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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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前後
斯內普不是很有興趣監督科麗安·海郡撿果子,如果他非得坐在□□休息室,註定要全程聽女孩碎碎念,說不定還有鬧騰的貓或嗅嗅。還有一點,他手臂上的黑魔標記近來常常隱隱作痛,如果在與她相處時發作會造成麻煩,斯內普猜測其緣由多半是雷古勒斯·布萊克和他的夫人在拿魂器做什麽研究。
斯內普自己也在嘗試用魔藥或是其他方法抑制黑魔標記——畢竟那人不在,總歸不是全無可能。
科麗安·海郡果真是帶著嗅嗅來的,那個骯臟的小黑毛球和他的主人一樣,與斯內普並不合拍。沒有誰與他合拍。她沒有事先說明,斯內普也沒計較,坐下來打開一份報紙,任由他們發揮。
□□休息室也已經做好了聖誕裝飾,掛了槲寄生,擺了好些小聖誕樹。科麗安看到才知道為什麽教授們不在意散落的果實,它們與這裏氣氛融洽,紅黃藍色亮閃閃,偶爾跳一跳也不過分,新奇有趣這樣的形容沒必要以諷刺的口吻說出來。科麗安不打算與斯內普爭辯,把這些小可愛帶到拉文克勞的休息室最好不過了。
西可沃斯確實是好幫手,穿梭於桌椅櫥櫃之間,小爪子一抓一個準,把閃亮的彩球一個一個扔進科麗安手裏的口袋,非常之迅速,科麗安拿著袋子站在原地,看著西可沃斯竄來竄去,忍不住被他吸引,發出驚嘆的聲音。
都說瑞克匹克的嗅嗅訓練有素,是尋找珍寶的得力助手,它真的會把找到的每樣珍寶都上交?無論如何,這些植物果實確實沒什麽好私藏的。很難想象什麽樣的人會選擇一只嗅嗅當寵物……斯內普把視線轉向科麗安,如果是她,什麽寵物也不稀奇,瞧她看嗅嗅那幅呆樣,保不準回頭就養一只加隆沃斯或納特沃斯。
“海郡,你就在那幹站著嗎?”
“哦。”科麗安看了斯內普一眼,他拿著報紙,對她說話卻沒有正眼看她,科麗安也去撿果子,只用一只手撿,一手拿著開口的袋子,“其實有西可沃斯一下子就能撿完,他好厲害的。”
西可沃斯又往口袋裏扔了三個彩球,聽到這話得意地叉了叉腰。
科麗安笑著說,“真可愛呀。”她又看了一眼斯內普,斯內普從報紙中擡眼,應了一聲。
科麗安繼續撿果子,有意把形狀更完美,更閃亮或更藍的果子另外放到桌上,打算據為己有。
“昨夜無杖魔法練得如何?”
科麗安楞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斯內普在向自己搭話,“你聽到了,教授?那是借口啦,我是想問他別的事……嗯……和別人打架的事。你知道嗎?”
斯內普哼了一聲,“親眼所見。”
“是嗎?嗯,教授總是能知道大家的丟臉經歷。或者院長更容易知道,你沒有懲罰他什麽吧?”
“沒有。我看到了誰挑起矛盾。”斯內普頓了一下,“他們的禁閉會被延長到聖誕節後。”
原來他不是無理由地站在斯萊特林那邊,或者那兩個人實在太過分了。可能只是關禁閉,沒有扣分。斯內普或許也對她自己沒有記憶的那段遭遇感到抱歉,所以告訴她這些。
“哦。”科麗安點頭,“教授,你真的在看報紙嗎?”
斯內普抿了抿嘴,甩了一下報紙。
“教授,有什麽有趣的新聞嗎?”
“沒有。”
“那您看什麽?”
“隨便看看。”
“也隨便和我說點唄。”
斯內普把報紙合上,“還沒撿完?”
“這才多久?不過是快好了,我們二十分鐘就能搞定。”
“多虧了那只嗅嗅。”
“確實,我也沒怎麽彎腰,大部分是西可沃斯撿的……”科麗安把整個袋子放到桌上,“還得再分分。”西可沃斯撿完果子就爬到科麗安肩上,頸窩毛茸茸的感覺惹得她發癢哈哈笑,她把西可沃斯抱在手上,像對糖可愛那樣撫摸他的皮毛,一邊問斯內普,“難道您讓我來是不好意思向瑞克匹克教授借嗅嗅嗎?我覺得您得給他點獎勵……”
“獎勵?”斯內普呲了呲牙,“讓我們看看這個家夥的口袋……”他從科麗安懷裏提起西可沃斯,捏著他的腿脖子將他顛倒過來,在桌面上方抖了抖,掉下來幾塊碎寶石和一小串珍珠。
“啊,教授!溫柔點!”科麗安喊道,當她看見寶石,忽然反應過來,“那不是計分的寶石吧?西可沃斯——”她還沒來得及質問嗅嗅,斯內普更用力地晃了幾下,一大堆金銀珠寶從西可沃斯的小口袋傾瀉而下。
“哦,西可沃斯也會無痕伸展?了不起。”科麗安驚嘆道,視線掃過桌上的珠寶,“看上去也不是這裏的東西呀,教授,先放他下來吧。”
斯內普直接松手,西可沃斯落在桌上,打了個滾站起來,瞪著斯內普對他揮爪,科麗安連忙安撫,“算了吧,你又打不過他……”西可沃斯撲到科麗安懷裏,科麗安拍著他的毛腦袋說,“好了,我們收拾收拾得了……”
“還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從哪偷來的。”斯內普幽幽地說。
西可沃斯又瞪著斯內普罵他,科麗安不懂嗅嗅語,但她猜測是這樣,西可沃斯邊哼唧邊飛快地把寶物塞回自己的口袋。
“教授,人家就不能自己收藏……哦……”科麗安突然註意到了一塊懷表,在西可沃斯要抓回去時先一步提起了表鏈,“這是……”科麗安也開始用質疑的眼神看西可沃斯,“是你在我哥哥的房間搜東西的時候發現的嗎?找紅寶石箭頭的時候?”
西可沃斯歪著腦袋表示疑惑,又伸爪去搶,被科麗安預料到躲過了。
“內訌了。”斯內普看好戲似的輕聲道,“不過我建議,海郡,先把這些彩色果實收拾一下,你們回去慢慢爭吵。”
“教授?”科麗安對斯內普瞇了瞇眼睛,不管怎樣得先看看這塊懷表,當她卷起表鏈握住表身的那一刻,腦海裏響起仿佛來自遙遠時空的雅各布的聲音:
“不要相信他……”
“不要相信他……不,不要相——”
聲音戛然而止。
待科麗安反應過來時,懷表已到了斯內普手上,他的另一只手握著自己的手臂,科麗安伸手想要拿回懷表,斯內普立即松開她,後退一步並把懷表舉高。和剛才西可沃斯從科麗安手裏搶懷表的一幕頗有相似。
科麗安垂下手臂癟了癟嘴。
斯內普把懷表收進自己衣袍內側的口袋,“沒收。”
“那是我哥哥的,那一定是,我聽到……”
“是——是,就算是你哥哥的,畢竟不是你的,不是嗎?”斯內普挑了挑眉,“不好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黑魔法……”他沒有說下去,為了她的安全考慮這樣的話她不樂意聽他也不樂意說。
“那……那也該交給瑞克匹克教授啊!她才是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斯內普清楚記得這個死丫頭是怎樣對他表示信任的,然而她的行為和下意識的話語都在偏向瑞克匹克。他抿了抿嘴,冷聲說,“如果有什麽問題,我會向瑞克匹克教授請教。等我們都確認它的安全之後再說。”
科麗安換上乞求的眼神,看著他的眼睛向他靠近,並拽起他的袖子搖晃,“斯內普教授……”
她的美麗實在驚心動魄。在原本的那個尋常的校園時刻裏,他們在各自的位置上,斯內普可以忽略這一點。當她記起自己有這樣一件武器並以此襲擊他,他一時被這光芒晃得動彈不得。這不是她的第一次偷襲。好在斯內普也很快記起他被類似的招數偷襲成功的那一次,及時清醒過來,厲聲喝道,“別來這套!你不是小女孩了,海郡!”
“你明明經常叫我小女孩!”
“不要裝傻!”
“教授……至少讓我聽完他想說什麽嘛,好不好?”
“你聽到了什麽?”
“我才不告訴你。”
“那你就別想拿回它。”
“我告訴你你也不會給我的!”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不去收拾那些彩球呢?”
“哼。”科麗安瞪了斯內普一會,直到西可沃斯把爪子放到她的手背上——他早已把其他寶貝收好了,科麗安才匆匆把所有彩球掃進口袋,背起來就走。
不要相信他。
那聲音並不完全清楚,但不像是“她”。男性,是誰?雅各布能確定她認識這個“他”嗎?她與雅各布共同認識的人,有機會向她傳達信息,並且與詛咒寶庫有關的人……
科麗安到瑞克匹克的辦公室歸還西可沃斯,這時候她已經沒那麽生氣了,她總有辦法弄回來的。科麗安只在瑞克匹克這裏分了分彩球,沒有告訴她關於懷表的事。懷表出現在西可沃斯的口袋裏值得懷疑,也不能排除那個聲音說的是“她”。
科麗安前往大廳,在另外三個學院的桌子隨便找了位眼熟的同學把彩球送出去,然後就去圖書館找羅溫。科麗安把懷表的事告訴了羅溫。
“你覺得他指的是斯內普嗎?”羅溫問。
“當時他就在我面前,當然會想到他。”科麗安說,“但我覺得不是。”
“嗯……為什麽你一碰到它就能聽到聲音呢?”
“魔法就是神奇。”
“之前你聽到的時候也沒有什麽契機,征兆什麽的。”
“也有過,比如在禁林寶庫裏,進了那個地方才能聽到。”
“我希望這不會對你造成什麽影響,你每次都要暈過去。或許斯內普真的能研究出什麽來。”
“沒有,沒有每次。”科麗安說,“好吧,既然你這麽說,我就給他一個機會,過幾天再偷回來。”
這幾天包括了整個聖誕假期。
科麗安決意好好珍惜OWLS考試前最後的放松機會,不過玩的時候肯定會有些不安心,免不了想到被困在寶庫裏的雅各布還有被困在畫裏的比崔絲。她不會表現出這種不安的情緒,以免在聖誕節這樣美好的值得慶祝的日子裏讓媽媽擔心。與同學普遍的情況相比,科麗安平常與媽媽的通信是較為頻繁密切的,關於詛咒寶庫,學校裏發生的事她都會和瑪利亞分享,她也說過自己又聽到了雅各布的聲音,有希望找到他。她會找到他。
這次回家一個有新變化是,家裏又有了一個家養小精靈,名叫貝塔,是瑪利亞向盧修斯要的,原來在馬爾福家時就服侍過她的一個女性小精靈。近一年來,海郡宅的清掃和夥食全靠雇傭仆人,這當然同樣能解決一些問題,但有個能隨時呼喚的小精靈還是更方便。科麗安一開始沒有察覺到貝塔的存在,她不習慣被家養小精靈服侍,瑪利亞就沒有讓貝塔在科麗安面前晃悠,直到瑪利亞看到科麗安在織毛線,才提醒她不要把織的東西隨手亂給出去。這時候瑪利亞才告訴科麗安有一個家養小精靈貝塔,需要幫助時可以呼喚她的名字。
科麗安當然不會把自己織的東西隨便給出去,她還在織得費勁的階段,並且一大堆訂單在等她呢,她要在聖誕節前把給巴迪雅的帽子織好,正好給巴迪雅當生日禮物。要不是瑪利亞提醒,科麗安都沒想到要給小精靈織毛線,說的好像是把人家困在家裏幹活似的,這激起了她對貝塔的好奇。科麗安見了貝塔,和她交流之後,發現她很喜歡瑪利亞,還說比起盧修斯舅舅更喜歡待在瑪利亞身邊,要給她襪子她還哭著不願意要。科麗安又一次感嘆,家養小精靈真是神奇的存在。就像之前的弗洛,雅各布和弗洛的感情也很好,要科麗安說他們算得上是好夥伴,但她知道這些家族出身的巫師都不會承認這一點。
或許瑪利亞的提醒是暗示要給她也織點什麽,確實該給媽媽織點什麽,織完帽子就先織給媽媽的禮物,最好能在假期結束前織好。媽媽有了禮物,也不能忘了外婆,需要準備的禮物越來越多,這個冬天肯定是織不完了,或許可以給外婆織一個針織袋,這樣四季都能用。
每年聖誕科麗安都一定要去拉文納姆見蒂娜外婆的。她常常佩戴的小鹿斑比發箍就是去年聖誕節在鎮上買的,她本來想送給斯內普教授當生日禮物——當做一個玩笑,後來被他塞回來了。說到這個,快開學的一天,科麗安正巧在瑪利亞的實驗室發現一樣適合送給魔藥教授的禮物,一個粉碎藥材的機器,據說是瑪利亞自己制作的,她如今也不怎麽制作魔藥,由著科麗安拿去了。
科麗安小時候最好的朋友佩特拉·維克多在去年的聖誕節搬去了倫敦,如今科麗安在小鎮上也沒有別的地方好去玩了,只待在蒂娜的湖邊木屋,這裏是她出生長大的地方。科麗安到現在還覺得,蒂娜的木屋比海郡宅或是馬爾福莊園都更像女巫居住的地方。這個地方一定是有魔法的,比如當年帶來雷古勒斯的魔法,科麗安可不相信那樣強大的魔法只來源於當時從未表現出任何魔法跡象的年幼的自己。
科麗安也到雷古勒斯家裏拜訪了幾次,珀希絲小朋友四個月了,很是有趣。科麗安問了雷古勒斯一些關於魂器的問題,他不相信魂器的離身是科麗安與雅各布“通信”時反應嚴重的原因。而且無論怎樣,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已然被毀,任何魂器也不可能再交到科麗安手上。
聖誕期間雷古勒斯沒少上報紙,科麗安自己是沒有看報的習慣,她先是偶然在雷古勒斯的書桌上看到過一次,在她拜訪陋居的時候韋斯萊們還向她打聽,後來快開學的時候羅溫也寫信問她這事。大概是說,阿茲卡班監獄出了什麽問題,攝魂怪表現有點奇怪,正巧布萊克司長最近頻繁探監,探望兄長或是探望堂姐,於是有懷疑的聲音從傲羅辦公室傳出,暗示雷古勒斯·布萊克作為食死徒的過往。當然,這種事,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能在明面上承認,而且,他的過去與攝魂怪的不安能有什麽關系呢?雷古勒斯回應,希望傲羅辦公室能做好自己的工作,去年越獄事件發生的時候他可還沒有上任。
就在這話說完之後不久,科麗安回到學校的第一個星期,還真發生了一起越獄事件,臭名昭著的殺人犯安東尼·斯科特繼八七年十一月後又一次成功越獄。當年他越獄之後沒有改頭換面隱姓埋名,轉頭去古靈閣偷東西,不到一個月又進去了,不知這次傲羅是不是也能那麽快重新拘捕他。科麗安在報紙上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直言布萊克司長嘴不吉利,不過越獄的這老哥與雷古勒斯非親非故,總不能再扯到他身上去,要是他高興還可以陰陽怪氣幾句傲羅辦公室。
關於斯科特的越獄事件,科麗安與羅溫進行了一些討論。科麗安與麗塔·斯基特唯一一次見面當中,麗塔除了含糊地提及了一些雅各布的消息外,還告訴了她一件事:安東尼·斯科特曾經為R工作。他很可能仍然為R工作,並且古靈閣盜竊案就是R的手筆。羅溫表示擔憂,科麗安卻說斯科特的越獄也不一定說明他們要有什麽新的行動或是這行動一定與詛咒寶庫相關。
“是,我能看出來R的目標不只是霍格沃茨的詛咒寶庫,他們似乎對所有神秘的魔法物品感興趣。”羅溫說,“但是……”
“而且我們在城堡裏能有什麽事呢?就算他是R,現在才從牢裏出來,肯定不能是那只藏起來的貓。真要讓我見到說不定能給他抓回去呢。”
“知道,就你最厲害。”羅溫拿科麗安沒辦法。
翻倒巷遇襲事件後,比爾就感嘆過科麗安怎麽沒被分到格蘭芬多。因為科麗安喜歡藍色,羅溫開玩笑說,然後認真想了想,科麗安那是無所畏懼,然而恐懼才能體現勇氣的價值。科麗安有一種近乎魯莽的勇氣,幾乎沒有讓她害怕的事,在萬聖夜的午夜出門找貓,在暴雨天獨自探尋飛往禁林的路……她也確實強大,未曾陰溝裏翻船。或許她是心裏有數。
“無論如何,先不管逃犯的事,假期結束了,OWLS是真正的迫在眉睫了……”
科麗安又不同意,“覆活節之後才能叫迫在眉睫呢。”
雖然這樣說,科麗安心裏清楚得很,絕不能像上個學期一樣懈怠了。弗立維教授一開學就告訴科麗安,為了她能好好覆習OWLS,取消了她的廚房禁閉。
假期裏科麗安把頭發剪短了一些。新的學期,她沒有再天天戴著那個小鹿斑比發箍,圖麗普對此感到欣慰,“科麗安·海郡終於厭倦了那個幼稚玩意。”
科麗安說,“我還沒說你那個愛麗兒睡衣呢。”
“那是斯凱·帕金送的,我們要好好對待別人的禮物,再說,我又不認識這個卡通人魚。”
“瞎說,我都給你看過她的故事……再說,我這個也有意義的。”
至於魁地奇,規律的戶外運動很有好處,健康的身體對於覆習也很重要。反正科麗安也不可能不管不顧地突然退出魁地奇隊。拉文克勞的下一場比賽在二月底,奧萊恩的訓練安排仍是每周兩次。
比崔絲還在畫像裏,她對現實幾乎無法感知,她與人互動的能力甚至比不上真正的畫像了。瑞克匹克暫時沒有什麽新的指示,她還是相信關鍵在於那幅神秘的寶庫畫像。對於畫像科麗安依舊沒有頭緒,不過,有一件能做的事是:把雅各布的懷表從斯內普那裏偷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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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不是很有興趣監督科麗安·海郡撿果子,如果他非得坐在□□休息室,註定要全程聽女孩碎碎念,說不定還有鬧騰的貓或嗅嗅。還有一點,他手臂上的黑魔標記近來常常隱隱作痛,如果在與她相處時發作會造成麻煩,斯內普猜測其緣由多半是雷古勒斯·布萊克和他的夫人在拿魂器做什麽研究。
斯內普自己也在嘗試用魔藥或是其他方法抑制黑魔標記——畢竟那人不在,總歸不是全無可能。
科麗安·海郡果真是帶著嗅嗅來的,那個骯臟的小黑毛球和他的主人一樣,與斯內普並不合拍。沒有誰與他合拍。她沒有事先說明,斯內普也沒計較,坐下來打開一份報紙,任由他們發揮。
□□休息室也已經做好了聖誕裝飾,掛了槲寄生,擺了好些小聖誕樹。科麗安看到才知道為什麽教授們不在意散落的果實,它們與這裏氣氛融洽,紅黃藍色亮閃閃,偶爾跳一跳也不過分,新奇有趣這樣的形容沒必要以諷刺的口吻說出來。科麗安不打算與斯內普爭辯,把這些小可愛帶到拉文克勞的休息室最好不過了。
西可沃斯確實是好幫手,穿梭於桌椅櫥櫃之間,小爪子一抓一個準,把閃亮的彩球一個一個扔進科麗安手裏的口袋,非常之迅速,科麗安拿著袋子站在原地,看著西可沃斯竄來竄去,忍不住被他吸引,發出驚嘆的聲音。
都說瑞克匹克的嗅嗅訓練有素,是尋找珍寶的得力助手,它真的會把找到的每樣珍寶都上交?無論如何,這些植物果實確實沒什麽好私藏的。很難想象什麽樣的人會選擇一只嗅嗅當寵物……斯內普把視線轉向科麗安,如果是她,什麽寵物也不稀奇,瞧她看嗅嗅那幅呆樣,保不準回頭就養一只加隆沃斯或納特沃斯。
“海郡,你就在那幹站著嗎?”
“哦。”科麗安看了斯內普一眼,他拿著報紙,對她說話卻沒有正眼看她,科麗安也去撿果子,只用一只手撿,一手拿著開口的袋子,“其實有西可沃斯一下子就能撿完,他好厲害的。”
西可沃斯又往口袋裏扔了三個彩球,聽到這話得意地叉了叉腰。
科麗安笑著說,“真可愛呀。”她又看了一眼斯內普,斯內普從報紙中擡眼,應了一聲。
科麗安繼續撿果子,有意把形狀更完美,更閃亮或更藍的果子另外放到桌上,打算據為己有。
“昨夜無杖魔法練得如何?”
科麗安楞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斯內普在向自己搭話,“你聽到了,教授?那是借口啦,我是想問他別的事……嗯……和別人打架的事。你知道嗎?”
斯內普哼了一聲,“親眼所見。”
“是嗎?嗯,教授總是能知道大家的丟臉經歷。或者院長更容易知道,你沒有懲罰他什麽吧?”
“沒有。我看到了誰挑起矛盾。”斯內普頓了一下,“他們的禁閉會被延長到聖誕節後。”
原來他不是無理由地站在斯萊特林那邊,或者那兩個人實在太過分了。可能只是關禁閉,沒有扣分。斯內普或許也對她自己沒有記憶的那段遭遇感到抱歉,所以告訴她這些。
“哦。”科麗安點頭,“教授,你真的在看報紙嗎?”
斯內普抿了抿嘴,甩了一下報紙。
“教授,有什麽有趣的新聞嗎?”
“沒有。”
“那您看什麽?”
“隨便看看。”
“也隨便和我說點唄。”
斯內普把報紙合上,“還沒撿完?”
“這才多久?不過是快好了,我們二十分鐘就能搞定。”
“多虧了那只嗅嗅。”
“確實,我也沒怎麽彎腰,大部分是西可沃斯撿的……”科麗安把整個袋子放到桌上,“還得再分分。”西可沃斯撿完果子就爬到科麗安肩上,頸窩毛茸茸的感覺惹得她發癢哈哈笑,她把西可沃斯抱在手上,像對糖可愛那樣撫摸他的皮毛,一邊問斯內普,“難道您讓我來是不好意思向瑞克匹克教授借嗅嗅嗎?我覺得您得給他點獎勵……”
“獎勵?”斯內普呲了呲牙,“讓我們看看這個家夥的口袋……”他從科麗安懷裏提起西可沃斯,捏著他的腿脖子將他顛倒過來,在桌面上方抖了抖,掉下來幾塊碎寶石和一小串珍珠。
“啊,教授!溫柔點!”科麗安喊道,當她看見寶石,忽然反應過來,“那不是計分的寶石吧?西可沃斯——”她還沒來得及質問嗅嗅,斯內普更用力地晃了幾下,一大堆金銀珠寶從西可沃斯的小口袋傾瀉而下。
“哦,西可沃斯也會無痕伸展?了不起。”科麗安驚嘆道,視線掃過桌上的珠寶,“看上去也不是這裏的東西呀,教授,先放他下來吧。”
斯內普直接松手,西可沃斯落在桌上,打了個滾站起來,瞪著斯內普對他揮爪,科麗安連忙安撫,“算了吧,你又打不過他……”西可沃斯撲到科麗安懷裏,科麗安拍著他的毛腦袋說,“好了,我們收拾收拾得了……”
“還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從哪偷來的。”斯內普幽幽地說。
西可沃斯又瞪著斯內普罵他,科麗安不懂嗅嗅語,但她猜測是這樣,西可沃斯邊哼唧邊飛快地把寶物塞回自己的口袋。
“教授,人家就不能自己收藏……哦……”科麗安突然註意到了一塊懷表,在西可沃斯要抓回去時先一步提起了表鏈,“這是……”科麗安也開始用質疑的眼神看西可沃斯,“是你在我哥哥的房間搜東西的時候發現的嗎?找紅寶石箭頭的時候?”
西可沃斯歪著腦袋表示疑惑,又伸爪去搶,被科麗安預料到躲過了。
“內訌了。”斯內普看好戲似的輕聲道,“不過我建議,海郡,先把這些彩色果實收拾一下,你們回去慢慢爭吵。”
“教授?”科麗安對斯內普瞇了瞇眼睛,不管怎樣得先看看這塊懷表,當她卷起表鏈握住表身的那一刻,腦海裏響起仿佛來自遙遠時空的雅各布的聲音:
“不要相信他……”
“不要相信他……不,不要相——”
聲音戛然而止。
待科麗安反應過來時,懷表已到了斯內普手上,他的另一只手握著自己的手臂,科麗安伸手想要拿回懷表,斯內普立即松開她,後退一步並把懷表舉高。和剛才西可沃斯從科麗安手裏搶懷表的一幕頗有相似。
科麗安垂下手臂癟了癟嘴。
斯內普把懷表收進自己衣袍內側的口袋,“沒收。”
“那是我哥哥的,那一定是,我聽到……”
“是——是,就算是你哥哥的,畢竟不是你的,不是嗎?”斯內普挑了挑眉,“不好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黑魔法……”他沒有說下去,為了她的安全考慮這樣的話她不樂意聽他也不樂意說。
“那……那也該交給瑞克匹克教授啊!她才是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斯內普清楚記得這個死丫頭是怎樣對他表示信任的,然而她的行為和下意識的話語都在偏向瑞克匹克。他抿了抿嘴,冷聲說,“如果有什麽問題,我會向瑞克匹克教授請教。等我們都確認它的安全之後再說。”
科麗安換上乞求的眼神,看著他的眼睛向他靠近,並拽起他的袖子搖晃,“斯內普教授……”
她的美麗實在驚心動魄。在原本的那個尋常的校園時刻裏,他們在各自的位置上,斯內普可以忽略這一點。當她記起自己有這樣一件武器並以此襲擊他,他一時被這光芒晃得動彈不得。這不是她的第一次偷襲。好在斯內普也很快記起他被類似的招數偷襲成功的那一次,及時清醒過來,厲聲喝道,“別來這套!你不是小女孩了,海郡!”
“你明明經常叫我小女孩!”
“不要裝傻!”
“教授……至少讓我聽完他想說什麽嘛,好不好?”
“你聽到了什麽?”
“我才不告訴你。”
“那你就別想拿回它。”
“我告訴你你也不會給我的!”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不去收拾那些彩球呢?”
“哼。”科麗安瞪了斯內普一會,直到西可沃斯把爪子放到她的手背上——他早已把其他寶貝收好了,科麗安才匆匆把所有彩球掃進口袋,背起來就走。
不要相信他。
那聲音並不完全清楚,但不像是“她”。男性,是誰?雅各布能確定她認識這個“他”嗎?她與雅各布共同認識的人,有機會向她傳達信息,並且與詛咒寶庫有關的人……
科麗安到瑞克匹克的辦公室歸還西可沃斯,這時候她已經沒那麽生氣了,她總有辦法弄回來的。科麗安只在瑞克匹克這裏分了分彩球,沒有告訴她關於懷表的事。懷表出現在西可沃斯的口袋裏值得懷疑,也不能排除那個聲音說的是“她”。
科麗安前往大廳,在另外三個學院的桌子隨便找了位眼熟的同學把彩球送出去,然後就去圖書館找羅溫。科麗安把懷表的事告訴了羅溫。
“你覺得他指的是斯內普嗎?”羅溫問。
“當時他就在我面前,當然會想到他。”科麗安說,“但我覺得不是。”
“嗯……為什麽你一碰到它就能聽到聲音呢?”
“魔法就是神奇。”
“之前你聽到的時候也沒有什麽契機,征兆什麽的。”
“也有過,比如在禁林寶庫裏,進了那個地方才能聽到。”
“我希望這不會對你造成什麽影響,你每次都要暈過去。或許斯內普真的能研究出什麽來。”
“沒有,沒有每次。”科麗安說,“好吧,既然你這麽說,我就給他一個機會,過幾天再偷回來。”
這幾天包括了整個聖誕假期。
科麗安決意好好珍惜OWLS考試前最後的放松機會,不過玩的時候肯定會有些不安心,免不了想到被困在寶庫裏的雅各布還有被困在畫裏的比崔絲。她不會表現出這種不安的情緒,以免在聖誕節這樣美好的值得慶祝的日子裏讓媽媽擔心。與同學普遍的情況相比,科麗安平常與媽媽的通信是較為頻繁密切的,關於詛咒寶庫,學校裏發生的事她都會和瑪利亞分享,她也說過自己又聽到了雅各布的聲音,有希望找到他。她會找到他。
這次回家一個有新變化是,家裏又有了一個家養小精靈,名叫貝塔,是瑪利亞向盧修斯要的,原來在馬爾福家時就服侍過她的一個女性小精靈。近一年來,海郡宅的清掃和夥食全靠雇傭仆人,這當然同樣能解決一些問題,但有個能隨時呼喚的小精靈還是更方便。科麗安一開始沒有察覺到貝塔的存在,她不習慣被家養小精靈服侍,瑪利亞就沒有讓貝塔在科麗安面前晃悠,直到瑪利亞看到科麗安在織毛線,才提醒她不要把織的東西隨手亂給出去。這時候瑪利亞才告訴科麗安有一個家養小精靈貝塔,需要幫助時可以呼喚她的名字。
科麗安當然不會把自己織的東西隨便給出去,她還在織得費勁的階段,並且一大堆訂單在等她呢,她要在聖誕節前把給巴迪雅的帽子織好,正好給巴迪雅當生日禮物。要不是瑪利亞提醒,科麗安都沒想到要給小精靈織毛線,說的好像是把人家困在家裏幹活似的,這激起了她對貝塔的好奇。科麗安見了貝塔,和她交流之後,發現她很喜歡瑪利亞,還說比起盧修斯舅舅更喜歡待在瑪利亞身邊,要給她襪子她還哭著不願意要。科麗安又一次感嘆,家養小精靈真是神奇的存在。就像之前的弗洛,雅各布和弗洛的感情也很好,要科麗安說他們算得上是好夥伴,但她知道這些家族出身的巫師都不會承認這一點。
或許瑪利亞的提醒是暗示要給她也織點什麽,確實該給媽媽織點什麽,織完帽子就先織給媽媽的禮物,最好能在假期結束前織好。媽媽有了禮物,也不能忘了外婆,需要準備的禮物越來越多,這個冬天肯定是織不完了,或許可以給外婆織一個針織袋,這樣四季都能用。
每年聖誕科麗安都一定要去拉文納姆見蒂娜外婆的。她常常佩戴的小鹿斑比發箍就是去年聖誕節在鎮上買的,她本來想送給斯內普教授當生日禮物——當做一個玩笑,後來被他塞回來了。說到這個,快開學的一天,科麗安正巧在瑪利亞的實驗室發現一樣適合送給魔藥教授的禮物,一個粉碎藥材的機器,據說是瑪利亞自己制作的,她如今也不怎麽制作魔藥,由著科麗安拿去了。
科麗安小時候最好的朋友佩特拉·維克多在去年的聖誕節搬去了倫敦,如今科麗安在小鎮上也沒有別的地方好去玩了,只待在蒂娜的湖邊木屋,這裏是她出生長大的地方。科麗安到現在還覺得,蒂娜的木屋比海郡宅或是馬爾福莊園都更像女巫居住的地方。這個地方一定是有魔法的,比如當年帶來雷古勒斯的魔法,科麗安可不相信那樣強大的魔法只來源於當時從未表現出任何魔法跡象的年幼的自己。
科麗安也到雷古勒斯家裏拜訪了幾次,珀希絲小朋友四個月了,很是有趣。科麗安問了雷古勒斯一些關於魂器的問題,他不相信魂器的離身是科麗安與雅各布“通信”時反應嚴重的原因。而且無論怎樣,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已然被毀,任何魂器也不可能再交到科麗安手上。
聖誕期間雷古勒斯沒少上報紙,科麗安自己是沒有看報的習慣,她先是偶然在雷古勒斯的書桌上看到過一次,在她拜訪陋居的時候韋斯萊們還向她打聽,後來快開學的時候羅溫也寫信問她這事。大概是說,阿茲卡班監獄出了什麽問題,攝魂怪表現有點奇怪,正巧布萊克司長最近頻繁探監,探望兄長或是探望堂姐,於是有懷疑的聲音從傲羅辦公室傳出,暗示雷古勒斯·布萊克作為食死徒的過往。當然,這種事,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能在明面上承認,而且,他的過去與攝魂怪的不安能有什麽關系呢?雷古勒斯回應,希望傲羅辦公室能做好自己的工作,去年越獄事件發生的時候他可還沒有上任。
就在這話說完之後不久,科麗安回到學校的第一個星期,還真發生了一起越獄事件,臭名昭著的殺人犯安東尼·斯科特繼八七年十一月後又一次成功越獄。當年他越獄之後沒有改頭換面隱姓埋名,轉頭去古靈閣偷東西,不到一個月又進去了,不知這次傲羅是不是也能那麽快重新拘捕他。科麗安在報紙上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直言布萊克司長嘴不吉利,不過越獄的這老哥與雷古勒斯非親非故,總不能再扯到他身上去,要是他高興還可以陰陽怪氣幾句傲羅辦公室。
關於斯科特的越獄事件,科麗安與羅溫進行了一些討論。科麗安與麗塔·斯基特唯一一次見面當中,麗塔除了含糊地提及了一些雅各布的消息外,還告訴了她一件事:安東尼·斯科特曾經為R工作。他很可能仍然為R工作,並且古靈閣盜竊案就是R的手筆。羅溫表示擔憂,科麗安卻說斯科特的越獄也不一定說明他們要有什麽新的行動或是這行動一定與詛咒寶庫相關。
“是,我能看出來R的目標不只是霍格沃茨的詛咒寶庫,他們似乎對所有神秘的魔法物品感興趣。”羅溫說,“但是……”
“而且我們在城堡裏能有什麽事呢?就算他是R,現在才從牢裏出來,肯定不能是那只藏起來的貓。真要讓我見到說不定能給他抓回去呢。”
“知道,就你最厲害。”羅溫拿科麗安沒辦法。
翻倒巷遇襲事件後,比爾就感嘆過科麗安怎麽沒被分到格蘭芬多。因為科麗安喜歡藍色,羅溫開玩笑說,然後認真想了想,科麗安那是無所畏懼,然而恐懼才能體現勇氣的價值。科麗安有一種近乎魯莽的勇氣,幾乎沒有讓她害怕的事,在萬聖夜的午夜出門找貓,在暴雨天獨自探尋飛往禁林的路……她也確實強大,未曾陰溝裏翻船。或許她是心裏有數。
“無論如何,先不管逃犯的事,假期結束了,OWLS是真正的迫在眉睫了……”
科麗安又不同意,“覆活節之後才能叫迫在眉睫呢。”
雖然這樣說,科麗安心裏清楚得很,絕不能像上個學期一樣懈怠了。弗立維教授一開學就告訴科麗安,為了她能好好覆習OWLS,取消了她的廚房禁閉。
假期裏科麗安把頭發剪短了一些。新的學期,她沒有再天天戴著那個小鹿斑比發箍,圖麗普對此感到欣慰,“科麗安·海郡終於厭倦了那個幼稚玩意。”
科麗安說,“我還沒說你那個愛麗兒睡衣呢。”
“那是斯凱·帕金送的,我們要好好對待別人的禮物,再說,我又不認識這個卡通人魚。”
“瞎說,我都給你看過她的故事……再說,我這個也有意義的。”
至於魁地奇,規律的戶外運動很有好處,健康的身體對於覆習也很重要。反正科麗安也不可能不管不顧地突然退出魁地奇隊。拉文克勞的下一場比賽在二月底,奧萊恩的訓練安排仍是每周兩次。
比崔絲還在畫像裏,她對現實幾乎無法感知,她與人互動的能力甚至比不上真正的畫像了。瑞克匹克暫時沒有什麽新的指示,她還是相信關鍵在於那幅神秘的寶庫畫像。對於畫像科麗安依舊沒有頭緒,不過,有一件能做的事是:把雅各布的懷表從斯內普那裏偷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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