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畸形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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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畸形的愛
葉振華抱著懷裏的女兒, 淚水止不住的落。
太好了，他有女兒了！
灼華灼華，灼灼其華。
長大了一定是個大美人。
他親了親奶娃娃的小爪子, 又去親吻虛弱的洪卓。
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新年，也是他永遠無法淡忘的一個新年。
還沒有開春，零下六七度的天氣, 他可不敢凍著女兒的小爪子, 趕緊把包被裹好了。
剛裹上，又忍不住想親, 打開親一口, 再次裹緊。
反覆幾次後，洪卓忍不住笑了：“你是不是有點傻？”
“傻就傻吧，我樂意。”葉振華擠眉弄眼的, 想逗孩子笑, 可是剛出生的小嬰兒還沒有睜眼，他這純粹是浪費表情。
但是他樂意。
眉頭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還無師自通了踢踏舞, 那叫一個得意。
洪卓見他並沒有因為孩子的性別而失望, 可算是松了口氣。
但她還是問了問：“你不會要我再生個兒子給你吧？”
“有灼華就夠了, 我可沒那麽多精力養那麽多孩子。”葉振華心滿意足。
他早說了，兒子女兒都行, 只要是他們的孩子, 他不挑。
洪卓卻還是有點擔心：“你媽媽呢？會不會催你結婚生兒子？”
“她管不著我。”葉振華知道她的顧慮, 回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別怕, 我答應你的肯定做到。我不會再結婚了，不然灼華要受氣的, 我可舍不得。”
“沒想到你這麽喜歡女兒，不是哄我的就好。”洪卓徹底放心了。
葉振華卻不高興了，質問道：“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有必要哄你？”
“大環境是這樣的，怕你不能免俗，是我狗眼看人低了。”洪卓慚愧的笑笑。
天知道孫家當時的高興是因為她生了兒子。
如果是女兒，她毫不懷疑，孫家一定不會那麽激動的。
可是現在，葉振華的激動遠甚於孫家。
他甚至幼稚到對著沒睜眼的孩子做鬼臉，簡直像個活寶。
真是遺憾，因為她爸爸的原因，他們兩個不能組成家庭。
要不然，那該是多麽幸福的一家。
多麽幸福的兩口子。
她想著想著，又落下淚來。
這麽好的男人不能成為自己名正言順的配偶，洪卓心裏堵得慌。
葉振華把孩子放下，將她圈在懷裏，一次一次的親吻她的淚水：“哭什麽，就是一張紙而已。”
是啊，就是一張紙而已。
可是別人都能有，他們卻不能。
命運真是一個無情的法海，她的家庭就是她的雷峰塔，她只能隔著那冰冷的墻壁，默默地遠遠地看著她的許仙。
這讓她如何不傷心。
一哭不可收拾。
索性，葉振華陪著她哭。
哭夠了又抱在一起傻笑。
笑夠了又哭，活脫脫像兩個智障兒。
幸虧隔壁病床空著，要不然大過年的還要被人圍觀，那多難為情。
等兩人徹底平靜下來，洪卓才問：“就讓我餵一個月嗎？”
“對，等你出了月子，我把孩子抱給我媽養著，你放心，奶媽我已經找好了，不會餓著孩子的。”葉振華寬慰道。
洪卓有些不情願，自己的女兒，去吃別的女人的奶，這讓她覺得膈應。
又怕說出來惹葉振華不高興，只得問道：“誰啊，靠得住嗎？”
葉振華非常篤定：“絕對靠得住，是我運和縣的一個朋友，他姐姐剛好生了孩子，因為是第三個女兒了，被婆家嫌棄，離了婚，連著三個女兒和她本人一起被掃地出門了。我那朋友拜托我給她找個工作，正好我想著咱家灼華要吃奶，就答應了，讓他姐姐年後去廣東找我。”
洪卓不說話了，這種溺水的女人，你給她一根救命稻草，她肯定會緊緊地抓住，努力的求生。
所以洪卓不擔心那女人會對灼華不好。
只是擔心……
孩子跟奶媽有了感情，以後更加不可能認她這個親媽了。
她不禁悲從中來，眼淚再次洶湧而出。
葉振華也不勸了，沒辦法的事，只能等待洪卓自己平覆心情。
他只管不厭其煩地親吻她的淚水，不斷的保證一定不會讓灼華受委屈。
正傷心，葉晚晴來了。
洪卓提前發作，葉振華分身乏術，只得把洪卓的兒子送給葉晚晴照顧幾天，順便把奶斷了。
葉晚晴剛把那孩子哄睡著，特地燉了鯽魚湯過來，給洪卓下奶。
她把魚湯放下：“振華，去開水間燙燙碗筷，魚刺我都挑幹凈了，讓紅紅直接吃。”
洪卓住院用的化名，葉紅，葉晚晴也不好喊她的真名，便管她叫紅紅。
趁著葉振華不在，葉晚晴問了問洪卓什麽打算。
“真的不結婚嗎？那孩子怎麽上戶口？”葉晚晴很是擔心，這樣的孩子要被人當成野種的，會被歧視，被排擠，被霸淩。
這兩個幼稚鬼，真的考慮過孩子的未來嗎？
洪卓搖了搖頭，她沒得選，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戶口好說。”她沒有解釋太多，畢竟，她老子還在任上，一句話的事。
當然，她可不敢告訴她老子實情，到時候就說是幫朋友一個忙。
她朋友多，隨便扯個名字就行。
葉晚晴想想也是，便只是嘆氣：“委屈你了。”
“不委屈。”洪卓勉強笑笑，“姍姍媽媽，聽說姍姍也生了？”
“是，農歷九月底生的，女兒，叫立容。”葉晚晴帶了照片過來，“我不好意思開口，讓你陸叔叔給阿淵打的電話，要了照片。你看，這是立容剛生下來的時候，這是滿月的，這是她跟立寬的，這是他們四兄妹的，這是一家六口的。”
葉晚晴知道她要問，全帶來了。
洪卓把照片接過來，一張一張的看，越看越是羨慕，再想想自己這畸形的關系，扭曲的處境，不禁再次落下淚來。
葉晚晴嘆了口氣，想起帆布包裏還帶了相機，趕緊拿出來哄她開心：“對了，這是阿淵寄給你陸叔叔的，讓他拍幾張超歐的照片寄過去，我特地帶過來了，給灼華拍幾張照片，你要是願意，我給你們母女倆也拍幾張，帶上振華也行。要嗎？”
那可真是考慮周到。
洪卓感激不已，趕緊擦了眼淚，起來抱著孩子拍照片。
葉振華進來，看著她們有說有笑的，眉頭也跟著舒展不少。
“這叫拍立得，拍完了，稍微等幾分鐘，曝光好了就能拿到照片了。”葉晚晴笑著把那一張張照片倒扣起來，夾在了書本裏。
幾分鐘過去，再拿出來的時候，便好了。
洪卓很是感動，把照片貼在心口，問道：“姍姍媽媽，能不能拜托你幫我們找個照相館塑封一下？”
“呦，這兩天怕是不行，都回家過年了，你先拿著，過幾天開門了我再送過去。相機我就留給你們，想拍多少拍多少，給，這是專門的拍立得相紙。”葉晚晴繼續從帆布包裏往外掏東西。
這畫面還挺滑稽的。
一個穿著時髦羊毛呢大衣的軍官夫人，居然背著一個洗得掉了顏色的帆布包，看來還是節儉慣了，只舍得穿別人買好的，自己不舍得買新的。
洪卓不禁好奇：“身上這件是姍姍給你買的吧？”
“是，我平時不舍得穿，剛出來的時候，你陸叔叔說我了，衣服放著不穿是不是打算餵耗子。我想想也對，隨手拿了一件。回頭我給你也拿一件吧，我那裏還多著，剛好你出院的時候披上。”葉晚晴笑著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這種高端料子不會起褶的，就是隨手拍拍，暖暖的。
洪卓笑笑，沒有拒絕。
也好，留一件吧，時刻提醒自己，她跟葉晚晴沒什麽不同。
將來女兒要是不認她，她也不該怨天尤人。
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下去。
一個月後，洪卓出了月子，依依不舍的把孩子交給了葉振華。
葉振華先回去，她落後一個月再回，免得被人發現端倪。
葉振華回到羊城，剛把灼華的一切安頓好，便聽到了一個炸裂的消息。
他的前妻跟洪兆倫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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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振華抱著懷裏的女兒, 淚水止不住的落。
太好了，他有女兒了！
灼華灼華，灼灼其華。
長大了一定是個大美人。
他親了親奶娃娃的小爪子, 又去親吻虛弱的洪卓。
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新年，也是他永遠無法淡忘的一個新年。
還沒有開春，零下六七度的天氣, 他可不敢凍著女兒的小爪子, 趕緊把包被裹好了。
剛裹上，又忍不住想親, 打開親一口, 再次裹緊。
反覆幾次後，洪卓忍不住笑了：“你是不是有點傻？”
“傻就傻吧，我樂意。”葉振華擠眉弄眼的, 想逗孩子笑, 可是剛出生的小嬰兒還沒有睜眼，他這純粹是浪費表情。
但是他樂意。
眉頭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還無師自通了踢踏舞, 那叫一個得意。
洪卓見他並沒有因為孩子的性別而失望, 可算是松了口氣。
但她還是問了問：“你不會要我再生個兒子給你吧？”
“有灼華就夠了, 我可沒那麽多精力養那麽多孩子。”葉振華心滿意足。
他早說了，兒子女兒都行, 只要是他們的孩子, 他不挑。
洪卓卻還是有點擔心：“你媽媽呢？會不會催你結婚生兒子？”
“她管不著我。”葉振華知道她的顧慮, 回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別怕, 我答應你的肯定做到。我不會再結婚了，不然灼華要受氣的, 我可舍不得。”
“沒想到你這麽喜歡女兒，不是哄我的就好。”洪卓徹底放心了。
葉振華卻不高興了，質問道：“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有必要哄你？”
“大環境是這樣的，怕你不能免俗，是我狗眼看人低了。”洪卓慚愧的笑笑。
天知道孫家當時的高興是因為她生了兒子。
如果是女兒，她毫不懷疑，孫家一定不會那麽激動的。
可是現在，葉振華的激動遠甚於孫家。
他甚至幼稚到對著沒睜眼的孩子做鬼臉，簡直像個活寶。
真是遺憾，因為她爸爸的原因，他們兩個不能組成家庭。
要不然，那該是多麽幸福的一家。
多麽幸福的兩口子。
她想著想著，又落下淚來。
這麽好的男人不能成為自己名正言順的配偶，洪卓心裏堵得慌。
葉振華把孩子放下，將她圈在懷裏，一次一次的親吻她的淚水：“哭什麽，就是一張紙而已。”
是啊，就是一張紙而已。
可是別人都能有，他們卻不能。
命運真是一個無情的法海，她的家庭就是她的雷峰塔，她只能隔著那冰冷的墻壁，默默地遠遠地看著她的許仙。
這讓她如何不傷心。
一哭不可收拾。
索性，葉振華陪著她哭。
哭夠了又抱在一起傻笑。
笑夠了又哭，活脫脫像兩個智障兒。
幸虧隔壁病床空著，要不然大過年的還要被人圍觀，那多難為情。
等兩人徹底平靜下來，洪卓才問：“就讓我餵一個月嗎？”
“對，等你出了月子，我把孩子抱給我媽養著，你放心，奶媽我已經找好了，不會餓著孩子的。”葉振華寬慰道。
洪卓有些不情願，自己的女兒，去吃別的女人的奶，這讓她覺得膈應。
又怕說出來惹葉振華不高興，只得問道：“誰啊，靠得住嗎？”
葉振華非常篤定：“絕對靠得住，是我運和縣的一個朋友，他姐姐剛好生了孩子，因為是第三個女兒了，被婆家嫌棄，離了婚，連著三個女兒和她本人一起被掃地出門了。我那朋友拜托我給她找個工作，正好我想著咱家灼華要吃奶，就答應了，讓他姐姐年後去廣東找我。”
洪卓不說話了，這種溺水的女人，你給她一根救命稻草，她肯定會緊緊地抓住，努力的求生。
所以洪卓不擔心那女人會對灼華不好。
只是擔心……
孩子跟奶媽有了感情，以後更加不可能認她這個親媽了。
她不禁悲從中來，眼淚再次洶湧而出。
葉振華也不勸了，沒辦法的事，只能等待洪卓自己平覆心情。
他只管不厭其煩地親吻她的淚水，不斷的保證一定不會讓灼華受委屈。
正傷心，葉晚晴來了。
洪卓提前發作，葉振華分身乏術，只得把洪卓的兒子送給葉晚晴照顧幾天，順便把奶斷了。
葉晚晴剛把那孩子哄睡著，特地燉了鯽魚湯過來，給洪卓下奶。
她把魚湯放下：“振華，去開水間燙燙碗筷，魚刺我都挑幹凈了，讓紅紅直接吃。”
洪卓住院用的化名，葉紅，葉晚晴也不好喊她的真名，便管她叫紅紅。
趁著葉振華不在，葉晚晴問了問洪卓什麽打算。
“真的不結婚嗎？那孩子怎麽上戶口？”葉晚晴很是擔心，這樣的孩子要被人當成野種的，會被歧視，被排擠，被霸淩。
這兩個幼稚鬼，真的考慮過孩子的未來嗎？
洪卓搖了搖頭，她沒得選，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戶口好說。”她沒有解釋太多，畢竟，她老子還在任上，一句話的事。
當然，她可不敢告訴她老子實情，到時候就說是幫朋友一個忙。
她朋友多，隨便扯個名字就行。
葉晚晴想想也是，便只是嘆氣：“委屈你了。”
“不委屈。”洪卓勉強笑笑，“姍姍媽媽，聽說姍姍也生了？”
“是，農歷九月底生的，女兒，叫立容。”葉晚晴帶了照片過來，“我不好意思開口，讓你陸叔叔給阿淵打的電話，要了照片。你看，這是立容剛生下來的時候，這是滿月的，這是她跟立寬的，這是他們四兄妹的，這是一家六口的。”
葉晚晴知道她要問，全帶來了。
洪卓把照片接過來，一張一張的看，越看越是羨慕，再想想自己這畸形的關系，扭曲的處境，不禁再次落下淚來。
葉晚晴嘆了口氣，想起帆布包裏還帶了相機，趕緊拿出來哄她開心：“對了，這是阿淵寄給你陸叔叔的，讓他拍幾張超歐的照片寄過去，我特地帶過來了，給灼華拍幾張照片，你要是願意，我給你們母女倆也拍幾張，帶上振華也行。要嗎？”
那可真是考慮周到。
洪卓感激不已，趕緊擦了眼淚，起來抱著孩子拍照片。
葉振華進來，看著她們有說有笑的，眉頭也跟著舒展不少。
“這叫拍立得，拍完了，稍微等幾分鐘，曝光好了就能拿到照片了。”葉晚晴笑著把那一張張照片倒扣起來，夾在了書本裏。
幾分鐘過去，再拿出來的時候，便好了。
洪卓很是感動，把照片貼在心口，問道：“姍姍媽媽，能不能拜托你幫我們找個照相館塑封一下？”
“呦，這兩天怕是不行，都回家過年了，你先拿著，過幾天開門了我再送過去。相機我就留給你們，想拍多少拍多少，給，這是專門的拍立得相紙。”葉晚晴繼續從帆布包裏往外掏東西。
這畫面還挺滑稽的。
一個穿著時髦羊毛呢大衣的軍官夫人，居然背著一個洗得掉了顏色的帆布包，看來還是節儉慣了，只舍得穿別人買好的，自己不舍得買新的。
洪卓不禁好奇：“身上這件是姍姍給你買的吧？”
“是，我平時不舍得穿，剛出來的時候，你陸叔叔說我了，衣服放著不穿是不是打算餵耗子。我想想也對，隨手拿了一件。回頭我給你也拿一件吧，我那裏還多著，剛好你出院的時候披上。”葉晚晴笑著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這種高端料子不會起褶的，就是隨手拍拍，暖暖的。
洪卓笑笑，沒有拒絕。
也好，留一件吧，時刻提醒自己，她跟葉晚晴沒什麽不同。
將來女兒要是不認她，她也不該怨天尤人。
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下去。
一個月後，洪卓出了月子，依依不舍的把孩子交給了葉振華。
葉振華先回去，她落後一個月再回，免得被人發現端倪。
葉振華回到羊城，剛把灼華的一切安頓好，便聽到了一個炸裂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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