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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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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審(下)

威森加摩庭外,議論聲不絕於耳,記者們拿著相機紙筆情緒激昂,魔法部職員三五成群口沫橫飛,與當年案件相關的人唏噓不已。海格和麥格教授站在一起,兩人說話間眼睛都紅了。布萊克司長和他的妻姐以及堂姐一道氛圍沈默。

圖麗普和羅溫擠在人群中找她們認識的朋友,圖麗普看見了高個子的雅各布·海郡,正要拉著羅溫過去,羅溫突然註意到角落裏一個眼熟的人,示意圖麗普,“我好像看見一個認識的人,想去打個招呼。”

圖麗普瞇著眼往羅溫指的方向看,那有一位衣著破舊的潦倒青年,“誰啊?”

“我等會來找你。”

“祝你能找到我。”

羅溫走向角落裏的褐發青年,不確定地喊他的名字,“盧平先生?”

盧平對於少女主動問好感到意外,不過他很快從記憶中搜尋出了這位僅有一面之緣的黑發棕膚的少女,“羅溫?”

羅溫微笑,“是我,你還記得我。”

根據科麗安和羅溫的推理,盧平是掠奪者之一的月亮臉,果真如此的話,他該是世界上所有人中對這個案件感到最痛苦的人了。他也該是除了剛才鐵籠裏兩個人之外,世界上最關心這個案件的人了。羅溫有些好奇,但此時開口求證又不好意思。

盧平先向她詢問:“琪亞拉還好嗎?”

羅溫立即點頭,“嗯,我們很多人都知道了她的情況,還有和她一個宿舍的本來很害怕狼人的女孩……”盡管喧鬧,羅溫提到這個詞時還是減低了音量,“說實話,除了琪亞拉自己的生理困擾,對於我們這些朋友,沒有什麽不同。就是,現在好幾個朋友都會狼毒藥劑了,琪亞拉自己也能獨立熬制了。”

盧平笑著點頭,“那太好了,她有你們這樣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您怎麽樣,盧平先生?琪亞拉一定會高興聽到你的消息。”

盧平輕嘆,“沒什麽值得一提的。”

“當年你就那樣離開,琪亞拉後面再沒有你的消息,她沮喪了好一陣呢,她到現在還會時不時提起你……哦,對了,我有件事可以拜托你。”

“請講。”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弄到魔藥?就是,每個月?”

“不總是可以。”

“是這樣,你知道,我們在學校裏,制作魔藥或是魔藥實驗都比外面方便些,現在她們能自己獨立熬制,也不會存在藥劑不夠的情況。我們的一個朋友,佩妮·黑伍德,她這一兩年都在嘗試為狼人研制魔藥,減輕變形時的反應之類的效果,還有琪亞拉最近也有嘗試自己改良,我想如果能有人願意幫她們……測試藥效,她們會很高興的,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冒犯……”

盧平笑著嘆了一聲,“我明白你的意思,小女巫……你不用這樣說,什麽冒犯之類的,你真是非常非常的善良,羅溫。”

“盧平先生,你覺得呢?”見他沈思,羅溫說,“嗯,不管怎麽樣,你看,我今天這麽巧遇見了你,至少……等你有時間給琪亞拉寫封信問個好吧?她會很高興的。”

“當然。”盧平點頭,“我會的。”

羅溫笑了笑,然後有些欲言又止。

盧平想到了什麽,“剛才,我聽到了威廉姆·韋斯萊的證言,羅溫,你也是與他一道的夥伴對嗎?”

“是,而且科麗安·海郡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猜你們找到了掠奪者的地圖?”

“所以你是月亮臉嗎?”

盧平哼笑一聲,“了不起的小女巫。確實如此。”盧平看向法庭的方向,“所以,找到真相也有你的一份功勞。”

“我可不敢當的。”

“我都加了‘一份’這個詞了。”

“那我就承認吧。”

“謝謝你,謝謝你們。”

兩人相視而笑。

這僅是羅溫與盧平時隔三年的第二次見面以及第二次交談,他們仍然不知道對方的全名,然而對於對方的了解已經多過這世上許多與他們相識的人。

另一邊,圖麗普自個兒走向海郡一家,她看見科麗安站在擁抱的母親和哥哥面前,似乎需要有人幫助她擺脫尷尬局面。

海郡夫人抱著雅各布在哭,雅各布安慰著母親,時不時給科麗安一個無奈的眼神。

圖麗普拉湊上去要和科麗安聊庭審的事,“你們說他們要多久?我有點難想象五十個人怎麽討論。”

“應該不會很久。”科麗安和圖麗普一起走開了一點,”我看事情挺明白的。我聽說這不用所有人達成一致意見,跟麻瓜法庭不一樣。”

“今天鄧布利多在那,應該沒有舉手投票那一套,可能現在他們在裏面投呢,不過我們進去之後他們只會宣布最終意見的。”

“哦,還是你了解。”

“說不定還有人在裏面聊布萊克司長是不是食死徒呢。”圖麗普說,“這也超勁爆好不好?”

“鄧布利多做擔保你有什麽問題?”唐克斯突然出現。

“我沒問題,我相信你……你堂舅舅是吧?她好朋友,嗯,我相信,就是好玩。”圖麗普問唐克斯,“他旁邊那金發美女是誰?”

“溫莎的姐姐啊,我不熟,問科麗安。”

“我都沒和她說過話。”科麗安說。

“就我的觀察,她對小天狼星·布萊克舊情難忘。”

“令人驚奇,你居然能觀察到這個?”科麗安說,“不愧是你。”

“誒,她就坐在雷古勒斯·布萊克旁邊,太明顯了,我每次往那邊看她都盯著小天狼星·布萊克。”

“這個,我猜前面比爾和雅各布發言的時候你肯定沒往那邊看吧?”

“這個,我想想……”

“對啊,後面小天狼星和彼得被問的時候,你才會註意雷古勒斯,那姐姐看小天狼星也很正常。”

“為什麽是她不是溫莎來?”唐克斯問。

“你在問誰?”科麗安問。

“不知道,反正聊到了嘛。”

圖麗普說,“他們原來有婚約。姐姐嫁人了嗎?”

“沒有。”科麗安說。

圖麗普擺出一個“你看吧就是這樣”的表情。

“不過小天狼星那個樣子,如果蘇珊還能對他舊情難忘,那……可能是真愛吧。”唐克斯說。

“蘇珊·特拉弗斯?”圖麗普知道了姐姐的名字,“你這話說的,我還是能看出來他原來很帥的。”

“應該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科麗安說。

“反正他等會就自由了。”圖麗普說。

“嗯。”大家都認同。

唐克斯說:“不如聊一聊韋斯萊家的精神損失誰來賠。”

科麗安點頭,“很難評。”

“我剛剛看到比爾在那邊給他爸爸解釋呢,韋斯萊先生情緒不太穩定。”

“比爾居然沒提前和他說說好嗎?”

“你們怎麽把比爾·韋斯萊一個人推出去作證啊?”

“他一個人就夠了嘛。我不太喜歡這種人多的嚴肅的場面。”科麗安說,又問唐克斯,“你在哪看到他的?我也過去和亞瑟叔叔打個招呼。”

唐克斯指了一個方向,“那邊。”

“不會是你未來的father-in-law吧?”

“啊!”科麗安捂耳朵,“我哪裏需要想這種事!我祝你以後到這裏上班!”

“嘿——科麗安·海郡!”

科麗安踏著步離開了,還沒找到比爾和韋斯萊先生,在擁擠人群中手臂突然被扯住,她定住腳步,看見這人是剛才強撂下彼得·佩迪魯袖子的那位外形特點非常明顯的獨眼傲羅——穆迪。

科麗安被嚇了一跳,“穆迪先生?”

“科麗安·海郡。”

“我不是食死徒。”科麗安舉手投降表明自己願意主動給他看看手臂。

“咳。”穆迪松開科麗安,“我們需要單獨談談,庭審結束後來傲羅辦公室見我。”

“為什麽?”

“R”,科麗安只好像聽到一個字母,穆迪已與她擦肩而過。

唐克斯和圖麗普還沒說兩句話,雅各布就來向她們打招呼了,“嗨,小朵拉。”唐克斯一聽這稱呼打了個抖,圖麗普直接笑出聲。

“還有科麗和朵拉的朋友……”

“圖麗普·卡拉蘇。很高興認識你,雅各布·海郡。”圖麗普與雅各布握了握手,“你很帥。”

“謝謝。”

“我剛才看見科麗安和你們一起。”

“哦,你找她是吧?她找她男朋友去了。”圖麗普指了唐克斯剛才指過的方向,她一眼看過去沒見紅頭發的人,“我不確定他們是不是又到別的地方去了。”

“好的,謝謝。”

當雅各布在繞了一會之後找到科麗安的時候,她正踮著腳對比爾說話,兩人靠得很近,雅各布立即上前叫她,“科麗安,媽媽在找你。”

“我才走開不到十分鐘,有什麽事呢?你可五年半沒見她了,當你可以這麽做的時候你還消失了十天,你們該多聊一會才是。”科麗安的語氣不算重,不過她說出這類話就讓比爾感到新鮮,他輕輕碰了碰她的臉,“去看看吧,科麗安。”

雅各布緊盯著比爾不規矩的手蹙了蹙眉。

科麗安還是和雅各布一起走了。又十天沒說話了,之前是五年半,兩人都有些沈默。

“盧修斯舅舅不會高興你們在一起。”

科麗安心頭火起,冷聲反問,“你也不高興嗎?”

“我……我不,我不能幹涉你。如果這是你的選擇。”

“我要選擇什麽?放心,至少我不可能明天就嫁給他!我喜歡他,所以我們在一起,我們一起找到你,我們一起把你從畫中救出來,五年又一半,你卻拿這句話作為開場白!”

難怪大家都這樣討厭他,科麗安恨恨地想。

“科麗安,別生氣。”雅各布不敢直視那雙與自己極為相似的憤怒的眼睛,他像剛才比爾一樣碰她的臉,“我只是……不知道,不知道要說什麽話好,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我們可以……等審判結束,我們回家,我全部全部告訴你,好不好?”

“我還要回學校,還有結業晚宴要參加。”

“沒關系,也不差這幾天。”

“我沒那麽感興趣。”科麗安說,“你和媽媽解釋就好了。”

“我會的。科麗安,我在幫助他們追捕瑞克匹克,你知道,我不能讓她逃了。”

“只要你不要再隨隨便便失蹤讓媽媽擔心。”

“如果我不能……你知道她非常狡猾,如果我不能抓住她,如果我們暫時無法找到她的蹤跡,我想,我會走另一條路……”

“你是說最後一個詛咒寶庫?”

“瑞克匹克,那個女人一定會去找那個寶庫,我要阻止她,還有她背後的R。所以我要先找到線索,等著她自投羅網……”

“只是為了抓住她,還是你自己想找?”

“……哦,我,我不能說我完全不在意詛咒寶庫了……你知道,那也是我一直以來尋找的東西,你能明白我嗎,科麗安?”

“嗯。”科麗安垂眸,“拉文克勞的好奇。”她嘆了口氣,握起雅各布的手,“我在學校裏也可以幫你。”

雅各布綻放笑容,給了妹妹一個擁抱,“當然,你最好了,科麗安。”

五年前科麗安上學的時候,輿論說雅各布為了找到寶庫走火入魔,學校裏大家也這麽說,雅各布被困在畫像中五年,倒是初心不變,就像他會想到第一時間到古靈閣尋找瑞克匹克的蹤跡,這是可以理解的。然而——科麗安靠在他的胸前,環抱他的腰——這不是十七歲少年的身體,距最後一次擁抱哥哥,科麗安長高了至少五英寸,他的懷抱仍然寬大。那畫中到底是怎樣一方世界,能讓人思維停滯的同時身體茁壯成長?

沒一會科麗安就推開他,雅各布看上去不像著急找媽媽,科麗安猜到他剛才是胡說八道,他確實和盧修斯一樣看不慣她和比爾在一起。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他們就看見瑪利亞在和韋斯萊先生說話,科麗安心裏一跳,不知道要不要上前。他們的交談看上去彬彬有禮,兩人都面帶微笑,科麗安猜測他們不是在聊案件,而是在說自己和比爾。

“呀,科麗安來了,和韋斯萊先生打個招呼。”瑪利亞攬過科麗安的肩。

“沒事,海郡夫人,科麗安剛才已經和我打過招呼了。”亞瑟·韋斯萊說,“還有這位年輕的海郡先生,剛才在法庭上表現鎮靜,令人欽佩。”

“您好,韋斯萊先生。”雅各布與亞瑟·韋斯萊握了握手。

“哪裏的話,論條理,還是您家那位年輕的韋斯萊先生更勝一籌呢。”

科麗安不愛聽他們客套,剛想找話溜去找朋友們,只聽見庭門重開,威森加摩的討論結束了,即將公開宣布裁決。

人群再次流向了威森加摩審訊大廳。

圖麗普和羅溫各自擠回了剛才的位置,坐定前圖麗普又問羅溫剛才她去見的那人是誰。

羅溫看向大廳中央,兩個鐵籠重新浮上地面,“餘下三人之一。”

難得圖麗普沒有話接。

阿米莉亞·博恩斯敲擊法槌肅靜全場。

鄧布利多站在關押嫌疑犯的鐵籠與審訊官法臺之間的大廳中央,面對著公眾,用洪亮的聲音說:“現在宣布對於彼得·佩迪魯的裁定結果。”

這一刻,法庭內空氣凝固,所有人斂神屏息等待著。

“關於本案,威森加摩經過深思熟慮的研討,在考慮了案件所有細節及相關法律規定後,我們只得出一個最終結論:威森加摩裁定——彼得·佩迪魯所有指控罪名成立。”

人聲掌聲將要起時,鄧布利多再開口,“此外,威森加摩將為八年前彌補對於小天狼星·布萊克的裁定結果。”

“威森加摩裁定——小天狼星·布萊克,無罪。”

鄧布利多對小天狼星輕輕點頭——一瞬間籠中人熱淚盈眶,首席魔法師轉身向主審訊官輕鞠一躬。

博恩斯女士開始宣判:“本庭根據威森加摩的裁決宣判,認定彼得·佩迪魯有罪,撤回梅林爵士團一級勳章,判處阿茲卡班終身監禁,即日處刑。”

博恩斯女士敲了一下法槌,關押佩迪魯的鐵籠沈下地面,連帶著他絕望的呼喊。

“小天狼星·布萊克,當庭無罪釋放。”

博恩斯女士宣判完畢,法槌再一敲,小天狼星四肢的鎖鏈松開,鐵籠像花瓣般張開旋轉下沈隱沒於地面。

他站在威森加摩法庭中央,還穿著囚服,從此是個自由的人。

庭內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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