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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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傀人
我可是親眼看到他在周必面前那孫子樣，我十分清楚，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沒有道義，眼裏只有利益，他服我，是怕我，更是因為我可以給他帶來利益，但當有別的利益大過我的時候，他怕都不知道怕了，他是個十足的蠢貨。
說起來，這也是當初在四街裏選陣營時，我為什麽選他的原因所在，我覺得只要自己足夠強，像呂四爺這種人就會牢牢被我掌控在手裏，現在我也這麽覺得，之所以呂四爺依舊選擇背叛，那是因為我還不夠強！
我面前，還有一座座大山需要去跨越，好消息是，我現在已不是當初那個被逼著從山裏逃亡出來的小女孩了，我身後有神明作伴，這些大山，我一定會跨越過去的！
現在被我揭穿了，呂四爺見我久不發言，他竟在我面前跪了下去。
他一把年紀了，這個動作，普通人也受不起，不過我心安理得地坐在那，因為我受得起。
許是他跪求的樣子實在太吵，吵得姜寓無心看雪了，他轉身走了過來，我才終於開了口，說：“你起來吧！”
呂四爺低聲問：“小仙兒你是原諒四叔了嗎？”
“明天你約了周必簽協議吧？”我問他。
呂四爺立刻表示：“放心吧，我絕對不去了，這個周必不是個東西，要不是小仙兒你及時回來，四叔就犯大錯了！”
“你得去！”我強調。
“什麽？”呂四爺以為自己聽錯了！
“到時候我陪你走一趟！”我拍了拍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呂四爺這才明白，我是要去和周必碰一碰，他擔心地說：“這個周必可不簡單啊，他是我們霜城首富，我直接拒絕他就好了，若是你去露了臉，我怕他記你的仇，以後咱們四街不是還要發展嗎，和他撕破臉沒好處的！”
就說呂四爺是個財迷吧，隨時他想的都是利益。
可他也目光短淺！
都到了這時候了，周必已然幫念門出面了，他在霜城影響力確實很大，許多有錢人，比如像之前我幫過的汪總，都得看他的臉色做事，如果這個人公然與我們作對，四街以後的生意，直接就被阻斷了，所以我才必須出面將他移出去，至少在四街和念門對立之中，周必不能再幹涉了！
這些，我自然沒必要對呂四爺解釋了，他現在就是個罪人！
但從神仙樓出來，我也並沒有在其他人面前提他的罪過，像他這種小人，必須留在眼前才好，若是讓他在四街失了信，再做什麽蠢事來，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我要去見周必之事，本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但我回來的消息，郭公已給風師父講了，我從神仙街出來，她就讓人過來請我，我看了一眼旁邊早就餓了的姜寓，抱歉地說：“你還得等我一會兒了！”
他點點頭，說：“那位老夫人倒是個體貼人的，是該去見見。”
於是很快我就到了風師傅的茶樓，她先是笑著牽起了我的手，還沒來得及問我在藥居的事，就看到了與我同來的姜寓，她面上一楞，嘆道：“這位後生長得好生俊俏，這相似乎也生得極好，極好啊！”
風二娘這雙眼很厲害，她說姜寓生的相好，那自然是好的。
畢竟姜寓可是神明的相，凡夫也是生不出這相來。
但風二娘的話提醒了我，以後在人前，還是盡量別讓人看到他不凡的相吧！
我在風師父的茶樓裏與她閑聊了會兒，並主動提到首富周必之事，但我沒說呂四爺曾背叛之事，畢竟未來四街還要發展，捅破了對大家都不好。
風師父是個聰明人，她聽後，既沒深問，也不擔心，只是對我說：“小仙兒你辦事，我們都放心的，郭公和老馮那邊，就我去說了！”
離開天門街已到晚上九點了，我帶著姜寓來到附近一家生意極好的燒烤店，把店裏有的肉串都各點了一些，聞著散漫孜然味兒的肉串兒，我正準備大幹一場，前不久鬧著要吃肉串兒的姜寓卻突然一陣惡心，沖到了店門口吐著酸水。
我跟過去幫他拍了拍背，遞上一瓶水。
他吐累了，嘆道：“我以為你在我身邊，我便可以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了！”
外面很冷，不過空氣卻很新鮮，我坐在旁邊的石階上，這才意識到，原來姜寓吃不了肉，他天生聞到肉就是臭的。
“禁五忌，口腹之欲、殺生、色欲、貪婪、欺騙……”他突然沈聲念了起來。
“口腹之欲、殺生、色欲、貪婪、欺騙……”
這五忌似乎刻在了他的靈魂裏，他不停的重覆念著，我感覺他很痛苦，再次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不吃肉也罷！”
最後我們在旁邊吃了兩碗素面，似乎是覺得有點對不起我，回到新搬的房子，他主動將最大的房間讓給了我，他住在我對面那間，並且他還貼心地幫忙將樓上的閣樓收拾出來，說以後千刃不喜歡熱鬧，閣樓最適合他。
我們正說著話，我突然感覺到了什麽，我轉頭走向窗戶邊。
他立刻意識到，是我的靈覺在起作用，他猜測道：“是那個道士嗎？”
我點點頭，“嗯，看來我們的計劃成功了，他跟著來霜城了！”
姜寓擔心地問：“他會來找我嗎？”
盡管他義無反顧地選擇下山，但真到這時候，害怕也是在所難免的。
我回頭對他承諾道：“放心吧，我答應過你的，有我在，他傷害不了你！”
我其實是曾答應的藏仙君。
為了一探究竟，我很快就開始魂游尋找臭道士的下落，他並沒有在我們居住的附近，而是去了一間酒館落腳，那裏的老板也是個酒鬼，二人似乎是老相識了，坐在炕上喝著熱酒，啃著肉，聊著一些家長裏短。
酒館老板說，已經有幾年沒見過臭道士了，原來當年酒館老板生了怪病，是這臭道士治好的。
如此看來，人稱鬼道的酒猛也是有幾分本事的，這會不會就是這麽多年，他執著尋找姜寓的原因？
夜裏酒館老板喝得爛醉如泥，酒猛看似喝了不少，倒在一旁閉著眼，但當風吹開了店門，他立刻驚醒地睜開了眼，一個身穿紅色旗袍的女子竟已坐在了他對面。
那女人面容姣好，梳著漂亮的頭發，手上也戴著各種金器。
我覺得有點奇怪，因為這麽冷的天，她就只穿著這樣一件旗袍，好像一點兒都不覺得冷。
酒猛應該認識女子，他開口道：“老幺消息真靈通，這麽快就到了！”
女子用妖嬈的語調回答：“你上山了兩天，我還以為出什麽事兒了呢？”
酒猛說：“確實出了點岔子！”
“什麽岔子？”女人偏過頭來，那雙眼睛卻沒有她的身姿那麽迷人，眼神有點呆板，好像……沒有靈魂一般。
酒猛回答：“你不是告訴我那山上只有老婆子和兩個傻徒弟嗎？我這趟上去，還遇見兩個後生！”
女人不以為然說：“不就是兩個後生，你一並送去見閻王不就好了，怎麽？你酒猛老道還怕殺生了？”
酒猛吐出一口濁氣，說：“那兩個後生來頭不小，其中一個，似乎是曾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刀門弟子！”
聽到‘刀門弟子’這四個字的時候，女人的姿態都變了，問：“當真？”
“貧道沒與他交手！”
女人這時突然想到了什麽，她說：“看來前些天四街的傳聞是真的！”
“什麽傳聞？”
女人講述：“前些天霜城四街舉辦奪旗大會，聽說念門的人去砸場子，結果反被教訓了，哈哈哈哈！”
“念門？”
“沒錯！據我所知，念門這回是想借四街的地盤，往這邊發展，沒想到出師不利，這件事在玄門裏，還鬧出了笑話呢！”說起笑話，女人不嫌事兒大滴道：“我倒挺想看看，這能讓念門吃癟的後生，到底是何方神聖呢！哈哈哈哈？”
“你是說，在那什麽會上和念門對著幹的後生，是我在山上遇見的兩個？”
女人點了點頭，“應該是，一男一女，女的年紀不大，二十來歲，在四街上領著一幫江湖神棍打了念門的臉，念門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虧？咱們就先等著吧，大概就這幾天，就有好戲看咯，到時候我們再坐收漁翁之利！”
酒猛聽後沒再回應什麽，而是將桌上冷掉的酒，一口喝進了嘴裏，然後倒頭就睡了過去。
女人不久之後就站了起來，知道此人未來是我將要解決的敵人之一，我自然不會放過了解她的機會。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而這個女人身上，也確實充滿了詭異。
她就這樣，穿著一件旗袍，走在寒冬臘月裏，連哆嗦都沒打一個。
普通人，早被凍得臉發白了吧，可她的臉，卻依舊紅彤彤的。
我湊近了看，那紅彤彤的，並非是她皮膚本來的顏色，而是畫上去的。
可那畫法特別老舊，像舊時候的畫法，這大晚上的，看得人背脊發涼。
更奇怪的是，這女人過來這一路，也不乘車，而是坐一輛驢車！
那驢載著她穿梭在被大雪覆蓋的城街上，因為太冷了，整條街上連個人影兒都沒有。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她來到城邊的一棟老房子裏，推開門走進去時，身體突然一軟，倒了下去。
接著，那棟房子裏慢悠悠走出來一個大約六十多歲的老頭。
我湊近了看這老頭的臉，只能用其貌不揚來形容，眼斜嘴歪，臉上還滿是瘡。
他來到女人的身邊，將女人的身體抱起來放在了旁邊的臺子上，又開始打水來清晰女人的身體，這過程裏，女人全程沒有反應，只有兩只無神的眼睛望著天花板。
正在我疑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時，就聽到護念師父對我說：“是傀！”
“傀？”我走這條路不算久，江湖上很多怪異門道都沒見過。
護念師父說：“傀師與我們念師控制人的時候很相近，但是傀師是通過傀線綁定傀人來行事，所以一般傀人出現時，控制其的傀師會在附近，而你所見到的這個傀師卻不一般，他遠程控制這具傀人！”
趙王爺說：“不錯，早些年我在南方也接觸過一兩個傀師，他們都達不到這種程度，由此可見，這個傀師應該是如今傀門裏丁尖兒的人物了！”
趙王爺想到了什麽，他問：“剛才那個道士叫那女人叫什麽？”
張妮妮記性頗好，回答：“老幺！”
趙王爺點頭道：“他就是傀老幺啊！此人可是上一輩兒的人物了，竟然沒想到這麽年了還活著呢！”
聽趙王爺這麽說，我立刻意識到，這個傀老幺並不是看起來的年齡，他的真實年齡可能在九十歲以上了！
真是個老怪物！
我好奇地問：“那麽眼前這個傀人，她是活的還是死的？”
“活的！”護念師父的回答讓我心頭一顫。
“那她有自己的思維和感受嗎？”
護念師父說：“據說是沒有了，傀人只對操縱她們的傀師言聽計從，不知喜怒哀樂，更感受不到冬寒夏熱，除了肉體還活著，相當於個死人了！”
我朝臺子上躺著的美麗女子走去，見她躺在那裏，睜著空洞的眼睛，猶如一朵腐爛而艷麗的花。
一滴淚從她的眼角緩緩滑落下來，我以為自己看錯了，又仔細看了一眼，確實是有滴淚從她眼角滑下來。
如果她沒有感知和思想了，為何還會流淚呢？
這個問題在我心中種了根，我問道：“傀人是如何變成傀人的？”
見多識廣的趙王爺‘哈哈哈’笑了起來，回答道：“還能怎麽變的？傀師通常都會花費很多時間去選，樣貌、體型、或者某些特質，只要符合他們的需求，傀師便會下手，據說練一具上好的傀人，需要傀人和傀師相通，所以會耗費數十年之久，你別看這具傀人看起來年紀輕輕，她很可能都可以做你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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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親眼看到他在周必面前那孫子樣，我十分清楚，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沒有道義，眼裏只有利益，他服我，是怕我，更是因為我可以給他帶來利益，但當有別的利益大過我的時候，他怕都不知道怕了，他是個十足的蠢貨。
說起來，這也是當初在四街裏選陣營時，我為什麽選他的原因所在，我覺得只要自己足夠強，像呂四爺這種人就會牢牢被我掌控在手裏，現在我也這麽覺得，之所以呂四爺依舊選擇背叛，那是因為我還不夠強！
我面前，還有一座座大山需要去跨越，好消息是，我現在已不是當初那個被逼著從山裏逃亡出來的小女孩了，我身後有神明作伴，這些大山，我一定會跨越過去的！
現在被我揭穿了，呂四爺見我久不發言，他竟在我面前跪了下去。
他一把年紀了，這個動作，普通人也受不起，不過我心安理得地坐在那，因為我受得起。
許是他跪求的樣子實在太吵，吵得姜寓無心看雪了，他轉身走了過來，我才終於開了口，說：“你起來吧！”
呂四爺低聲問：“小仙兒你是原諒四叔了嗎？”
“明天你約了周必簽協議吧？”我問他。
呂四爺立刻表示：“放心吧，我絕對不去了，這個周必不是個東西，要不是小仙兒你及時回來，四叔就犯大錯了！”
“你得去！”我強調。
“什麽？”呂四爺以為自己聽錯了！
“到時候我陪你走一趟！”我拍了拍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呂四爺這才明白，我是要去和周必碰一碰，他擔心地說：“這個周必可不簡單啊，他是我們霜城首富，我直接拒絕他就好了，若是你去露了臉，我怕他記你的仇，以後咱們四街不是還要發展嗎，和他撕破臉沒好處的！”
就說呂四爺是個財迷吧，隨時他想的都是利益。
可他也目光短淺！
都到了這時候了，周必已然幫念門出面了，他在霜城影響力確實很大，許多有錢人，比如像之前我幫過的汪總，都得看他的臉色做事，如果這個人公然與我們作對，四街以後的生意，直接就被阻斷了，所以我才必須出面將他移出去，至少在四街和念門對立之中，周必不能再幹涉了！
這些，我自然沒必要對呂四爺解釋了，他現在就是個罪人！
但從神仙樓出來，我也並沒有在其他人面前提他的罪過，像他這種小人，必須留在眼前才好，若是讓他在四街失了信，再做什麽蠢事來，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我要去見周必之事，本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但我回來的消息，郭公已給風師父講了，我從神仙街出來，她就讓人過來請我，我看了一眼旁邊早就餓了的姜寓，抱歉地說：“你還得等我一會兒了！”
他點點頭，說：“那位老夫人倒是個體貼人的，是該去見見。”
於是很快我就到了風師傅的茶樓，她先是笑著牽起了我的手，還沒來得及問我在藥居的事，就看到了與我同來的姜寓，她面上一楞，嘆道：“這位後生長得好生俊俏，這相似乎也生得極好，極好啊！”
風二娘這雙眼很厲害，她說姜寓生的相好，那自然是好的。
畢竟姜寓可是神明的相，凡夫也是生不出這相來。
但風二娘的話提醒了我，以後在人前，還是盡量別讓人看到他不凡的相吧！
我在風師父的茶樓裏與她閑聊了會兒，並主動提到首富周必之事，但我沒說呂四爺曾背叛之事，畢竟未來四街還要發展，捅破了對大家都不好。
風師父是個聰明人，她聽後，既沒深問，也不擔心，只是對我說：“小仙兒你辦事，我們都放心的，郭公和老馮那邊，就我去說了！”
離開天門街已到晚上九點了，我帶著姜寓來到附近一家生意極好的燒烤店，把店裏有的肉串都各點了一些，聞著散漫孜然味兒的肉串兒，我正準備大幹一場，前不久鬧著要吃肉串兒的姜寓卻突然一陣惡心，沖到了店門口吐著酸水。
我跟過去幫他拍了拍背，遞上一瓶水。
他吐累了，嘆道：“我以為你在我身邊，我便可以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了！”
外面很冷，不過空氣卻很新鮮，我坐在旁邊的石階上，這才意識到，原來姜寓吃不了肉，他天生聞到肉就是臭的。
“禁五忌，口腹之欲、殺生、色欲、貪婪、欺騙……”他突然沈聲念了起來。
“口腹之欲、殺生、色欲、貪婪、欺騙……”
這五忌似乎刻在了他的靈魂裏，他不停的重覆念著，我感覺他很痛苦，再次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不吃肉也罷！”
最後我們在旁邊吃了兩碗素面，似乎是覺得有點對不起我，回到新搬的房子，他主動將最大的房間讓給了我，他住在我對面那間，並且他還貼心地幫忙將樓上的閣樓收拾出來，說以後千刃不喜歡熱鬧，閣樓最適合他。
我們正說著話，我突然感覺到了什麽，我轉頭走向窗戶邊。
他立刻意識到，是我的靈覺在起作用，他猜測道：“是那個道士嗎？”
我點點頭，“嗯，看來我們的計劃成功了，他跟著來霜城了！”
姜寓擔心地問：“他會來找我嗎？”
盡管他義無反顧地選擇下山，但真到這時候，害怕也是在所難免的。
我回頭對他承諾道：“放心吧，我答應過你的，有我在，他傷害不了你！”
我其實是曾答應的藏仙君。
為了一探究竟，我很快就開始魂游尋找臭道士的下落，他並沒有在我們居住的附近，而是去了一間酒館落腳，那裏的老板也是個酒鬼，二人似乎是老相識了，坐在炕上喝著熱酒，啃著肉，聊著一些家長裏短。
酒館老板說，已經有幾年沒見過臭道士了，原來當年酒館老板生了怪病，是這臭道士治好的。
如此看來，人稱鬼道的酒猛也是有幾分本事的，這會不會就是這麽多年，他執著尋找姜寓的原因？
夜裏酒館老板喝得爛醉如泥，酒猛看似喝了不少，倒在一旁閉著眼，但當風吹開了店門，他立刻驚醒地睜開了眼，一個身穿紅色旗袍的女子竟已坐在了他對面。
那女人面容姣好，梳著漂亮的頭發，手上也戴著各種金器。
我覺得有點奇怪，因為這麽冷的天，她就只穿著這樣一件旗袍，好像一點兒都不覺得冷。
酒猛應該認識女子，他開口道：“老幺消息真靈通，這麽快就到了！”
女子用妖嬈的語調回答：“你上山了兩天，我還以為出什麽事兒了呢？”
酒猛說：“確實出了點岔子！”
“什麽岔子？”女人偏過頭來，那雙眼睛卻沒有她的身姿那麽迷人，眼神有點呆板，好像……沒有靈魂一般。
酒猛回答：“你不是告訴我那山上只有老婆子和兩個傻徒弟嗎？我這趟上去，還遇見兩個後生！”
女人不以為然說：“不就是兩個後生，你一並送去見閻王不就好了，怎麽？你酒猛老道還怕殺生了？”
酒猛吐出一口濁氣，說：“那兩個後生來頭不小，其中一個，似乎是曾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刀門弟子！”
聽到‘刀門弟子’這四個字的時候，女人的姿態都變了，問：“當真？”
“貧道沒與他交手！”
女人這時突然想到了什麽，她說：“看來前些天四街的傳聞是真的！”
“什麽傳聞？”
女人講述：“前些天霜城四街舉辦奪旗大會，聽說念門的人去砸場子，結果反被教訓了，哈哈哈哈！”
“念門？”
“沒錯！據我所知，念門這回是想借四街的地盤，往這邊發展，沒想到出師不利，這件事在玄門裏，還鬧出了笑話呢！”說起笑話，女人不嫌事兒大滴道：“我倒挺想看看，這能讓念門吃癟的後生，到底是何方神聖呢！哈哈哈哈？”
“你是說，在那什麽會上和念門對著幹的後生，是我在山上遇見的兩個？”
女人點了點頭，“應該是，一男一女，女的年紀不大，二十來歲，在四街上領著一幫江湖神棍打了念門的臉，念門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虧？咱們就先等著吧，大概就這幾天，就有好戲看咯，到時候我們再坐收漁翁之利！”
酒猛聽後沒再回應什麽，而是將桌上冷掉的酒，一口喝進了嘴裏，然後倒頭就睡了過去。
女人不久之後就站了起來，知道此人未來是我將要解決的敵人之一，我自然不會放過了解她的機會。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而這個女人身上，也確實充滿了詭異。
她就這樣，穿著一件旗袍，走在寒冬臘月裏，連哆嗦都沒打一個。
普通人，早被凍得臉發白了吧，可她的臉，卻依舊紅彤彤的。
我湊近了看，那紅彤彤的，並非是她皮膚本來的顏色，而是畫上去的。
可那畫法特別老舊，像舊時候的畫法，這大晚上的，看得人背脊發涼。
更奇怪的是，這女人過來這一路，也不乘車，而是坐一輛驢車！
那驢載著她穿梭在被大雪覆蓋的城街上，因為太冷了，整條街上連個人影兒都沒有。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她來到城邊的一棟老房子裏，推開門走進去時，身體突然一軟，倒了下去。
接著，那棟房子裏慢悠悠走出來一個大約六十多歲的老頭。
我湊近了看這老頭的臉，只能用其貌不揚來形容，眼斜嘴歪，臉上還滿是瘡。
他來到女人的身邊，將女人的身體抱起來放在了旁邊的臺子上，又開始打水來清晰女人的身體，這過程裏，女人全程沒有反應，只有兩只無神的眼睛望著天花板。
正在我疑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時，就聽到護念師父對我說：“是傀！”
“傀？”我走這條路不算久，江湖上很多怪異門道都沒見過。
護念師父說：“傀師與我們念師控制人的時候很相近，但是傀師是通過傀線綁定傀人來行事，所以一般傀人出現時，控制其的傀師會在附近，而你所見到的這個傀師卻不一般，他遠程控制這具傀人！”
趙王爺說：“不錯，早些年我在南方也接觸過一兩個傀師，他們都達不到這種程度，由此可見，這個傀師應該是如今傀門裏丁尖兒的人物了！”
趙王爺想到了什麽，他問：“剛才那個道士叫那女人叫什麽？”
張妮妮記性頗好，回答：“老幺！”
趙王爺點頭道：“他就是傀老幺啊！此人可是上一輩兒的人物了，竟然沒想到這麽年了還活著呢！”
聽趙王爺這麽說，我立刻意識到，這個傀老幺並不是看起來的年齡，他的真實年齡可能在九十歲以上了！
真是個老怪物！
我好奇地問：“那麽眼前這個傀人，她是活的還是死的？”
“活的！”護念師父的回答讓我心頭一顫。
“那她有自己的思維和感受嗎？”
護念師父說：“據說是沒有了，傀人只對操縱她們的傀師言聽計從，不知喜怒哀樂，更感受不到冬寒夏熱，除了肉體還活著，相當於個死人了！”
我朝臺子上躺著的美麗女子走去，見她躺在那裏，睜著空洞的眼睛，猶如一朵腐爛而艷麗的花。
一滴淚從她的眼角緩緩滑落下來，我以為自己看錯了，又仔細看了一眼，確實是有滴淚從她眼角滑下來。
如果她沒有感知和思想了，為何還會流淚呢？
這個問題在我心中種了根，我問道：“傀人是如何變成傀人的？”
見多識廣的趙王爺‘哈哈哈’笑了起來，回答道：“還能怎麽變的？傀師通常都會花費很多時間去選，樣貌、體型、或者某些特質，只要符合他們的需求，傀師便會下手，據說練一具上好的傀人，需要傀人和傀師相通，所以會耗費數十年之久，你別看這具傀人看起來年紀輕輕，她很可能都可以做你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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