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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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八寶釀鴨子、九珍芙蓉燴、鮑肚青芹、沈香木熏乳豬……錢代人生在世三十餘年，吃到過最高規格的一餐飯，竟然是林老爺子口中簡單預備的一頓午膳。
今日一早，袁晏、錢代、周管家三人就來到林府，預備品酒大會一事，那林府上的陳管事原是林家在南城一間玉石鋪子的主管，因為年紀已長，他的獨子小陳管事的辦事也得力，就將鋪子交與了小陳管事料理，他自己則到林府上辦差。
這陳管事是個辦事辦老了的，依照著錢代擬出來的綱要，補充了一應細節，只是一個早上，他已經派人將消息帶到了各家酒坊，會上用到的各式器皿工具也列出了詳單，交與小廝采買。
那邊事情辦得熱火朝天，袁晏這裏卻無事可忙，他又退回到自己吉祥物的角色上，在內庭裏陪著兩位老人用午膳，這一頓飯袁晏吃得神經緊繃，生怕自己露了馬腳，畢竟“袁公子”是二老一向寵愛的外孫，也不知道他們往日是個相處模式，這萬一叫他們看出端倪，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好在這“袁公子”大概素日在林府還算乖巧，又有半月前一頓暴打的影響因素，二老倒是沒有起疑，只是叮囑袁晏，如今既然正經在李府上辦差，就加緊用功，做出一番事業來，也叫他父親看著高興，不至於抱怨是外祖父母慣壞了你。
袁晏答應了一聲，雖然不敢說真能做成什麽大事業，但好在“袁公子”給他設的起點夠低，他一個不賭不嫖、不欠債不違法、沒有不良嗜好的大好青年，只要他能正常喘氣，比起從前的袁公子，那可就是巨大的進步了。
那邊品酒大會的裁判，初定了莊先生、李尋、同林府上林馳公子新進門的媳婦兒，芝林縣長的千金許文琴，許夫人年方二八，官宦詩禮之家的小姐，不比林府上其餘幾位夫人她們比男人還精幹三分，更能對標京城裏的妃嬪官眷。
這位小許夫人嫁入林府，本就是對這商賈之道頗有興趣，又羨慕林府上的夫人各個都有一番事業，不似尋常女流整日囚於閨閣內院之中，她新進入府，就趕上這場熱鬧，自是喜不自勝，陳管事說明來意，她便滿口答應了下來，那邊莊先生本就與林府有舊，也沒有不肯來的。
五日之後，品酒大會如期舉行，參選的酒坊大大小小來了足有三十家，大的如東巷的沁芳酒坊，小的如平日裏只供親友的家庭作坊，只要在青城州有些許名氣的，今日都趕來了林家府上，就是撈不著一筆大買賣，湊個熱鬧也好。
李尋來到林府，就被請進了內庭，由林老夫婦親自作陪，侍女捧上凍頂烏龍，李尋嘗了一口，陳管事的進來稟報，諸事已齊，品酒大會是否預備開始了，李尋放下茶杯，向陳管事說道：“開始吧。”
簡陽王進京所帶的青梅酒，不過是登船之時，圖一時野趣，在碼頭酒肆中隨意買的幾壇，味道不過中規中矩，莊先生嘗了一口，對酒的口感品質心下了然，品酒大會便算是正式開始了。
三十款青梅酒標上了序號，裝在同樣的白瓷小瓶裏，莊先生一一嘗過，從酒的色澤、烈度、口感入手，挑選了與簡陽王所帶青梅酒相近，品質更優的青梅酒7款，送入李尋所在的內庭。
李尋不是好酒之人，但在京之時，少不得與親貴宴飲，更是數度參與宮廷內宴，他並不單純以他個人的好惡判斷，而是擇了其中質地中和，清爽開胃的三款，宮廷之中，要什麽樣的好酒沒有，這青梅酒，貴就貴在新奇有趣，才入了皇上的青眼。
這三款青梅酒，又被送到小許夫人手裏，小許夫人還未出閣之時，與閨中密友小聚，常常就是選用青城州的青梅酒，它入口酸甜，度數又不高，頗受閨閣小姐們歡迎，她把三款青梅酒一一嘗過，其一沁香撲鼻，其二口感最佳，其三味道微酸，卻最好入喉，竟是各有各的好。
小許夫人難以定奪，只能將評語一一寫於紙上，呈給李尋一幹人等。
其實這一場品酒大會，待選能出三家，是最好的結果，向皇上進獻貢酒，不止是要考慮到酒的口感和品質，生產酒的環境，經手的一幹人等，方方面面都馬虎不得，雖說給皇上辦事，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諒酒坊不敢在酒上做手腳，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入選的三款酒品，分別來自九號沁芳酒坊，一十六號如意酒坊，以及二十五號合緣酒坊，三者之中，沁芳酒坊規模最大名氣最響，在東巷一間三開門的鋪子，後院是五房釀酒的作坊，裏面的工匠、店員、賬房，多達百餘人。
如意酒坊比之沁芳酒坊，不過一間尋常酒坊，今年才在青城州中嶄露頭角，它在沁芳酒坊多年經營攢下的口碑和受眾之中，找到了自己的發展之道，它反其道而行，以最簡樸的包裝，最質樸的口味為賣點，喝慣了沁芳酒坊的人也不免想換換口味，如意酒坊便能以其不輸沁芳酒坊的品質，將客人留下。
合緣酒坊雖也叫酒坊，但不過是在深巷之中，掛上一張酒幌，上書合緣二字，釀酒的是何家的一位娘子，做的就是些街坊鄰裏的生意，今日來這品酒大會，還是鄰居張家想湊熱鬧，報了兩壇子酒，以合緣之名參選。
三家酒坊入選，要從中擇其優者作為貢酒的最終供應商，袁晏正要看看李尋如何決斷，哪想到李尋反而盯上了袁晏：“袁參軍，此次品酒大會聽說你出了不少主意，又借到林家這樣的風水寶地，如今三款酒就在這裏，這三家酒坊之中，我們要如何選擇才好？”
身在林府，李尋自然要賣林老夫婦一個面子，叫他們看看自己有提攜重用袁晏之意，二來他現在也拿不準，袁晏究竟是草包的靈光乍現，還是真璞玉蒙塵，也有心再試煉試煉。
袁晏再世為人，本不打算出風頭，最好能做個中庸的富貴鹹魚，可是天不遂人願，今早才答應過林家二老好好努力，現在二老就坐在那裏，看著他的目光滿是期許，他又怎麽能下了老人家的面子。
“知州大人，我以為這貢酒廠商的選擇，還得從三個方面考量，一來是這釀酒的人。三家酒坊的主事、釀酒的工匠，乃至裝配的人員，他們履歷是否清白，是否可能暗藏大不敬之心，再有他們自身的技術水平，行事風格，貢酒一事能出彩最好，不能出彩則但求無錯，否則反遭其禍。
二來是這家酒坊過往的經營之中，是否有過糾紛，有沒有哪個客人飲用了酒坊的酒後身體有礙；酒坊采購原料、供應客棧餐館，是否有欠下外債與供貨商結仇，有無可能將來招人暗中報覆；再者歷來府衙監管上，這三家酒坊是否曾有違規章法度，受到查改；
三來貢酒一事，不單單是一錘子的買賣，端午之後是仲秋，仲秋之後是重陽，重陽之後還有個年呢，這酒坊若是不能持續經營，恐將來供應乏力。考察酒坊的經營能力，就還要查看它的原材料供應情況、生產的場地情況乃至了解他們釀酒的核心技術，是否依賴某些天時地利人和等不可控因素。
以上種種，都有可能對貢酒一事產生影響，知州大人要我做選擇，只怕非一日之功。”
非訴律師的主要工作，就是是幫助一級市場投資者對被投企業進行調查，研究被投企業是否有投資價值以及投資後可能存在的法律風險，此項工作便是律師盡職調查，簡稱盡調。
無論是IPO、ABS的項目盡調，還是一級市場的投融資盡調，判斷一家企業是否值的被投，乃至能否滿足上市條件，都需要從營業主體、主營業務、過往糾紛、持續經營能力等方面進行考量，作為一名非訴律師，從上述維度判斷一家企業的好壞，儼然是一種思維慣性。
今日袁晏提出的選擇酒坊之法，正是脫胎於律師盡調工作之中。
林老爺子見袁晏如此出息，自是喜不自勝，李尋也終於肯定，他原本不過想給袁通判和林府個人情，沒想到卻給自己的麾下納入了一員幹將，錢參軍、周管家對袁晏更是刮目相看，從前風傳的那些關於袁晏的閑言碎語，竟是當不得真的。
大家都很高興，只有袁晏高興不起來，上上輩子殺豬，上輩子學法，上輩子打工，這輩子還打，如果不出他所料，這個盡調的活想必是要落在他頭上了。
“袁參軍所見果然不凡，既如此，此事就以袁參軍為主導，錢參軍從旁協助，十日之內，選定貢酒的酒坊。”
林老爺聽李尋如此說，連忙從座上起身，謝過李尋，吩咐丫頭們擺酒擺飯，那邊陳管事的已經通知在外的酒坊，除入選的三家之外，其餘的遠來一趟，雖然未經選用，也都有賞銀，願意的便在林府上用過午膳，若是還有旁事，盡可自行離去。
袁晏嘆了口氣，他穿越後的第一個項目，就這麽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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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寶釀鴨子、九珍芙蓉燴、鮑肚青芹、沈香木熏乳豬……錢代人生在世三十餘年，吃到過最高規格的一餐飯，竟然是林老爺子口中簡單預備的一頓午膳。
今日一早，袁晏、錢代、周管家三人就來到林府，預備品酒大會一事，那林府上的陳管事原是林家在南城一間玉石鋪子的主管，因為年紀已長，他的獨子小陳管事的辦事也得力，就將鋪子交與了小陳管事料理，他自己則到林府上辦差。
這陳管事是個辦事辦老了的，依照著錢代擬出來的綱要，補充了一應細節，只是一個早上，他已經派人將消息帶到了各家酒坊，會上用到的各式器皿工具也列出了詳單，交與小廝采買。
那邊事情辦得熱火朝天，袁晏這裏卻無事可忙，他又退回到自己吉祥物的角色上，在內庭裏陪著兩位老人用午膳，這一頓飯袁晏吃得神經緊繃，生怕自己露了馬腳，畢竟“袁公子”是二老一向寵愛的外孫，也不知道他們往日是個相處模式，這萬一叫他們看出端倪，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好在這“袁公子”大概素日在林府還算乖巧，又有半月前一頓暴打的影響因素，二老倒是沒有起疑，只是叮囑袁晏，如今既然正經在李府上辦差，就加緊用功，做出一番事業來，也叫他父親看著高興，不至於抱怨是外祖父母慣壞了你。
袁晏答應了一聲，雖然不敢說真能做成什麽大事業，但好在“袁公子”給他設的起點夠低，他一個不賭不嫖、不欠債不違法、沒有不良嗜好的大好青年，只要他能正常喘氣，比起從前的袁公子，那可就是巨大的進步了。
那邊品酒大會的裁判，初定了莊先生、李尋、同林府上林馳公子新進門的媳婦兒，芝林縣長的千金許文琴，許夫人年方二八，官宦詩禮之家的小姐，不比林府上其餘幾位夫人她們比男人還精幹三分，更能對標京城裏的妃嬪官眷。
這位小許夫人嫁入林府，本就是對這商賈之道頗有興趣，又羨慕林府上的夫人各個都有一番事業，不似尋常女流整日囚於閨閣內院之中，她新進入府，就趕上這場熱鬧，自是喜不自勝，陳管事說明來意，她便滿口答應了下來，那邊莊先生本就與林府有舊，也沒有不肯來的。
五日之後，品酒大會如期舉行，參選的酒坊大大小小來了足有三十家，大的如東巷的沁芳酒坊，小的如平日裏只供親友的家庭作坊，只要在青城州有些許名氣的，今日都趕來了林家府上，就是撈不著一筆大買賣，湊個熱鬧也好。
李尋來到林府，就被請進了內庭，由林老夫婦親自作陪，侍女捧上凍頂烏龍，李尋嘗了一口，陳管事的進來稟報，諸事已齊，品酒大會是否預備開始了，李尋放下茶杯，向陳管事說道：“開始吧。”
簡陽王進京所帶的青梅酒，不過是登船之時，圖一時野趣，在碼頭酒肆中隨意買的幾壇，味道不過中規中矩，莊先生嘗了一口，對酒的口感品質心下了然，品酒大會便算是正式開始了。
三十款青梅酒標上了序號，裝在同樣的白瓷小瓶裏，莊先生一一嘗過，從酒的色澤、烈度、口感入手，挑選了與簡陽王所帶青梅酒相近，品質更優的青梅酒7款，送入李尋所在的內庭。
李尋不是好酒之人，但在京之時，少不得與親貴宴飲，更是數度參與宮廷內宴，他並不單純以他個人的好惡判斷，而是擇了其中質地中和，清爽開胃的三款，宮廷之中，要什麽樣的好酒沒有，這青梅酒，貴就貴在新奇有趣，才入了皇上的青眼。
這三款青梅酒，又被送到小許夫人手裏，小許夫人還未出閣之時，與閨中密友小聚，常常就是選用青城州的青梅酒，它入口酸甜，度數又不高，頗受閨閣小姐們歡迎，她把三款青梅酒一一嘗過，其一沁香撲鼻，其二口感最佳，其三味道微酸，卻最好入喉，竟是各有各的好。
小許夫人難以定奪，只能將評語一一寫於紙上，呈給李尋一幹人等。
其實這一場品酒大會，待選能出三家，是最好的結果，向皇上進獻貢酒，不止是要考慮到酒的口感和品質，生產酒的環境，經手的一幹人等，方方面面都馬虎不得，雖說給皇上辦事，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諒酒坊不敢在酒上做手腳，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入選的三款酒品，分別來自九號沁芳酒坊，一十六號如意酒坊，以及二十五號合緣酒坊，三者之中，沁芳酒坊規模最大名氣最響，在東巷一間三開門的鋪子，後院是五房釀酒的作坊，裏面的工匠、店員、賬房，多達百餘人。
如意酒坊比之沁芳酒坊，不過一間尋常酒坊，今年才在青城州中嶄露頭角，它在沁芳酒坊多年經營攢下的口碑和受眾之中，找到了自己的發展之道，它反其道而行，以最簡樸的包裝，最質樸的口味為賣點，喝慣了沁芳酒坊的人也不免想換換口味，如意酒坊便能以其不輸沁芳酒坊的品質，將客人留下。
合緣酒坊雖也叫酒坊，但不過是在深巷之中，掛上一張酒幌，上書合緣二字，釀酒的是何家的一位娘子，做的就是些街坊鄰裏的生意，今日來這品酒大會，還是鄰居張家想湊熱鬧，報了兩壇子酒，以合緣之名參選。
三家酒坊入選，要從中擇其優者作為貢酒的最終供應商，袁晏正要看看李尋如何決斷，哪想到李尋反而盯上了袁晏：“袁參軍，此次品酒大會聽說你出了不少主意，又借到林家這樣的風水寶地，如今三款酒就在這裏，這三家酒坊之中，我們要如何選擇才好？”
身在林府，李尋自然要賣林老夫婦一個面子，叫他們看看自己有提攜重用袁晏之意，二來他現在也拿不準，袁晏究竟是草包的靈光乍現，還是真璞玉蒙塵，也有心再試煉試煉。
袁晏再世為人，本不打算出風頭，最好能做個中庸的富貴鹹魚，可是天不遂人願，今早才答應過林家二老好好努力，現在二老就坐在那裏，看著他的目光滿是期許，他又怎麽能下了老人家的面子。
“知州大人，我以為這貢酒廠商的選擇，還得從三個方面考量，一來是這釀酒的人。三家酒坊的主事、釀酒的工匠，乃至裝配的人員，他們履歷是否清白，是否可能暗藏大不敬之心，再有他們自身的技術水平，行事風格，貢酒一事能出彩最好，不能出彩則但求無錯，否則反遭其禍。
二來是這家酒坊過往的經營之中，是否有過糾紛，有沒有哪個客人飲用了酒坊的酒後身體有礙；酒坊采購原料、供應客棧餐館，是否有欠下外債與供貨商結仇，有無可能將來招人暗中報覆；再者歷來府衙監管上，這三家酒坊是否曾有違規章法度，受到查改；
三來貢酒一事，不單單是一錘子的買賣，端午之後是仲秋，仲秋之後是重陽，重陽之後還有個年呢，這酒坊若是不能持續經營，恐將來供應乏力。考察酒坊的經營能力，就還要查看它的原材料供應情況、生產的場地情況乃至了解他們釀酒的核心技術，是否依賴某些天時地利人和等不可控因素。
以上種種，都有可能對貢酒一事產生影響，知州大人要我做選擇，只怕非一日之功。”
非訴律師的主要工作，就是是幫助一級市場投資者對被投企業進行調查，研究被投企業是否有投資價值以及投資後可能存在的法律風險，此項工作便是律師盡職調查，簡稱盡調。
無論是IPO、ABS的項目盡調，還是一級市場的投融資盡調，判斷一家企業是否值的被投，乃至能否滿足上市條件，都需要從營業主體、主營業務、過往糾紛、持續經營能力等方面進行考量，作為一名非訴律師，從上述維度判斷一家企業的好壞，儼然是一種思維慣性。
今日袁晏提出的選擇酒坊之法，正是脫胎於律師盡調工作之中。
林老爺子見袁晏如此出息，自是喜不自勝，李尋也終於肯定，他原本不過想給袁通判和林府個人情，沒想到卻給自己的麾下納入了一員幹將，錢參軍、周管家對袁晏更是刮目相看，從前風傳的那些關於袁晏的閑言碎語，竟是當不得真的。
大家都很高興，只有袁晏高興不起來，上上輩子殺豬，上輩子學法，上輩子打工，這輩子還打，如果不出他所料，這個盡調的活想必是要落在他頭上了。
“袁參軍所見果然不凡，既如此，此事就以袁參軍為主導，錢參軍從旁協助，十日之內，選定貢酒的酒坊。”
林老爺聽李尋如此說，連忙從座上起身，謝過李尋，吩咐丫頭們擺酒擺飯，那邊陳管事的已經通知在外的酒坊，除入選的三家之外，其餘的遠來一趟，雖然未經選用，也都有賞銀，願意的便在林府上用過午膳，若是還有旁事，盡可自行離去。
袁晏嘆了口氣，他穿越後的第一個項目，就這麽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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