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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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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胃疼

(本章血腥,慎入)

顧泠汀回到家,洗了澡,換了衣服,靜靜地躺在了沙發上。

忽然就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麽了。

從包通海那裏拿回來的筆記就扔在茶幾上,顧泠汀連翻都沒翻。

之前想要筆記,是想要更好的保護鐘泉,想要幫鐘泉還陽,讓他能生活在陽光下。

可現在,什麽都不需要了……

顧泠汀擡起手臂蓋在自己的眼睛上。

心臟酸澀得難受。

自己買下這棟別墅,是為了讓鐘泉遠離危險。

努力躋身華國頭部企業,每天應酬,掙紮在京圈上流社會人士之間。

做回十年前自己最討厭做的事。

都是為了能夠變強,有更多的力量去保護鐘泉。

他做這些不是為了鐘泉能感激他,只是單純的想要為鐘泉做些什麽。

每次看著鐘泉的可愛笑臉,顧泠汀都會覺得,一顆心像是被填滿了。

他為了鐘泉一次次降低底線,鐘泉撒撒嬌他就能輕易妥協。

也許,他顧泠汀早就在不知不覺間也對鐘泉心動了吧。

對那個,會守在玄關處接他回家的小鬼。

對那個,會甜甜叫他哥哥,會抱著他手臂撒嬌的小鬼。

對那個,雖然愛哭、膽小、怕黑,但很可愛的小鬼。

可令他心動的那些部分,全都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還能算心動嗎?

張目和李思正在屋裏看電視。

張目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磕磕巴巴的問道,“李,李哥,我總,總,總覺得,有,有,有點心慌。”

李思把煙蒂按在煙灰缸裏,白了他一眼,“心慌個鳥啊,就你這膽量,能幹成什麽大事。”

張目還想再說點什麽,門鈴聲忽然響起,給他嚇了一跳。

“誰啊?”李思把剛從煙盒裏掏出來的那根煙又塞了回去,起身走到門口。

“快遞。”門外響起陌生男人的聲音。

李思從貓眼往外看了眼,一個頭戴鴨舌帽的男人正低頭看著手裏的快遞紙箱。

“你又買什麽了?”李思打開門,轉回身一邊示意張目過來簽收,一邊從煙盒裏往外掏煙。

張目撓了撓頭,起身往門口走。

“我,我,我沒……”

突然,重物掉在地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音。

張目話沒說完,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剛剛還在跟他講話的李思,整顆頭在一瞬之間掉在了地板上,從門口滾到了張目的腳邊。

鮮血從他斷掉的脖頸處噴湧而出。

斷了頭的身子還保持著拿煙的姿勢。但也只保持了幾秒鐘,煙先掉了,隨後無頭的身子也重重砸在了地板上。

隨著李思的屍體倒下,在他身後,露出了一個頭戴鴨舌帽,滿身滿臉都是血的俊美少年。

“二……二少爺……”張目嚇得說話都不結巴了。

因為他發現,眼前這個怪物,比平日裏戾氣更甚了。

少年雙目赤紅,眼神森冷,殺意駭人。

鐘泉抹了一把濺在自己眼角的血,走到張目身前,一腳踢開李思的頭,從上往下,一臉乖戾地俯視著張目。

張目趕緊跪下磕頭,“二,二少爺,饒,饒命!我,我,我是被,被……”

鐘泉“嘖”了一聲,打斷了光頭男人的話,從張目身旁繞過,徑自坐在了沙發上,拿起了擺在桌上的照片。

“女朋友?”

照片上,是張目和一個漂亮姑娘的合影。

張目臉都白了,膝行著爬到鐘泉腳邊,又用力磕了幾個響頭。

“二少爺!您,您殺,殺我,別,別,別動她,求,求您……”

鐘泉看著照片上甜蜜的兩個人,只覺得心臟一陣刺痛。

“吵過架嗎?”

張目頭都磕破了,聽到這話明顯楞了一下,不明就裏地擡起頭回答,“吵,吵過。”

“怎麽和好的?”

“認,認,認錯,道,道歉。”

鐘泉苦笑一聲,“要是沒用怎麽辦?”

“女,女,女孩子都,都,都心軟,多,多哄,哄,哄哄就……”

鐘泉眸光一沈,伸手扭斷了光頭的脖子,半句話戛然而止。

心軟。

鐘泉恐怕再也不想聽到這個詞了。

顧泠汀獨自在沙發上躺了許久,從白天躺到晚上,期間,手機響了好幾次,顧泠汀都沒有拿起來看一眼。

顧泠汀只是靜靜地躺在那裏,並沒有睡著,腦海裏思緒萬千。

直到聽到敲門聲。

顧泠汀從沙發上坐起來,因為手臂長時間壓在眼睛上,眼睛已經花了,即便沒有花,他也看不見。因為夜幕降臨,四周已經黑了。

沒開燈的房間,壓抑而沈悶。

敲門聲一直在響,顧泠汀卻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因為知道這個別墅的人,除了他,只有鐘泉。

敲門聲持續了很久,敲門的人終於沈不住氣了。

“哥哥,你打我罵我都行,能不能別不要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顧泠汀靜靜坐在沙發上,剛剛那一瞬間,好似恍然間回到了幾個月前。

那時,他和鐘泉也大吵了一架,他把鐘泉趕出去了。

那會鐘泉也是像現在這樣,一邊敲門,一邊道歉。

只是,那時的顧泠汀聽著鐘泉的哭聲,真的很心疼。

而如今,他更心疼自己。

“哥哥,哥哥你別不理我,我真的怕黑,求你了,哥哥,就算不讓我進去,能不能跟我說說話,哪怕是罵我的也行……”

顧泠汀充耳不聞,起身從酒櫃裏拿出一瓶清酒。想了想,把清酒又放了回去,轉手拿了一瓶黑瓶白酒。

這酒76度,烈得很。

顧泠汀只空口喝了一杯,就倒在桌上昏睡過去。

再醒來時,外面已天光大亮。

顧泠汀只覺得口幹舌燥、天旋地轉、頭疼欲裂。

“泉泉,水……”

話一出口,顧泠汀一下子清醒了。

這個家,哪裏還有什麽泉泉。

門外沒有動靜,不知道敲門的人是累了還是走了。

顧泠汀並不關心。

他一邊揉著太陽穴,用以緩解頭痛,一邊拿起手機,翻看昨天的消息。

自從來到京城,顧泠汀周末很少休息,一門心思想要顧氏做大做強,讓自己有能力保護鐘泉。

顧泠汀從小到大什麽都做得好。

顧氏短短兩個月不到,就已經躋身於京圈上流了。

雖然,鐘泉不需要他的保護了,但顧氏變強是好事,如果能繼續往上走也是好的。

顧泠汀回覆了幾條合作夥伴的消息,又布置了幾個任務給顧氏集團京城分公司高薪聘請的副總。

鐘泉發來了幾百條消息,打了幾十通電話,顧泠汀一字沒看,直接點進頭像把人拉黑了。

正趕上周末,顧泠汀打算在家裏多休息幾天,一是想冷靜冷靜,把自己的狀態盡快調整到遇見鐘泉以前。二是,他怕出門碰到對方。

真的怕了。

現在光是想到鐘泉的名字,光是看到跟鐘泉有關的東西,顧泠汀就覺得難受。

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麽感覺。

就好像心臟被丟進了滾筒洗衣機裏,與五臟六腑攪在了一起。

顧泠汀一直在書房裏處理工作,直到胃開始隱隱作痛,他才想起,自己已經兩天沒怎麽吃東西了。

人活著要吃飯。

顧泠汀起身走進了廚房。

一踏進廚房,顧泠汀忽然就想起前兩天鐘泉在這裏受傷的事。

那天的自己,在鐘泉看來,應該也是很可笑的吧。

顧泠汀自己想想都覺得可笑。

為了一個已經死掉的人,為了一個沒有心的人,慌得不像一個成年人。

看到自己那副失態的樣子,鐘泉當時會想什麽呢?

看這個傻子,我就說他好騙吧。

只是假裝流點血而已,就把他騙得團團轉。

胃裏一陣翻湧,顧泠汀跌跌撞撞跑進洗手間,抱著馬桶幹嘔。

嘔得眼淚都嗆了出來。

胃裏像有一團火在灼燒。

顧泠汀幹嘔了好半天,但畢竟兩天沒有吃東西了,想嘔也嘔不出什麽來。

在水龍頭下漱了漱口,顧泠汀一擡頭,才看到自己眼底的烏青和下巴上的胡茬。

還真是憔悴啊。

顧泠汀用冷水猛地洗了把臉,開始刮胡茬。

明明,前天早上,顧泠汀在離開前,還是鐘泉幫他刮的胡子。

鐘泉聽話的時候,像一只忠誠的小狗。

他體貼、細心,幫顧泠汀打理家事,照顧他一日三餐、飲食起居。

還會眨巴著大眼睛,可憐兮兮地求表揚,求親親。

這一切,真的都是假的嗎?

真的,都是騙他的嗎?

顧泠汀手一滑,鋒利的刀刃刮破了他的皮膚。

這款電動剃須刀很貴的,說是什麽人體工學設計,明明不容易刮破的。

顧泠汀遷怒於剃須刀,把它丟進了垃圾桶裏,然後去藥箱裏拿了個創口貼貼在了傷口上。

自從被鐘泉占過便宜、做過標記以後,顧泠汀買了許多創口貼備在家裏。

可是為什麽呢?

鐘泉既然是騙他的,為什麽要做那些暧昧又親密的舉動呢?

他那小狗一樣純情的眼神,明明看起來那麽真實。

會不會,鐘泉其實是喜歡自己的?

這個想法只出現了三秒,就被顧泠汀否定了。

第一次在樓下撿到鐘泉的時候,他就像一只可憐的流浪小狗。

但他不是親口承認了嗎?

那天的他,是故意演給自己看的。

顧泠汀從冰箱拿了兩片面包,又給自己煎了個黑焦煎蛋,夾在面包中間。

雖然顧泠汀廚藝不行,但好在不挑,還是可以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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