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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好似回到了最初的寧靜，靈氣在飄灑在每一寸空氣之中，一切都被允許發生，一切都那麽自然。上下兩界的隔閡被打破，不曾見過世面的人們此時正陷入慌亂之中。於凡人而言，長得各式各樣的生靈竟會口出人言；於上界之生靈而言，所謂下界的凡人竟如此之弱小。
李攸寧在小漁村荒度了些時日，漸能適應身上之變化。她能同修行之人一般上天入地，隨心所欲，施各千奇百怪的術法，卻不用像他們一樣引氣入體，旁人亦感受不到她的氣息，就如同，她並不存在於世一般。
“奇怪。”眨眼間，李攸寧瞧著周遭漆黑中帶著星光點點，而自己的身子則全然消失不見，憑著意識在此間穿梭。倏忽，眼前又一亮，回到了身軀所在之地。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狀況了。有時正與人交談著，便失了魂，再回去時，對方竟說她忽地昏厥了幾個時辰。
在神明的竭力救護下，因湮滅之陣喪生的人們獲得了新生，只是那些被摧毀的死物仍是一片廢墟，原本歸於人間的地界百廢待興。好在有深明大義的原上界之人的協助，使得人間地界不至於受到邪物侵擾。
李攸寧去了一趟宮中，聽那些宮人所說，曾同前皇後一起謀逆之碑輩，或下了獄，或處了邢。先帝未向世人公布柳懷玉的真實身份，甚至欲立柳相之女為皇後，不想，旨意下了沒兩日，柳懷玉便離了人世。恭親王恍若受了奇恥大辱，舉兵反了，內裏鬥了幾年，順利坐上大位，連同昔日忠勇侯舊案一同與先帝清算。
人世變遷乃是常態，她只是感慨了一番便離去。
她唯一的執念便是尋找宋清衍，可千年過去，踏遍千番地界，無趣到收了一個又一個徒兒，又任他們離去，聲名鵲起又在世間銷聲匿跡，卻始終連那人的影兒也不曾見到。
索性她也不找了，來到他們初識的地方，順道撿了一只小花貓妖，一待又是百年。
“師傅，我們百年不曾離開過此地，您不覺悶得慌嗎？”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娃撐著臉眼巴巴地盯著靜坐的女子。
女子聽了不禁笑道：“我未攔著你，天大地大，你若想，自去游歷一番又有何不可？”
“不嘛！我就是想與師傅一塊兒去。那人定然早把您忘得一幹二凈了，虧您還一直等著他。”小女娃不滿地嘟嘟嘴，搖身一變成了一只奶呼呼的小貓兒，靜靜地躺在女子懷中。
忽而，懷中的貓兒警覺起來，發出嗚嗚之聲。另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緩緩露出一顆漆黑的大腦袋，尖牙利齒，看著異常兇猛。
“哎喲！敖興！你別跑那麽快！把我甩地上了！”不遠處傳來哀嚎。
“你你你…寧姑娘！”
下一瞬，巨大的兇獸化成了一只肥碩的貓兒，圍著小花貓妖嗅啊嗅，惹得小花貓瑟瑟發抖，被李攸寧一把抓起後頸丟了出去。
“阿迷？真是巧了。你為何會在此處？”
此時的阿迷不再是稚嫩的孩童模樣，長成了俊秀的少年。
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道：“我那些個族人、親眷都想著讓我回東海域繼承大統，我偏不讓他們尋到，一路伴著敖興便來到了這裏。許久不曾見過先生了，他也在此嗎？”
他原是東海域的龍之子，幼時因身體原因一直待在宋清衍身邊，以神之息養身。
李攸寧搖了搖頭。
“哦，那他必定榮歸神位了。”阿迷思索著，“寧姑娘，你有所不知，敖興這只兇獸，此前竟然能在人間潛藏這麽久！幸而它未在人間作惡！”
然秩序之神早已隕落，李攸寧對此不在說什麽，只讓小花貓招待一龍一獸，順帶聊起了敖興。它竟是一只上古獸，此前在上界待膩了，自去了一身修為，到人間做起了一只簡簡單單的貓兒。
正聊著，敖興忽然不安分起來，不受控制地成了巨獸樣，吐了一團霧氣。那霧氣漸漸凝成一道清晰的人影——
竟是她久尋而不得的宋清衍。只是此時的他看上去虛弱極了。
“先生——”阿迷一時楞住。
小花貓妖見李攸寧的反應，猜到了什麽，冷哼一聲。
幾日後——
“太一隕落時，我作為他的分身本該消失，因與天外之物做了交易，尚能保一部分神識與神力，本欲去尋你。”宋清衍扯著一抹笑容解釋。哪曾想被百無聊賴、四處游蕩的敖興一口吞進了肚子。
敖興消解了他原有的肉身，卻無法吞噬他的神魂。他無法出去，敖興的腹腔反而成了休養生息之處。這一休養，便是千年。直至敖興承受不住愈發強盛的神力，這才將他吐了出來。
如今，新生的軀體更是無法承受神之力，看上去倒是比尋常普通人更弱上幾分。
“天外之物是什麽？”李攸寧不解問。
“便是那道此前一直在你體內的那道聲音。”宋清衍有問必答，倏爾又道，“自我醒來，你一句關心我的話都不曾有。”
是系統。
“你不過是在它的肚子裏歇息了一陣，哪需要我關心。”千年的等待，終歸是有些怨氣的。
宋清衍無奈，倒是向她解釋起了從前。因著邪物的緣故，她四處飄搖。他使她重新回到這裏，與系統、凡人李攸寧做了交易。於是，她成了人間的李攸寧，有了此後的事。
見他說得輕巧，她狐疑地膩了他一眼，心知事情並非真的如此簡單，卻也沒過多追問其中細節，轉而道：“那你現在算什麽？空有一身神力，反而連尋常修士都不如。”
“許是懲罰，許是約束，抑或是天道想讓我借此贖罪。”他不在意地笑笑，過去的他，確實做過不少瘋事，能換得她安然無恙，即便魂消身死亦無所謂，何況是這點小小的懲戒。
沈默片刻，李攸寧輕輕擁住他，心中不知做何感想，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沒看到他眼中驟然現出的癲狂之色。
他緊緊摟住她，雙手還有些顫抖，仿佛下一刻，她就會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她好似做了一場夢，夢中，她一遍遍回到這個世界，他們一遍遍相遇，經歷著大同小異之事。
只是每一次她都落得慘痛的下場。她一遍遍死在他身前，“天道”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抹殺。”
好似嘲弄他的不自量力。
千萬次的輪回中，宋清衍變得越來越瘋。在她死後，他數次毀了整片天地，又在一片廢墟中逆轉過去。
直到這一次，她鮮活地出現在他面前。
睡夢間，李攸寧眼角的淚珠落個不停。他吻去那些淚水，目光從未離開她的面頰。
“阿衍…”
接下來的日子，阿迷仍與他們待在一塊，只是讓阿迷感到奇怪的是，每當自己想要與他倆說句話，又或者小花貓妖欲上前粘著李攸寧時，先生便不動聲色地與他們拉開距離，甚至眼中還帶著說不出的疏離與惡意。
唯有敖興躲得遠遠的，看了阿迷與小花貓妖幾眼後，兀自瞇著眼享受陽光。
“太子——”
“求您了！快與我等回去吧！”
“你們看好了！可別讓太子再溜了！”
不好！東海域那群老頭追過來了！阿迷渾身緊張起來。敖興說時遲那時快，叼起阿迷與小花貓妖就沒了影。
“你這是作何？他們在這兒不挺熱鬧的麽？”李攸寧啞然失笑。近來，宋清衍盯得她越發緊了，眼中那股子占有與癡狂愈發濃重，盡管他極力掩飾。
“礙事。”他的下巴輕靠在她肩頸上，在她耳邊呢喃著，嘴角微微揚，目光卻陰冷地投向了遠方。
在數不清的輪回中，任何人都能成為她死於非命的兇手。即便邪物已除，可她的每一次死亡都歷歷在目。
“你先到屋裏去。”他道。
“如今這天上地下，無人能耐得我何。”李攸寧轉過身，親了親他的唇。
將所有事都串起來後，她忽然就想到了曾經系統說的，使她脫離位面。這世間的規則，已完全無法約束她，亦無法傷她分毫。
虛無之神的面孔浮現在二人身前：“好啊！在這兒你儂我儂呢！你可知你捅了多大簍子！”
因著數以千次使用回溯之鏡，又因著宋清衍本人再無神性，反而如魔魅一般，致使回溯之鏡魔化。其將要毀滅之時，竟化成了一縷縷攜帶著可怖過往的魔物悄然落在各個角落。成了另一種魔魅。
隨著時間流逝，許多人們的記憶錯亂，逐漸分不清過去、現在、未來。
過去所有輪回中滲人的記憶一股腦兒都流入現如今人們的記憶中。部分人因著無法承受而發瘋，或是自裁。另一種混亂蔓延開來。
恰好一道驚雷順天而下，劈在了就近的一顆古樹上。宋清衍感受到一股壓迫之意，重重跪在了地上，鮮血自嘴角淌出，整個人不堪至極。
“為了一己之私攪得天翻地覆，遭報應了。”虛無之神嘴上嘲弄著，心底卻很清楚，若非他，邪物仍會把持著這片天地。
成也他，敗也他。
“那些魔物的根源在你，要如何行，你自己心裏清楚。”虛無之神不再過多費口舌，冷冷地拋下這一句，便消失不見。
要麽再次回到過去，回到回溯之鏡即將毀滅之前。可那樣的話…
“無論是何事，你盡管去做，如今的我，不會再像從前那般。”
死去。
李攸寧扶起地上之人。這本就是他們應做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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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好似回到了最初的寧靜，靈氣在飄灑在每一寸空氣之中，一切都被允許發生，一切都那麽自然。上下兩界的隔閡被打破，不曾見過世面的人們此時正陷入慌亂之中。於凡人而言，長得各式各樣的生靈竟會口出人言；於上界之生靈而言，所謂下界的凡人竟如此之弱小。
李攸寧在小漁村荒度了些時日，漸能適應身上之變化。她能同修行之人一般上天入地，隨心所欲，施各千奇百怪的術法，卻不用像他們一樣引氣入體，旁人亦感受不到她的氣息，就如同，她並不存在於世一般。
“奇怪。”眨眼間，李攸寧瞧著周遭漆黑中帶著星光點點，而自己的身子則全然消失不見，憑著意識在此間穿梭。倏忽，眼前又一亮，回到了身軀所在之地。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狀況了。有時正與人交談著，便失了魂，再回去時，對方竟說她忽地昏厥了幾個時辰。
在神明的竭力救護下，因湮滅之陣喪生的人們獲得了新生，只是那些被摧毀的死物仍是一片廢墟，原本歸於人間的地界百廢待興。好在有深明大義的原上界之人的協助，使得人間地界不至於受到邪物侵擾。
李攸寧去了一趟宮中，聽那些宮人所說，曾同前皇後一起謀逆之碑輩，或下了獄，或處了邢。先帝未向世人公布柳懷玉的真實身份，甚至欲立柳相之女為皇後，不想，旨意下了沒兩日，柳懷玉便離了人世。恭親王恍若受了奇恥大辱，舉兵反了，內裏鬥了幾年，順利坐上大位，連同昔日忠勇侯舊案一同與先帝清算。
人世變遷乃是常態，她只是感慨了一番便離去。
她唯一的執念便是尋找宋清衍，可千年過去，踏遍千番地界，無趣到收了一個又一個徒兒，又任他們離去，聲名鵲起又在世間銷聲匿跡，卻始終連那人的影兒也不曾見到。
索性她也不找了，來到他們初識的地方，順道撿了一只小花貓妖，一待又是百年。
“師傅，我們百年不曾離開過此地，您不覺悶得慌嗎？”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娃撐著臉眼巴巴地盯著靜坐的女子。
女子聽了不禁笑道：“我未攔著你，天大地大，你若想，自去游歷一番又有何不可？”
“不嘛！我就是想與師傅一塊兒去。那人定然早把您忘得一幹二凈了，虧您還一直等著他。”小女娃不滿地嘟嘟嘴，搖身一變成了一只奶呼呼的小貓兒，靜靜地躺在女子懷中。
忽而，懷中的貓兒警覺起來，發出嗚嗚之聲。另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緩緩露出一顆漆黑的大腦袋，尖牙利齒，看著異常兇猛。
“哎喲！敖興！你別跑那麽快！把我甩地上了！”不遠處傳來哀嚎。
“你你你…寧姑娘！”
下一瞬，巨大的兇獸化成了一只肥碩的貓兒，圍著小花貓妖嗅啊嗅，惹得小花貓瑟瑟發抖，被李攸寧一把抓起後頸丟了出去。
“阿迷？真是巧了。你為何會在此處？”
此時的阿迷不再是稚嫩的孩童模樣，長成了俊秀的少年。
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道：“我那些個族人、親眷都想著讓我回東海域繼承大統，我偏不讓他們尋到，一路伴著敖興便來到了這裏。許久不曾見過先生了，他也在此嗎？”
他原是東海域的龍之子，幼時因身體原因一直待在宋清衍身邊，以神之息養身。
李攸寧搖了搖頭。
“哦，那他必定榮歸神位了。”阿迷思索著，“寧姑娘，你有所不知，敖興這只兇獸，此前竟然能在人間潛藏這麽久！幸而它未在人間作惡！”
然秩序之神早已隕落，李攸寧對此不在說什麽，只讓小花貓招待一龍一獸，順帶聊起了敖興。它竟是一只上古獸，此前在上界待膩了，自去了一身修為，到人間做起了一只簡簡單單的貓兒。
正聊著，敖興忽然不安分起來，不受控制地成了巨獸樣，吐了一團霧氣。那霧氣漸漸凝成一道清晰的人影——
竟是她久尋而不得的宋清衍。只是此時的他看上去虛弱極了。
“先生——”阿迷一時楞住。
小花貓妖見李攸寧的反應，猜到了什麽，冷哼一聲。
幾日後——
“太一隕落時，我作為他的分身本該消失，因與天外之物做了交易，尚能保一部分神識與神力，本欲去尋你。”宋清衍扯著一抹笑容解釋。哪曾想被百無聊賴、四處游蕩的敖興一口吞進了肚子。
敖興消解了他原有的肉身，卻無法吞噬他的神魂。他無法出去，敖興的腹腔反而成了休養生息之處。這一休養，便是千年。直至敖興承受不住愈發強盛的神力，這才將他吐了出來。
如今，新生的軀體更是無法承受神之力，看上去倒是比尋常普通人更弱上幾分。
“天外之物是什麽？”李攸寧不解問。
“便是那道此前一直在你體內的那道聲音。”宋清衍有問必答，倏爾又道，“自我醒來，你一句關心我的話都不曾有。”
是系統。
“你不過是在它的肚子裏歇息了一陣，哪需要我關心。”千年的等待，終歸是有些怨氣的。
宋清衍無奈，倒是向她解釋起了從前。因著邪物的緣故，她四處飄搖。他使她重新回到這裏，與系統、凡人李攸寧做了交易。於是，她成了人間的李攸寧，有了此後的事。
見他說得輕巧，她狐疑地膩了他一眼，心知事情並非真的如此簡單，卻也沒過多追問其中細節，轉而道：“那你現在算什麽？空有一身神力，反而連尋常修士都不如。”
“許是懲罰，許是約束，抑或是天道想讓我借此贖罪。”他不在意地笑笑，過去的他，確實做過不少瘋事，能換得她安然無恙，即便魂消身死亦無所謂，何況是這點小小的懲戒。
沈默片刻，李攸寧輕輕擁住他，心中不知做何感想，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沒看到他眼中驟然現出的癲狂之色。
他緊緊摟住她，雙手還有些顫抖，仿佛下一刻，她就會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她好似做了一場夢，夢中，她一遍遍回到這個世界，他們一遍遍相遇，經歷著大同小異之事。
只是每一次她都落得慘痛的下場。她一遍遍死在他身前，“天道”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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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次的輪回中，宋清衍變得越來越瘋。在她死後，他數次毀了整片天地，又在一片廢墟中逆轉過去。
直到這一次，她鮮活地出現在他面前。
睡夢間，李攸寧眼角的淚珠落個不停。他吻去那些淚水，目光從未離開她的面頰。
“阿衍…”
接下來的日子，阿迷仍與他們待在一塊，只是讓阿迷感到奇怪的是，每當自己想要與他倆說句話，又或者小花貓妖欲上前粘著李攸寧時，先生便不動聲色地與他們拉開距離，甚至眼中還帶著說不出的疏離與惡意。
唯有敖興躲得遠遠的，看了阿迷與小花貓妖幾眼後，兀自瞇著眼享受陽光。
“太子——”
“求您了！快與我等回去吧！”
“你們看好了！可別讓太子再溜了！”
不好！東海域那群老頭追過來了！阿迷渾身緊張起來。敖興說時遲那時快，叼起阿迷與小花貓妖就沒了影。
“你這是作何？他們在這兒不挺熱鬧的麽？”李攸寧啞然失笑。近來，宋清衍盯得她越發緊了，眼中那股子占有與癡狂愈發濃重，盡管他極力掩飾。
“礙事。”他的下巴輕靠在她肩頸上，在她耳邊呢喃著，嘴角微微揚，目光卻陰冷地投向了遠方。
在數不清的輪回中，任何人都能成為她死於非命的兇手。即便邪物已除，可她的每一次死亡都歷歷在目。
“你先到屋裏去。”他道。
“如今這天上地下，無人能耐得我何。”李攸寧轉過身，親了親他的唇。
將所有事都串起來後，她忽然就想到了曾經系統說的，使她脫離位面。這世間的規則，已完全無法約束她，亦無法傷她分毫。
虛無之神的面孔浮現在二人身前：“好啊！在這兒你儂我儂呢！你可知你捅了多大簍子！”
因著數以千次使用回溯之鏡，又因著宋清衍本人再無神性，反而如魔魅一般，致使回溯之鏡魔化。其將要毀滅之時，竟化成了一縷縷攜帶著可怖過往的魔物悄然落在各個角落。成了另一種魔魅。
隨著時間流逝，許多人們的記憶錯亂，逐漸分不清過去、現在、未來。
過去所有輪回中滲人的記憶一股腦兒都流入現如今人們的記憶中。部分人因著無法承受而發瘋，或是自裁。另一種混亂蔓延開來。
恰好一道驚雷順天而下，劈在了就近的一顆古樹上。宋清衍感受到一股壓迫之意，重重跪在了地上，鮮血自嘴角淌出，整個人不堪至極。
“為了一己之私攪得天翻地覆，遭報應了。”虛無之神嘴上嘲弄著，心底卻很清楚，若非他，邪物仍會把持著這片天地。
成也他，敗也他。
“那些魔物的根源在你，要如何行，你自己心裏清楚。”虛無之神不再過多費口舌，冷冷地拋下這一句，便消失不見。
要麽再次回到過去，回到回溯之鏡即將毀滅之前。可那樣的話…
“無論是何事，你盡管去做，如今的我，不會再像從前那般。”
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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