站起來。
繁覆漂亮的蕾絲裙擺浸染上泥汙，汙水被布料吸附，一點又一點向上侵蝕，卯崎栗卻沒有去註意它的餘地。
她擡頭看看周圍完全陌生的景象，努力分辨方向——進入小樹林後，她便無法再看見那棵最高的樹，只能憑借她的印象和方向感判別方向。她抓住雷鳴暫歇的間隙，邁開腳步朝目的地跑去。
卯崎栗在雨中疾馳。
雨聲遮蓋住她不小心踩進水窪裏驚起的動靜，她身上那件恰好是軍綠色的雨衣成了她最好的保護色，叫人難以察覺她掩藏在樹木間的身影。
當卯崎栗的視線越過阻礙於她眼前的樹木，看見站在某一棵樹下、渾身濕漉漉的太宰時，她腦中那根緊繃的弦終於放松下來。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如每一個看見終點後不由自主放緩腳步的人一般，慢慢停下來。
卯崎栗伸手扶住一旁的樹幹，撐住有幾分失力的身體，張嘴想喊太宰。
然而下一秒，一道亮紫色的雷電先她一步抵達了他身邊。
“！”
卯崎栗在瞬間睜大雙眼。
甩著扭曲電弧的雷電從天而降，驀地將周圍點亮。
滾滾雷鳴在卯崎栗耳邊炸響，心理上的擔憂終於戰勝生理上的膽怯。在驚雷聲中，她用盡全力朝站在樹下的太宰奔去。
“太宰君！”
這一瞬，一切聲響都湮滅於雷鳴之中，無人知曉，可太宰偏生若有所感般，偏頭看向她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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