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過了會，殷行摘菜回來。

他摘了些通心菜、紅薯葉子和青草。

他看到有兔子，自己準備的。

紅薯葉子拿來餵豬，通心菜則自己吃。

牲畜有了吃的，就不再叫喚，專註於吃食了。

到了點，儲敘去做飯，殷行走到廚房門口問他：“你準備把雉雞和兔子都賣掉？”

“嗯。”

“那你煮些粥，待會拌米糠餵它們。”

“好。”他又另外去生火。

殷行見他問也不問就照著幹，一時間心緒覆雜。

家裏拮據，沒有剩菜剩飯，只能另起鍋竈煮粥餵雞，畢竟大的不吃，小的還要餵。

這可都是儲敘的本錢。

花了些時間把粥煮開，殷行去弄雞食，儲敘則去炒菜。

都準備妥當後，兩人坐在廚房裏吃晚飯。

家裏窮，能省點燈油錢就省點。

吃飯的間隙，儲敘問殷行：“明日你有事嗎？”

“做什麽？”

“沒事的話同我去趟鎮裏。”

殷行也知道他現在是什麽情況，正好自己也打算去，而且還是由儲敘提出來，遂點頭答應。

兩人吃了飯，歇了會，就去洗澡睡覺。

第二日一早，一人去餵牲畜，一人去準備早飯。

吃過早飯後，儲敘去洗衣服。

這幾天，村民時常見到他出門洗衣服也都習慣了，心裏都在猜他是醒悟了，就沒太過驚訝。

洗完衣服回來，殷行已經把山豬和野兔都裝好了。

儲敘背著背簍，殷行挎著魚簍，鎖門出發。

此時太陽已經升到了空中，正是辰時，也不算太熱烈，兩人身上都沒有錢，想著能省一點是一點，就打算走路去鎮上。

而且今日不是市集日，村裏也沒車去鎮上。

兩人只能走。

去鎮上有兩條路，一條大路，供牛車驢車行走，會寬敞一些，一條是近路，但得翻山，雖然麻煩，但是時間上能縮短。

昨日儲源說的就是這段路。

雖然縮短，但還是得花小半個時辰。

兩人翻過山路，再走了半刻鐘，終於見到鎮門樓。

鎮門樓上書上陽鎮，儲敘觀摩了好一會，有些慶幸自己沒成文盲。

不論在什麽年代，識字才最好。

他松了口氣，對殷行道：“小叔說鎮裏的李員外收山貨，我們可以直接去找他。”

殷行明白他意思：“問問吧，我也不知道李員外家在哪。”

儲敘沒覺得失望，他點點頭。

兩人進了鎮，走了一段路，儲敘見識了本土鄉情，這才找了家攤子問路。

指路的是位年輕男子，也好說話，儲敘一問他就說了：“你沿著這條街走到盡頭，左拐再走一段路就能看到，李員外家臨街，很好辨認。”

儲敘向他道了謝。

又和殷行按照他的話走。

拐個彎走出一段路後，果然看見李府的字樣。

大門氣派，儲敘正想上去敲門，就被殷行攔下：“你隨我來。”

儲敘便轉了腳步跟著他繞過前門往後邊走。

殷行領著他到了李府的側門。

儲敘明白他的意思，這才上去敲門。

過了會，側門被打開，一個二十歲左右，穿著深藍色衣服的仆人走了出來：“你們是…”

儲敘道：“小哥你好，我聽說李員外家收山貨，我這弄了有，不知你家老爺可有興趣？”

家仆聽見這話，上下打量了眼他才問：“都有什麽？”

儲敘幹脆解下背簍，將簍子提到他面前。

家仆看見裏面的東西，眼神亮了亮：“你等會，我去找管家。”

儲敘點點頭。

家仆又把門關上，兩人等了差不多一刻鐘，側門才重新被打開。

一個五十左右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就是你要賣山貨？”

儲敘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下他：“是。”

“我看看。”他背著雙手。

儲敘知道他是不打算自己動手，就自己把小山豬提溜起來：“為了抓這小豬崽我可廢了好大一番功夫。”

聽懂他暗示的管家也不理他，先查看起來：“你打算怎麽賣？”

“我聽說李老爺尤其好這口，出手也大方，你看這小山豬，拿來做烤乳豬再適合不過，一兩銀子您覺得如何？”

聞言管家嗤笑道：“一兩銀子，你當你這小豬崽鑲金了嗎？”

儲敘也不生氣，笑道：“您老慧眼，我絕不是亂開價，這小豬崽肉嫩，李老爺吃得開心，便是物有所值。”

一兩銀子買一只小豬崽的確是不貴，但是管家也不會輕易點頭：“我家老爺再有錢，也不是打水漂聽個響的。”

儲敘便道：“斷不會讓老爺吃虧，我再送您一只雉雞，您覺得如何？”

一只雉雞也不便宜，管家臉上的表情顯而易見的好看：“這還差不多。”

“那您看…”

管家見他背簍裏還有野兔，就說：“你把這野兔也一塊賣我吧。”

儲敘其實並不知道野兔的價格，後世肯定是按斤賣，但是現在嘛：“一百五十文，您要不要？”

管家額角抽搐：“你是不知道價？”

連站儲敘後邊的殷行都嚇到了。

被人看穿的儲敘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管家說道：“來賣東西也不先打聽打聽。”

“額…是我的錯。”

好在管家也不跟他計較：“這次就算了，看在你那只雉雞的份上。”

儲敘有些抱歉：“那我再送您一包木耳。”

管家沒料到他這麽上道，有些錯愕。

要知道木耳也很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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