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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他是我公公,我帶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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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他是我公公,我帶他走

大白天的居然鬧鬼了!

可見這個亡魂的力量異常強大!

葉姍姍立馬站了起來, 看向了邵枕海的方向。

上次去二房幫忙時她就懷疑過,邵育謙的亡魂應該就盤踞在附近。

只是當時在二房沒有看到確切的線索。

而她之後忙著處理這樣那樣的事情,沒空親自過來找找這個早亡的大伯哥。

今天第一次到三房來, 她已經留意觀察了半天,卻還是被這個亡魂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大伯哥, 居然可以悄無聲息的在人群中出現。

靈魂是沒有實體的, 也懼怕直接在陽氣充足的白天現身。

可他還是來了!

要做到這一點,只有一個辦法——奪舍, 讓宿主帶他過來。

葉姍姍環顧一周現場, 本家的親眷都在關心邵枕海,吳家的親眷則一個個滿面愁容,琢磨著該怎麽挽回殘局。

只有院子入口的方向, 有兩個身影晃了晃。

葉姍姍跟邱碩對視一眼, 留下邱碩盯著邵枕海,她自己則飛速的起身往門口趕去。

到了外頭一看,葉姍姍更加困惑了, 怎麽是吳夢茹?

懷裏還抱著一個昏睡過去的年輕女人。

葉姍姍攔住了她:“大嫂, 你是來喝喜酒的?”

吳夢茹沒認出來葉姍姍, 狐疑地打量著她,想要掙脫。

葉姍姍只好自報家門:“是我, 幫你跟麗娜說話的人。”

吳夢茹驚訝萬分:“你是姍姍?沒想到你化妝的本事這麽厲害, 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是大姐幫我化的。”葉姍姍沒空討論妝容的問題, 她比較好奇吳夢茹來做什麽的。

吳夢茹很是慚愧,明明葉姍姍幫了她, 她卻隱瞞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信息。

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只能支吾道:“我是特地送玉雅回來的, 她說……她說等會兒她會昏倒,需要我扶著她,送她回學校。”

她把懷裏昏厥的女人扶正,羞愧讓她面紅耳赤,不敢去看葉姍姍的眼睛,只能側過身去:“她還說……她說……”

說什麽了?葉姍姍蹙眉,心裏有個大膽的猜測。

她趕緊伸手摸了摸女人的靈臺,瞬間什麽都懂了。

這個女人居然天生一副陰陽眼!

育謙大哥一定是找她做了宿主!

可是葉姍姍很意外,這人誰啊?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

這取決於她要不要幫這個女人擺脫育謙大哥的糾纏。

於是她確認道:“是她帶育謙大哥過來的?她叫什麽名字?”

吳夢茹點點頭:“她是三房最小的女兒,玉雅。跟你二哥梁峰是校友。”

葉姍姍簡直難以置信:“什麽?三房居然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人?”

這比天上下金子還讓她震驚。

吳夢茹也覺得匪夷所思,她也在試著消化這件事情。

嘆了口氣,吳夢茹解釋道:“她跟吳梅一直對著幹,從小就嚷嚷著要上寄宿學校,不肯回來。偶爾回來,也不跟家裏人說話。我嫁進邵家七年,總共見過她不超過十次。”吳夢茹嘆了口氣,“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她一出生就能看到育謙大哥。這些年,都是育謙大哥陪著她長大的。”

說這話的時候,吳夢茹是有點後背發涼的。

但是麗娜一再保證,說大伯沒有害過無辜的人,她這才勉強安心一點。

也不知道葉姍姍會不會送育謙大哥上路。

徘徊了將近三十年的亡魂,一定不容易送走吧。

她有些擔心:“麗娜說她大伯是個好人,請你不要讓他灰飛煙滅。”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為什麽瞞著我?”葉姍姍有些生氣,這麽重要的事情,應該第一時間通知她才對。

萬一這個育謙大哥是個失控的厲鬼,吳夢茹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別忘了,她可是二房兩個孫女兒的媽媽,就算離婚了,育謙大哥也有足夠的理由弄死她。

吳夢茹也有過這樣的擔心,但是她對麗娜有愧,只能鋌而走險。

她不想惹惱葉姍姍,坦白道:“我也是沒辦法,麗娜一直求我。她說她大伯要等生日那天找爺爺算賬,她不想讓你破壞她大伯的計劃,所以一直不肯讓我告訴你。”

難怪這幾天都沒見著吳夢茹。

葉姍姍沈默了。

她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吳夢茹也這麽想,但是麗娜的推測也有道理,大伯已經成了厲鬼,葉姍姍作為一個職業天師,怎麽可能放過這種積攢功德的機會。

但她還是問了問:“麗娜是不是想多了?育謙大哥會有好的結果嗎?”

葉姍姍不知道,只能如實相告:“兩條路,要麽我把他超度,讓他往生極樂。要麽讓他跟我簽訂契約,不準傷害除了二房三房以外的其他人,一旦食言,他會被契約反噬,灰飛煙滅。”

吳夢茹有些意外,契約是什麽?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看來麗娜的擔心是對的。

葉姍姍對於育謙大哥來說,果然是個威脅。

可是這話怎麽能說出口呢,吳夢茹幹脆閉嘴。

葉姍姍不在乎被人誤解,她有她的底線。

她是同情育謙大哥,可他如果傷害無辜的人,她一定不會心慈手軟的。

她沈默的轉身,看向了院子裏。

本家的人已經張羅著要送邵枕海去醫院了,可是葉姍姍知道,就算去了醫院也沒用。

育謙大哥所有的怨和恨,都會發洩在公公身上。

所以,比起醫生,公公現在更需要的是天師。

然而葉姍姍清楚,她沒有資格替婆婆,丈夫和育謙大哥原諒公公,所以要不要救人,還是要問問他們的意見。

她看向了吳夢茹斜挎的背包:“你會卸妝嗎?”

“會。”吳夢茹趕緊把女人往她懷裏推,幫忙卸妝。

也是巧了,她都好幾天沒化過妝了,今天為了去學校接邵玉雅,怕丟了小姑子的面子,這才特地打扮了一下。

三下五除二,她幫葉姍姍恢覆了本來的面貌,只是葉姍姍臉上點的黑痣不好祛除,她手頭沒水。

正不知道該怎麽辦,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葉姍姍擦了擦臉,一把摘了假發,準備進去:“你認得大房的車子吧?趕緊去車上躲雨,司機是莫娜,你拿著我的假發去找她,她會信你的。”

吳夢茹點點頭,也不知道育謙大哥會不會弄死公公。

她是不希望公公死的,畢竟三房剛鬧了這麽大的醜聞,要是這時候公公沒了,整個邵家也就徹底分崩離析了。

她不想看到那一天,到時候她的兩個女兒肯定沒有好日過的。

她很擔心,對著葉姍姍的背影喊道:“你救救他吧,跟育謙大哥商量一下,只讓他昏迷就好,拖個一兩年再做個了斷也行啊。”

起碼幾房的拉扯有個緩沖的時間。

而且,要是到時候葉姍姍生下了孩子,大房這邊也能多點底氣。

她是真心實意的,在為大局考慮,也在為葉姍姍考慮。

她的好意葉姍姍心領了,不禁回頭看著這個女人,剛流產沒多久,就這麽在雨裏淋著,一點都不心疼自己的身體,甚至還在努力的對葉姍姍微笑。

是真心在示好,也是善意的提醒。

葉姍姍很同情她,催促道:“快去車上,我暫時不會讓他死的,要死也得等我媽咪發話。”

吳夢茹放心了,大太太刀子嘴豆腐心,一定不會讓育謙大哥下死手的。

*

葉姍姍出去的時間不長。

回到院子裏的時候,本家的人已經把車庫裏的英菲尼迪開了出來,七手八腳的把邵枕海擡了上去。

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他的腿。

葉姍姍冷著臉走過來,眼神冷厲如刀。

這群人真是比誰都積極,生怕大靠山倒了,再也吸不到血了。

然而他們在洪興德鬧事之前,可是另外一副嘴臉。

一個個對著吳梅諂媚巴結,為了討好這個齷齪的女人,不惜拼了命的貶低和侮辱大房,甚至多次詛咒邵馳淵早日歸西,連孩子都留不下。

這麽一來他們才能把大房這條瘦死的駱駝分而食之。

簡直惡毒又齷齪!

現在呢?現在知道慌了,知道怕了。

哭的哭,喊的喊,七手八腳掐人中的,不知道該怎麽幫忙到處亂轉的,簡直就是一群沒頭蒼蠅在嗡嗡亂叫!

早幹什麽去了?

一群缺德又缺心眼的玩意兒!

說他們是畜牲都侮辱了畜牲!

她會一個一個記住這些人的面孔,一個都不會放過!

所以,救公公這樣的功勞,自然要留給她自己。

哪怕只是做做樣子,哪怕育謙大哥真的想弄死他,起碼要等她把大房力挽狂瀾的高姿態擺出來再說。

她得謝謝曹操這個大發明家,挾天子以令諸侯可是千古一絕的聰明法子。

她攔在了車子前頭,聲音不大,但氣勢淩然:“我是葉姍姍,他是我公公,我要帶他回大房!”

一個長相刻薄的女人率先跳出來反對:“你就是那個鄉下妹啊?你讓去就去,你算老幾啊?你公公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葉姍姍漠然的掃視過去,這個宛如褶子成精的老女人,穿得還挺雍容華貴的。

可惜再好的綢緞布料,也掩蓋不了她行將就木的酸臭老人味。

本家就屬她最老,是大姑母邵真英沒跑了。

真是玷汙了這個名字,什麽真英,真陰還差不多!

葉姍姍輕蔑的勾起嘴唇:“我以為是誰呢,原來這年頭哈巴狗都會說人話了啊。”

大姑母氣得維持不住那裝出來的優雅,臉上的褶子層層蕩開,惡狠狠的罵道:“呀屎啦你!死阿燦!”

葉姍姍冷笑一聲,打了個響指。

大黃立馬撲上來,汪汪汪的控訴大姑母挖苦和嘲諷大房的話。

葉姍姍笑了:“大家聽聽看,大姑母跟吳梅說的話我有沒有漏了哪個字啊?”

她把大黃學來的話一字不落的覆述了一遍——

“阿梅啊,你看,還是你面子大,上次大房辦婚禮,我問我老公去不去,結果他二話不說燒了請柬,怎麽也不肯去喝那個晦氣東西的喜酒。這次你們三房辦婚禮,我還沒問呢,他就興沖沖的準備賀禮去了。”

“阿梅啊,你看,你的兩個兒子多帥氣,你叫他們努努力,爭爭氣,肯定可以搶在其他幾房前頭給邵家生下長孫,氣死嚴秀芬那個老女人。”

“阿梅啊,海關那邊的事情,我都替你打點好了,二房那邊酒水的問題,應該不會公開吧?他們不會出賣我老公吧?”

說到這裏,葉姍姍特地停頓了一下。

沒辦法,大姑母一家驚慌失措的樣子實在是讓她心情大好。

她就發發善心,給這個死老太婆一個辯解的機會好了。

結果大姑母不過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一聽海關,酒水這樣的詞匯,瞬間嚇得臉色煞白,雙手顫抖,立馬捂著額頭,軟綿綿地倒在了男人懷裏。

“呦,怎麽暈了,跟吳梅學的?”葉姍姍冷笑,視線掃過嗚嗚啊啊比劃著的邵枕洋:“我不會手語,二嬸出來跟我說話。”

邵枕洋的老婆是大姑母的小姑子戚錦雲,一向好吃懶做,她要是活在唐朝,肯定可以憑借身材優勢做個寵妃。

她最大的愛好就是打牌,反正他們一家只要掛在邵枕海身上吸血就行。

既然不需要擔心生計,那她就沒必要得罪任何一房,索性做個老好人吧。

於是她晃悠著肥碩的身軀,很有自知之明地說道:“不要問我,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不好多嘴的。”

算她識相,葉姍姍又看向了另外一個老太婆,穿得也不差,珍珠翡翠掛了一身,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娘家有錢。

可惜她的法令紋一直延伸到了下巴那裏,又深又長,像是把下半張臉割成了三塊。

幸虧這種人沒去葉姍姍的婚禮,不然還不夠晦氣的。

她冷眼相看,給這個小姑母一個主動投誠的機會,誰叫她的男人是個阿sir。

然而邵真茜就像她的名字一樣,真的很欠收拾。

明明她姐姐已經嚇暈過去了,她卻仗著自己有個阿sir老公,不把葉姍姍放在眼裏。

挖苦道:“看什麽看?你以為我會怕你一個死阿燦!”

葉姍姍是個有教養的人,不會對快死的老太婆動手。

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葉姍姍再次打了個響指。

大黃又汪了一陣。

葉姍姍冷漠地看向了她的子女:“你們聽聽看,小姑母跟吳梅說的話我有沒有漏了哪個字?”

話音方落,小姑母的子女便嚇得齊齊勸說起來,可惜這個老女人根本不怕。

還挑釁道:“怕什麽?一個快做寡婦的人,還能騎在我頭上拉屎?”

那就別怪葉姍姍不客氣了。

她把死老太婆的話也覆述了出來——

“阿嫂啊,你看,還是你面子大,上次大房辦婚禮,我老公把請柬全撕了,誰要去嚴秀芬那個老女人那裏尋晦氣。這次你們三房辦婚禮,他卻積極得不得了,賀禮都是他親自挑選的呢。”

“阿嫂啊,你看,你的兩個兒子多帥氣,你叫他們一定要抓緊時間,搶在大房那個死鬼和阿燦之前生下長孫,到時候我們會幫你把大房徹底吞了,看他們得意什麽。”

“阿嫂啊,上次你讓我幫忙買的海luo因已經到貨了,晚點我叫馬仔給你送來,最近禁毒處風聲很緊,你可千萬小心,別讓人知道是我老公幫的忙啊。”

葉姍姍說完直接在心裏倒計時,三,二,一。

嘖,又暈了一個。

還真是物以類聚,沆瀣一氣。

至於小姑母的子女,則全部嚇得後退幾步,驚恐萬分地看著她。

她不說話了,就這麽堵在車子前頭,冷眼打量著這些哈巴狗們。

有些人明顯知道這些齷齪事兒,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葉姍姍這麽可怕,居然知道他們剛才聊天的內容。

難道這就是她作為天師的本事之一嗎?

膽小的已經汗如雨下,直接投誠,後退到葉姍姍看不到的地方,離私家車遠遠的。

不信邪的則死死地盯著她,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

葉姍姍沒空跟他們大眼瞪小眼,雨越下越大,她可不想把自己淋出病來。

她再次擡起手,準備打響指。

那些退避三舍的趕緊勸道——

“哥,你別惹她,連霍永強都誇她厲害!咱們惹不起的。”

“是啊哥,你沒看這兩天的報紙嗎?霍家酒莊冤魂作祟的案子就是她破的,你可千萬別跟她硬碰硬啊。”

“哥,趕緊讓開吧,她是舅舅的兒媳婦,要接舅舅回大房也是天經地義的,就算舅舅有什麽事,也是她的責任,跟咱們沒關系的。”

男人長得很像邵枕海,猛地一看,像是年長一些的邵育溫。

他是大姑母的長子,叫戚鵬,猶豫再三,他還是要保住他母族最大的靠山。

他比誰都清楚,一旦這個女人救醒了舅舅,那麽邵家以後就得聽憑這個女人擺布了。

她才嫁進來多久,邵家幾房就鬧得烏煙瘴氣的,他很懷疑是不是她搞的鬼。

再說了,她連個蛋都沒下呢,有什麽資格代表大房!

於是他不客氣的說道:“不行,二舅又聾又啞,腦子也笨,是撐不起這個家的,所以大舅一定不能出事!她要把人接走可以,必須帶上我!我要守著大舅,以防她對大舅下黑手!”

哦吼,葉姍姍不知道這位仁兄叫什麽,不過從他的長相和年齡可以看出來,大概率是大姑母的兒子。

他這寧死不屈的氣節值得欽佩。

可惜葉姍姍跟他是對家,她不禁嗤笑:“要去大房可以,你爹媽羞辱我的媽咪和老公,你去扇他們的嘴巴,不用多,一人十下,我就答應你的要求。至於你爹地利用職務之便,幫助二房偽造進口稅單,給仿制酒大開方便之門,這件事我可以爛在肚子裏,誰讓酒行現在是我們大房的產業了呢。”

葉姍姍這麽說是沒有證據的。

然而這件事不難猜測,二房敢這麽做,必然有親眷撐腰,在場的只有大姑母的男人符合這個條件。

雖然這個男人退休了,但是人脈還在。

而且,誰說二房的假酒只有這一批貨了,以前的就沒有了?

追查下去,男人在職的時候肯定也沒少跟二房勾結。

葉姍姍賭的就是他們不知道她沒有證據。

所謂兵不厭詐,就是這個道理。

反正邵枕海昏迷不醒,他們沒有靠山撐腰,賭不起的。

戚鵬沒想到她會這麽可惡,氣得上前一步,揚起拳頭想揍她。

可是這個女人居然不躲,就那麽冷笑著盯著他的雙眼。

理智告訴戚鵬,不能動手,他只能用表兄的身份壓一壓葉姍姍,他質問道:“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犯罪分子的兒子,或者,犯罪分子的幫兇。”葉姍姍面帶微笑,真誠又溫柔。

戚鵬這下徹底被她唬住了,揚起的拳頭無力地垂了下去。

這個女人好像有證據!

糟了,大房跟霍家大房關系密切,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有證據,只要跟霍永強說一聲,就一定會得到霍氏律師所的鼎力相助。

他老子將晚節不保!連帶著他們這些子女都要遭殃!

萬般無奈之下,戚鵬只好讓開了。

此時的他呼吸急促,心如擂鼓,活了四十年,生平第一次被一個女人給拿捏得死死的。

他終於明白舅舅為什麽一再吃癟了。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她到底什麽來頭!!!

戚鵬絕望地看著這個美麗的女人,一邊厭惡她的蛇蠍心腸,一邊又懼怕到了極點,不知道要不要低個頭認個錯,起碼可以讓他爹地安享晚年。

正猶豫,葉姍姍打開了駕駛座的車門。

什麽?這個女人還會開車?

他的震驚又強烈了幾分。

結果這個女人坐進駕駛座後,只是拔了鑰匙。

隨後便看向了門口走來的一個男人。

此時的邱碩已經出去摘了假發,卸了妝,他正大步走來,像是剛剛趕來的一樣。

葉姍姍心說這個哥哥認得不虧,都不用她提醒,已經做好了準備。

她喊道:“哥,你在這裏幫我看著公公,我找個人來開車。”

原來她不會開車,她哥哥也不會!

戚鵬微微松了一口氣,還好,這不是一個戰無不勝的女人。

真是不容易,這一瞬間,他終於覺得她像個真實存在的人了。

不過……

機會難得,他可以毛遂自薦,正好在路上幫他爹地說說好話,反正親戚朋友不在,看不到他前倨後恭的樣子。

不過老大哥的架子他還是要擺擺的,便臭著臉道:“你瘋了吧,這麽大的雨,上哪裏去找人開車?我的舅舅,我來送!”

“謝謝,不需要。”葉姍姍不打算給他找補的機會。

不過他說得沒錯,雨太大了,再出去折騰一圈就不值當了。

她看向了人群裏安靜看戲的文婧:“你來。”

文婧很是意外,有她什麽事兒啊,她已經按照要求嫁給三房的醜兒子了呀。

可是她不敢得罪葉姍姍的男人,只好乖乖地接過鑰匙,當司機去了。

葉姍姍就這麽揚長而去了。

邱碩卻沒走,他得親自把洪興德、管家、洪師傅和阿彪送回該去的地方。

趁著院子裏鬧哄哄的,他直接把人帶走了。

留下三房一院子的人,大眼瞪小眼。

她一走,吳梅媽媽便醒了過來,趕緊催促吳家的親眷離開這裏。

至於吳梅怎麽辦,老太太也不知道。

總之,她現在劃清界限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多管閑事。

趕緊走,越快越好!

院子裏呼啦啦一下空了一片。

至於本家的,則七手八腳的把昏迷的人先後擡進一樓的客廳裏。

“糟了,這個女人把咱們做的事情全都摸得一清二楚,她會不會對付我們啊?”

“有可能啊,你看她那氣勢洶洶的樣子,母老虎啊簡直。”

“阿鵬哥,你是老大哥,你給大家出個主意啊,這事到底怎麽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戚鵬不知道,他現在很茫然,順風順水了四十年的人生,怎麽一下子就兵敗如山倒了。

甚至敗在了一個女人的嘴皮子底下,真不光彩。

他很生氣,可是心中又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就好像……

被下了降頭。

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敬畏。

以至於他再聽弟弟妹妹們說起阿燦這個詞的時候,有些反感,也有些生氣。

他看著昏睡不醒的媽咪和小姨,還有那個不知道在裝死還是真暈的吳梅,重重地嘆了口氣。

“小心禍從口出,今後不準再說她是阿燦了。”戚鵬思來想去,還是提醒了眾人一句,不管那個女人要做什麽,他們都不能再火上澆油了。

眾人全都沈默了。

確實,那個葉姍姍連他們說了什麽都知道,簡直可怕得離譜!

看來鐘老板和霍永強壓根沒有誇大其詞,她真是厲害得無法想象!

只能一個個閉上了嘴巴,你看看我,無計可施,我看看你,一籌莫展。

整個客廳裏都是唉聲嘆氣的聲音。

以至於樓上什麽時候下來幾個記者,他們都不知道。

等他們回過神來時,記者已經揚長而去。

落在後面的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努力撐開了雨傘。

她是周佩妮的孿生妹妹,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她和周佩妮的眉眼處與葉姍姍有幾分相似。

她俏皮地回頭,晃了晃手裏的攝像機:“多謝,明天報紙上見!”

*

山頂莊園。

葉姍姍下車,叫來楊叔等人,把邵枕海擡回了樓上。

嚴秀芬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趕緊跟了過來:“姍姍,這是怎麽了?”

葉姍姍搖了搖頭,等管家他們出去了,才把門關上,小聲道:“媽咪啊,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嚴秀芬緊張地屏住了呼吸,她看了眼邵枕海,吸氣,呼氣,再吸氣。

緩了緩,她才問道:“是不是你公公快死了?”

……葉姍姍無奈,婆婆果然是個傳統的女人,很看重所謂的一日夫妻百日恩。

要不然,她怎麽會緊張成這樣。

葉姍姍搖了搖頭:“媽咪啊,我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死,所以才把他帶回來了。他現在不是一個人——”

葉姍姍斟酌了一下措辭,接下來要說的話太殘忍,她不忍心。

可是,也許這是婆婆魂縈夢牽,期盼了將近三十年的對話呢?

算了,還是跟邵馳淵商量一下吧。

她握住嚴秀芬的手:“媽咪啊,你等等,我馬上來。”

回到次臥,她把事情簡單講了講。

邵馳淵陷入了漫長的沈默,過了很久才回道:“我知道他在,可他是在我出生之前死的,我救不了他。”

“我知道。要不要讓媽咪跟他說說話,你拿主意吧。”葉姍姍明白,育謙大哥不在那份拯救名單上。

他死得太早了。

早到這將近三十年的漫長時光,嚴秀芬都只能以淚洗面,抱著他當初出生時的照片黯然神傷。

也許對於一個母親來說,能跟自己夭折的孩子說說話,也是一種溫柔。

這個決定需要很大的勇氣,因為事情的另一個可能,就是婆婆再次陷入喪子之痛裏,一蹶不振。

當初她可是消沈了六七年啊。

邵馳淵下了床,抱緊葉姍姍,聲音哽咽:“我不知道,你陪我去看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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