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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旱魃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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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旱魃的執念

洛洛和謝川曉站在皇城的最高處——城門樓的頂端,血滿月的夜晚似乎永無止境的漫長,時間似乎被停滯了,萬物寂靜。

天上的圓月仿佛被鮮血染紅,泛出不祥的光芒,映得整個城市像是被罩在一層赤紅的幕布下。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不祥的預感,夜風沈寂無聲,連平日裏喧鬧的蟲鳴聲也仿佛被這壓抑的氣氛吞噬。

“咱們在等她?”謝川曉忐忑不安地問道,就是那位神秘的郡主?因為她的青睞,搞死了這麽多無辜生命,這是何方大魔頭?

“噓,她來了。”洛洛示意他噤聲。

在京城邊緣的農田上,土地開始發生奇異的變化。原本生機勃勃的莊稼逐漸失去光澤,葉子開始發黃、枯萎,仿佛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走了所有的水分。地面龜裂開來,裂縫像是無數張開的嘴,貪婪地吞噬著夜晚的冷氣。空氣中充滿了幹燥和灼熱的氣息,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無形中灼燒著整個大地。

城內的氣溫也在逐步升高。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灼熱的氣息,仿佛連月光都被這幹燥的力量扭曲。在洛洛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水井開始變得幹涸,井水不再上湧,井底露出了幹裂的泥土,水源仿佛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吸走。

街道上,原本青石鋪就的地面變得炙熱無比,水滴還未落地就被蒸發成白霧,消失在空氣中。空氣越來越稀薄,京城如同被困在一片巨大的幹燥囚籠中,生靈們的恐懼與絕望在這一夜達到了頂峰。

“是旱魃!這個月光加持了它的力量。”洛洛凝視著遠方,她看見了什麽!以京城為軸心,百公裏半徑之內:

河流、湖泊無聲無息地蒸發,化為一片幹涸的荒地,湖底的泥土被無情地曬裂,呈現出一種恐怖的暗紅色。湖邊的植物連根拔起,隨風飄散,帶著死亡的氣息。

此時此刻,血月高懸,灼熱無風,京城在這場旱魃降臨的噩夢中,仿佛被時間凍結在了一個無盡的幹旱與死亡的永夜中。

“旱魃?”謝川曉難以置信地重覆道,這不是山海經裏的大妖嗎?她其實是天上的神,涿鹿之戰中,她幫助黃帝擊敗了蚩尤請來的雨師,因此喪失了全部神力,不得不滯留人間數千年。因為她有引發旱災的屬性,所到之處,環境都被破壞殆盡,因此在人間口碑極差。南北朝之後的歷史記載中,她都被篡改為精怪,剝奪了神女的稱號。

千年之後的旱魃,進化成啥樣了,還真不知,她到底是善是惡也不知,但鑒於她的特殊屬性,不必主動幹啥事,就殺傷力逆天,再加上血滿月的超級放大器作用,那就是毀天滅地的效果了,怪不得百公裏半徑之內,都變成了無人區!

“她朝咱們這邊過來了?”謝川曉膽戰心驚地問道。

“是的,我猜她就是那位郡主的原型吧。南疆可不就是寸草不生的絕境嗎?”洛洛毫不留情地告訴他事實真相。哥兒們,旱魃看上你了,懂否???

謝川曉以一種絕望的瘋批表情看向洛洛,那意思就是,我是你的客戶,你可不能不罩著我,咱們還等啥,跑唄。

“她沒準也可以穿越時空。”洛洛白了他一眼,“人家如果是以你為目標的,你去哪兒,她跟到哪兒,那咋辦?”

旱魃的麻煩,必須在這裏解決,而且洛洛有一種可怕的擔憂,有沒有可能,這個麻煩不解決,血滿月會永遠留在這裏?如果是這樣,歷史將發生怎樣的改變?

“那咱跟她聊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給她勸回幾千年去?”謝川曉的眼神更絕望了,人家那是聽勸的主兒嗎?

“來了!”洛洛輕聲喝道。

一道鮮紅的身影從黑暗中漸漸浮現,她步履輕緩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那是一名女子,身穿著一襲鮮紅如血的長裙,裙裾在地面上無聲地滑動。她的身形纖細,但那張面容卻令人不寒而栗:皮膚幹枯如古木,臉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雙眼深陷其中,目光冰冷而空洞。

隨著她的步伐,原本堅硬的地表迅速龜裂,裂縫中透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幹燥氣息。她每走一步,周圍的草木便瞬間枯萎,綠葉在一瞬間變為灰燼,飄散在風中。她的紅裙在血月的映照下,如同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熾熱而危險,仿佛要將周圍的一切焚毀殆盡。

她靜靜地站在那兒,紅色的衣裙在夜風中無聲飄動,周圍的溫度驟然升高,仿佛整個天地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她的目光掃視著前方,眼神中透出一種無情的冷漠。

“這......是老年粉絲團團長?”謝川曉結結巴巴地說道,勉強幽默了一把。

洛洛不忍看這個二貨,咳嗽了一聲,半文半白地寒暄道:“郡主千裏迢迢來到京城,有事?”

紅衣女子並不說話,只是遙遙指了指謝川曉。

“你找他?那你倆聊聊。”洛洛使勁把身後的謝川曉拽了出來,後者腳下打滑,一個踉蹌差點栽下了房檐。洛洛伸腿把謝川曉勾了回來,擺正,略顯尷尬地笑道:“好好跟郡主說話,這孩子今天早上剛傷著頭了,暈著呢,呵呵。”

謝川曉的腦袋不就是為了指婚南陽郡主的事兒差點磕爛了,洛洛內涵她呢。你一個太奶奶,穿上紅衣就來搶人家十七八歲的小男孩,禮貌嗎?

“這是謝家欠下的,現在該歸還了。”

旱魃的聲音如同從地獄深處傳來,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金屬腔調。每一個音節都仿佛是鐵器在石頭上摩擦,刺耳而冰冷。她的聲音低沈而沈重,帶著回音,宛若在空中層層疊疊地回蕩,仿佛無數個聲音交織在一起,令人難以分辨出源頭。

Kao, 聲波攻擊!《山海經》關於女魃的著墨太少了,在固有印象裏,這位前神女的恐怖之處應該是出現即引發旱災,而非主動攻擊。所以,洛洛也沒想到,數千年後的旱魃也升級了,聲波攻擊來了。

“謝家欠我的,快還回來!!”

那聲音猶如一股無形的波動,帶著強烈的震動感,直擊人心。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毀滅性的力量。她的聲音不僅僅是語言,更像是一種恐怖的聲波攻擊,摧毀著周圍的一切生機。

地面上枯萎的花草在她聲音的侵蝕下迅速變成黑色,仿佛被烈火焚燒過一般,變得焦枯而脆弱,最終化為一片片黑色的灰燼,隨風飄散。

每一次她發出聲音,都如同一場無聲的屠殺,將所有生機盡數摧毀,只留下無盡的枯萎與黑暗。夜色在她的聲音中變得更加詭異與恐怖,仿佛整個天地都在她的聲波攻擊下顫抖、崩潰。

即便有洛洛的屏蔽異能保護,謝川曉也已經一旁嘔吐不止,頭暈目眩地坐倒在地上。洛洛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耐心給她講道理:“他們欠你什麽了?欠債還錢唄,人家又不是沒錢,現在把謝家全家都搞死了,這怎麽算呢?”

對啊!謝川曉聽得支棱起來了。因為他是穿來的,對謝家並無感情,這時候還沒意識到,謝家滿門是不是已經死絕了?應該都是面前這個怪物搞的,這可是血海深仇!

忍耐著金屬使勁剮蹭玻璃的可怕音效,洛洛總算搞明白了旱魃跟謝家的恩怨情仇。

原來,歷經數千年,女魃已經有了後代,雖然極為稀少,史書也未記載,但是旱魃這個物種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他們大多定居在苦寒之地,絕不進入中原,因此得與人類共處了上千年。

這位旱魃大姐之所以跑到了京城,是因為她家祖宗——天女魃重返天庭之前,曾告知後代,必須跟謝家第N代嫡子謝川曉結為夫妻,才能破解旱魃家族難以飛升的詛咒。

原來,天女魃靠自身積累的功德而重獲神力飛升之後,她的後代卻陷入了可怕的循環之中,每一代旱魃均死於走火入魔,難以突破飛升。長此以往,旱魃的後代逐漸絕跡。到了南t陽郡主這一代,幾乎是絕戶了。但她總算等到了謝川曉出生。

這個千年世家謝氏,最早發家也曾深受旱魃家的幫助,祖先也曾許下了諾言,把N代灰孫子獻給旱魃。但是經歷千年,中途歷經戰亂和朝代更疊,謝家早已搬離南疆,旱魃家族的祖訓是不得進入中原,因此兩相失聯了數代,謝家早已沒有人記得這回事了。

“那也不能滅人家滿門啊。”洛洛忍不住說道,“你有事好好說唄,強取豪奪,總歸不合適。”

“他家的人,不是我殺的。”南陽旱魃不認賬。

沒錯,謝家的人都是謝大小姐殺的,但是,誰把他們變成喪屍的?洛洛註目南陽,發現她目光閃爍,顯然沒有說實話。

旱魃不擅長近身攻擊,她的特殊能力決定了根本無需近身搏鬥,人家在天氣預報層面就能消滅整個區域的人類。跟這種碾壓式、無差別攻擊相比,近身肉搏就太Low了。同理,另一方面講,旱魃想要單獨弄死謝家也是很難實現的。

“你還有幫手,是誰?這個人在投放喪屍病毒!”洛洛突然明白了,這個旱魃也是被人利用了,她就像是被流放在荒蕪之地的核武器,一旦被有心之人蠱惑著回到城市,啥都不需要做,就能毀滅一座城市。

這個人是從哪兒來的,懷揣著毀滅全人類的惡意嗎?他(她)對謝川曉的惡意為何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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