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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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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出逃

遲堯醒來已是第二日了,身下不再是地下室硬邦邦的小床,他怔楞幾秒才想起昨天的發生的事情。

他剛動了一下,感覺到自己正被男人從身後緊緊抱著,雙臂箍得很牢,似乎生怕他跑了。

像被火爐炙烤,陸鳴體溫很高,烘得被子裏暖呼呼,甚至熱得發汗。

他往前面蹭了蹭,想悄無聲息離陸鳴遠點,卻驚動了對方。

陸鳴還沒完全醒,替他捋順頭發的動作卻純熟。

待將所有長發歸到一邊,陸鳴從後埋入他頸窩,迷糊嘟囔:“不再睡會兒嗎?”

恍惚間,他似乎回到了沒分手之前,那時的陸鳴雖然愛吃醋了些,但很聽話,像只乖乖讓摸的小狗。

可終究是不同的。

他從前識人不清,陸鳴冷感卻乖順的舉動下藏著陰鷙暴戾的性格本色。

遲堯任由他抱著,大氣也不敢喘,默默在心底盤算時間。

祁譽驕說的後日,就是明天了。

要怎樣救他出去呢?

如果陸鳴在家撞上前來的祁青聿,會打架的吧……

或許祁青聿會背後操作把陸鳴支走吧。

正想著,陸鳴清醒了,略幹的唇輕輕在他後頸輕咬。

犬齒尖利,有些疼。

“阿堯怎麽醒這麽早?昨晚沒夠?”

晨起時男人的嗓音格外喑啞,像粗糲砂紙打磨金石,震得遲堯耳根泛紅。

陸鳴的手往下,指尖熾燙似火。

早晨,陸鳴又是個正在長身體的男孩,自然容易產生某些尷尬場面。

遲堯已經感覺到了,無奈嘆了口氣。

他徒勞掙紮兩下,沒能擺脫桎梏,只得將腦袋埋到枕頭裏妄圖躲避。

“陸鳴,別這樣……我好累……”他低聲祈求道。

本以為按陸鳴現在的脾性,定不會讓他如意。

可陸鳴不安分的動作竟然停住,深吸一口氣,稍稍松開了他。

陸鳴的呼吸很沈很緩,欲色糅雜,像是下一秒就要滿溢出來。

但陸鳴沒再碰他,反而主動維持安全距離,似是在平覆。

這一刻,遲堯心底或許是感激的。

他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何種情緒,只是默默裹緊被子,闔眼佯裝入睡。

原本只想騙過陸鳴的眼睛,可迷迷糊糊居然真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夢鏡光怪陸離,分不清是否身在現實。

起先是一片空茫的黑暗,他在暗中行走。

如同身在沙漠的旅人,長久不敢喝水的他口幹舌燥,最終站在一道突然出現的門前滿眼羞愧。

金屬鑰匙碰撞的聲響由遠及近,他像是被下咒,聽見這聲音就開始渾身發抖。

他親眼看著一雙熟悉的手將鑰匙插入鎖孔,輕輕一扭,“哢噠”的脆響。

門開了。

門後站著陸鳴,居高臨下,半搭著眼皮睨他,那串鑰匙被他勾在手上,慢條斯理輕晃。

遲堯身體顫抖得更加劇烈,心臟像是在胸腔內瘋狂地敲打著節拍,使他無法控制自己。

他下意識地避開了陸鳴的視線,那種自慚形穢的感覺讓他無法承受。他垂下頭,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陰影重重,讓人看不清情緒。

然後他醒了。

毫無征兆的清醒,睜眼時神色恍惚盯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

但那種窒息氣悶的情緒仍舊縈繞在他的心頭,無法消散,每一次吸氣都讓他感到莫名的壓抑。

身體依然在細微顫抖,無法抑制。

他牢牢抓住床單,想要從中找到一絲安慰,可終究是杯水車薪。

“砰——”

房門打開,陸鳴快步走到他身邊,將他抱起來。

“怎麽了?阿堯,遲堯!冷嗎?”

伴隨陸鳴焦急的詢問聲,遲堯還聽見了自己牙齒打顫磕碰的脆響。

“滴滴滴——”

空調暖氣調高溫度,熱風呼呼吹出,遲堯盯著吊頂上那處閃爍的紅點,大腦竟然還能緩慢運轉。

陸鳴是在看監控嗎?

所以能這麽快趕過來……

他還真是一刻也放心不下,明天到底要怎麽出去呢?

他縮在陸鳴懷裏,顫抖逐漸平息後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汗冷汗,新換的睡衣幾乎被濕透。

眼簾微垂,他盯著地板的一小塊地方出神,陸鳴說話的聲音都沒聽見。

直到被陸鳴打橫抱起往浴室走,他才慌張看向對方,對上了一雙冷肅的黑眼睛。

通常來說,進了浴室就很難輕易出來,每次都要被弄得力竭。

遲堯撐著門框不肯進,陸鳴瞥他,眉心跳了跳,只能說:“睡衣都汗濕了,只是給你換身衣服,不做什麽。”

見對方神色不似作偽,遲堯這才作罷,松手讓陸鳴把自己抱了進去。

幹凈透徹的鏡子裏,遲堯與自己對視,竟覺得陌生。

身體遍布青青紫紫的吻痕,特別是脖頸、鎖骨,幾個牙印甚至泛紅滲血。

他盯著鏡子裏的自己伸手摸了摸坑窪的咬痕,臉上一片沈寂。

擦身換衣,打理整齊,陸鳴費了一番功夫,最後替遲堯梳順紮好長發。

見遲堯呆楞,陸鳴故意抹了一滴水到遲堯臉上。

涼意散開,遲堯反應慢半拍,將將擡眼。

“阿堯今天怎麽無精打采的?”

“有些累。”

陸鳴定定看他,眼底似乎藏著探究之色。

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安靜半晌。

陸鳴重新抱他出去,低聲問他想吃什麽,遲堯說“隨便”,陸鳴點點頭,轉身離開。

房門關閉,陸鳴站在門邊沒走。

拿出手機點開監視器畫面,鏡頭中的遲堯維持坐在床上的姿勢很久,像是在發呆。

陸鳴眉頭越皺越緊,一邊下樓一邊撥通了祁譽驕的電話。

“你有認識的靠譜的心理醫生嗎?”

電話那頭,祁譽驕看了看屏幕上備註的【陸鳴】二字,有些想笑。

“是有認識的心理醫生,你大概什麽時候需要來看?”

“明天吧,白天我有事,晚上七點以後,讓他上門來。”

明天啊……那可真是不湊巧。

“可以,我把他聯系方式發你。”

-

夜色漸濃,陸鳴換好睡衣進來,手裏端著一杯熱牛奶。

遲堯擔心陸鳴在牛奶裏加了東西,明天又十分重要,他不敢松懈,猶豫地捧著杯子。

“不想喝?”

“嗯……沒什麽胃口。”頓了頓,遲堯又補了句,“對不起。”

聽見這句道歉,陸鳴半晌沒說得出話。

良久,耳邊響起一聲嘆息。

“不想喝就算了。”陸鳴把牛奶端出去,回來時手裏拿了一管藥膏。

“躺著,我給你塗塗。”

“塗、塗哪兒?”

陸鳴眼神透著股戲謔,看得人臉熱。

“自然是脖子,你以為呢?”

遲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平躺下去像一根直挺挺的枯木枝。

“腦袋往左邊偏一點。”

“……好。”

餘光註視著,陸鳴用手指勾了一小塊白色藥膏,湊近,按在他側頸。

陸鳴的手很好看,手指細長,手背筋脈如樹根盤踞性感。

遲堯看著微微出神,直到冰涼的藥膏觸及皮膚,激得他肩膀一抖,回了神。

他在心底暗罵自己居然還對陸鳴犯花癡,下一秒,肩膀被陸鳴另一只幹凈的手摁住了。

“別動。”

陸鳴淡淡道,臉湊得更近,似乎想塗得更勻稱。

逆著光,陸鳴身形投下的寬闊陰影將他籠罩。

這個角度,陸鳴的壓迫感更強了,黑黝黝的眼底沈著些難辨的情緒。

像一柄入鞘內斂的利劍,又似一頭蓄勢待發的兇獸。

清淡的草藥味蔓入鼻尖,短暫消褪遲堯的緊張。

熾燙的指尖輕柔地把藥膏抹開,陸鳴打著轉揉按。

五分鐘、十分鐘過去了,陸鳴還沒有停手的意思。

原本舒適的按摩演變得更像一場折磨。

遲堯覺得自己脖子和鎖骨的位置都撩起火焰,再揉都要破皮了。

“陸鳴……可以了……”

陸鳴動作頓住,留戀不舍似的在他頸窩勾了勾,但最後還是收了手。

“睡吧,別扣衣領。我去洗洗手。”

遲堯本已經打定主意,守一晚上的夜。

祁譽驕只說祁青聿“後日”來救他走,卻沒說到底是淩晨、早上,還是下午、晚間。

遲堯不想錯過任何機會。

但藥膏裏添加過安眠成分,遲堯堅持了一陣,終究抗不住困意襲來,眼簾顫巍巍耷拉閉上了。

這一覺再沒有沈悶驚恐的夢,安安穩穩,算是十多天來遲堯第一次睡好。

他被劇烈一陣鑰匙插入鎖孔的細微聲音吵醒,睜眼遲鈍了幾秒,才聽見門外耳熟的聲音在喚他姓名。

“堯堯,你在裏面嗎?”

“我是祁青聿,不用怕,聽見就回答。”

被喜悅沖昏了頭,遲堯趕緊從床上爬起來,跑到門邊時趔趄了兩步。

“我在!我在!”

“馬上門要開了,你站遠些,別被傷到。”祁青聿的聲線中明顯染上喜悅,這倒是少見。

遲堯稍微冷靜下來,依言退開幾步。

借這個時間,他環顧四周,床頭櫃上貼著一張便利貼:

【有事出門一趟,晚上回來。

祁譽驕會帶飯給你。

好好吃飯,等我回來。

——陸。】

陸鳴的字跡很潦草,但也不算醜,勉強看得過去,倒是符合大一新生的身份。

視線在“有事出門”幾個字上徘徊,意料沒錯,陸鳴果然被祁青聿支走了。

門外似乎是開鎖師傅,一直在插鑰匙進鎖孔,不停發出聲響,刺得遲堯頭疼。

過了片刻,鑰匙聲又變成類似破拆工具的碰撞聲。

難道簡單開鎖打不開?

遲堯腦子裏想著有的沒的,企圖用這個辦法來緩解焦慮,但收效甚微。

他一瞬不瞬盯著門的方向,緊張得手心發汗。

終於,就在他等得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房門終於被破開了。

自門鎖附近濺起一片細屑煙塵,祁青聿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從白霧中走來。

鏡片後的視線環視一圈後,鎖定在蹲在床邊的他身上。

“堯堯,沒事吧?”祁青聿的聲音乍一聽平靜如水,細聽尾音漏了餡,顫抖著漾起些波瀾。

遲堯光腳蹲在地上,眼眶微微泛紅,長發散亂垂到地面,脖頸被那枚他親手打造的項圈勒得微微窒息,紅唇翕張著小口呼吸。

可憐巴巴的,像只被虐待的寵物等著他去抱來撫摸安慰。

祁青聿喉結不自然地上下滾動,快步走進房間,一把將遲堯擁入懷中。

濕潤的木質香和溫熱體溫將遲堯包裹,頓時心中的緊張和焦慮瞬間消散了大半。

兩日的等待,他每時每刻都在煎熬,擔心陸鳴阻攔,也擔心祁青聿反悔不來。

好在……祁青聿最後來了。

他短暫地靠在對方肩上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多餘的情緒已經全部收斂。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遲堯冷淡推開對方。

“我沒事。”遲堯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十分平靜。

他擡起頭,看著祁青聿那雙酷似陸鳴的眼睛,強壓下閃躲之意,客氣道:“謝謝你,我們先出去吧。”

遲堯沒想到事情會如此輕松,望著窗外逐漸後退,直至消失在視野中的那棟山林中的別墅,默默裹緊了毛毯。

祁青聿坐在他身邊,看似無意,餘光卻時刻關註著。

將一碗提前熬煮好用保溫杯裝來的銀耳姜茶倒到杯蓋上餵到他嘴邊。

濕熱的水蒸氣混合著姜茶味道撲面而來。

遲堯不好拂了祁青聿的面子,抿了兩口才說:“不想喝了。”

祁青聿欲言又止,視線落在遲堯幹燥得有些起皮的唇瓣,到底沒開口。

他把遲堯喝剩下的姜茶喝掉,蓋上杯蓋,回頭對上遲堯略顯震驚的眼神,挑了挑眉。

“怎麽?”

“沒、沒什麽……”

“路途挺遠,堯堯可以靠著睡一會兒。”

遲堯搖頭,“睡不著。”

車內暫時陷入沈默,遲堯有很多想問。

比如,陸鳴會不會找過來把他再抓回去,再比如,陸鳴路途到底有多遠,他要帶他去哪兒。

遲疑半晌,錯過了最開始那一剎的勁兒,他又覺得兩人之間的身份尷尬,不知如何開口。

還是祁青聿先挑起的話題,“我打過你電話,偶爾拒接,偶爾關機。”

“陸鳴沒收的。”遲堯如實回答,順帶消化著祁青聿這句話裏意思。

拒接……陸鳴肯定翻看他手機了……

不過也無所謂,自己被關這麽久,陸鳴早把他摸透了。

日後便是不覆相見,努力忘了他這個人。

祁青聿遞過來一支新手機,遲堯怔楞半秒,真心向對方道了謝。

屏幕亮起,顯示的日期卻叫遲堯實實在在楞了好久。

居然已經快到除夕夜了嗎?

眼簾顫了顫,他挨個數去——

十五、十六、十七……

如果不算今天,陸鳴把他關了十七天。

原來已經這麽久了嗎?他還以為只有十二三天呢。

將那些難堪的畫面從腦海中抹去,遲堯望著窗外不斷移動後退的雪景,無聲嘆氣。

“臨安難得下了這麽久大雪,銀裝素裹,真好看,到有點像費城的冬天了。”

話音剛落,遲堯反應過來欠妥,但覆水難收,他只能抿唇默了默。

祁青聿聽見他提費城倒是眉眼染喜,鏡片後的鳳眼笑得微彎,“修養幾天,陪你出去堆雪人。”

“不了吧。祁家想必有很多應酬酒會需要你到場,我就不麻煩你了。”

“沒事,可以推掉。”

遲堯盯著前面座椅的靠背盯了一會兒,默默轉移話題:“待會兒進入市區,直接去我公司就好。”

“不安全,去我給你準備的地方吧。近期還是不要被陸鳴找到為妙,免得再生事端。”

遲堯也覺得有道理,沒有太過猶豫就應下了。

雪天能見度低,路也不好走,車輛行駛了快兩個小時才到目的地。

不是別的地方,而是祁青聿本人的住處。

遲堯意識到自己被騙了,皺著眉頭不想下車,“你不是說給我準備了住處嗎?怎麽來你家了,陸鳴肯定也能找到的。”

祁青聿站在車門邊垂頭看他,一字一句解釋:“臨安市沒有比這裏更安全的住處,此處所有安保系統我都有權幹涉,不存在陸鳴買通人手進來的可能性。你住在這裏,我才放心。”

遲疑幾秒,遲堯還是把手搭上了祁青聿的掌心。

誰知下一秒重心不穩,竟被他直接連人帶毛毯,一起打橫抱起往門口走去。

門口迎接的管家仆從全部低垂腦袋不敢多看,也不多言。

盡管如此,遲堯還是羞紅了臉,小聲又憤怒地質問對方:

“你幹嘛直接把我抱出來?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你確定要自己下來走嗎?”祁青聿停在路上,低頭問他,語氣中含著絲調侃。

“我能保證祁家的傭人守規矩不多看,但是,你確定要帶著項圈,穿一身開領女士睡衣自己下地走?”

仔細想了想,遲堯仿佛一下子被扼住了咽喉,半個字都吐不出來,臉色漲得通紅,一偏腦袋,惡狠狠地低聲道:“那就趕緊走,你別杵在這兒了!”

低沈悅耳的笑聲通過震動傳來,祁青聿練練應道:“遵命遵命。”

搞什麽啊,遲堯耳垂紅得要滴血,咬牙在心底罵了幾句。

遲堯第一次來祁青聿在臨安市的家,竟沒想到是以這種尷尬的原因。

這棟房子比他想象中還要寬闊許多,沿路走來經過噴水池和小花園,活脫脫算是個私人莊園。

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遲堯也有些吃驚祁家雄厚的財力,臨安市的地皮可不便宜。

樓棟室內更是宏偉,客廳寬敞明亮,蜿蜒盤旋的水晶樓梯環繞向上,祁青聿帶他上到頂層五樓的臥室,將他放到床上。

“提前準備了換洗衣物。”祁青聿指了指旁邊一疊整齊的衣服,又帶他到浴室。

遲堯站在門口沒進去,不受控制想起被陸鳴關在地下室時的那間小浴室裏發生過的事情,臉色微微發白。

腦袋突然被安撫地揉了揉,“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遲堯搖搖頭,努力平覆情緒,“沒什麽,你帶我來浴室做什麽?”

祁青聿失笑,“還怕我吃了你嗎?這邊熱,這邊冷。”他分別指了指開關的左右兩邊。

“好了,我還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你在這兒安心住下吧,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

遲堯能看出“工作上的事情”只是祁青聿暫時離開的借口,或許是看出他相處時的緊繃,亦或是想讓他單獨靜靜。

他點點頭,看著祁青聿關門離開,隨著門縫逐漸變窄,遲堯不自覺滾了滾喉結。

直到房間門完全關閉,沒有聽見反鎖的聲音,遲堯才微微松了口氣。

可不親自確認總覺不安心,他有些神經質地死死盯著門把手,一秒、兩秒……

默數到十,他上前深吸一口氣,握住把手轉動——

“哢噠”一聲輕響,房門被他打開了。

沒等遲堯高興,擡眸與門外笑瞇瞇的祁青聿打了個照面,登時嚇得肩膀一縮,往後倒退半步。

“你、你怎麽還沒走?”

“這是我家,我想在哪兒都行。”

他上前兩步,在遲堯面前重新把門關上、又打開,來來回回多次才停手。

門鎖一聲聲響動,每響一次,遲堯的心就猛跳一下,到後面竟然有些習慣了。

祁青聿隔著門口的踢腳線捏捏他臉頰。

“你以為我是陸鳴?沒腦子的事情我可不會做。如果還是擔心,可以把門開著。”

這樣說倒搞得遲堯渾身不自在,垂眸安靜半刻,才道:“沒事,關吧。”

祁青聿不動,遲堯見狀主動握上把手,將門關了過來。

“哢噠——”

遲堯呼出口濁氣,背靠在門板閉眼喘息。

終於,逃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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