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愛情和家人的抉擇，老五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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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愛情和家人的抉擇，老五來到
周勳年紀大了, 並不想得罪葉姍姍。
所以他來之前已經說好了，幫忙改命可以，但不能讓葉姍姍知道。
葉振華不理解, 問道：“幫我改命難道會影響到姍姍？”
“那倒不會，我也不敢。只是……”周勳面露難色，要不是實在缺錢, 他也不想助紂為虐, 便嘆了口氣，道：“你要知道, 有人走運, 就有人倒黴。相對應的，你想把你女兒的命格改了，就得有另外一個人承擔後果。你, 懂我的意思吧？”
葉振華似懂非懂, 問道：“像沈秋山那樣？”
“不，比那個更殘忍一些。”周勳當然知道葉姍姍讓沈秋山老來得子的代價是什麽。
但那畢竟只是求子，並不是傷天害理, 所以沈秋山只要自我贖罪就行了。
而葉振華的訴求卻不一樣了, 他是要給他女兒改命啊, 洪家牽扯的利益越來越大，已經沒辦法單獨的改命而不害人了, 所以這糟糕的劫數, 總得落在另外一個人身上才算完。
葉振華沈默了很久, 內心猶如烈火烹油，實在難熬。
平心而論, 他不想害人。
但他也不想讓自己女兒小小年紀丟了性命。
兩害相權取其輕，他只能虛心求教：“這個‘另外一個人’, 是不是隨便誰都行，還是說，必須是跟灼華有關系的人？”
“這個人只能是她哥哥，洪卓的大兒子愛華。”周勳不打算瞞他，實話實說道，“你記住了，你的孩子倒黴，不是因為她是你的孩子，而是因為她是洪卓的孩子。這個黴運始終是要洪家的人來背負才行，你要保你女兒，只能放棄愛華。這事你盡快考慮清楚，我還得回去，不能耽誤太久。”
葉振華點點頭，難掩灰心失望：“你放心，不管我怎麽決定，都不會少你一分錢。”
回到別墅，洪卓滿是期待的問他：“怎麽樣？有辦法嗎？”
有，當然有。
可是葉振華看著旁邊天真爛漫的愛華，怎麽也說不出口，只得拖著，道：“正在想，別急。”
吃了午飯，葉振華午休的時候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現在就兩條路可以走，要麽把灼華送走，慢慢跟洪卓疏遠，要麽拿愛華給灼華擋槍，但是這麽一來，洪卓必定飽受打擊，到時候他再說不肯結婚，豈不是成了禽獸不如的人渣？
真到了那個地步，不用他開口，洪卓自己就會讓他滾蛋。
他的人生似乎走到了死胡同，怎麽做都沒辦法圓滿，只能在晚上跑到邱碩房間，讓這位老友指點迷津。
邱碩剛從北京回來，他幫葉姍姍買了五套四合院，還投資了一個通訊公司，收獲不小。
他扔了本美國的地圖給葉振華：“葉阿公過陣子要去美國農場，嘗試覆原葉氏釀酒的工藝。這是姍姍犧牲了一百束功德金光，撥動了你的命盤，給你爭取來的最後的機會，她讓你帶著灼華跟葉阿公一起走，遠離洪卓，遠離洪家。”
葉振華拿起地圖，上面大大小小圈了十幾處農場，都是葉姍姍跟邵馳淵的產業。
這未嘗不是一種出路。
可是，洪卓怎麽辦呢？他這麽做，無異於讓洪卓徹底孤立無援，成為一個被拋棄的可憐人。
他有些不忍，問道：“我能帶她一起走嗎？”
“你覺得可能嗎？你讓她放棄她的爸爸和弟弟，就為了跟你遠走高飛？如果她做得到，她一開始就聽姍姍的跟你去香江發展了。你們有太多的機會逃離洪家的漩渦，可是現在晚了，我和姍姍盡最大的努力，也只能幫你和灼華離開，洪卓那邊我們根本無能為力。”邱碩實在是頭疼。
即便是讓葉振華去美國，葉姍姍都得焦頭爛額的應付一陣子洪家後續的麻煩。
還得蟄伏一陣子，低調的等待洪家的風頭過去。
這損失真的挺大的，葉振華以後就懂了。
這是他跟葉姍姍能想到的最後一條出路了，還拖慢了葉姍姍提升修為的進度。
畢竟一百束功德金光，那就是超度了一百個冤死的亡魂啊，這可比分紅值錢多了，甚至可以說，這是無價的。
畢竟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冤死的人？
正常生老病死的才是大多數。
要不是葉振華身份特殊，葉姍姍哪裏舍得這麽多功德金光。
而且，葉振華的命盤就快徹底跟洪家的人同步旋轉，再也扭轉不了分毫。
葉姍姍真的盡了，只能爭取來這最後的一線生機。
葉振華如果再放棄，神佛難救。
葉振華張了張嘴，嗓子裏像是黏上了膠水，竟發不出丁點的聲音。
邱碩知道他為難，可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他繼續勸道：“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你得為你自己和灼華考慮吧？你去美國，可以順便把你爸媽也帶過去，一起幫葉阿公的忙。你要放棄的只有洪卓，卻可以得到一個幸福的家庭。說句難聽的，如果你真的非她不可，當初就沒必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你那麽做不就是怕被洪兆倫拉扯著一起下地獄嗎？現在為什麽糊塗了呢？”
葉振華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東山洋房。
回到別墅，是洪卓不斷重覆的質問聲。
他茫然地擡頭看著這個女人，問道：“你願意跟我和孩子一起去美國嗎？再也不回來。”
“你胡說什麽呢？”洪卓立馬推開了他，“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可能！”
葉振華淒苦地笑笑，幹脆，什麽也不瞞她了，他把周勳和邱碩的話全部帶到。
這無疑是給了洪卓沈重的兩記悶棍。
她踉蹌著跌坐在沙發上：“我跟你，真的只有這兩條路可以走嗎？”
在一起，等於共沈淪。
分開，等於恩斷義絕。
哪一種都是那麽的讓人窒息，讓人絕望。
她很痛苦，蜷縮在沙發上，遲遲做不出決斷。
葉振華嘗試勸她：“你爸已經有了外遇，還貪汙受賄，你真的要護著他嗎？”
“你媽又是什麽好人嗎？人宋貫西為什麽離婚？你媽功不可沒吧！你怎麽不放棄你媽？還要帶她一起去美國？”洪卓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痛苦的時候，似乎只有互相傷害才能減輕自己的負罪感，找到一絲的道德制高點，讓自己心安理得地選擇放手。
葉振華同樣被憤怒支配，他指著客廳裏一臉茫然的愛華：“你不要搞錯，我不帶上我媽，難道你指望我親自照顧你跟別的男人的孩子？我能接受他已經是我最大限度的忍讓，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洪卓不禁冷笑：“是我求你的嗎？是你自己上趕著要我生個孩子，怎麽，你比我自己的兒子還重要。你難道要我拋棄嗷嗷待哺的孩子不管不問，就為了去北京跟你鬼混？那我跟葉姍姍的媽媽有什麽區別？”
“你不要動不動就扯姍姍的媽媽！人家當初是受害者，無路可走，你呢？你是嗎？孫智博是你自己選的！我可沒有逼你！”葉振華惱了，他最煩吵架的時候牽扯其他人，情況完全不同，比什麽比？
洪卓寒心了，淚水把眼睛泡成了兩朵碩大的虞美人，楚楚可憐，她從沙發上爬起來，淒苦無助，卻又實在倔強。
她忽然笑了：“是啊，孫智博是我自己選的。跟你躲到北京去鬼混也是我自己選的。我怨誰呢？只能怨我自己糊塗，一開始就不該對你動了心。你走吧，灼華留下，那是我的女兒，她是死是活，我自己承擔，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
“你休想！”葉振華惱了，抓起車鑰匙，揚長而去。
洪卓沒有挽留，她安靜地把愛華抱去房間哄睡，等孩子睡著了，獨自走到院子裏，盯著頭頂的夜空出神。
事情是怎麽從有商有量發展到互相指責大吵大鬧的，她完全沒有印象了，她只知道，她不可能讓葉振華帶走灼華，絕不不行！
她抱著自己的胳膊，苦澀的淚水倒灌，淹沒了最後的一絲理智。
她明天就去找趙豐年，她是孩子的生母，她有資格帶走自己的孩子。
反正趙豐年也不喜歡女兒，不會對灼華有幾分真心的。
至於什麽犧牲愛華保灼華，想都不要想！
她就不信了，她仔細一點，留意一點，她會保護不了自己的兩個孩子。
第二天一早，洪卓便把洪越叫過來帶孩子。
洪越一頭霧水：“姐，你幹嘛去？”
“有點事，順便找個保姆回來，你辛苦一下，我很快就來。”洪卓這陣子上班都把孩子送到朋友家照看的，這麽下去不是辦法，反正要把灼華接回來，那就幹脆請個保姆吧。
她帶上足夠的現金，準備找趙豐年攤牌。
沒想到小姨告訴她：“灼華？昨晚就去香江了呀，她奶奶一起去的。振華去工地了，一整晚沒回來，你要不去樓上等等？”
洪卓傻眼了，氣頭上也顧不得什麽，趕緊去工地找葉振華理論。
葉振華正在工棚裏睡覺，鑰匙被人從外面轉動，聽到動靜他睜眼看了看。
他並不意外，來的是洪卓。
她一定是去找孩子了。
他跟她雖然做不了夫妻，但對彼此的了解還是足夠的。
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直接把洪卓的話堵了回去：“不用白費力了，灼華我不可能給你的，她是我的女兒！”
“所以你就把她送去了香江？你怎麽對得起我！”洪卓氣得不行，撲上來捶打葉振華的身體。
葉振華不躲，由著她發洩怒火。
洪卓越打越是上頭，把葉振華的脖子都給抓花了。
泥人也有三分脾氣，葉振華忍不了了，一把扯住洪卓的手，翻身撕了她的衣服：“別逼我，我到現在想的都只是保護灼華，而不是棄你不顧，你再鬧，別怪我不客氣！”
洪卓根本不怕他，擡腿就是一腳：“來啊，讓我看看你怎麽個不客氣法！還我女兒！”
葉振華被踹中了小腹，昨晚心情不好，本來就沒吃晚飯，早飯也沒有著落，再挨了一腳，他徹底火了。
扯了洪卓的遮羞布，狠狠要她。
洪卓甚至沒有反抗，還主動勾住了他的脖子，前所未有的投入。
她知道，這也許是她跟這個男人的最後一次了。
那就做個最後的訣別吧。
也許是同樣不舍與留戀，一開始的狂風暴雨，漸漸成了和風細雨。
葉振華渾身都是汗，咬著後槽牙質問她：“這麽主動，怎麽，想再給我生個孩子，套牢我，不讓我走？”
“是啊，你盡管走，要是我懷了，我就找個男人，讓你的孩子管別的男人叫爸爸！我看你回不回來！”洪卓咬牙切齒，狠狠勾住男人的身體，罵道，“怎麽，這就不行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葉振華很快用實際行動證明，他不光是個男人，還是個特別生猛的男人。
洪卓罵罵咧咧的字句，逐漸變成了繞指柔的嚶嚀。
做的頻率這麽高，不懷孕就對不起她的辛苦了！
事後，她趴在葉振華身上，笑著挑釁道：“你信不信，剛才已經有種子落地生根了。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你也會回來的，你逃不掉的！你這輩子就只能是我的馬前卒！”
“你這個卑鄙的女人！”葉振華兩眼放空，有點後悔了。
萬一真的懷了……
那他就徹底掙不脫了。
這個女人故意激他，讓他自投羅網！
真是敗給她了！
他有些苦澀的笑笑：“你就真的不怕，有朝一日厄運降臨，你連一個孩子都保不住？”
“起碼我快活過了，不行嗎？”洪卓已經想清楚了，她不認命，絕不！
葉振華沒有她這麽灑脫，他渴望天長地久，渴望子女繞膝，渴望一個溫馨的家。
一個能讓他心動卻又不會招惹事端的老婆。
洪卓給不了他這些。
火中取栗，大多數只會玩火自焚。
他跟洪卓繼續糾纏下去，只會是一眼看到頭的淒慘結局。
他不想。
所以，當洪卓問他什麽時候帶灼華回來的時候，他撒了謊：“去看看邵玉淑而已，她剛剛生了孩子，男人又是姍姍的表舅，過幾天就回來。”
洪卓不信，問他一開始怎麽不說。
葉振華笑笑：“你也沒問。”
洪卓松了口氣：“那你催一催，別耽誤太久，我想灼華了。”
“好。”葉振華已經動了決裂的心思。
但不是現在。
他怕她萬一真的懷孕了……
總得把這個隱患解決掉。
他買了些玩具和零食，特地去找了阿寬，拿著洪卓的照片，問道：“這個阿姨最近會生寶寶嗎？”
阿寬搖了搖頭：“小寶寶好可憐，好多血。”
葉振華震驚不已：“哪個小寶寶？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阿寬本來是不肯說的，媽咪叮囑過不能說。
但是振華舅舅紅著眼睛，太可憐了。
爹地讓他說，沒事的。
葉振華很是感激，親了親這個小家夥，又對邵馳淵道了謝。
邵馳淵笑笑：“客氣什麽，你要是出了事，姍姍也不好受。趕緊訂機票吧。”
葉振華點點頭：“知道了，我現在不聲張，靜靜的走，免得洪卓鬧事。”
邵馳淵沒有再說什麽，抱著阿寬學認字去了。
為了金蟬脫殼，下午葉振華給洪兆倫介紹了一個臺商，是他在酒桌上認識的，準備過來投資蓋樓。
臺商六十多歲，有個小兒子，未婚，一起過來了。
葉振華的目的很明顯，讓洪兆倫給洪卓介紹對象。
畢竟這個臺商很有錢，洪兆倫不敢找葉姍姍要的好處，臺商非常大方的主動給了。
洪兆倫哪能不動心。
第二天就喊洪卓回去見客。
話裏話外想撮合他們兩個，氣得洪卓來找葉振華訴苦，問他什麽時候才肯跟她結婚。
葉振華又撒了個謊：“北京那邊有個競標會需要我過去，三天就結束，等我回來。”
葉姍姍給的最後期限早就到了，葉振華打了個電話過去：“我聽你的，明天就去香江，跟灼華一起走，不過，我手裏的事情誰來負責？”
“陸超德會過來跟你交接任務，你想好了，別反悔。”葉姍姍已經安排好了，外公年紀大了，最難以釋懷的就是葉氏釀酒工藝的失傳。
他想趁著自己還能動，趕緊努力看看。
至於照看孩子，反正他也幫不上什麽忙，而且有葉晚晴在這裏，加上保姆，足夠了。
於是，在洪卓滿心期待的時候，一架飛機騰空而去。
三天後，洪卓沒等到葉振華回來，只得給葉姍姍打了個電話。
葉姍姍在開會，秘書接的，回道：“對不起洪小姐，葉經理不在，葉總在開會，你有什麽事嗎？”
“你們公司北京辦事處的電話給我。”洪卓一向不過問葉振華在公司的事，現在不得不打去北京的分公司問問了。
秘書為難道：“對不起洪小姐，北京辦事處不歸我管，您如果有業餘需求的話，可以跟我說，我等葉總開完會一定代為轉達。”
洪卓煩了，啪的一下掛了電話。
幹脆去葉振華的住處直接找他。
然而哪裏還有葉振華的影子，小姨一臉認真的告訴她：“振華沒有回來啊。”
“那灼華呢？”洪卓有點慌了，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蔓延。
小姨正在給前來買作業本的學生結帳，忙完才應了一聲：“應該不回來了吧，給灼華餵奶的曹迎夏也走了，不知道是辭退了還是怎麽。”
這下洪卓明白了。
葉振華這個縮頭烏龜，走了！！！
就跟兩年前他招呼也不打就跟別的女人結婚一樣，他再一次放棄了他們的感情，哪怕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女兒！
洪卓氣的不輕，趕去葉姍姍公司質問葉姍姍為什麽要棒打鴛鴦。
葉姍姍神色平靜的看著她：“因為他是我哥，而你不是我嫂子。”
“好，很好，虧我一直把你當好人！我現在正式通知你，停車的院子不出租了，你們自己找地方停車去吧！”洪卓惱羞成怒，失去了理智。
葉姍姍無所謂的笑笑：“你不來我也要去退租的，謝謝了。”
至此，葉姍姍切斷了跟洪家唯一的牽扯，深深的松了一口氣。
洪卓走的時候，那怨恨的滿是責備的眼神，像是一根淬了毒的刺，試圖狠狠的紮在葉姍姍的世界裏。
然而葉姍姍根本不在乎她，又怎麽會被她傷害到呢？
該幹嘛幹嘛，一點影響也沒有。
因為葉姍姍知道，洪家的倒計時已經開始了。
最後的狂歡而已，登高跌重，長不了的。
一周後，葉姍姍收到了結婚請柬，洪卓跟臺商的兒子強強聯手了。
葉姍姍沒去。
接下來的幾場競標，洪兆倫的女婿一馬當先，處處奏響凱歌。
葉姍姍無動於衷，繼續自己手裏現有的項目，穩紮穩打，只求無愧於心。
*
美國南部，德克薩斯州。
葉振華一家在這裏安頓了下來，曹迎夏母女四個也跟了過來。
葉阿公跟周阿婆每天起早貪黑，在果園裏忙碌。
葉振華也去幫忙，他準備在這裏沈澱兩年，正好過兩年灼華大了可以上學了。
等葉阿公的釀酒大業走上正軌，他再去邵氏在紐約的子公司幫忙。
那是邵氏航運在美國的分部，目前的主要業務是運輸，附近還有邵氏金店，以及邵氏旗下礦業公司的辦事處。
總之，他不愁沒有工作，只擔心自己這一走，洪卓怕是又要賭氣跟人結婚了。
事實證明，他果然了解這個女人。
接到越洋電話的時候，他就想著，應該是洪卓的婚訊吧。
所以當葉姍姍證實了他的猜測時，他一點也不意外。
他說了聲謝謝：“你自己也小心，我擔心她會報覆你，讓她男人給你使絆子。”
“沒關系，我有數。”葉姍姍掛斷電話。
月底，嚴秀芬回來，替換下葉晚晴，繼續做個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的奶奶。
接下來的幾個月，誰都不敢再跟洪家的新女婿爭地盤。
臺商一家高歌猛進，勢不可擋。
葉姍姍則繼續穩紮穩打。反正暫時不著急擴張，那就順便再生個孩子。
農歷九月，她月經沒來。
她和邵馳淵的第五個孩子，就這麽在媽咪事業停滯不前的時候到來了。
年底回去過年，邵枕海寬慰道：“沒有人一直走上坡路，穩住手裏的，能賺錢就是勝利。”
葉姍姍笑笑，沒說什麽。
一九八二年三月，葉姍姍又生下一個女兒。
四斤六兩，可可愛愛。
取名，邵立宇，女孩子傲立宇宙天地間，多大氣的名字。
同月，洪卓又生下一個兒子，取名佑華。
葉姍姍出了月子便斬了赤龍，封肚。
這天，葉姍姍剛回到公司上班，新聞上便鋪天蓋地報道了一則新聞——洪兆倫的大外孫，洪卓的兒子洪愛華，被人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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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勳年紀大了, 並不想得罪葉姍姍。
所以他來之前已經說好了，幫忙改命可以，但不能讓葉姍姍知道。
葉振華不理解, 問道：“幫我改命難道會影響到姍姍？”
“那倒不會，我也不敢。只是……”周勳面露難色，要不是實在缺錢, 他也不想助紂為虐, 便嘆了口氣，道：“你要知道, 有人走運, 就有人倒黴。相對應的，你想把你女兒的命格改了，就得有另外一個人承擔後果。你, 懂我的意思吧？”
葉振華似懂非懂, 問道：“像沈秋山那樣？”
“不，比那個更殘忍一些。”周勳當然知道葉姍姍讓沈秋山老來得子的代價是什麽。
但那畢竟只是求子，並不是傷天害理, 所以沈秋山只要自我贖罪就行了。
而葉振華的訴求卻不一樣了, 他是要給他女兒改命啊, 洪家牽扯的利益越來越大，已經沒辦法單獨的改命而不害人了, 所以這糟糕的劫數, 總得落在另外一個人身上才算完。
葉振華沈默了很久, 內心猶如烈火烹油，實在難熬。
平心而論, 他不想害人。
但他也不想讓自己女兒小小年紀丟了性命。
兩害相權取其輕，他只能虛心求教：“這個‘另外一個人’, 是不是隨便誰都行，還是說，必須是跟灼華有關系的人？”
“這個人只能是她哥哥，洪卓的大兒子愛華。”周勳不打算瞞他，實話實說道，“你記住了，你的孩子倒黴，不是因為她是你的孩子，而是因為她是洪卓的孩子。這個黴運始終是要洪家的人來背負才行，你要保你女兒，只能放棄愛華。這事你盡快考慮清楚，我還得回去，不能耽誤太久。”
葉振華點點頭，難掩灰心失望：“你放心，不管我怎麽決定，都不會少你一分錢。”
回到別墅，洪卓滿是期待的問他：“怎麽樣？有辦法嗎？”
有，當然有。
可是葉振華看著旁邊天真爛漫的愛華，怎麽也說不出口，只得拖著，道：“正在想，別急。”
吃了午飯，葉振華午休的時候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現在就兩條路可以走，要麽把灼華送走，慢慢跟洪卓疏遠，要麽拿愛華給灼華擋槍，但是這麽一來，洪卓必定飽受打擊，到時候他再說不肯結婚，豈不是成了禽獸不如的人渣？
真到了那個地步，不用他開口，洪卓自己就會讓他滾蛋。
他的人生似乎走到了死胡同，怎麽做都沒辦法圓滿，只能在晚上跑到邱碩房間，讓這位老友指點迷津。
邱碩剛從北京回來，他幫葉姍姍買了五套四合院，還投資了一個通訊公司，收獲不小。
他扔了本美國的地圖給葉振華：“葉阿公過陣子要去美國農場，嘗試覆原葉氏釀酒的工藝。這是姍姍犧牲了一百束功德金光，撥動了你的命盤，給你爭取來的最後的機會，她讓你帶著灼華跟葉阿公一起走，遠離洪卓，遠離洪家。”
葉振華拿起地圖，上面大大小小圈了十幾處農場，都是葉姍姍跟邵馳淵的產業。
這未嘗不是一種出路。
可是，洪卓怎麽辦呢？他這麽做，無異於讓洪卓徹底孤立無援，成為一個被拋棄的可憐人。
他有些不忍，問道：“我能帶她一起走嗎？”
“你覺得可能嗎？你讓她放棄她的爸爸和弟弟，就為了跟你遠走高飛？如果她做得到，她一開始就聽姍姍的跟你去香江發展了。你們有太多的機會逃離洪家的漩渦，可是現在晚了，我和姍姍盡最大的努力，也只能幫你和灼華離開，洪卓那邊我們根本無能為力。”邱碩實在是頭疼。
即便是讓葉振華去美國，葉姍姍都得焦頭爛額的應付一陣子洪家後續的麻煩。
還得蟄伏一陣子，低調的等待洪家的風頭過去。
這損失真的挺大的，葉振華以後就懂了。
這是他跟葉姍姍能想到的最後一條出路了，還拖慢了葉姍姍提升修為的進度。
畢竟一百束功德金光，那就是超度了一百個冤死的亡魂啊，這可比分紅值錢多了，甚至可以說，這是無價的。
畢竟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冤死的人？
正常生老病死的才是大多數。
要不是葉振華身份特殊，葉姍姍哪裏舍得這麽多功德金光。
而且，葉振華的命盤就快徹底跟洪家的人同步旋轉，再也扭轉不了分毫。
葉姍姍真的盡了，只能爭取來這最後的一線生機。
葉振華如果再放棄，神佛難救。
葉振華張了張嘴，嗓子裏像是黏上了膠水，竟發不出丁點的聲音。
邱碩知道他為難，可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他繼續勸道：“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你得為你自己和灼華考慮吧？你去美國，可以順便把你爸媽也帶過去，一起幫葉阿公的忙。你要放棄的只有洪卓，卻可以得到一個幸福的家庭。說句難聽的，如果你真的非她不可，當初就沒必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你那麽做不就是怕被洪兆倫拉扯著一起下地獄嗎？現在為什麽糊塗了呢？”
葉振華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東山洋房。
回到別墅，是洪卓不斷重覆的質問聲。
他茫然地擡頭看著這個女人，問道：“你願意跟我和孩子一起去美國嗎？再也不回來。”
“你胡說什麽呢？”洪卓立馬推開了他，“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可能！”
葉振華淒苦地笑笑，幹脆，什麽也不瞞她了，他把周勳和邱碩的話全部帶到。
這無疑是給了洪卓沈重的兩記悶棍。
她踉蹌著跌坐在沙發上：“我跟你，真的只有這兩條路可以走嗎？”
在一起，等於共沈淪。
分開，等於恩斷義絕。
哪一種都是那麽的讓人窒息，讓人絕望。
她很痛苦，蜷縮在沙發上，遲遲做不出決斷。
葉振華嘗試勸她：“你爸已經有了外遇，還貪汙受賄，你真的要護著他嗎？”
“你媽又是什麽好人嗎？人宋貫西為什麽離婚？你媽功不可沒吧！你怎麽不放棄你媽？還要帶她一起去美國？”洪卓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痛苦的時候，似乎只有互相傷害才能減輕自己的負罪感，找到一絲的道德制高點，讓自己心安理得地選擇放手。
葉振華同樣被憤怒支配，他指著客廳裏一臉茫然的愛華：“你不要搞錯，我不帶上我媽，難道你指望我親自照顧你跟別的男人的孩子？我能接受他已經是我最大限度的忍讓，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洪卓不禁冷笑：“是我求你的嗎？是你自己上趕著要我生個孩子，怎麽，你比我自己的兒子還重要。你難道要我拋棄嗷嗷待哺的孩子不管不問，就為了去北京跟你鬼混？那我跟葉姍姍的媽媽有什麽區別？”
“你不要動不動就扯姍姍的媽媽！人家當初是受害者，無路可走，你呢？你是嗎？孫智博是你自己選的！我可沒有逼你！”葉振華惱了，他最煩吵架的時候牽扯其他人，情況完全不同，比什麽比？
洪卓寒心了，淚水把眼睛泡成了兩朵碩大的虞美人，楚楚可憐，她從沙發上爬起來，淒苦無助，卻又實在倔強。
她忽然笑了：“是啊，孫智博是我自己選的。跟你躲到北京去鬼混也是我自己選的。我怨誰呢？只能怨我自己糊塗，一開始就不該對你動了心。你走吧，灼華留下，那是我的女兒，她是死是活，我自己承擔，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
“你休想！”葉振華惱了，抓起車鑰匙，揚長而去。
洪卓沒有挽留，她安靜地把愛華抱去房間哄睡，等孩子睡著了，獨自走到院子裏，盯著頭頂的夜空出神。
事情是怎麽從有商有量發展到互相指責大吵大鬧的，她完全沒有印象了，她只知道，她不可能讓葉振華帶走灼華，絕不不行！
她抱著自己的胳膊，苦澀的淚水倒灌，淹沒了最後的一絲理智。
她明天就去找趙豐年，她是孩子的生母，她有資格帶走自己的孩子。
反正趙豐年也不喜歡女兒，不會對灼華有幾分真心的。
至於什麽犧牲愛華保灼華，想都不要想！
她就不信了，她仔細一點，留意一點，她會保護不了自己的兩個孩子。
第二天一早，洪卓便把洪越叫過來帶孩子。
洪越一頭霧水：“姐，你幹嘛去？”
“有點事，順便找個保姆回來，你辛苦一下，我很快就來。”洪卓這陣子上班都把孩子送到朋友家照看的，這麽下去不是辦法，反正要把灼華接回來，那就幹脆請個保姆吧。
她帶上足夠的現金，準備找趙豐年攤牌。
沒想到小姨告訴她：“灼華？昨晚就去香江了呀，她奶奶一起去的。振華去工地了，一整晚沒回來，你要不去樓上等等？”
洪卓傻眼了，氣頭上也顧不得什麽，趕緊去工地找葉振華理論。
葉振華正在工棚裏睡覺，鑰匙被人從外面轉動，聽到動靜他睜眼看了看。
他並不意外，來的是洪卓。
她一定是去找孩子了。
他跟她雖然做不了夫妻，但對彼此的了解還是足夠的。
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直接把洪卓的話堵了回去：“不用白費力了，灼華我不可能給你的，她是我的女兒！”
“所以你就把她送去了香江？你怎麽對得起我！”洪卓氣得不行，撲上來捶打葉振華的身體。
葉振華不躲，由著她發洩怒火。
洪卓越打越是上頭，把葉振華的脖子都給抓花了。
泥人也有三分脾氣，葉振華忍不了了，一把扯住洪卓的手，翻身撕了她的衣服：“別逼我，我到現在想的都只是保護灼華，而不是棄你不顧，你再鬧，別怪我不客氣！”
洪卓根本不怕他，擡腿就是一腳：“來啊，讓我看看你怎麽個不客氣法！還我女兒！”
葉振華被踹中了小腹，昨晚心情不好，本來就沒吃晚飯，早飯也沒有著落，再挨了一腳，他徹底火了。
扯了洪卓的遮羞布，狠狠要她。
洪卓甚至沒有反抗，還主動勾住了他的脖子，前所未有的投入。
她知道，這也許是她跟這個男人的最後一次了。
那就做個最後的訣別吧。
也許是同樣不舍與留戀，一開始的狂風暴雨，漸漸成了和風細雨。
葉振華渾身都是汗，咬著後槽牙質問她：“這麽主動，怎麽，想再給我生個孩子，套牢我，不讓我走？”
“是啊，你盡管走，要是我懷了，我就找個男人，讓你的孩子管別的男人叫爸爸！我看你回不回來！”洪卓咬牙切齒，狠狠勾住男人的身體，罵道，“怎麽，這就不行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葉振華很快用實際行動證明，他不光是個男人，還是個特別生猛的男人。
洪卓罵罵咧咧的字句，逐漸變成了繞指柔的嚶嚀。
做的頻率這麽高，不懷孕就對不起她的辛苦了！
事後，她趴在葉振華身上，笑著挑釁道：“你信不信，剛才已經有種子落地生根了。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你也會回來的，你逃不掉的！你這輩子就只能是我的馬前卒！”
“你這個卑鄙的女人！”葉振華兩眼放空，有點後悔了。
萬一真的懷了……
那他就徹底掙不脫了。
這個女人故意激他，讓他自投羅網！
真是敗給她了！
他有些苦澀的笑笑：“你就真的不怕，有朝一日厄運降臨，你連一個孩子都保不住？”
“起碼我快活過了，不行嗎？”洪卓已經想清楚了，她不認命，絕不！
葉振華沒有她這麽灑脫，他渴望天長地久，渴望子女繞膝，渴望一個溫馨的家。
一個能讓他心動卻又不會招惹事端的老婆。
洪卓給不了他這些。
火中取栗，大多數只會玩火自焚。
他跟洪卓繼續糾纏下去，只會是一眼看到頭的淒慘結局。
他不想。
所以，當洪卓問他什麽時候帶灼華回來的時候，他撒了謊：“去看看邵玉淑而已，她剛剛生了孩子，男人又是姍姍的表舅，過幾天就回來。”
洪卓不信，問他一開始怎麽不說。
葉振華笑笑：“你也沒問。”
洪卓松了口氣：“那你催一催，別耽誤太久，我想灼華了。”
“好。”葉振華已經動了決裂的心思。
但不是現在。
他怕她萬一真的懷孕了……
總得把這個隱患解決掉。
他買了些玩具和零食，特地去找了阿寬，拿著洪卓的照片，問道：“這個阿姨最近會生寶寶嗎？”
阿寬搖了搖頭：“小寶寶好可憐，好多血。”
葉振華震驚不已：“哪個小寶寶？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阿寬本來是不肯說的，媽咪叮囑過不能說。
但是振華舅舅紅著眼睛，太可憐了。
爹地讓他說，沒事的。
葉振華很是感激，親了親這個小家夥，又對邵馳淵道了謝。
邵馳淵笑笑：“客氣什麽，你要是出了事，姍姍也不好受。趕緊訂機票吧。”
葉振華點點頭：“知道了，我現在不聲張，靜靜的走，免得洪卓鬧事。”
邵馳淵沒有再說什麽，抱著阿寬學認字去了。
為了金蟬脫殼，下午葉振華給洪兆倫介紹了一個臺商，是他在酒桌上認識的，準備過來投資蓋樓。
臺商六十多歲，有個小兒子，未婚，一起過來了。
葉振華的目的很明顯，讓洪兆倫給洪卓介紹對象。
畢竟這個臺商很有錢，洪兆倫不敢找葉姍姍要的好處，臺商非常大方的主動給了。
洪兆倫哪能不動心。
第二天就喊洪卓回去見客。
話裏話外想撮合他們兩個，氣得洪卓來找葉振華訴苦，問他什麽時候才肯跟她結婚。
葉振華又撒了個謊：“北京那邊有個競標會需要我過去，三天就結束，等我回來。”
葉姍姍給的最後期限早就到了，葉振華打了個電話過去：“我聽你的，明天就去香江，跟灼華一起走，不過，我手裏的事情誰來負責？”
“陸超德會過來跟你交接任務，你想好了，別反悔。”葉姍姍已經安排好了，外公年紀大了，最難以釋懷的就是葉氏釀酒工藝的失傳。
他想趁著自己還能動，趕緊努力看看。
至於照看孩子，反正他也幫不上什麽忙，而且有葉晚晴在這裏，加上保姆，足夠了。
於是，在洪卓滿心期待的時候，一架飛機騰空而去。
三天後，洪卓沒等到葉振華回來，只得給葉姍姍打了個電話。
葉姍姍在開會，秘書接的，回道：“對不起洪小姐，葉經理不在，葉總在開會，你有什麽事嗎？”
“你們公司北京辦事處的電話給我。”洪卓一向不過問葉振華在公司的事，現在不得不打去北京的分公司問問了。
秘書為難道：“對不起洪小姐，北京辦事處不歸我管，您如果有業餘需求的話，可以跟我說，我等葉總開完會一定代為轉達。”
洪卓煩了，啪的一下掛了電話。
幹脆去葉振華的住處直接找他。
然而哪裏還有葉振華的影子，小姨一臉認真的告訴她：“振華沒有回來啊。”
“那灼華呢？”洪卓有點慌了，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蔓延。
小姨正在給前來買作業本的學生結帳，忙完才應了一聲：“應該不回來了吧，給灼華餵奶的曹迎夏也走了，不知道是辭退了還是怎麽。”
這下洪卓明白了。
葉振華這個縮頭烏龜，走了！！！
就跟兩年前他招呼也不打就跟別的女人結婚一樣，他再一次放棄了他們的感情，哪怕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女兒！
洪卓氣的不輕，趕去葉姍姍公司質問葉姍姍為什麽要棒打鴛鴦。
葉姍姍神色平靜的看著她：“因為他是我哥，而你不是我嫂子。”
“好，很好，虧我一直把你當好人！我現在正式通知你，停車的院子不出租了，你們自己找地方停車去吧！”洪卓惱羞成怒，失去了理智。
葉姍姍無所謂的笑笑：“你不來我也要去退租的，謝謝了。”
至此，葉姍姍切斷了跟洪家唯一的牽扯，深深的松了一口氣。
洪卓走的時候，那怨恨的滿是責備的眼神，像是一根淬了毒的刺，試圖狠狠的紮在葉姍姍的世界裏。
然而葉姍姍根本不在乎她，又怎麽會被她傷害到呢？
該幹嘛幹嘛，一點影響也沒有。
因為葉姍姍知道，洪家的倒計時已經開始了。
最後的狂歡而已，登高跌重，長不了的。
一周後，葉姍姍收到了結婚請柬，洪卓跟臺商的兒子強強聯手了。
葉姍姍沒去。
接下來的幾場競標，洪兆倫的女婿一馬當先，處處奏響凱歌。
葉姍姍無動於衷，繼續自己手裏現有的項目，穩紮穩打，只求無愧於心。
*
美國南部，德克薩斯州。
葉振華一家在這裏安頓了下來，曹迎夏母女四個也跟了過來。
葉阿公跟周阿婆每天起早貪黑，在果園裏忙碌。
葉振華也去幫忙，他準備在這裏沈澱兩年，正好過兩年灼華大了可以上學了。
等葉阿公的釀酒大業走上正軌，他再去邵氏在紐約的子公司幫忙。
那是邵氏航運在美國的分部，目前的主要業務是運輸，附近還有邵氏金店，以及邵氏旗下礦業公司的辦事處。
總之，他不愁沒有工作，只擔心自己這一走，洪卓怕是又要賭氣跟人結婚了。
事實證明，他果然了解這個女人。
接到越洋電話的時候，他就想著，應該是洪卓的婚訊吧。
所以當葉姍姍證實了他的猜測時，他一點也不意外。
他說了聲謝謝：“你自己也小心，我擔心她會報覆你，讓她男人給你使絆子。”
“沒關系，我有數。”葉姍姍掛斷電話。
月底，嚴秀芬回來，替換下葉晚晴，繼續做個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的奶奶。
接下來的幾個月，誰都不敢再跟洪家的新女婿爭地盤。
臺商一家高歌猛進，勢不可擋。
葉姍姍則繼續穩紮穩打。反正暫時不著急擴張，那就順便再生個孩子。
農歷九月，她月經沒來。
她和邵馳淵的第五個孩子，就這麽在媽咪事業停滯不前的時候到來了。
年底回去過年，邵枕海寬慰道：“沒有人一直走上坡路，穩住手裏的，能賺錢就是勝利。”
葉姍姍笑笑，沒說什麽。
一九八二年三月，葉姍姍又生下一個女兒。
四斤六兩，可可愛愛。
取名，邵立宇，女孩子傲立宇宙天地間，多大氣的名字。
同月，洪卓又生下一個兒子，取名佑華。
葉姍姍出了月子便斬了赤龍，封肚。
這天，葉姍姍剛回到公司上班，新聞上便鋪天蓋地報道了一則新聞——洪兆倫的大外孫，洪卓的兒子洪愛華，被人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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