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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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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淵在聶宴的邀請下住進了圓山別墅。

他沒有把當年的真相直接告訴聶宴。

聶宴顯然已經對查到的內容起了疑心,以對方的手段,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只是時間問題,他沒必要多此一舉,免得弄巧成拙。

不過跟著聶宴進門的特助在用眼神做過請示之後,還是認真負責地把提前準備好的合約從包裏取了出來,他把合約平平整整擺在陳淵的面前,“陳先生,請您閱覽合同的內容,如果確認無誤,請在最後一頁的末尾簽上您的名字。”說著,他把鋼筆輕輕擱在合約一旁。

在場三人都很清楚,這份合同最主要的內容,是財產分配和婚約期限。

也就是說,只要簽下這份合同,一年之後陳淵和聶宴離婚,陳淵不會占到聶宴的分毫便宜。

“剛才您公司的何原先生已經和我有過電話聯系,”特助勉強維持著表面一層恭敬,“他說當年封殺聶總,是您的父親陳立海先生一個人的決定,與您無關。”他刻意頓了頓,“不過我想,父債子償,您應該不會抵賴吧?”

何原會給聶家的人打電話,這一點還在陳淵的意料之內,畢竟他比原劇情更早來到圓山別墅,何原沒有接近他的機會,但總要把當年的事栽贓給陳立海的。

果然特助的說辭也和劇本中相差無幾。

陳淵伸手取過合同。

他背靠著沙發,單薄的襯衫把他覆著一層薄薄肌肉的有力腰身暴露得徹底,筆直修長的雙腿交疊著,姿態稍有隨意,卻帶著十足吸引人的不可言說的淩厲氣場。

特助的視線只不過在不經意間低垂一瞬,就連忙收了回來,他不自在地看向一旁,心跳被燙過似的亂了一拍。

但稍後他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大驚小怪,於是又裝作鎮靜地轉臉回去。可他不再去看陳淵小臂以下的位置。

目光微微上移,入眼先是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根根修長的五指虛握著手裏的黑字白紙,手的主人仿佛對合同的內容並不十分在意,不多時就翻到下一頁,可僅僅這樣漫不經心的動作,由這個男人來做也賞心悅目,帶著一股浸在骨子裏的從容。

特助的視線在不知不覺間落在陳淵的側臉。

他其實參加了陳淵和聶宴的婚禮,不過陳淵離開得太早,他只遠遠看過一眼,因為私家偵探查出的結果表示,陳淵就是當年封殺聶宴的幕後黑手,所以特助對陳淵的印象格外差,即便沒有見到陳淵也不覺得失望。

直到現在。

近距離看著這張輪廓分明的冷峻側臉,特助才發現之前在婚禮現場聽到的周圍人的驚嘆,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摻假。

英挺劍眉斜飛入鬢,目若朗星,鼻如懸膽,翻閱合同的認真神情惹眼非常,本就削薄的嘴唇微抿著,讓他看起來更淡薄疏離。

特助幾乎挪不開視線,他下意識對這個他原本還有些厭惡的男人生出滿心同情,這樣一個肉眼可見的萬分優秀的男人,可惜攤上了一個心腸歹毒的父親,從此只能和醜聞作伴了。

想到這,特助忍不住轉臉看向聶宴。

於是一眼撞進聶宴好似裹著一層寒流的深邃雙眸裏,猝不及防被嚇得頭皮發麻。

特助的眼角狠狠一抽,後背頃刻僵直,亂撞的心跳也猛地歸位,“聶,聶總……”

聶宴嗓音冷冽,聽不出喜怒,“出去。”

特助忙不疊轉身,逃也似的快步往門口走去。

陳淵沒有聽出這簡單兩個字前後的暗流湧動,特助的離開對他也沒有任何影響,簡單翻過這個合同,他隨手取過鋼筆,正要簽字——

“你確定要簽嗎?”

陳淵微蹙起眉,他轉向聶宴,“怎麽?”

聶宴在脫口而出這個問句後也自覺莫名,他把心底淺淡升起的說不出的情緒重新壓回深處,啟唇道:“沒什麽。”

陳淵把名字簽下,“不論真相是什麽,”他淡聲說,“一年時間過去,你我再無瓜葛。”

倏地,聶宴心口有略微麻痛,眨眼消逝。

但這種奇異的陌生感覺來得沒有緣由,他只當作錯覺,於是微一頷首,“這個自然。”

簽過合同後,陳淵擡眸掃過樓上,“哪個房間是我的?”

他來到這個小世界之處就覺得精神疲憊,現在一切步入正軌,也該休息一下。

聶宴彈了彈指尖,眸光微動,“你和我已經是合法夫妻,當然住在同一個房間。”

陳淵見他把話說得這麽理所當然,也沒有懷疑,“那就帶路吧。”

聶宴稍稍意外。

他沒想到陳淵會一口答應下來。

“你不介意?”

陳淵來到這個小世界時不帶任何記憶,他也並不了解小世界的種種規矩,聞言只淡淡說:“為什麽要介意。”

聶宴深深看他一眼,轉而道:“跟我來。”

陳淵看著他的背影,片刻後才擡腳往前。

兩人上樓來到別墅的主臥,房間內的一切都已經布置完好,但不僅是陳淵,連聶宴也是第一次見到它被布置後的模樣。

沒有太多婚房的標志,甚至有些冷清。

因為聶宴在這之前全然沒有表達過會和陳淵同居的想法。

陳淵進門後就沒有太把房間內的另一個人放在心上,他先去了浴室洗澡。

在腰間圍了浴巾出門時,他原以為聶宴已經離開,卻沒想到對方還在,只不過改站為坐。

見他出來,聶宴轉過臉。

聶宴的長相是極具沖擊性的英俊,他的五官近乎完美,身上帶著仿佛與生俱來的貴氣,是以一言一行都十分惹人註目,尤其他冷酷的神情之中滲透出淺淡輕笑的影子,更吸人魂魄一般迷人。

在見到自浴室出來的陳淵時,他臉上就露出一抹淺淺笑意,他的眼神依舊冷厲,卻如同悄然融化的寒冰,他的笑也是一樣。

“不得不說,”聶宴難得斟酌著用詞,“你讓我有些驚訝。”

陳淵對聶宴的拐彎抹角好奇有限,只轉身走向床邊。

他的漆黑短發攏在腦後,幾縷濕得厲害,還在滴水,透明的水珠滾下肩頭,混在沒被擦幹的水跡裏,在他走動間順著肌理緩緩滑落,一路蜿蜒著沒入人魚線,在雪白的浴巾上留下一片又一片濕痕——

聶宴從沙發上起身。

他假作沒有註意到自己微亂一拍的心跳,他把所有的異樣歸於陡然升騰的欲望,“我也去洗一洗。”聲音仍然是克制的冷冽,聽不出分毫變化。

陳淵正換上床上傭人準備好家居服,聽到浴室門開合的聲音,他也沒有回頭。

劇情從一開始就有了偏差,再偏幾分也不那麽重要了,況且這裏歸根究底還是屬於聶宴名下,聶宴想留下再正常不過。

在浴室響起的水聲中,陳淵掀開被子在床上躺下,來自靈魂深處的疲憊讓他很快沈入夢鄉,呼吸緩緩綿長。

當聶宴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他的臉色隱隱發黑。

再上前幾步走到床邊,確認了陳淵已經睡得很沈,他胸膛內霎時有被人愚弄的怒火炸開!

哪怕當年被小人汙蔑,醜聞纏身,他也從沒這樣震怒過!

聶宴擡起的手已經收緊成拳,有那麽一瞬間,這股惱怒險些驅使他把陳淵一拳打醒。

但他的理智及時阻止了他。

站在床邊良久,聶宴才冷冷道:“陳淵,你好樣的。”

陳淵對他單方面放下的狠話渾然不覺。

聶宴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他帶著未散的怒氣換了衣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臥室。

關門時卻不知道為什麽,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陳淵靜靜躺在床上時的冷漠面龐,手上摔門的動作就情不自禁放輕下來。

‘哢噠’一聲,房門嚴絲合縫。

不被人打擾,陳淵這一覺睡得非常安穩。

次日清晨,他才慢慢醒了過來。

窗外過於耀眼的光亮被白色一層薄薄窗紗攔下,但從細微縫隙間溜進來的光線也足以照亮整個房間。

陳淵看了一眼時間。

七點三十五分。

再過一個半小時,就是林海娛樂的上班時間。

陳淵昨天許諾要在今天宣布方樂水繼任公司總裁的位置,算一算,何原該著急了。

正在這時,一陣手機鈴聲從浴室裏穿了出來。

因為隔著一道墻,又被捂在衣服裏,鈴聲聽起來很沈悶,如果不加註意,它很有可能被忽略過去。

但陳淵也沒有把這通電話接起來的打算。

他起床先去洗漱,換了衣服,再去樓下吃了一頓味道不錯的早餐。

一切準備就緒,他才坐上早已等在門前的車,出發去了公司。

路上,何原撥來的電話一刻不停。

陳淵把手機調整為靜音模式,一通電話也沒有接。

到了公司門口,正焦急等在路旁的何原忙撲了過來,他打開後車門,又氣又惱又急,“小淵,你怎麽一直不接我的電話——”

陳淵稍帶不耐的目光讓他倏然收聲。

下一刻,載著方樂水的車也緩緩停在了陳淵身旁。

精神異常充沛的方樂水從車上下來,和焦頭爛額的何原像是兩個極端,他故意對何原視而不見,只對陳淵打著招呼,“小淵也到了。”走近時他有些擔心,“聽說昨天聶宴也去了圓山別墅,他沒有為難你吧?”

何原有些尷尬,這才記起這一茬,“對對對,聶宴沒有為難你吧?我知道了他和你結婚的原因,還特意給他的助理打了電話,說明這件事跟你沒關系呢!”

陳淵慢條斯理系上西裝外套的紐扣。

“走吧。今天的會議,你們兩位都是重中之重。”

何原眉頭一動,頓時喜笑顏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可愛,破費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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