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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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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談判

“哈哈哈哈!”對方聽後,不禁大笑起來,整個前廳,都充滿了他的笑聲,我們沒打斷他,確實,任誰聽了這話,也只會覺得千刃是在虛張聲勢。

可我卻很清楚,這就是事實,這一路過來,千刃殺了多少人,我倒是沒算過,不過光就雨城對付趙王爺那次,折在他手裏的人就不少。

若真要算,他這輩子,折在他手裏的人,又豈止七十九個呢?

終歸是千刃低調了!

酒猛嘲諷道:“別以為你在貧道面前刷了套刀就能唬人,貧道在江湖上走的時候,你倆都沒出生呢!”

我剛想開口懟回去,卻沒想到少言的千刃搶先一步說:“若要是這個世界,是誰老誰說了算的話就好了!”

他將刀器都擦幹凈了,那鋒利的刀刃,被火光照得發亮,他熟練的在手裏把玩著。

酒猛又叫囂道:“你一個南方都待不下去的後生,難道你以為,你在北方就混得下去?”

千刃冷著一張臉,“我刀門弟子行走天下,靠的是刀,自己手裏的,還有別人手裏的,不管是南方還是北方,你說了不算,得問問我手裏的刀!”

說罷,他手裏的刀飛了起來,在他手掌心裏旋轉著。

我本該擔心的,不過掃眼看去,見那飛鷹倒掛在房梁上,用鬼力幫千刃牽引著刀,這才有了那刀在千刃手掌心飛旋的畫面。

還是飛鷹最懂他,這也免了千刃動念傷了自己!

酒猛原本坐在椅子上,見此也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來。

當年刀族沒滅族之前,曾在玄門裏名聲赫赫,南北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

不為別的,他們族人是天選的殺人機器,殺人於無形,防不勝防,實在太不講道理了,這也是後來被針對的原因所在。

盡管親眼看見刀器在千刃手中旋轉,但這臭道士依舊一臉懷疑,他說:“那刀門不是早就不在了嗎?”

千刃冷聲道:“我在——刀門便在!”

我在,刀門便在!

這句話令我心中激蕩起一道浪潮,我比誰都懂,他想要肩負的是怎樣一種信仰,我很慶幸,此刻是我站在他身後,我可以告訴他,他不是一個人,我亦不是!

看千刃自報身份起了作用,我順勢接過話來對酒猛道:“我不管你來這藥居到底有什麽目的,這裏是施藥救人的地方,我姜師父是仁慈之人,我不想臟了她老人家的家,你如果要鬥,換個時間換個地方,我奉陪到底!”

“好大的口氣!”酒猛冷笑道,但他沒再動手,想必也是在心裏盤算過了!

如果千刃真是刀門弟子,光對付千刃一個都夠嗆,再加我一個,他毫無勝算,所以他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遮擋風雪的鬥笠說:“時候尚早,不急不急!”

然後他便走了出去,我和千刃都沒動,從門裏看著他走到外面院子,直接開了門,走進了風雪中。

不久之後,見他徹底沒了蹤影,千刃才去將門關上。

廳裏突然安靜了,我卻不敢放松,當即就坐了下去,雙眼一閉,游魂跟著這臭道士出了去。

我要確定他是真走了,而不是又在看不見的地方搞什麽鬼。

我就這樣遠遠地跟著他,風雪那麽大,他真是不懼寒冷,一直朝著山下走,不時會拿起那酒葫蘆來喝上一大口,幾口酒下去,他面目也變得猙獰了些,嘴裏罵道:“真他娘的點兒背,找了這個老東西十五年,還以為山裏就一個老東西帶著一智障和一幼女,怎麽突然多了兩個瘋子?”

“啊呸,臭丫頭,我看你護得了初一,護得了十五嗎?”

他並沒有真的下山,而是在下山的半山腰上,找到了一間木屋,那屋子是山下村裏的獵戶建的,但這季節,空置了,為了方便來往的過路人,裏面通常會放一些幹糧和水,這臭道士竟就在那住了下來。

我帶著怒火回了魂,嘴裏也忍不住罵道:“死道士,還不罷休!”

千刃猜測道:“那道士沒走吧?”

“嗯,他在獵戶的那木屋住下了,這可怎麽辦才好?”如今四街遇上了事兒,那幾位師父都指望著我回去坐鎮,我若要下山,那木屋則是必經之路,我一走,這臭道士再殺個回馬槍,千刃現在的情況,必定是鬥不過他的。

而且今天我們能給他唬走,也是我和千刃配合得好,再來一次,千刃就得露餡了,如今,千刃在奪旗賽上露了手,許多人都知道他的本事,他是我的一張底牌,若是被人知道他身上中毒的秘密,無疑對我的發展也不利。

所以如何處理這臭道士,變成了我心頭的一道難題。

中午我收拾著不多的行李,姜寓突然出現在了房間外。

雖說他一直待在密室中,但顯然,已對我的境地了如指掌了,他邁步進來對我說:“那道士是沖我來的,我在這裏,奶奶就會有危險,與其在這裏苦守,還不如我跟你下山!”

“什麽?”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轉頭看去,姜寓穿著單薄的衣服,仿佛在這寒冬裏不知冷似的。

確定他沒有開玩笑後,我拒絕道:“我這趟下山要處理的事也很覆雜,你和我一起擡危險了!”

“就是因為危險,我才更應該與你一起!”他站到我的面前,用一種十分真誠的目光凝視著我。

我還是搖頭,“姜前輩藏了你二十多年你都平安無事,跟我下山卻可能九死一生……”

姜寓再一次肯定道:“我等了你二十三年!”

我皺了皺眉,心有不忍地問道:“這麽多年來,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自己的使命嗎?”

明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二十多年沒有一天不在為這一天做著準備,他人生的意義,都托付在了我身上,這太沈重了!

“自我記事起,我便知道自己的使命,也清楚我與旁人不同!小草啊,他就是我,我便是他啊!”他眼神中滿是堅定。

我聽後,內心卻感到十分不安。

因為藏仙君曾親口對我說,他的化身,一共是六個,我看過姜寓的耳後,確實有一顆褐色的字,但她只是其中一個。

也就是說,他可能不是真正的化身,而是神明入世前,用來迷惑世人眼睛的替身。

替身就意味著,他是犧牲品,是會被拋棄的!

我從前並沒有深刻去思考過這個問題,但當活生生的姜寓站在我面前時,我內心極度掙紮了起來。

如果他並非是真正的那個化身,而是替身,應該怎麽辦?

我張了張了嘴,想告訴他真相,可看到他那仁慈又篤定的神情,我猶豫了!

我終究不忍做這個惡人,親手破碎一個人一生存在的執念!

那就再等等吧,也許我運氣好,直接找到了真正的化身呢?

想到這個,我心裏好受了些。

思緒回到眼前,姜寓已做下了決定,他說:“那道士找了這麽多年,才找到了這裏,若不給他一個答案,他是不會罷休的,尤小草,是時候讓我接受我的命途了,你我都躲不過的——”

在他誠懇的請求下,我不再拒絕,但我還是拿不定主意。

晚些時候,我擔心四街的情況,進行了一次游魂。

與之前我得知的情況一樣,午時時,冥仰帶著他的人到了四街,有我提前的安排,幾位師父將會面的地點選在了馮吉祥的茶樓裏,之前小件的物件兒都被搬走了,剩下的全是幾百斤的實木椅子、茶桌,而茶具則全換成了純銀、不銹鋼材質的。

小盆的盆栽也移走了,剩下的全是上百斤的發財樹,保證他想動用念力,都找不到合適的物件兒。

冥仰先還沒察覺到,他今日拜訪,可是拿了念門的拜帖的,一入茶廳,便自己坐到了本是主人家的主位上,這是要給四位四街當家的一個下馬威。

馮吉祥這人雖不是個省油的,卻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心頭雖有氣,但也沒當場發作,只得悶聲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廳裏四街的人也不少,譚爺、腰子他們都過去了,不過上面的人談話,他們只能在外頭候著。

冥仰就帶了四個人來,一女三男,這些人都是他念門的弟子,在念術上沒什麽造詣,不過身手一個個都很狠辣,上次在奪旗賽上,四街的人沒少在他們手裏吃虧,這次再次見面,四街的人聽說是北神區的念門,也都不敢嘴碎。

見此情況,冥仰有幾分得意,坐定以後,高聲道:“上次離開,我就說過了,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風二娘客氣地道:“不知閣下今日來我們四街,有何貴幹呢?”

冥仰站起來,慢悠悠地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四街景色,道:“這地方是塊寶地,不過卻烏煙瘴氣的!”

馮吉祥知道對方是來找事兒的,本就憋著氣,便開口道:“我四街確實很接地氣,深入人民群眾之中,小兄弟你可以不喜歡,但今日我們開門見客,你也犯不著剛來,就罵我們一通!”

冥仰卻不收斂,繼續挑釁道:“我不過就說了句實話,您怎麽就急了呢?你也別叫我小兄弟,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和我稱兄道弟?”

“你——”馮吉祥氣得當即就要跳起來,郭公擡手將他摁了下去,老爺子明白,對方就是想激怒他們,從而升級戰火。

所以他笑了笑,客氣問道:“那我們應該稱呼你什麽呢?”

冥仰頭顱一昂,目中無人地說:“你們叫我冥小爺就行了!”

論年紀和出道的時間,冥仰都是後輩。

一個後輩,跑到別人的地盤叫囂,還幾個年齡加起來快三百歲的老家夥叫他‘爺’,這真是奇恥大辱。

馮吉祥的臉氣得通紅,自來和他不對付的呂四爺也將牙冠咬緊了,不服氣地說:“嘿,巧了,咱們四街什麽都缺,最不缺的就是爺,對吧?譚爺?張爺?”

呂四爺故意對著門口外面候著的四街老夥計們喊了一聲,懂事的譚爺帶頭在外面答應著:“哎——”

你要當爺是吧?就問你這爺在這兒,值不值錢?

冥仰眼中升起一絲殺氣,他冷笑了一聲問:“就這些個沽名釣譽的老家夥,半截身子都埋土裏了,也配與小爺我相較?”

呂四爺提醒他:“年輕人,說話呢,註意分寸!”

“分寸?什麽分寸?”他轉身看向自己同來的幾人,這些人便像是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似的,大聲的笑了起來。

那笑聲充滿了鄙夷和挑釁,將整個茶廳灌滿,廳裏坐著的四位當家的礙於對方的身份,只能默默忍受著。

他們笑了會兒,冥仰擡起手,他身後的年輕女人便遞上來一紙合同,他接過去隨意地丟在了茶桌面上,說:“你們幾位,都看看吧!”

呂四爺第一個走過去,拿起來仔細看過以後,就放了下去,他沒有很震驚,因為與我提前告知他們的情況一樣,對方要以極其恥辱的低價,從他們四人手中購入四街的管理權,這合同不僅是轉讓合同,裏面還包括對於四街目前這些人員的安排,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必須離開四街,剩下百分之十的人,留下來在四街做清潔工作!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呂四爺直接拒絕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們四街好好的,從來沒有過打算要轉讓!”

冥仰目光看過去,他事先是調查過這四位當家的身份的,自然也知道說話的人叫什麽,但他偏偏要問一句:“那個誰,你叫什麽?”

呂四爺憋著一肚子氣。

馮吉祥沒好氣地回道:“呂四爺,是東神仙街當家的!他做得了東街的主,我馮吉祥,就做得了南福海的主,我們在這四街十幾年了,我們有自己的規矩,憑什麽你們來橫插一腳,說讓我們轉讓就轉讓?”

對方竟敢無視他的要求,冥仰手一揮,身後大片玻璃全部碎掉,他叫囂道:“你四街的規矩,算他媽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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