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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物念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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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物念師

姜藥師眉頭深皺地說:“這孩子的面真特別。”

是怎樣的特別,讓姜藥師憂慮十分?

她沒有細說,我卻很好奇,她在我臉上,到底看到了什麽。

接著她問我:“你是姓萬嗎?”

我乖巧地回答道:“我姓尤,萬家仙只是我修行的名字。”

尤姓是屬於福山村的,如果追溯起來,我並不是福山村的人,所以我並不擔心有人能從我的姓氏上發現有關我姓氏的端倪。

姜藥師又問我:“你家是在南方?家中還有什麽人啊?”

我如實回答:“是,我南方人,家中已經沒有別人了,以後四街便是我的家,我的幾位師父便是我的親人。”

風二娘一聽,滿臉心疼的模樣。

我的視線卻在姜藥師臉上,我想知道她到底看出了什麽。

可是她就是不說,她轉過視線去對風二娘說:“這是個好孩子。”

風二娘連連點頭。

她們兩又開始說別的話,我不好插嘴,就候在一旁等著。

聽她們說的,無非是她們年輕時候的一些事。

風二娘學棺術,棺術練眼,眼很厲害,但歸根結底,是用眼睛來替人治病,治的病通常都不是尋常病,當然,尋常病也能治,俗稱巫醫。

而藥師們則專門研究藥理,她們門中所煉制的神藥無數,有的只在傳說中聽過。

棺藥兩門因為所行相近,所以自古以來走動還算近,風二婆與姜藥師便是這樣相識的。

而我也是前不久才從棺婆口中聽說的藥門,就像冥冥之中就註定了似的,上次千刃受傷,正是中了藥門的‘結’毒,今日有緣,我想尋求姜藥師的幫助。

他們說得差不多了,我才找到機會對姜藥師道:“姜老前輩,我有一事相求。”

風二娘有些吃驚,從他們第一天認識我,我便是飛揚跋扈的萬家仙,今日像個小綿羊的一樣的低姿態,還是第一回 。

姜藥師問:“什麽事?”

“我哥,生了一種怪病,有人告訴我,此病無藥可醫,我聽聞你們藥門有這世界上最神奇的神藥,所以想請姜前輩幫忙看看。”

姜藥師看看旁邊的風二娘,對方也想給我這個人情,順嘴說:“這孩子沒見過她求人,我們都還不知道她竟然有個哥。”

姜藥師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片刻以後,她說:“四神會後,你帶你哥來藥仙居見我,二娘知道在哪裏。”

我感激地點點頭。

姜藥師走後,我總覺得她懷有心事,而這心事似乎還是我因我而起。

不過見了她以後,我心情從沮喪,又有了動力。

聽風師父說,姜藥師是如今藥門裏的泰山北鬥,在北方找不出來比她更厲害的藥師了,我覺得似乎是老天爺也在幫我們千刃的能力,一定有辦法恢覆的。

拜師宴圓滿結束,我並沒有給千刃提這件事。

很快,就迎來了第二天的四神會。

四神會已經連續舉辦了二十年了,之所以每年都辦,算是一種四街的營銷方式吧,每年辦一場,可以通過這種形式讓更多的人看到。

但因為從前辦過太多次,每年都換湯不換藥的四街爭鬥方式,霜城的民眾,早就將此當作一種見怪不怪的表演,所以已經連續幾年沒有激起太大的浪花,甚至我聽說,去年四神旗落到東神仙街,也是因為呂四爺運氣好,在奪旗環節裏,因為人多占據了優勢。

而今年其他三街是因為知道有我加入,本想著趕在四神會之前將我趕走,而現在情況變了,我已和他們說好,不參與四神旗的爭奪,所以今年四神會也就和往年一樣,大家聚一起熱鬧熱鬧,至於四神旗最後花落誰家,那就看四街人各自的本事。

現在四街是達成共識了,以後互相幫助,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四神會的時間,也接近年底,學校放假了,民眾們喜歡湊熱鬧,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一大早,四街廣場上的攤位就擺了起來,有賣串兒的、賣護身符的、賣字的、賣藥膏藥水的,還有其他算命算卦的,這些都是四街上的買賣。

雖然我不參加奪旗,但畢竟是一年一度的大事,我一早就帶著千刃和房東奶奶到了四街,千刃本不打算來的,這種熱鬧場合他自來就不喜歡,在房東奶奶的強烈推薦下,他還是勉為其難地陪我們來了!

房東奶奶事先只知道我在四街上做事,這一路上過來,四街的人遠遠見到我,都過來問候,才發現我小小年紀在四街上竟然有著非比尋常的地位,見此,房東奶奶開心地說:“上回我還擔心你賺的錢有問題,現在終於放心了,做人要堂堂正正的,只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怎麽賺錢,都是本事!”

奪旗賽將在午飯後進行,逛了一早上的四神會,我便帶著千刃和房東奶奶回四爺的茶樓休息,期間走在熱鬧的街市上,千刃的情緒也不高,我知道他因為什麽,也就沒打擾他。

呂四爺是第一次見千刃,聽說是我哥,熱情的請到他的包間,拿出好茶葉來招待。

千刃在這些人面前,便又變回了從前那生人勿進地樣子,呂四爺想和他套近乎,嘮家常,都被他冷漠的反應給我回避掉了,不過呂四爺也不生氣,他還自顧找了個臺階下,說:“你倆一看就是親兄妹,這是一個比一個有性格。”

下面四神會奪旗賽已經開始了,呂四爺就找機會下去觀賽了!

我們對奪旗賽沒興趣,就在上面喝茶,不時聽到遠處奪旗賽上的喧嘩掌聲。

我看房東奶奶有些累了,就提議今天先回去了,反正我來都來了,工作算到位了,正在我們三人起身打算往樓下走的時候,樓下急匆匆沖上來一個人。

千刃還以為是什麽人要對我們不利,下意識擋在了我面前,我伸著脖子看過去,見來的是譚爺,我拍拍千刃的肩膀,“我認識。”

譚爺應該是一口氣從奪旗賽上跑過來的,一把年紀了,跑得一臉通紅,他喘著大氣對我道:“不……不好了……小仙兒!”

我忙問:“怎麽了呀譚爺?”

譚爺用手撐著老腰,焦急地說:“我來請你!你現在馬上去奪旗賽!”

我解釋說:“我事先已經和四位師父還有四爺說好了,奪旗賽我不參加的!”

譚爺吞了吞口水回答:“這事兒我知道啊!可就是他們四位讓我來請你,你得抓緊些!”

“發生什麽了?”我真是急,他們這些相面士都有這種不把話說完的職業病!

譚爺這才回答道:“剛才奪旗賽我們四街出的人都有來有回的,大家比得好好的,突然從人群裏跑出來個不懂規矩的後生加入,這後生有點本事在身上,狗日的在咱們這群老東西裏面一頓亂攪和,老李的腰都給他閃了,你再不去,今年咱們的四神旗,就得被這個後生給搶了!”

我皺了皺眉,我是事先就知道四神會的規矩,為了更好的與福客們互動拉近關系,它是可以讓非四街的人參與奪旗的,但一般會參與進去的,都是普通人,圖一樂呵,對四神旗並無威脅。

而其他有點本事的術士,也知道四神會是個生意場,大家都在江湖上走動的,規矩懂的都懂,根本不會去砸人家的場子和買賣,所以二十年來,四神旗一直都在四街上。

上次我也是因為知道這厲害,所以才拿此威脅三街,我以為這種不懂規矩的瘋子只有我呢,原來還有別人。

我現在可是四街的活招牌,我才剛把四街的風氣給帶正,我可不想有人來把我招牌砸了,時間不等人,我必須趕過去看看。

我轉頭還沒說話,千刃就知道我要做什麽了,他說:“你註意安全,別逞能。”

“嗯。”

於是我便匆匆和譚爺到了四街廣場上。

我們走到外圍,這裏已經因為賽事的突發情況,聚集了非常多的人,要不是有專門四街的人幫忙,真的很難擠到最中間去。

譚爺在前面作揖:“借過一下,借過一下。”

閃到腰的老李頭正在旁邊上跌打藥,不止有他,還有四街好些其他參加奪旗的伯伯爺爺們,我見此,也驚了一跳,我本以為奪旗賽就是像拔河一樣,比賽第二,友誼第一嘛,都是些年過五旬的大爺大嬸們,犯不著拼命,可他們身上不僅有淤青,還有個爺爺頭上都是血。

看見我過來,老李頭忍著痛也要湊上來與我說:“小仙兒啊,那個小子不講武德,你比賽必須得好好教訓他一下,四神旗堅決不能落到外人手裏,哎喲——痛死我了!”

譚爺拍拍他的肩膀說:“你放心吧,咱們四街今天受傷的這些老骨頭的仇,小仙兒都會給我們報回來的!”

此時,奪旗賽正在暫停中,位於四街廣場上的龍形雕塑上,四神旗正高高掛在上面。

另一邊,則是奪旗賽的跑道,沿著街道到龍形雕塑,大概有兩百米的距離,兩邊用彩旗封道,參加奪旗的人在裏面,比賽開始時,所有人各憑本事沖到雕像前奪旗。

去年神仙街奪旗成功,靠的就是人多,還全是平均年齡在60以上的老頭兒,這些老頭子自來就很團結,為了奪旗,是豁得出去的。

今年四街都說好了,友誼第一,減少受傷的幾率,可事實卻更誇張,賽事才開始半個小時,四街的主力傷了一大半,周吉祥看出搗亂的年輕人沒安好心,知道再這樣下去四神旗必定落到外人手裏,到時候四街真就成了全霜城的大笑話了,所以他才叫停了比賽。

比賽一停,看熱鬧的民眾不開心了,他們就喜歡這種激烈爭鬥的場面,久久不開始,已經開始鬧騰了,一路上我就聽到好幾個人在吐槽。

“這四街往年也有這比賽,今年最有看頭。”

“不是說一群神仙嗎?還整不過一個毛頭小子?”

“屁的神仙,這裏不都是一群神棍嗎?”

“哈哈哈——”

“四街這些老東西是輸不起嗎?”

“怎麽還不開始?”

譚爺走在前面,繼續作揖道:“借過一下,借過一下!”

我終於走到了最前面,我的幾位師父們正在那邊商量,我看到周吉祥把外套都脫了,他說:“要不我上!”

風二娘伸手摁住他,說:“咱們四街坐堂的就沒有上去奪旗的先例!”

周吉祥這個人看重名利,也好鬥,自然不肯輸,他說:“以前也沒有人來這麽砸咱們的場子啊……”

“小仙來了!”郭公看見我,眼裏重新有了光。

周吉祥回過頭來,立即招手讓我過去,以前他可是最不喜歡我的,但如今我已然變成了他最愛的徒弟了!

“哎喲我的乖徒弟啊,你終於來了,你再不上來,師父這把老骨頭都得上去了!”

我上前朝他們禮貌地拜了拜:“師父們好!四爺!”

四爺點點頭,指了指街對面在一群年輕人圍擁中的瘦高年輕人說:“就是那個人,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比賽一開始,帶著那些年輕人在賽道裏橫沖直撞,把咱四街的好些人都弄傷了,我們現在就只剩下二十來個身體素質還不錯的,而他們雖然只有六個人,但每個人下手都很重,特別是中間那個穿黑西裝的年輕人,他身上有東西……”

四爺一臉為難地說:“我們這四街上的都是些老東西,大家都不容易,為了爭這四神旗,都快把命都搭上了,剩下這些人他們也擔心,旗子很重要不假,但命也只有一條啊!”

聽著呂四爺的話,我目光看過去,心裏卻跟著一驚,那個為首的西裝年輕人我見過,上次護念師父死,就是他下的手,他是一個念門物念師!

念門念師分兩種,一是神念,可控人意識,二是物念,可控物體。

神念師常見,物念師卻已在江湖中絕跡許久了,此人名叫冥仰,心狠手辣,他怎會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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