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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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搗亂
原本，那通體雪白的神虎出現在這裏，就如童話一般。
那神獸童子更是如仙一般超絕，在他奔跑向上的過程中，下面的觀禮賓客們，發出震驚的聲音。
這舉動，自然有違左邊北神區貴賓位上那幾位老大的意。
他們今日來此，本就是要阻止我成為念門門主，現在見神獸童子竟主動要為的授權杖，剛才低頭打瞌睡的三君老道倉易子，一下子都清醒了，擡頭朝這邊看來。
我有些吃驚。
自從熟練掌握游魂開始，這世間，已鮮少有什麽事情，會讓我感到吃驚了！
一切與我相關的，我似乎都能提前掌握。
而看著這個朝我奔跑而來的少年，我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好像我們認識了許多年一般。
“我乃獸門第一百零八任門主，知天命。”他在我面前停下，因為我坐在輪椅上，比他矮許多，他與我說話時，還配合著我的高度，蹲了下去，一手搭在右大腿上，用爽朗的聲音，向我介紹道。
我看著他出神，他的臉白皙頭通，就像玉一般。
也許身為藏仙君的化身，都有著這樣絕色的容顏吧！
在觀禮臺下嘈雜的人聲中，我和他仿佛進入了只有我們才存在的空間，我問他：“你為何要為我授杖？你難道看不出來，那些尊者們，並不想如此嗎？”
獸門亦是北神區一員，作為獸門門主，這麽做，實屬有些不妥。
知天命微微一笑，他像一只跳脫的獸，自由地說：“我獸門生活在高山雪原中，我們遠離世俗，從未被誰管控過，我想這樣做，我便這樣做，那些老人家如果不開心，那便說出來就好！”
他話語中充滿了對尊者們繞著彎子耍心機的不齒。
我聽後不由得一笑，好像看到了這世間上，另一個自己。
“我是尤小草！”我向他伸出手，這是握手的意思。
他楞了一下，也許他們獸門人在山裏並不這樣和人打招呼，但很快又反應過來，伸出潔白而修長的手，抓住了我的手。
然後他喚道：“姐姐的手！”
“姐姐？”我不解為何突然叫我姐姐，這場合似乎也不太適合。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站了起來。
因為對面觀禮臺上，尊者們有人說話了！
無上頂的沈無方，穿著一襲黑白相間的大衣，留著長長的白色胡子，一雙細長的眼睛，給人一種狡猾又慈祥的感覺，可他接下來說的話，對我卻不那麽慈祥了！
他高聲說：“古信岳老門主德高望重，能力超群，在他為念門門主這數十載中，任勞任怨，責任重大；上回我與他見面時，還是去年中旬，那時他精神氣足，本是還可以活個數十載的老神仙，卻未曾想到，這一趟去霜城為其孫兒奔喪，卻成了我與他最後一面——真是天妒我古兄啊——”
說到這裏，沈無方用手擦了擦眼角，隔得太遠，也不曉得真哭假哭，但下面念門的弟子們，是真哭了！
接著老頭子又道：“前些日子，收到念門門書，其中提及我古兄乃失孫後傷心過度去世，我實在困惑，我古兄這一生在玄門裏起起伏伏數十載，中間失去至親也非兩三人，竟臨了臨了，如此暗淡落幕，實在令人不解——更加不解的是，我早前聽聞，我古兄去霜城，一是要為孫兒辦喪禮，二是要為孫兒報仇，這兇手，是一叫萬家仙的女子，這原本是殺害我古兄孫兒的兇嫌，如何搖身一變，成了念門門主了？”
等他將這一來龍去脈細細道完，看臺下的人本對霜城之事知道得不多，可此時也沸騰了起來，這怎麽聽都蘊含著巨大的陰謀啊！
蹲在我身前的神獸童子見狀，他站了起來，朝對面看臺望去，他問：“無方法師，你來時坐在那邊好片刻了吧，剛才不說這些，等我上了臺你才說，你什麽意思？”
原本是人家要找我的晦氣，這麽嚴肅的場面，我卻聽到知天命的話偷笑了一下。
這小兄弟可真有意思！
一句話，竟讓沈無方一把年紀了，有點下不來臺。
一旁坐著的極樂方丈接過話去說：“無方法師必然不是為了針對你，只是古門主走得太突然，不得不令人多疑，再則，這念門選擇門主本是他們自己的家務事，旁人無權幹涉，但念門乃北神區三門守之一，三門守——是北神區的表率，所以要及這門主之位，我北神區還是有權出來說道說道的！”
我坐在輪椅上，面色平和地道：“既然幾位尊者都開口了，那不妨便將心裏所有的疑惑都問出來，在此有這麽多天下及北神區的客人見證後，我們再來授門主法杖也不遲！”
聽我如此灑脫，那幾位尊者應該有些吃驚的，只不過並未表露在臉上。
極樂方丈聽後，便回說：“一、古門主之孫之死，兇手是誰？二、古門主於坐下弟子到底是何死因？三、為何新任門主是一黃毛丫頭？此人可夠資格持門主手杖？”
在這之前，我早已知曉對方今日會在我的冊封儀式上發難，所以早就有所準備了，我面色不動地坐在輪椅上，由李風華上前來講述道：“我念門前不久，確實遭遇了重大事故，導致門中數名師兄弟殞命，我們悲痛欲絕，但卻不得不振作起來，因為念門還在；不過因為此事事關門中秘事，不便公開，但我已提前寫下真相書在此，請幾位北神區尊者長老閱讀，想必你們看過之後，便會理解我念門的不易了！”
說罷，她取出提前準備好的一本冊子，恭敬地遞了過去，極樂方丈起身接了過去。
他在高臺上翻開看了一眼，臉色一變，隨後又將真相冊遞給了旁邊好奇的沈無方。
沈無方看過以後，也是那副表情，直到倉易子老道看完以後，看臺下已經猜成一片了！
大家都想知道那冊子裏寫的什麽，但大家都別想看到。
因為裏面寫的，是古信岳當年，壓在祠堂裏的五十二名念門先輩的名字。
而古信岳之所以如此做，正是因為，當年老念門並不願意再受北神區操控，在無上頂天罰之後，準備脫離北神區。
而這幾位北神區的長老，為了將念門繼續掌控在自己手中，串通了野心勃勃的古信岳大義滅親，欺師滅祖，誅殺同門。
若沒有這些北神區長老的暗中幫助和算計，那麽龐大的念師團，又如何被古信岳一人所滅呢？
這個秘密，是古信岳幫這幾位長老，瞞了五十年！
這樁罪惡的醜事，直到五十年後，我的到來，才被揭開了罪惡之布。
在距離十來米的另一座高臺上，那幾位長老，久久沒有言語，他們心中疑惑，當年之事，為何會再被提起？
是古信岳授意嗎？
還是另有其人。
看臺下的觀眾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起風了，兩座高臺中間，掛著許多祈福的經幡。
我坐在輪椅上，那些慘死亡靈在我身邊浮現，只有我能見。
五彩經幡隨風起舞，猶如亡靈的在述說悲苦，我冷眼望過去，正好對上那幾位長老失策的老眼。
比起他們的壓抑，我更坦然得多。
這是他們第一次，將殘廢的我，放在了眼裏。
我高聲問道：“幾位來自北神區的長老，看完了嗎？”
倉易子沈著臉，說：“既是念門如此重要的秘事，自然要保守好。”
說罷，他將冊子扔進了旁邊正在焚燒的香爐裏。
火焰燃起時，他仿佛松了口氣。
可真相是燒不滅的，這也不是我今日要做的。
沒法從古信岳的死上做文章，他們也並不打算就此妥協。
因為我既敢讓李風華送上當年這見慘案，那便如他們猜想的一樣，是一個有手段，又野心勃勃，不受他們管控的野獸，隨時準備向他們張口露出獠牙。
他們又怎甘心，將念門之位，拱手給我？
沈無方道：“既是念門門主，自然需得是念門之人，據我所知，她才從南方到北方不足一年，一直都在一魚龍混雜的閑散地擺攤兒，這樣的人，也可做念門門主？這丟的可不止是念門的臉，我北神區的臉，也都丟完了！”
下面的看客聽後，紛紛議論起來。
“她真是擺攤兒的啊？”
“擺攤兒幹嘛？”
“算命看相？哈哈哈哈哈——”
“這念門到底怎麽回事，竟然讓你一個江湖神棍當門主，這不是胡鬧嘛！”
李風華忙出來想為我正名，她說：“萬家仙雖然年紀&*（……”
因為周圍的人都在說話，沒人在意她在說什麽，她的聲音也被雜亂的議論聲給蓋了過去。
正在局勢被那幾個長老給推過去時，站在我身前的神獸童子，突然對著階梯下的白虎吹了一聲尖銳的哨聲。
白虎聽懂了主人召喚，奮起一躍，如飛一般，跳上了高臺，來到我不遠處，朝著臺下的看客們發出震天虎嘯聲。
一時之間，殿場內鴉雀無聲，在白虎的凝視下，無人再看輕易發言。
我心中雖有不解，但看到少年那意氣風發的樣子，便想到，作為那位神明的化身，有著與神共識的勇氣，他自是特別的。
也與我有緣的！
安靜了以後，知天命回頭看了我一眼，那模樣仿佛是在說：“我厲害吧！”
我不想辜負他的美意，面相對面看臺道：“我確實在霜城四街坐過街，但憑的是本事吃飯，這沒什麽丟臉的，不過話說回來，咱北神區，哪個不是憑本事吃飯的？怎麽，靠著天賦和苦學苦修一世所悟出的大道，竟是看不起底層勞動人們咯？”
倉易子聽我這句話，直接將他們講成了傲慢無禮的糊塗蛋，立刻表示：“不管你是憑什麽本事吃飯，你要拿起那根門主手杖，需要的實力，可能都是你一輩子也無法達到的，我不知道到底念門這些老人，是吃錯了什麽藥，也不管你到底背後有什麽勢力，將你推到了這裏，老道還是得提醒你一句，小姑娘，這不是你該承受的業力！”
我聽後不以為然一笑，拱手道：“多謝道長長老善意的告誡，不過，承不承得起這業力，我說了算！”
那沈無方最是目中無人，他嘆道：“好大的口氣！那你便讓而等瞧瞧，你一個殘廢，要如何承在業力？”
他話音落下，臺下看客們又開始議論起來，但這次因了有白虎在高臺上凝視，他們的聲音變小了很多，但不妨礙我聽到那些質疑聲。
“說是四街的門面，有點本事。”
“那霜城四街就是個出了名的神棍窩，上不得臺面的，再有本事，也入不了北神區的門！”
“確實，而且念門門主，不應該是從他們門裏選人嗎？直接找個外人，這像什麽話？”
我並不急著展示自己，我靜靜地坐著，任由他們說。
對面的那些老東西們，看我沒有動作，以為我不過是外強中幹，只等著看我笑話呢。
這期間，我目光看到了站在側臺上的姜寓和千刃。
姜寓在看知天命，而千刃在看我。
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種堅定，像是在鼓勵我，不管有多少反對的聲音，他都不懼怕，他的刀，可以為我斬斷這些聲音。
“怎麽不說話了？”
“傻了吧！”
“真沒勁兒！”
“要不大家散了吧！”有人突然提議道，看穿著，是北神區的人。
這不奇怪。
看客們大多都是北神區的，上面的人什麽意思，大家都懂了，這麽一起哄，下面的人便吆喝著要離開了！
有人帶頭，有人便會跟上，還有的留下來，也是為了看我笑話。
眼看那些人離這邊越來越遠，李風華有些急了，在高臺上喊道：“大家先別走！先別走！”
他回頭看向幾位長老，得到的是漠視。
我看差不多了，便雙手合十，閉上了雙眼，沈聲道：“定——”
瞬間，那些轉身往外走的人，全部面色呆滯停在了原地，如雕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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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那通體雪白的神虎出現在這裏，就如童話一般。
那神獸童子更是如仙一般超絕，在他奔跑向上的過程中，下面的觀禮賓客們，發出震驚的聲音。
這舉動，自然有違左邊北神區貴賓位上那幾位老大的意。
他們今日來此，本就是要阻止我成為念門門主，現在見神獸童子竟主動要為的授權杖，剛才低頭打瞌睡的三君老道倉易子，一下子都清醒了，擡頭朝這邊看來。
我有些吃驚。
自從熟練掌握游魂開始，這世間，已鮮少有什麽事情，會讓我感到吃驚了！
一切與我相關的，我似乎都能提前掌握。
而看著這個朝我奔跑而來的少年，我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好像我們認識了許多年一般。
“我乃獸門第一百零八任門主，知天命。”他在我面前停下，因為我坐在輪椅上，比他矮許多，他與我說話時，還配合著我的高度，蹲了下去，一手搭在右大腿上，用爽朗的聲音，向我介紹道。
我看著他出神，他的臉白皙頭通，就像玉一般。
也許身為藏仙君的化身，都有著這樣絕色的容顏吧！
在觀禮臺下嘈雜的人聲中，我和他仿佛進入了只有我們才存在的空間，我問他：“你為何要為我授杖？你難道看不出來，那些尊者們，並不想如此嗎？”
獸門亦是北神區一員，作為獸門門主，這麽做，實屬有些不妥。
知天命微微一笑，他像一只跳脫的獸，自由地說：“我獸門生活在高山雪原中，我們遠離世俗，從未被誰管控過，我想這樣做，我便這樣做，那些老人家如果不開心，那便說出來就好！”
他話語中充滿了對尊者們繞著彎子耍心機的不齒。
我聽後不由得一笑，好像看到了這世間上，另一個自己。
“我是尤小草！”我向他伸出手，這是握手的意思。
他楞了一下，也許他們獸門人在山裏並不這樣和人打招呼，但很快又反應過來，伸出潔白而修長的手，抓住了我的手。
然後他喚道：“姐姐的手！”
“姐姐？”我不解為何突然叫我姐姐，這場合似乎也不太適合。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站了起來。
因為對面觀禮臺上，尊者們有人說話了！
無上頂的沈無方，穿著一襲黑白相間的大衣，留著長長的白色胡子，一雙細長的眼睛，給人一種狡猾又慈祥的感覺，可他接下來說的話，對我卻不那麽慈祥了！
他高聲說：“古信岳老門主德高望重，能力超群，在他為念門門主這數十載中，任勞任怨，責任重大；上回我與他見面時，還是去年中旬，那時他精神氣足，本是還可以活個數十載的老神仙，卻未曾想到，這一趟去霜城為其孫兒奔喪，卻成了我與他最後一面——真是天妒我古兄啊——”
說到這裏，沈無方用手擦了擦眼角，隔得太遠，也不曉得真哭假哭，但下面念門的弟子們，是真哭了！
接著老頭子又道：“前些日子，收到念門門書，其中提及我古兄乃失孫後傷心過度去世，我實在困惑，我古兄這一生在玄門裏起起伏伏數十載，中間失去至親也非兩三人，竟臨了臨了，如此暗淡落幕，實在令人不解——更加不解的是，我早前聽聞，我古兄去霜城，一是要為孫兒辦喪禮，二是要為孫兒報仇，這兇手，是一叫萬家仙的女子，這原本是殺害我古兄孫兒的兇嫌，如何搖身一變，成了念門門主了？”
等他將這一來龍去脈細細道完，看臺下的人本對霜城之事知道得不多，可此時也沸騰了起來，這怎麽聽都蘊含著巨大的陰謀啊！
蹲在我身前的神獸童子見狀，他站了起來，朝對面看臺望去，他問：“無方法師，你來時坐在那邊好片刻了吧，剛才不說這些，等我上了臺你才說，你什麽意思？”
原本是人家要找我的晦氣，這麽嚴肅的場面，我卻聽到知天命的話偷笑了一下。
這小兄弟可真有意思！
一句話，竟讓沈無方一把年紀了，有點下不來臺。
一旁坐著的極樂方丈接過話去說：“無方法師必然不是為了針對你，只是古門主走得太突然，不得不令人多疑，再則，這念門選擇門主本是他們自己的家務事，旁人無權幹涉，但念門乃北神區三門守之一，三門守——是北神區的表率，所以要及這門主之位，我北神區還是有權出來說道說道的！”
我坐在輪椅上，面色平和地道：“既然幾位尊者都開口了，那不妨便將心裏所有的疑惑都問出來，在此有這麽多天下及北神區的客人見證後，我們再來授門主法杖也不遲！”
聽我如此灑脫，那幾位尊者應該有些吃驚的，只不過並未表露在臉上。
極樂方丈聽後，便回說：“一、古門主之孫之死，兇手是誰？二、古門主於坐下弟子到底是何死因？三、為何新任門主是一黃毛丫頭？此人可夠資格持門主手杖？”
在這之前，我早已知曉對方今日會在我的冊封儀式上發難，所以早就有所準備了，我面色不動地坐在輪椅上，由李風華上前來講述道：“我念門前不久，確實遭遇了重大事故，導致門中數名師兄弟殞命，我們悲痛欲絕，但卻不得不振作起來，因為念門還在；不過因為此事事關門中秘事，不便公開，但我已提前寫下真相書在此，請幾位北神區尊者長老閱讀，想必你們看過之後，便會理解我念門的不易了！”
說罷，她取出提前準備好的一本冊子，恭敬地遞了過去，極樂方丈起身接了過去。
他在高臺上翻開看了一眼，臉色一變，隨後又將真相冊遞給了旁邊好奇的沈無方。
沈無方看過以後，也是那副表情，直到倉易子老道看完以後，看臺下已經猜成一片了！
大家都想知道那冊子裏寫的什麽，但大家都別想看到。
因為裏面寫的，是古信岳當年，壓在祠堂裏的五十二名念門先輩的名字。
而古信岳之所以如此做，正是因為，當年老念門並不願意再受北神區操控，在無上頂天罰之後，準備脫離北神區。
而這幾位北神區的長老，為了將念門繼續掌控在自己手中，串通了野心勃勃的古信岳大義滅親，欺師滅祖，誅殺同門。
若沒有這些北神區長老的暗中幫助和算計，那麽龐大的念師團，又如何被古信岳一人所滅呢？
這個秘密，是古信岳幫這幾位長老，瞞了五十年！
這樁罪惡的醜事，直到五十年後，我的到來，才被揭開了罪惡之布。
在距離十來米的另一座高臺上，那幾位長老，久久沒有言語，他們心中疑惑，當年之事，為何會再被提起？
是古信岳授意嗎？
還是另有其人。
看臺下的觀眾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起風了，兩座高臺中間，掛著許多祈福的經幡。
我坐在輪椅上，那些慘死亡靈在我身邊浮現，只有我能見。
五彩經幡隨風起舞，猶如亡靈的在述說悲苦，我冷眼望過去，正好對上那幾位長老失策的老眼。
比起他們的壓抑，我更坦然得多。
這是他們第一次，將殘廢的我，放在了眼裏。
我高聲問道：“幾位來自北神區的長老，看完了嗎？”
倉易子沈著臉，說：“既是念門如此重要的秘事，自然要保守好。”
說罷，他將冊子扔進了旁邊正在焚燒的香爐裏。
火焰燃起時，他仿佛松了口氣。
可真相是燒不滅的，這也不是我今日要做的。
沒法從古信岳的死上做文章，他們也並不打算就此妥協。
因為我既敢讓李風華送上當年這見慘案，那便如他們猜想的一樣，是一個有手段，又野心勃勃，不受他們管控的野獸，隨時準備向他們張口露出獠牙。
他們又怎甘心，將念門之位，拱手給我？
沈無方道：“既是念門門主，自然需得是念門之人，據我所知，她才從南方到北方不足一年，一直都在一魚龍混雜的閑散地擺攤兒，這樣的人，也可做念門門主？這丟的可不止是念門的臉，我北神區的臉，也都丟完了！”
下面的看客聽後，紛紛議論起來。
“她真是擺攤兒的啊？”
“擺攤兒幹嘛？”
“算命看相？哈哈哈哈哈——”
“這念門到底怎麽回事，竟然讓你一個江湖神棍當門主，這不是胡鬧嘛！”
李風華忙出來想為我正名，她說：“萬家仙雖然年紀&*（……”
因為周圍的人都在說話，沒人在意她在說什麽，她的聲音也被雜亂的議論聲給蓋了過去。
正在局勢被那幾個長老給推過去時，站在我身前的神獸童子，突然對著階梯下的白虎吹了一聲尖銳的哨聲。
白虎聽懂了主人召喚，奮起一躍，如飛一般，跳上了高臺，來到我不遠處，朝著臺下的看客們發出震天虎嘯聲。
一時之間，殿場內鴉雀無聲，在白虎的凝視下，無人再看輕易發言。
我心中雖有不解，但看到少年那意氣風發的樣子，便想到，作為那位神明的化身，有著與神共識的勇氣，他自是特別的。
也與我有緣的！
安靜了以後，知天命回頭看了我一眼，那模樣仿佛是在說：“我厲害吧！”
我不想辜負他的美意，面相對面看臺道：“我確實在霜城四街坐過街，但憑的是本事吃飯，這沒什麽丟臉的，不過話說回來，咱北神區，哪個不是憑本事吃飯的？怎麽，靠著天賦和苦學苦修一世所悟出的大道，竟是看不起底層勞動人們咯？”
倉易子聽我這句話，直接將他們講成了傲慢無禮的糊塗蛋，立刻表示：“不管你是憑什麽本事吃飯，你要拿起那根門主手杖，需要的實力，可能都是你一輩子也無法達到的，我不知道到底念門這些老人，是吃錯了什麽藥，也不管你到底背後有什麽勢力，將你推到了這裏，老道還是得提醒你一句，小姑娘，這不是你該承受的業力！”
我聽後不以為然一笑，拱手道：“多謝道長長老善意的告誡，不過，承不承得起這業力，我說了算！”
那沈無方最是目中無人，他嘆道：“好大的口氣！那你便讓而等瞧瞧，你一個殘廢，要如何承在業力？”
他話音落下，臺下看客們又開始議論起來，但這次因了有白虎在高臺上凝視，他們的聲音變小了很多，但不妨礙我聽到那些質疑聲。
“說是四街的門面，有點本事。”
“那霜城四街就是個出了名的神棍窩，上不得臺面的，再有本事，也入不了北神區的門！”
“確實，而且念門門主，不應該是從他們門裏選人嗎？直接找個外人，這像什麽話？”
我並不急著展示自己，我靜靜地坐著，任由他們說。
對面的那些老東西們，看我沒有動作，以為我不過是外強中幹，只等著看我笑話呢。
這期間，我目光看到了站在側臺上的姜寓和千刃。
姜寓在看知天命，而千刃在看我。
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種堅定，像是在鼓勵我，不管有多少反對的聲音，他都不懼怕，他的刀，可以為我斬斷這些聲音。
“怎麽不說話了？”
“傻了吧！”
“真沒勁兒！”
“要不大家散了吧！”有人突然提議道，看穿著，是北神區的人。
這不奇怪。
看客們大多都是北神區的，上面的人什麽意思，大家都懂了，這麽一起哄，下面的人便吆喝著要離開了！
有人帶頭，有人便會跟上，還有的留下來，也是為了看我笑話。
眼看那些人離這邊越來越遠，李風華有些急了，在高臺上喊道：“大家先別走！先別走！”
他回頭看向幾位長老，得到的是漠視。
我看差不多了，便雙手合十，閉上了雙眼，沈聲道：“定——”
瞬間，那些轉身往外走的人，全部面色呆滯停在了原地，如雕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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