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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琚山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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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琚山諭

猛虎七拐八繞上了京沈高速,許盛師回頭看看睡得正香的一大五小,感嘆道:“人家是千裏走單騎,我們可是千裏送人參啊!”

顧念之道:“呵呵,造成這一切的是誰呢?”

許盛師向他拱拱手:“得!都是我的錯!多謝你幫兄弟的忙!”

顧念之目視前方,享受開車的樂趣。

許盛師覷著他臉色,問道:“老顧,我把你當兄弟,你可別把我當外人。你和緲緲到底犯了什麽事?而且我怎麽老覺得她不大對勁!”

人參娃娃為什麽那麽喜歡她?別說是因為她漂亮,他又不傻!

顧念之換了舒緩的音樂,道:“我沒當你是外人。老許,相信我,什麽都不知道對你才是最好的!”

許盛師還要再說,忽聽顧緲兮一聲驚叫:“不要走!”

顧念之從後視鏡裏看她,緊張地道:“怎麽了?”

昨晚的事她找機會告訴他了,所以他知道這一路上不會平靜。

許盛師嘲笑:“不就是做噩夢嗎?這也值得你慌?”

顧緲兮瞳孔渙散,好幾秒才清醒過來,道:“嗯,就是噩夢。”

活動了一下手腳繼續睡。

方才她又做夢了,這次他們是站在一個高高的懸崖上,下方的深淵裏不時飛起一段黑漆的軀體,濃霧繚繞。

他擡起手來,無數道雷光在手心裏繽放,然後飛入深淵,須臾,下面傳來“哇嗚哇嗚”的叫聲。

“你是誰?”顧緲兮抓著他的衣角輕聲問道。

他回過頭,依然面目不清,又一指點向她額頭,幾句話直接出現在她腦海:“比起我是誰,更重要的是你是誰。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想知道就得自己去找問題的答案!”

然後他一揮衣袖淩空飛過深淵,消失在濃霧中。

拋下她獨自離開,這在夢裏還是首次。她慌了,再次睡著卻是無夢。

只是醒來時和記起謠山諭一樣,一套叫“琚山諭”的東西在腦海裏不停演練,與謠山諭不同之處在於這是武功招式,精看簡單,細看變化無窮。

無由的,她知道以謠山諭配合琚山諭,威力將會很強。

中午在一個休息站吃飯,選了家看起來最幹凈的,招牌是“老李家常菜”。

白家五兄弟不給面子,說那飯聞著就惡心,一口都不吃,一人抱兩個超大的冰淇淋舔著。

顧念之被他們說得沒胃口,顧緲兮也不想吃,只有許盛師吃得香,他長年跑貨運,早習慣這味道了。

邊吃邊壓低聲音教訓他們:“你們哪,一看就知道被養嬌了,白花花的大米飯還不愛吃,非得讓你們餓上三五天才知道飯的滋味!”

顧念之索性丟了筷子,道:“別在哥面前充大瓣蒜!”

正說著,十多個打扮得像外星人的非主流走進小飯館,直奔他們這一桌,明顯來者不善。

飯館裏還有四五桌人,略有騷動,一個黃毛叫道:“都別管閑事!乖乖坐著,慢慢吃著,誰動我削誰!”

一根鐵棍在手中拋上拋下,不定落在誰身上。

長跑江湖的人都知道,老混混固然可怕,但小混混更惹不起,血氣方剛易受刺激,殺人放血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

這一手還真震住了大部分人。

為首的綠毛一腳踩上顧念之他們的桌子,嘻笑道:“不錯嘛,小酒喝著,烤肉吃著,給哥們兒也來一份兒?”

顧念之笑了笑,在桌子下摸到藏在包裏的苗刀,心定了定道:“行啊,老板,再來桌一模一樣的!”

這是昨天在錦城許盛師花高價買來防身的,當然,不到關鍵時候最好不動用,打架沒什麽,動刀性質就變了。

許盛師往前一站,也笑道:“哥幾個坐下吃吧,這頓我們請了!”

他和顧念之中二時期也曾向往過古惑仔,架沒少打,在金城小區周邊也算一霸,還秘密的組建過“虎威幫”,往事不堪回首,現在看見這幾個非主流,簡直像看到曾經的慘綠年華。

他們識相最好,否則許盛師不介意重出江湖。

他是跑貨運的,這種事見多了,只是這些人敢在休息站出手,不知是腦子壞了,還是有什麽了不得的後臺。

他敢肯定,最多只需要堅持十分鐘警察就會來。

這畢竟是法制社會,不是古惑仔電影。

不過今天有緲緲和娃娃們在場,能不打最好不打。

他下意識的覺得兄弟和妹妹有案在身,不宜驚動警察。

顧緲兮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感,帶著人參娃們退到一個角落,娃娃們也不太害怕,她在他們心裏是無敵的。

有幾個客人悄悄示意他們快跑,這年頭不想惹麻煩的人多,有良心的也不少,還有人偷偷報警。

綠毛一拍桌子,叫道:“吃什麽吃,吃死你!”

他身後那一群小鬼就圍了上去,顧念之站起來喝道:“要錢沒有,要命不給,滾吧!”

他也很奇怪他們這麽大膽,也許是腦殘了?

和許盛師兩人氣勢洶洶,倒嚇得幾個非主流後退了幾步,在綠毛瞪視下又趕緊上前。

這事兒顯然不能善了了。

飯館老板,大約就是叫老李,硬著頭皮從櫃臺後走出來,滿面笑容的道:“幾位兄弟,來,抽根煙!您看我這本小利薄的,要有什麽也別在我這兒啊!等出去了再說不行嗎?”

幾個客人也道:“這還有孩子呢,你看多可愛,別嚇著他們了!”

兩個四十多歲的漢子往顧緲兮那兒走,也不說話,可能是想在必要的時候護著他們。

綠毛冷笑一聲,照著顧念之一拳打過去。

碗盤亂飛,混戰開始。兩人對上十多人,未落下風。

但令顧念之慶幸又奇怪的是,非主流們只對著他們,竟然沒人去管妹妹和孩子們。

這和他的懷疑不符。

他剛才就在思考非主流為什麽會找上他們。

他們從沒來過這裏,不可能有仇人,也不是值得這麽多人打劫的富豪,那就只有一個原因:非主流們是沖著人參娃娃來的。

所以他一直防著他們突然抱娃娃,還示意妹妹帶娃娃去最裏邊的角落。

誰知他們就像沒看見似的。

一心二用,後背挨了一拳。顧念之大怒,一腳踹翻一個。

正打得熱鬧,就聽一聲暴喝:“住手,全都給我住手!抱頭蹲下!”

警察來得很快,沒等躺下一兩個才到。

顧念之和許盛師拼著挨上一兩下,趕緊聽從指示抱頭蹲好。

出乎他們的意思,非主流們蹲得比他們還快,綠毛像看見親娘似的叫道:“警察同志你們可算是來了!”

所有旁觀者一楞,顧念之心裏一沈。

一名中年警官道:“怎麽回事?”

綠毛叫道:“他們是人販子,一年前拐帶了我五個侄兒,我堂哥家都急死了,全家人都在找,這不今天正好讓我看見了!我想救回侄兒,就和他們打了起來!”

劇情反轉得如此特別,人們一時都楞了。

顧念之咬咬牙,飛快想解決的辦法。

他沒想錯,他們的確是沖著小人參來的,只是方法要曲折得多,不是直來直去的搶奪,而是設了個局,借用警方和輿論光明正大的帶走他們。

綠毛敢說出這種話,想必已經布置得毫無破綻了。

夏家的勢力主要在江浙和北京,這裏他恐怕插不上手。

周維和飛雲撒都在公安系統,不知能不能幫上忙?

許盛師沒想那麽多,叫道:“這不是血口噴人嗎?我們怎麽成人販子了?大哥你可千萬別信他們的,我們都有正當工作,這幾個娃娃是我朋友的同學家的,父母在揚州出了事,我們要送回去找他們爺爺奶奶!我們這是學雷鋒做好事啊!”

這種關系完全經不起推敲,中年警官皺眉審視他們。

幾名客人小聲道:“不像啊,他們不像是人販子,孩子們和他們在一起很乖。”

“是啊,要真是人販子,一開始怎麽沒說?”

綠毛可能是專門練過演技,哽咽道:“各位大叔大嬸,我知道我看起來不像好人,腦子笨讀不進書,混著混著就成這樣了。可我說的是真的,五胞胎真是我侄兒,我找他們好久了!”

人參娃聽出不對了,白大仁尖叫道:“不是,不是!我們不認識你,你是壞蛋!”

綠毛擦擦眼淚道:“寶寶,小叔以前是欺負過你們,但你們被拐走後小叔是真想你們啊!你們怎麽就不認我了呢?”

相比一直乖乖的好學生,這種已經學壞卻還存有良知的混混無疑更得人心,人們看向顧念之三人的目光已經有懷疑。

許盛師心裏罵娘,叫道:“胡說八道!你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

綠毛道:“怎麽不知道?我堂哥按仁義禮智信取的,白大仁、白二義、白三禮、白四智、白五信!”

這都跟蹤我們多久了,許盛師毛骨悚然。

黃毛忽然道:“大哥,剛才打成這樣孩子們也沒出聲,會不會是被下了迷藥?”

所有人包括警察們同時看向五胞胎,果然見他們臉上只有氣憤,半點驚恐都沒有。

這的確不正常。

綠毛笑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警官,我手機裏有我和寶寶們的合影,我拿給您看!”

中年警官看了幾張,信了大半,大聲道:“全部帶回警局!”

綠毛高興地道:“行行,我們跟您去!我這就打電話給堂哥堂嫂,讓他們去警局等著,再不行還可以驗DNA呢,一驗不就清楚了?”

旁觀者都點頭稱是,古代有滴血認親,現代有DNA鑒定。

是人販子還是故意找茬,一驗就清楚。

而敢主動提出驗DNA,更說明人家真有把握,事情基本明朗了。

但,人參娃娃的DNA是能驗的嗎?誰知道會驗出個什麽!

許盛師回過味來,暗呼此計甚毒。

李鬼遇上秦京,兩方都不是真的。

如果是普通的孩子,驗DNA是正道,但那是人參娃娃,他們要是不想暴露小人參的實質,肯定不能讓他們驗DNA,也就坐實了人販子的嫌疑,警察法官什麽的定然偏向這些非主流。

若是雙方庭外和解,那代表把人參娃送到壞蛋嘴邊。

正道,邪道,兩條道都不能走!

事到如今多說無益,顧家兄妹對視一眼,示意許盛師不要再分辯了,聽從警察指揮,拉著孩子們排隊出了小飯館。

正要上警車,綠毛的另一個兄弟金毛忽然陰笑了一下,道:“他們包裏裝的好像是刀!”

打開一看,兩把寒光閃閃的苗刀!

這下不用非主流們再說什麽,人們的唾沫星子都要把他們三人淹沒了:“長得人模狗樣,原來不是好人,帶這樣的刀說不定還殺過人,應該全判死刑!”

“沒錯,就該判死刑!”

娃娃們眼淚汪汪:“姐姐哥哥不是壞人,他們才是壞蛋!”

圍觀的人們對他們滿腔憐愛,但不信他們的話,甚至有人還小聲說這是斯德哥爾摩癥。

這毒計一環扣一環,簡直天衣無縫。不管是誰想出來的,一定費了一番心思。

有管制刀具,三個人,這已經具備惡性團夥性質了。

警察們都警惕起來,把顧念之和許盛師看得死死的,分別押在兩輛警車上,路上想打個電話都不被允許。

他們的猛虎則由一個警察開著。

任他們急出火來,所有請求也只有一句回覆:“到局裏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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