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給我生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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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給我生個孩子
葉姍姍這次過來只為公事, 不打算理會葉振華的私事。
所以邱碩八卦給她聽的時候，她只是過了一耳朵，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她比較好奇的是邱碩自己的事情：“你爸出來了吧, 要不要接過來？”
“不用，他不想耽誤我，只想自己在老家混口飯吃。我呢, 準備回運和縣開發一塊地皮, 蓋了樓，留著他收租。”邱碩是個孝子, 當然不會對自己老子不聞不問。
這個法子倒是不錯, 葉姍姍很是讚同。
她寫了一張支票給邱碩：“拿著，算我孝敬他老人家的。”
“你太客氣了姍姍，不用的。”邱碩想拒絕。
葉姍姍還是塞給了他：“你以為這聲哥哥是白叫的？你還得繼續給我當牛做馬呢。”
邱碩哭笑不得, 把支票收下, 回頭蓋了樓，也給葉姍姍留幾棟好了，她可以不計較這些, 他不能。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 計較過頭就沒了人情味, 但是太大大咧咧了，就是不懂得感恩, 沒有自知之明。
他看著空蕩蕩的客廳, 不禁嘆了口氣：“今晚你睡得著嗎？孩子們都不在跟前, 阿淵也沒來。”
“不知道，試試。”葉姍姍還是頭一次單獨在外, 這些年來早就習慣了身邊被人群包圍的日子，難得家裏這麽冷清, 確實有點不習慣。
邱碩倒是單身久了，無所謂什麽。
他看了看手表：“這會兒大學附近的小吃街正是熱鬧的時候，要去逛逛嗎？”
“不想去，你自己去吧。”葉姍姍渾身犯懶，不想動彈。
邱碩瞧著她的狀態不太對勁，掐指一算，問道：“你……你多久沒去過醫院了？”
“去醫院幹嘛？外公已經好了，也就是老陳的死訊讓他傷心了一陣子，後來得知我那舅舅姨媽真的死了，他倒是挺平靜的，一點事沒有。說來也是無奈，明知道希望不大，做父母的還是希望有奇跡出現。可是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奇跡。這倒是便宜了葉晚晴，她是真的徹頭徹尾的獨苗苗了。”葉姍姍倒不是諱疾忌醫，而是她身體很好，一般不會生病，沒有去的必要。
這一年來又在各處工地挖出不少的亂葬坑，都是戰爭年代留下的，她帶著邵馳淵，隨手超度了那些亡魂，目前她的修為已經進階到實打實的五成多了。
她這個狀態，別說是尋常的感冒發燒不可能來騷擾她，就連飛刀走石都不能把她怎麽樣。
她壓根不需要去醫院，要不是還想再要兩個孩子，她連赤龍都想斬了。
所謂赤龍，便是道家對月經的說法。
不過，想到赤龍，她也意識到了什麽。
可是不對啊，自打嫁人之後調理多一段時間，她的月經就變得很準時了，這次還沒到來的時候。
她只得摸了摸小肚子，檢查一番：“你想說我懷孕了？沒有啊。”
“是我算錯了，你現在的懷孕周期不能按照十個月來算了。”邱碩笑笑，“總之，你今年應該會添個孩子。”
“我也想趁年輕趕緊生了，以後安安心心做事，不過我還沒想好要幾個。這家大業大的，萬一這個不成器，還能指望下一個。可是我轉念一想，我遲早是要飛升走的，到時候留下孩子們在這裏，我能忍心嗎？孩子越多，牽掛越多，所以我又退縮了。這一年來我會刻意避開容易懷孕的日子。我現在很頭疼，沒想好到底怎麽辦，你讓我一個人安靜安靜吧。”葉姍姍是真的被這個問題困擾很久了。
以至於這一年都在用工作填充自己。
可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都會懷疑自己到底還有沒有必要再多生幾個。
她肯定是舍不得孩子們的，如果到時候孩子們會跟她一起飛升離開，那麽這偌大的家業還有什麽繼承不繼承的問題嗎？
沒有，直接捐給國家就好了。
所以沒必要多生幾個。
可如果孩子們沒有這個造化呢？
家業肯定還是要留給他們的，萬一以後有別的機緣，手頭寬裕一點，總好過一窮二白。
這麽看來，還是多生兩個保險。
哎，她真的不確定。
就像醫者不能自醫，她已經看不清自己未來的人生軌跡了——改了太多次命格，一切都成了未知數。
這麽看來，邱碩的老子才是有大智慧的，知道自己有一劫，與其想辦法躲過去，不如坦然面對，否則的話，自己的命格會在不斷改動之後接近迷霧。
而那一段迷霧，便是接近天機的地方。
所以天道一直是難以挑戰的，人定勝天在很多時候，只是道家修士們的一個美好的願景。
否則的話，她為什麽會飛升失敗被打了回來呢？
她獨自回了臥室，關上門，躺在床上，枕著雙手，神思恍惚。
很快便睡著了。
前塵往事，紛至沓來。
兒時的啼哭，無處求助的沮喪，看不穿真相的絕望……
死後的茫然，在地府的仿徨，被扔去異界的無措……
回來後的不甘，發現真相後的心如死灰，獨自南下的決絕……
婚後的甜蜜，豪門的爭鬥，新生命帶來的喜悅……
再見葉晚晴的厭惡，破洞襪引起的心軟，葉晚晴離開後的如釋重負……
夢醒時分，她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所謂執念，便是一直沒有得到，所以念念不忘，所以難以徹底擺脫。
否則的話，她好端端的為什麽會忽然想起那個令她厭惡的名字。
真希望永遠不要再看到那個女人了，各自安好，別再打擾。
*
深夜的街頭。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工地旁邊。
車裏的一對男女，正各自懷著不可告人的心思，盯著窗外的夜色，遲遲沒有人開口說話。
自打那次在婦產科病房遇見，葉振華便動了心思。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絞盡腦汁想要遠離洪卓，卻還是被命運玩弄，又有了說話的機會。
機關大院要拆遷了，地皮被葉姍姍買了下來。
洪兆倫讓洪卓來問問，臨時遷入的女婿和親家的戶口，可以不可以算在拆遷人頭裏。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沒有哪個開發商是傻子。
可是洪卓還是來了。
帶著報覆葉振華的念頭。
是他，做了縮頭烏龜，選擇了別的女人。
也是他，在她生孩子的那天，被命運懲罰，得到了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結局。
兩相對比，命運似乎對她還算不錯。
雖然男人喜歡在房事上暴力，但在其他方面對她還算尊重，她也順順利利的生下了兒子，公婆全都圍著孩子轉，壓根不需要她操心。
她這一出月子，就可以出來自由自在的做事了。
至於孩子的餵養，孫智博正好有個表姐剛生了個死胎，被叫過來幫忙了。
白天表姐餵，晚上下班了她餵。
至於在單位漲奶了怎麽辦，她也有辦法——擠掉。
而今天，她卻遲遲沒有回家，見面之前雖然擠過一次，這會兒卻已經漲滿了。
生疼。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下車解決一下。
開門的時候，葉振華叫住了她：“你到底找我什麽事？”
“我男人和公婆的戶口是在拆遷通知下來之前遷入的，為什麽不算他們的拆遷款？”洪卓松開了門把手，再忍忍。
葉振華點燃了一根煙，嗤笑道：“你以為姍姍是冤大頭？如果你們只是遷入了自己家的親戚，她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可惜你們還通知了關系好的鄰居和同事，一共新遷入了二百來人，你們把姍姍當什麽了？慈善家？沒有你們這樣做事的，太過分了。”
“也沒讓你們算其他人家的，我家是最早遷入的，你只要把時間往前調整半個月，其他人家的就算不了了。”洪卓其實不讚成這麽做，但是她老子堅持這樣。
也好理解，她媽媽精神失常，需要高昂的治療費用，她弟弟還沒有結婚，家裏到處都要用錢，只靠那點死工資根本不夠。
她沒辦法拒絕，只能幫她老子開了這個口。
葉振華不依：“但凡你年前說一聲，我都可以幫你們暗箱操作，可是現在通知已經發了，臨時改日期，別人都會知道怎麽回事，到時候只有你們家多拿了三個人的拆遷款，別人家卻得不到好處，你以為別的人家不會鬧事？我真是不明白，你們到底怎麽想的。”
“我爸那天喝高了，沒能管住嘴。”洪卓無奈，她也不想這樣的。
可是怎麽辦呢？
而且不止是機關大院的拆遷戶會這麽做，其他拆遷項目的人家，提前得到消息的都會遷一些戶口回去。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自古以來不都是這樣。
她也不好阻止別人。
然而葉振華不相信她是這樣的人。
他瞇眼打量著她，蹙眉問道：“你不會是想報覆我，故意給我出難題吧？我承認我對你動過心，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事實證明，你確實選了個非常優秀的丈夫，你們的婚姻也遠比我的幸福。老天已經替你報覆了我，你還想要我怎麽樣呢？這件事別說是我做不了主，就算我做得了主，難道我會白癡到給我愛過的女人的婆家白白送上幾十萬？”
“你到底怎麽才肯幫我？我實話跟你說了，我男人知道我愛過你，對我很不好，新婚第一晚就打了我。你覺得老天是在懲罰你，可你根本知道，我比你痛苦多了！”洪卓惱了，低頭解開了襯衫扣子，給他看自己身上的淤痕。
葉振華的瞳孔遭遇了世所罕見的特大地震。
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出口的聲音在發顫，他問道：“他到現在還在打你？”
“他只打了那一次，但他在床上折磨我，每次做那種事，都恨不得吃了我一樣。他知道我跟你差點在一起，嫉妒心很重。”洪卓把他的手拍開，眼中噙著淚，轉身問他，“你到底幫不幫我？我媽一直瘋瘋癲癲的，我爸沒辦法送她出國，只能請國外的醫生來這裏給她治療，可是這需要一筆不小的開支。我沒得選。不過我跟我爸說過了，就這一次，我只幫他做這一次壞事。”
“你要知道，有一就有二，你會被他坑死的！”葉振華還是不想破例，就連他自己老婆當初鬧著要多分一個人的拆遷款，都是他拿葉阿公給他們家的錢搪塞過去的。
他不想讓葉姍姍覺得他是個不值得托付的人。
洪卓只得握住門把手：“好，就當我今天沒有來過，從今往後，我跟你就是陌生人！”
話音剛落，車門支開的縫隙便被堵上了。
葉振華搶過門把手，把洪卓拽了回來。
二話不說，將她摁到懷裏。
半個小時後，車裏的女人沈默的低著頭，整理淩亂的衣衫。
車窗玻璃上，映著她紅潤的面龐，脖子上的吻痕也隱約可見。
一旁的葉振華點了根煙，問道：“是我不好，沒能控制得住，等會回去他會打你嗎？”
“他這幾天打不了我。”洪卓把衣服整理好，喘息逐漸平緩下來。
葉振華不理解：“怎麽，他不在家？”
“嗯，前幾天下雨，他下班騎車回來被大巴車撞了，在醫院躺著。”洪卓靠在葉振華懷裏，總覺得不夠過癮。
果然車子的空間太過狹窄，光是腦門都被撞紅了。
她想換個地方：“姍姍那個酒店什麽時候能裝修好？要不咱們找個沒人的房間？”
“都是毛坯，你敢去我還舍不得呢。”葉振華掐了煙，捏住她的下巴，眼中滿是掙紮。
洪卓沒有反抗，就這麽保持著別扭的姿勢。
過了很久，葉振華才下定了決心：“我拿我私房錢幫你。”
“什麽條件？”洪卓沒想到他會這麽豁得出去，如果真是這樣……確實比其他的拆遷戶跟著鬧事的好。
葉振華捏了把她濕噠噠的衣襟，掀開喝了幾口，這讓洪卓很是難為情。
下意識想把他推開。
混亂中，葉振華磨著後槽牙提出了自己的條件：“給我生個孩子，不管兒子還是女兒，生下來就報夭折，我假裝是從親戚家領養的。只要你答應我，拆遷的事我替你做得天衣無縫，給你媽看病的事也包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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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姍姍這次過來只為公事, 不打算理會葉振華的私事。
所以邱碩八卦給她聽的時候，她只是過了一耳朵，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她比較好奇的是邱碩自己的事情：“你爸出來了吧, 要不要接過來？”
“不用，他不想耽誤我，只想自己在老家混口飯吃。我呢, 準備回運和縣開發一塊地皮, 蓋了樓，留著他收租。”邱碩是個孝子, 當然不會對自己老子不聞不問。
這個法子倒是不錯, 葉姍姍很是讚同。
她寫了一張支票給邱碩：“拿著，算我孝敬他老人家的。”
“你太客氣了姍姍，不用的。”邱碩想拒絕。
葉姍姍還是塞給了他：“你以為這聲哥哥是白叫的？你還得繼續給我當牛做馬呢。”
邱碩哭笑不得, 把支票收下, 回頭蓋了樓，也給葉姍姍留幾棟好了，她可以不計較這些, 他不能。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 計較過頭就沒了人情味, 但是太大大咧咧了，就是不懂得感恩, 沒有自知之明。
他看著空蕩蕩的客廳, 不禁嘆了口氣：“今晚你睡得著嗎？孩子們都不在跟前, 阿淵也沒來。”
“不知道，試試。”葉姍姍還是頭一次單獨在外, 這些年來早就習慣了身邊被人群包圍的日子，難得家裏這麽冷清, 確實有點不習慣。
邱碩倒是單身久了，無所謂什麽。
他看了看手表：“這會兒大學附近的小吃街正是熱鬧的時候，要去逛逛嗎？”
“不想去，你自己去吧。”葉姍姍渾身犯懶，不想動彈。
邱碩瞧著她的狀態不太對勁，掐指一算，問道：“你……你多久沒去過醫院了？”
“去醫院幹嘛？外公已經好了，也就是老陳的死訊讓他傷心了一陣子，後來得知我那舅舅姨媽真的死了，他倒是挺平靜的，一點事沒有。說來也是無奈，明知道希望不大，做父母的還是希望有奇跡出現。可是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奇跡。這倒是便宜了葉晚晴，她是真的徹頭徹尾的獨苗苗了。”葉姍姍倒不是諱疾忌醫，而是她身體很好，一般不會生病，沒有去的必要。
這一年來又在各處工地挖出不少的亂葬坑，都是戰爭年代留下的，她帶著邵馳淵，隨手超度了那些亡魂，目前她的修為已經進階到實打實的五成多了。
她這個狀態，別說是尋常的感冒發燒不可能來騷擾她，就連飛刀走石都不能把她怎麽樣。
她壓根不需要去醫院，要不是還想再要兩個孩子，她連赤龍都想斬了。
所謂赤龍，便是道家對月經的說法。
不過，想到赤龍，她也意識到了什麽。
可是不對啊，自打嫁人之後調理多一段時間，她的月經就變得很準時了，這次還沒到來的時候。
她只得摸了摸小肚子，檢查一番：“你想說我懷孕了？沒有啊。”
“是我算錯了，你現在的懷孕周期不能按照十個月來算了。”邱碩笑笑，“總之，你今年應該會添個孩子。”
“我也想趁年輕趕緊生了，以後安安心心做事，不過我還沒想好要幾個。這家大業大的，萬一這個不成器，還能指望下一個。可是我轉念一想，我遲早是要飛升走的，到時候留下孩子們在這裏，我能忍心嗎？孩子越多，牽掛越多，所以我又退縮了。這一年來我會刻意避開容易懷孕的日子。我現在很頭疼，沒想好到底怎麽辦，你讓我一個人安靜安靜吧。”葉姍姍是真的被這個問題困擾很久了。
以至於這一年都在用工作填充自己。
可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都會懷疑自己到底還有沒有必要再多生幾個。
她肯定是舍不得孩子們的，如果到時候孩子們會跟她一起飛升離開，那麽這偌大的家業還有什麽繼承不繼承的問題嗎？
沒有，直接捐給國家就好了。
所以沒必要多生幾個。
可如果孩子們沒有這個造化呢？
家業肯定還是要留給他們的，萬一以後有別的機緣，手頭寬裕一點，總好過一窮二白。
這麽看來，還是多生兩個保險。
哎，她真的不確定。
就像醫者不能自醫，她已經看不清自己未來的人生軌跡了——改了太多次命格，一切都成了未知數。
這麽看來，邱碩的老子才是有大智慧的，知道自己有一劫，與其想辦法躲過去，不如坦然面對，否則的話，自己的命格會在不斷改動之後接近迷霧。
而那一段迷霧，便是接近天機的地方。
所以天道一直是難以挑戰的，人定勝天在很多時候，只是道家修士們的一個美好的願景。
否則的話，她為什麽會飛升失敗被打了回來呢？
她獨自回了臥室，關上門，躺在床上，枕著雙手，神思恍惚。
很快便睡著了。
前塵往事，紛至沓來。
兒時的啼哭，無處求助的沮喪，看不穿真相的絕望……
死後的茫然，在地府的仿徨，被扔去異界的無措……
回來後的不甘，發現真相後的心如死灰，獨自南下的決絕……
婚後的甜蜜，豪門的爭鬥，新生命帶來的喜悅……
再見葉晚晴的厭惡，破洞襪引起的心軟，葉晚晴離開後的如釋重負……
夢醒時分，她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所謂執念，便是一直沒有得到，所以念念不忘，所以難以徹底擺脫。
否則的話，她好端端的為什麽會忽然想起那個令她厭惡的名字。
真希望永遠不要再看到那個女人了，各自安好，別再打擾。
*
深夜的街頭。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工地旁邊。
車裏的一對男女，正各自懷著不可告人的心思，盯著窗外的夜色，遲遲沒有人開口說話。
自打那次在婦產科病房遇見，葉振華便動了心思。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絞盡腦汁想要遠離洪卓，卻還是被命運玩弄，又有了說話的機會。
機關大院要拆遷了，地皮被葉姍姍買了下來。
洪兆倫讓洪卓來問問，臨時遷入的女婿和親家的戶口，可以不可以算在拆遷人頭裏。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沒有哪個開發商是傻子。
可是洪卓還是來了。
帶著報覆葉振華的念頭。
是他，做了縮頭烏龜，選擇了別的女人。
也是他，在她生孩子的那天，被命運懲罰，得到了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結局。
兩相對比，命運似乎對她還算不錯。
雖然男人喜歡在房事上暴力，但在其他方面對她還算尊重，她也順順利利的生下了兒子，公婆全都圍著孩子轉，壓根不需要她操心。
她這一出月子，就可以出來自由自在的做事了。
至於孩子的餵養，孫智博正好有個表姐剛生了個死胎，被叫過來幫忙了。
白天表姐餵，晚上下班了她餵。
至於在單位漲奶了怎麽辦，她也有辦法——擠掉。
而今天，她卻遲遲沒有回家，見面之前雖然擠過一次，這會兒卻已經漲滿了。
生疼。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下車解決一下。
開門的時候，葉振華叫住了她：“你到底找我什麽事？”
“我男人和公婆的戶口是在拆遷通知下來之前遷入的，為什麽不算他們的拆遷款？”洪卓松開了門把手，再忍忍。
葉振華點燃了一根煙，嗤笑道：“你以為姍姍是冤大頭？如果你們只是遷入了自己家的親戚，她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可惜你們還通知了關系好的鄰居和同事，一共新遷入了二百來人，你們把姍姍當什麽了？慈善家？沒有你們這樣做事的，太過分了。”
“也沒讓你們算其他人家的，我家是最早遷入的，你只要把時間往前調整半個月，其他人家的就算不了了。”洪卓其實不讚成這麽做，但是她老子堅持這樣。
也好理解，她媽媽精神失常，需要高昂的治療費用，她弟弟還沒有結婚，家裏到處都要用錢，只靠那點死工資根本不夠。
她沒辦法拒絕，只能幫她老子開了這個口。
葉振華不依：“但凡你年前說一聲，我都可以幫你們暗箱操作，可是現在通知已經發了，臨時改日期，別人都會知道怎麽回事，到時候只有你們家多拿了三個人的拆遷款，別人家卻得不到好處，你以為別的人家不會鬧事？我真是不明白，你們到底怎麽想的。”
“我爸那天喝高了，沒能管住嘴。”洪卓無奈，她也不想這樣的。
可是怎麽辦呢？
而且不止是機關大院的拆遷戶會這麽做，其他拆遷項目的人家，提前得到消息的都會遷一些戶口回去。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自古以來不都是這樣。
她也不好阻止別人。
然而葉振華不相信她是這樣的人。
他瞇眼打量著她，蹙眉問道：“你不會是想報覆我，故意給我出難題吧？我承認我對你動過心，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事實證明，你確實選了個非常優秀的丈夫，你們的婚姻也遠比我的幸福。老天已經替你報覆了我，你還想要我怎麽樣呢？這件事別說是我做不了主，就算我做得了主，難道我會白癡到給我愛過的女人的婆家白白送上幾十萬？”
“你到底怎麽才肯幫我？我實話跟你說了，我男人知道我愛過你，對我很不好，新婚第一晚就打了我。你覺得老天是在懲罰你，可你根本知道，我比你痛苦多了！”洪卓惱了，低頭解開了襯衫扣子，給他看自己身上的淤痕。
葉振華的瞳孔遭遇了世所罕見的特大地震。
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出口的聲音在發顫，他問道：“他到現在還在打你？”
“他只打了那一次，但他在床上折磨我，每次做那種事，都恨不得吃了我一樣。他知道我跟你差點在一起，嫉妒心很重。”洪卓把他的手拍開，眼中噙著淚，轉身問他，“你到底幫不幫我？我媽一直瘋瘋癲癲的，我爸沒辦法送她出國，只能請國外的醫生來這裏給她治療，可是這需要一筆不小的開支。我沒得選。不過我跟我爸說過了，就這一次，我只幫他做這一次壞事。”
“你要知道，有一就有二，你會被他坑死的！”葉振華還是不想破例，就連他自己老婆當初鬧著要多分一個人的拆遷款，都是他拿葉阿公給他們家的錢搪塞過去的。
他不想讓葉姍姍覺得他是個不值得托付的人。
洪卓只得握住門把手：“好，就當我今天沒有來過，從今往後，我跟你就是陌生人！”
話音剛落，車門支開的縫隙便被堵上了。
葉振華搶過門把手，把洪卓拽了回來。
二話不說，將她摁到懷裏。
半個小時後，車裏的女人沈默的低著頭，整理淩亂的衣衫。
車窗玻璃上，映著她紅潤的面龐，脖子上的吻痕也隱約可見。
一旁的葉振華點了根煙，問道：“是我不好，沒能控制得住，等會回去他會打你嗎？”
“他這幾天打不了我。”洪卓把衣服整理好，喘息逐漸平緩下來。
葉振華不理解：“怎麽，他不在家？”
“嗯，前幾天下雨，他下班騎車回來被大巴車撞了，在醫院躺著。”洪卓靠在葉振華懷裏，總覺得不夠過癮。
果然車子的空間太過狹窄，光是腦門都被撞紅了。
她想換個地方：“姍姍那個酒店什麽時候能裝修好？要不咱們找個沒人的房間？”
“都是毛坯，你敢去我還舍不得呢。”葉振華掐了煙，捏住她的下巴，眼中滿是掙紮。
洪卓沒有反抗，就這麽保持著別扭的姿勢。
過了很久，葉振華才下定了決心：“我拿我私房錢幫你。”
“什麽條件？”洪卓沒想到他會這麽豁得出去，如果真是這樣……確實比其他的拆遷戶跟著鬧事的好。
葉振華捏了把她濕噠噠的衣襟，掀開喝了幾口，這讓洪卓很是難為情。
下意識想把他推開。
混亂中，葉振華磨著後槽牙提出了自己的條件：“給我生個孩子，不管兒子還是女兒，生下來就報夭折，我假裝是從親戚家領養的。只要你答應我，拆遷的事我替你做得天衣無縫，給你媽看病的事也包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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