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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沒名沒分的野鴛鴦(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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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沒名沒分的野鴛鴦(二更)

因為喪禮的關系, 洪卓不得不回來。

她很怕見到孫智博,幾天前在醫院被他強行摁著的記憶歷歷在目。

為了掙紮脫身,她被他掐得渾身青一塊紫一塊的, 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消退。

對比葉振華的小心和溫柔,這個男人的一切都被放大成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加上婆婆無緣無故的死亡,更讓洪卓心生恐懼。

她後悔了, 徹底後悔了。

她不該賭氣, 選了這麽一個一點也不了解的男人,只圖他光鮮的學歷可以刺痛葉振華的神經。

到頭來, 刺痛的只有她自己。

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

這導致她回來奔喪的時候, 哭得相當情真意切,親朋好友不明就裏,紛紛感慨這對婆媳的深情厚誼。

孫智博卻一直盯著她不說話, 直到賓朋離去, 他才拽著她,回了臥室。

他鎖上門,冷著臉質問她一夜未歸去了哪裏。

洪卓早就跟朋友串好了供詞, 一口咬定自己是崴了腳不能回來, 在朋友家住了一晚。

孫智博冷笑道:“是嗎?你朋友怎麽沒來吊唁?”

“人家要上班, 下班了才能來。”洪卓推開他,打算開門出去。

卻被孫智博一把扣住了手腕, 將她拽回來扔到了床上。

這一摔, 洪卓那些不好的記憶瞬間湧現出來, 她掙紮著爬起來,警告道:“你少發瘋, 這是在我家!”

“那你爸爸也管不著女兒女婿床上的事!”孫智博解了褲腰帶,在他看來, 征服一個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脫了辦事。

一點前戲都沒有,粗暴的發洩自己的怒火,才是最快冷靜下來的方式。

可惜今天的洪卓並不想束手就擒。

她直接從床的另一頭跳了下來,打開了窗戶:“你別逼我,你再逼我我跳了!”

“你要是舍得你的愛華,你就跳,正好你跳了,我給他改個名字,還能找個後媽虐待他!”孫智博冷笑著,像是地獄裏的修羅,步步緊逼。

洪卓承認,她怕了。

她雖然恨這個男人,但她不想牽連自己的兒子。

她能做的,除了妥協,只剩大聲呼救。

可是大聲呼救會鬧得沸沸揚揚,到時候她老子的仕途必然受到影響。

她似乎沒得選。

情急之下,她發現手裏的窗戶把手有松動的跡象,索性用力一把拽了下來,當成了武器,握在了手裏。

這可是鐵家夥,要是孫智博挨上一下子起碼可以失去部分的攻擊性。

她篤定的想著。

就在一切似乎沒有回頭餘地的時候,臥室門被人敲響了。

姍姍來遲的葉姍姍,在門口喊了一聲洪卓的名字。

洪卓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趕緊飛奔下來開門。

這次孫智博沒有敢阻攔,而是下意識趕緊把褲子整理好,免得丟人現眼。

欺軟怕硬的男人,一向比誰都懂得審時度勢。

洪卓出來後,一句話也沒說,直接撲上來抱住了葉姍姍。

葉姍姍什麽也沒問,任由她拿自己的旗袍領子當淚巾。

哭夠了,洪卓才拉著葉姍姍去書房說話:“幫幫我,我想離婚,我不想再跟這個男人過下去了。”

“這個我真幫不了。”葉姍姍拒絕了她,“去年我問過你,願不願意去香江幫我做事,那是你最後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現在你泥足深陷,能做的只有減輕後續的影響。”

洪卓紅著眼睛看她:“真的沒希望了?”

“除非你大義滅親,你舍得對你爸爸下手嗎?”葉姍姍不打算浪費時間,直接讓洪卓死心吧。

洪卓果然不說話了,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的,她妹妹死了,媽媽瘋了,弟弟是個半吊子指望不上,這個家裏還能互相扶持的就只有她和她爸爸。

她怎麽可能大義滅親,送自己的爸爸去坐牢。

她做不到的。

她只能哭著把臉埋進膝蓋裏,肩膀顫抖,抖落一地的傷心,抖去半生的驕傲,只剩下狼狽和無助。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時間過去很久,洪卓神色平靜地看著葉姍姍。

葉姍姍搖搖頭:“一切靠你自己,你要是缺錢我可以借你,其他的,我無能為力。”

那就只能跟葉振華綁定在一起了,她不信到時候葉姍姍忍心看著自己的表哥一起沈淪。

她站了起來,說了聲謝謝。

葉姍姍也起身,沈默地出去了。

她還有事情要辦。

從廟街找來的江湖術士已經在幹活了,徐老怪也願意來幫忙。

她可不想做冤大頭,多掏二百多個人的拆遷費。

一旦開了這個口子,以後每個工程都要被狠宰一筆,養豬場的豬都來不及養了。

到了玄關的時候,孫智博叫住了她:“葉總,謝謝你不辭勞苦過來一趟,後天吃席,我一定給你留好位置。”

“不用了,我沒空。”葉姍姍準備直接開門,回頭的時候看到了一臉淒楚的洪卓,想想還是提醒了孫智博一句,“記得請人做一場法事,令堂的亡魂還沒有走。”

孫智博聞言臉色一青,下意識握緊了雙拳。

葉姍姍越過他的肩膀看向了洪卓,那眼神再明顯不過,你婆婆怎麽死的,你最好查個清楚。

這讓洪卓想起葉姍姍曾經做的事情,她讓他們跟洪虹的亡魂說上了話。

那麽,是不是可以問葉姍姍再要幾張符紙,跟婆婆說說話呢?

洪卓追了上來:“我送你出去。”

葉姍姍沒等她開口,便在樓梯間裏把符紙塞給了她:“自己小心點,你是在與虎謀皮。”

“我知道。”洪卓收下符紙,紅著眼眶目送葉姍姍離去。

為了不被孫智博發現異常,她還是往下走了一段,在轉角,把符紙藏進了內兜裏,這才往樓上走來。

孫智博站在門口盯著她,像個討債鬼。

洪卓深吸一口氣,問道:“你還要等誰?”

“等我老婆。”孫智博一把將她拽到懷裏,威脅道,“少跟我玩把戲,我只是瘸了,不是癱了!更不是死了!”

洪卓推開了他,冷笑道:“洪越送客去了,馬上就回來,你說我喊一嗓子,他是幫你還是幫我?你也不想在我娘家鬧出什麽笑話來吧?”

“怕什麽,你我夫妻,他管得著嗎?”孫智博冷笑一聲將她搡去了客廳,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洪兆倫和他老子都去樓下送客了,家裏只有他們兩個,他想做點什麽不行?

哪怕只有五分鐘,也足夠了。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侵犯,不在於時間的長短,只在於成功實施侵入的那一瞬間。

他再次解開了褲腰帶,邪火總要釋放。

洪卓一把抓起靈堂的蠟燭,對準了他的臉,威脅道:“別碰我,要不然我把這間房子點了,跟你同歸於盡!”

“你少來,這房子點了,整棟樓的人都要恨死你們洪家,我是無所謂的,你敢拿你老子的前途來賭嗎?”孫智博笑得猥瑣。

趁著洪卓因為意外而楞神,一把奪過蠟燭,兩腳踩滅,刺啦一下撕掉了洪卓的上衣。

洪卓罵他禽獸,自己親媽剛死,就在親媽靈前做這種事。

孫智博卻笑得無法無天:“你以為我會害怕鬼神?我自己就是鬼神。你跑,你接著跑,房子就這麽大,你跑不掉的!”

他一瘸一拐的追逐著獵物,洪卓只能驚慌失措的往房間躲去,鎖了門,卻還是攔不住這個禽獸,他拿起錘子直接砸門。

三兩下就把鎖給砸壞了。

一腳踹了門板子,孫智博丟了錘子,準備實施侵犯。

洪卓想死的心都有了,情急之下只得再次拿起窗戶把手,手腳並用的爬上窗臺,要是拼命拼不過她就跳樓,二樓跳下去頂多摔個骨折,怎麽也比受這個畜生的羞辱好。

就在這時,洪越回來了。

他看到了自己那個驚慌失措跳上了窗臺的姐姐,又看到了破破爛爛歪歪扭扭的門板子,忽然什麽都懂了。

他很生氣,沖上來跟孫智博扭打在了一起。

洪兆倫回來的時候,這兩個人還在地上翻滾,不是洪越壓住他爆錘他的豬臉,就是他壓住了洪越,想掐死洪越。

洪卓在旁邊手足無措,好幾次想舉起煙灰缸砸死孫智博,又怕動手的時候攻守易勢,砸到自己的弟弟。

只能無助地看著回來的洪兆倫,哭道:“爸,他是個瘋子,是個瘋子,快救救洪越,救救洪越!”

洪兆倫直接走過去,把兩人強行掰開,一人給了一個大嘴巴子。

這下全都冷靜了下來。

洪卓趕緊撲上去,抱著洪越哭。

洪越身上掛了彩,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可是他不在乎。

他淬了口唾沫,罵道:“畜生東西,敢欺負我姐姐,要死了你,王八蛋,老子今天廢了你!”

孫智博在老丈人面前現了原形,他不裝了,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看不上我這個姐夫,你更願意葉振華做你的姐夫,是吧?裝什麽呢,嫌貧愛富的勢利眼!”

“你放屁!你自己做事不上道,也好意思賴人家葉振華!”洪越越想越氣,他姐多驕傲的一個人,什麽時候被人逼得要跳樓啊。

簡直豈有此理!

他趕緊把他回來看到的一幕告訴了洪兆倫:“爸,你說句話,這事怎麽處理?姐姐還是在自己家裏呢,都被他逼成這個樣子,天知道住在他家的時候受了多少委屈。”

洪兆倫已經問過了昨晚那兩個小警察,他們說了實話,孫母確實是被孫智博自己踹死的。

他很想讓警察秉公辦理,可是這樣他的外孫就要背上政審的汙點,只能大事化小。

現在,洪兆倫不得不做出決斷。

離婚,孩子從小就沒有爸爸。

不離,他的女兒早晚要搭進去。

天知道他這三個孩子,已經死了一個,洪越又是爛泥扶不上墻,能指望的只有洪卓。

思來想去,他痛下決心:“洪卓,爸問你一句話,你想過,還是想離。”

“我要離婚。”洪卓丟下了手裏的煙灰缸,哭著抱住了洪兆倫,“我要離婚,結婚那天晚上他就打了我,我怕丟人,沒敢聲張。可是我錯了,我越忍,他越是得寸進尺。我受不了了,我要離婚。”

“那就離婚。等你婆婆的葬禮辦完,再忍兩天吧孩子。”洪兆倫冷下臉來,看向了陰沈著臉的孫智博,“你也別想著報覆,派出所那邊我打過招呼了,我們這一家要是出點什麽意外,第一嫌疑人就是你。至於怎麽回事,你心裏有數。”

孫智博沒有說話,陰惻惻的打量著這一家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著!

夜裏洪卓用了符紙,果然看到了哭哭啼啼的婆婆,得知了孫智博就是兇手。

她再也無法忍耐,這婚非離不可!

兩天後,葬禮辦完,兩人領了離婚證。

孩子歸洪卓撫養,並改名洪愛華。

民政局門口,孫智博再一次扣住了洪卓的手腕,質問道:“告訴我,這個孩子是我的種,還是葉振華的種?”

這簡直是天大的羞辱,不但懷疑她婚前與人茍合,還懷疑她讓他做了冤大頭。

氣得洪卓一把巴掌扇了上去:“我沒你想的那麽齷齪!”

“好,記住你說的話,國外有了親子鑒定的技術,等到什麽時候引入國內,我一定會帶這個小畜生去做鑒定!”說罷,他一把搡開了洪卓,轉身離去。

洪卓疲憊地靠在門口的墻壁上,身體一點點滑向地面,最後抱著膝蓋,默默的把眼淚流成大海。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

葉姍姍說得沒錯,怪她太貪心了,又想保住自己的娘家,又想要真愛。

這世上哪有這樣十全十美的事情。

父親和愛人,她終究只能選擇一個。

但是,請讓她任性一回,在最終的抉擇到來之前,先讓她自私一年吧。

就一年。

三天後,她找好了去北京進修的機會,坐上了北上的飛機,把孩子一起帶上了。

沒帶孫智博的表姐。

離婚了,就沒必要再讓人家幫忙奶孩子了。

葉振華租住了一間四合院,準備跟洪卓共築愛巢。

沒想到,她並不是一個人來的。

看到她懷裏孩子的那一瞬間,葉振華臉上的笑意凝固了。

洪卓見他不高興,扭頭想走。

他趕緊追了上來:“別,我只是太意外了,你也不提前說一聲,給我點心理準備。”

“我離婚了。”洪卓再次丟了個重磅炸彈給他。

這讓葉振華伸出去的手瞬間縮了回來。

糟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他不得不強調:“我不能跟你結婚,不能!”

“我沒說要跟你結婚。”洪卓已經想明白了,既然他們都有各自的堅持,那就做一對沒名沒分的野鴛鴦好了。

葉振華松了口氣:“原諒我,除了結婚,我什麽都可以盡量滿足你。”

“噓,我現在什麽也不想說。”洪卓關了四合院的門,拉著葉振華。

走向他們短暫的幸福時光。

*

機關大院拆遷的問題解決了。

徐老怪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唬得那些人家一楞一楞的,乖乖放棄了鬧事。

一個月後,葉姍姍例假沒來。

這已經是推遲的第七天了,清早她去了趟醫院,回來後把報告丟給了邵馳淵:“老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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