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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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小龍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
夢的細枝末節她已經記不太清了，只依稀記得，她似乎又回到了數百年前，她和顧祁白在山洞裏的那些時日。
那段過於久遠的時光其實要比現在枯燥無聊許多。
顧祁白每每離開山洞後，空曠靜謐的山洞裏就只剩下她一人。
沒有用以打發時間的話本，也沒有好吃的吃食，就連枕著溫暖和煦的日光入睡，也成了一種無邊奢望。
只有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小龍也不愛說話。
所以在顧祁白取得了她的信任之後，又陪伴了她好長一段時間，才將她丟失已久的正常交流能力重拾回來。
好在每次顧祁白都不會把她丟在山洞裏太久。
只要山洞的結界一消，那抹高挑瘦削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裏，那麽對於小龍來說，先前再苦悶的時間都不會覺得難熬了。
正當小龍悠悠轉醒時，腦袋陡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感。
小龍難受地低嗚一聲，略有些艱難地睜開了眼。
她仿佛還沈浸在夢境當中，由於習慣了山洞裏昏昧無光的環境，以至於甫一睜眼，瞳孔便被刺得倏地一縮。
小龍的眉心不由得輕蹙起來，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緩慢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約莫是因為那老毛病，此時的小龍頭痛欲裂，她卻無暇顧及這一點。
視線巡視一圈周圍，分外熟悉的房間擺設明晃晃地提醒著小龍，她如今究竟身在何處。
奇怪。
她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後山度過這月初四麽。
怎麽一覺醒來，卻還待在自己的房間裏
小龍凝眉敲敲昏沈沈的腦袋，突然，一個畫面從她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對了，在她徹底昏厥過去之前，她好像看到了顧祁白。
祁白師兄匆匆趕回來了。
但是——
現在整個房間裏空空蕩蕩，安靜得只能聽見她一人不大平穩的呼吸聲。
簡直像極了夢裏那只有她一個人的山洞，哪裏有顧祁白的身影。
小龍咬了咬唇瓣，隨即釋然地無聲笑了下。
她就說嘛，果然是她那時候的狀態糟糕透了，所以才會出現那種幻覺。
祁白師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地回東軒閣來呢。
雖這樣想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卻將小龍完完全全地包裹了起來。
她垂下纖長細密的眼睫，斂起滿心失落，翻身想要下床。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低沈清冽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傳進了小龍的耳朵裏。
“小龍醒了”
小龍陡然一怔，旋即不可置信地擡起了頭來。
尖銳的嗡鳴聲仍充斥盤旋在小龍腦海，導致往日妖族異於常人的聽覺和感知力皆成了擺設。
小龍竟未能發覺，房間裏不知從何時起多了個人。
她怔楞望著步步向她走近的顧祁白，詫異道: “祁白師兄怎麽在這兒”
顧祁白隨意將手中食盒放至一邊，眼尾跟著染上星點無奈的笑意。
“不是小龍自己說累了要休息，要我過一日再來麽。”
“…我不是說這個。”小龍費解地皺了下眉。
她用看壓根不存在於世上的鬼魂的眼神盯著顧祁白看，同時忍不住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臉。
“奇了怪了，我是不是還在夢裏面啊”
話音未落，便“嘶”得倒吸了口冷氣: “哎，好疼。”
腦袋尚不適著，小龍下手便也忘了輕重，白皙的面頰霎時紅了小半。
見狀，顧祁白笑意散去。
他快步上前，掌心蘊起術法，帶著適宜的熱意覆上小龍臉頰紅的那一片，似羽毛輕撫般，輕輕地揉了起來。
“好端端的，小龍掐自己作甚。”
小龍委屈地癟起嘴巴，如實回答道: “人族不是常說，夢裏的人感受不到痛意麽我就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哪知道會掐得她這麽疼。
顧祁白眸中無奈更甚: “那下次小龍掐我就好，別和自己過不去。”
小龍想也不想便否決了這個提議: “那不行，我會把祁白師兄掐痛的。”
顧祁白聞言笑了: “就小龍那點力氣，掐不疼的。”
“是麽，”小龍不服氣地輕哼一聲， “那祁白師兄怎的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呢”
顧祁白難得無話: “……”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說這方面正兒八經地輸給小龍。
餘光留意到小龍藏在那雙明艷眸中的狡黠笑意，顧祁白也跟著勾了勾唇。
若能讓小龍高興，偶爾輸給小龍一次，倒也不是不行。
他用手背輕觸了觸小龍面頰，那裏的紅來得快，去得也快。
“還疼麽”
小龍仔細感受了下，搖搖頭道: “不疼了。只是——”
顧祁白: “只是什麽”
撒謊的時候，小龍就不敢直視顧祁白了。
她頗為心虛地垂下腦袋，視線開始東瞥西瞧，最終落在顧祁白帶來的那只食盒上。
猶豫了片刻，還是啟唇說道: “可能是我昨晚沒有歇息好，感覺頭還有一點點疼。”
小龍說得委婉，顧祁白卻在第一時間就懂得了她的意思。
“那我替小龍揉揉。”
他牽著小龍來到桌邊坐下: “小龍順便可將朝食一道用了。”
揭開盒蓋，裏面擺著一盤精致誘人的芙蓉糕。
小龍夾起一塊送入口中。
香甜松軟，綿而不膩，和小龍印象中的味道大差不差。
只不過。
“祁白師兄是換了一家鋪子買麽，總覺得和之前吃過的不太一樣。”
顧祁白沒有直面回答，只問道: “小龍覺得，味道可還過得去”
小龍又咬了一口，細細品嘗了一番: “唔，比先前的要甜上一些。不過我更喜歡這家鋪子做的芙蓉糕誒。”
她本就嗜甜，而這芙蓉糕的甜度正好恰到好處。
“是麽”微涼的指尖輕輕搭上小龍兩側的太陽穴，頗有章法，不疾不徐地揉按了起來。
顧祁白溫潤低沈的嗓音裏多了幾分明顯笑意: “不是買的，是我做的。”
“哦，原來是…什…咳，什麽”小龍一口芙蓉糕將將咽到一半，聞言險些噎著。
顧祁白適時遞去一杯水，又幫著小龍順了順背，小龍才勉強緩了過來。
她仍不可置信地望著顧祁白: “祁白師兄什麽時候會做糕點了”
顧祁白徐徐一笑，接著替小龍按起太陽穴: “抽空學了點，小龍喜歡就好。”
短短一句話看似簡單，但大概只有破烏才懂得其中辛酸。
當然，這辛酸也僅針對破烏而言。
作為所有魔族中，隱匿氣息的能力最厲害的那一個，破烏昨晚連夜被魔主一紙傳書從魔界招來天遙城，還以為魔主在天遙城裏出了什麽事。
著急忙慌趕到這座小破院子後，正好撞見魔主從其中一間屋子裏出來。
破烏還沒來得及張口問，就見魔主神色淡淡，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閉嘴。
就好像，魔主身後的那間屋子裏正棲著什麽寶貝，一旦貿然出聲，便極有可能會驚擾到“祂”的安眠。
直到魔主設下一道結界，將身後屋子嚴密保護。
然後才將他領到另一處地方，在裏頭忙活了好一陣，最後端著一盤黑乎乎的東西來到他面前。
破烏低頭看看那一盤瞧不出是何名堂的玩意兒，又擡頭看看魔主，滿眼無措。
魔主平靜下了指令: “吃了，然後告訴我味道，感受。”
破烏於是再次低頭看向盤子裏的東西，眼裏的無措變為了茫然。
啥，他怎麽沒看出來這玩意兒能吃
不等破烏說話，顧祁白便轉身離開: “慢慢吃，裏頭還做著，多的是。”
破烏的茫然徹底變為絕望。
要他吃這玩意兒，還不如讓他在半個月前向顧祁白表忠心的時候死了算了!
時間當然不可能倒轉回半個月前，於是一整晚，破烏都在吃吃吃裏度過。
好在魔主的學習天賦和改良能力比破烏想象中好上許多。
短短一夜時間，那盤黑乎乎的東西就實現了“好像能看出來一點是什麽東西了——這似乎是盤糕點——哦，這就是盤糕點——好像能吃了——誒別說還挺好吃”的質變。
就是口味有點偏甜。
這也是破烏唯一感到奇怪的地方。
先前他提出的那些缺點，每一點魔主都進行了很好的改進。
只有甜這一項，每次都會出現同樣的問題。
與其說是魔主不會把控甜度，破烏其實更覺得魔主是故意將芙蓉糕做成這樣的。
而且，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怎麽，每當他提出甜度問題的時候，魔主那總是泛著淡漠之色的眸底好似有薄冰消融。
甚至還會浮現出一兩分似有若無的溫柔來。
嗯，溫柔是真溫柔，就是看得破烏心裏毛毛的。
等到天將破曉，破烏也算是徹底苦盡甘來。
魔主最後做出來的這一盤芙蓉糕可謂是色香俱全，經過前面一系列的改良，相信味道也是好極了。
破烏摸摸脹鼓鼓的肚子，覺得自己還可以再來一份當做朝食。
畢竟自從突破築基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這些只有低階人族才會碰的吃食了。
未曾想魔主徑直越過了他，將那盤芙蓉糕裝進了紫荊花食盒裏。
蓋上盒蓋，魔主語氣平靜，不帶任何起伏波瀾地說道: “好了，你該回魔界了。”
破烏握著筷子楞在原地: “”
等等，這種用完就扔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
-
一盤芙蓉糕很快就被小龍吃得幹幹凈凈。
她心滿意足地擦擦嘴唇，仍心存疑惑: “祁白師兄怎麽突然想著學做吃食了”
顧祁白淡聲道: “總歸遲早都是要學的。”
小龍沒懂: “什麽意思呀”
“小龍不是喜歡住在有山有水的地方嗎，這樣的地方大多偏遠，鮮有人煙，想要買到吃食可不容易。”
“囤在儲物袋裏的吃食雖不易壞，但就算保存得再好，也比不上剛出爐的好吃。”
“更況且，自己會做的話總要方便許多。這樣，無論小龍什麽時候想吃，都能夠吃上現成的了。”
小龍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麽一個原因，心裏面登時甜絲絲的，如同沁了蜜。
她忍不住勾起唇角，澄澈明艷的雙眸同樣向上彎起弧度: “祁白師兄待我可真好。”
在小龍看不見的地方，顧祁白面色自若: “是麽”
他不知想到了什麽，鴉羽般的長睫輕垂下來，那總是低沈溫潤的嗓音也放輕放緩，較起平日多了幾分誘哄之意。
“比小龍遇到過的所有人都要好嗎”
問這話時，顧祁白拖著尾調，一句話說得意味深長，尤其在說到“所有人”這三個字時停頓了一息。
小龍卻渾然未覺，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道: “那當然了。”
她舔舔嘴唇，小小聲地表白道: “我最喜歡祁白師兄了。”
許是格外滿意小龍的回答，顧祁白先是一怔，隨即勾起唇角，那雙彎翹著的桃花眼更顯昳麗妖孽。
他微俯下身，薄唇輕輕貼上小龍的，很是溫柔地啄了一下。
“我也是。”
最喜歡小龍。
也只喜歡小龍。
————————
破烏:大半夜把我叫來就這有戀愛腦是誰我不說!
ps:提前預告一下下，要準備開始收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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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用以打發時間的話本，也沒有好吃的吃食，就連枕著溫暖和煦的日光入睡，也成了一種無邊奢望。
只有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小龍也不愛說話。
所以在顧祁白取得了她的信任之後，又陪伴了她好長一段時間，才將她丟失已久的正常交流能力重拾回來。
好在每次顧祁白都不會把她丟在山洞裏太久。
只要山洞的結界一消，那抹高挑瘦削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裏，那麽對於小龍來說，先前再苦悶的時間都不會覺得難熬了。
正當小龍悠悠轉醒時，腦袋陡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感。
小龍難受地低嗚一聲，略有些艱難地睜開了眼。
她仿佛還沈浸在夢境當中，由於習慣了山洞裏昏昧無光的環境，以至於甫一睜眼，瞳孔便被刺得倏地一縮。
小龍的眉心不由得輕蹙起來，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緩慢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約莫是因為那老毛病，此時的小龍頭痛欲裂，她卻無暇顧及這一點。
視線巡視一圈周圍，分外熟悉的房間擺設明晃晃地提醒著小龍，她如今究竟身在何處。
奇怪。
她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後山度過這月初四麽。
怎麽一覺醒來，卻還待在自己的房間裏
小龍凝眉敲敲昏沈沈的腦袋，突然，一個畫面從她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對了，在她徹底昏厥過去之前，她好像看到了顧祁白。
祁白師兄匆匆趕回來了。
但是——
現在整個房間裏空空蕩蕩，安靜得只能聽見她一人不大平穩的呼吸聲。
簡直像極了夢裏那只有她一個人的山洞，哪裏有顧祁白的身影。
小龍咬了咬唇瓣，隨即釋然地無聲笑了下。
她就說嘛，果然是她那時候的狀態糟糕透了，所以才會出現那種幻覺。
祁白師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地回東軒閣來呢。
雖這樣想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卻將小龍完完全全地包裹了起來。
她垂下纖長細密的眼睫，斂起滿心失落，翻身想要下床。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低沈清冽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傳進了小龍的耳朵裏。
“小龍醒了”
小龍陡然一怔，旋即不可置信地擡起了頭來。
尖銳的嗡鳴聲仍充斥盤旋在小龍腦海，導致往日妖族異於常人的聽覺和感知力皆成了擺設。
小龍竟未能發覺，房間裏不知從何時起多了個人。
她怔楞望著步步向她走近的顧祁白，詫異道: “祁白師兄怎麽在這兒”
顧祁白隨意將手中食盒放至一邊，眼尾跟著染上星點無奈的笑意。
“不是小龍自己說累了要休息，要我過一日再來麽。”
“…我不是說這個。”小龍費解地皺了下眉。
她用看壓根不存在於世上的鬼魂的眼神盯著顧祁白看，同時忍不住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臉。
“奇了怪了，我是不是還在夢裏面啊”
話音未落，便“嘶”得倒吸了口冷氣: “哎，好疼。”
腦袋尚不適著，小龍下手便也忘了輕重，白皙的面頰霎時紅了小半。
見狀，顧祁白笑意散去。
他快步上前，掌心蘊起術法，帶著適宜的熱意覆上小龍臉頰紅的那一片，似羽毛輕撫般，輕輕地揉了起來。
“好端端的，小龍掐自己作甚。”
小龍委屈地癟起嘴巴，如實回答道: “人族不是常說，夢裏的人感受不到痛意麽我就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哪知道會掐得她這麽疼。
顧祁白眸中無奈更甚: “那下次小龍掐我就好，別和自己過不去。”
小龍想也不想便否決了這個提議: “那不行，我會把祁白師兄掐痛的。”
顧祁白聞言笑了: “就小龍那點力氣，掐不疼的。”
“是麽，”小龍不服氣地輕哼一聲， “那祁白師兄怎的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呢”
顧祁白難得無話: “……”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說這方面正兒八經地輸給小龍。
餘光留意到小龍藏在那雙明艷眸中的狡黠笑意，顧祁白也跟著勾了勾唇。
若能讓小龍高興，偶爾輸給小龍一次，倒也不是不行。
他用手背輕觸了觸小龍面頰，那裏的紅來得快，去得也快。
“還疼麽”
小龍仔細感受了下，搖搖頭道: “不疼了。只是——”
顧祁白: “只是什麽”
撒謊的時候，小龍就不敢直視顧祁白了。
她頗為心虛地垂下腦袋，視線開始東瞥西瞧，最終落在顧祁白帶來的那只食盒上。
猶豫了片刻，還是啟唇說道: “可能是我昨晚沒有歇息好，感覺頭還有一點點疼。”
小龍說得委婉，顧祁白卻在第一時間就懂得了她的意思。
“那我替小龍揉揉。”
他牽著小龍來到桌邊坐下: “小龍順便可將朝食一道用了。”
揭開盒蓋，裏面擺著一盤精致誘人的芙蓉糕。
小龍夾起一塊送入口中。
香甜松軟，綿而不膩，和小龍印象中的味道大差不差。
只不過。
“祁白師兄是換了一家鋪子買麽，總覺得和之前吃過的不太一樣。”
顧祁白沒有直面回答，只問道: “小龍覺得，味道可還過得去”
小龍又咬了一口，細細品嘗了一番: “唔，比先前的要甜上一些。不過我更喜歡這家鋪子做的芙蓉糕誒。”
她本就嗜甜，而這芙蓉糕的甜度正好恰到好處。
“是麽”微涼的指尖輕輕搭上小龍兩側的太陽穴，頗有章法，不疾不徐地揉按了起來。
顧祁白溫潤低沈的嗓音裏多了幾分明顯笑意: “不是買的，是我做的。”
“哦，原來是…什…咳，什麽”小龍一口芙蓉糕將將咽到一半，聞言險些噎著。
顧祁白適時遞去一杯水，又幫著小龍順了順背，小龍才勉強緩了過來。
她仍不可置信地望著顧祁白: “祁白師兄什麽時候會做糕點了”
顧祁白徐徐一笑，接著替小龍按起太陽穴: “抽空學了點，小龍喜歡就好。”
短短一句話看似簡單，但大概只有破烏才懂得其中辛酸。
當然，這辛酸也僅針對破烏而言。
作為所有魔族中，隱匿氣息的能力最厲害的那一個，破烏昨晚連夜被魔主一紙傳書從魔界招來天遙城，還以為魔主在天遙城裏出了什麽事。
著急忙慌趕到這座小破院子後，正好撞見魔主從其中一間屋子裏出來。
破烏還沒來得及張口問，就見魔主神色淡淡，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閉嘴。
就好像，魔主身後的那間屋子裏正棲著什麽寶貝，一旦貿然出聲，便極有可能會驚擾到“祂”的安眠。
直到魔主設下一道結界，將身後屋子嚴密保護。
然後才將他領到另一處地方，在裏頭忙活了好一陣，最後端著一盤黑乎乎的東西來到他面前。
破烏低頭看看那一盤瞧不出是何名堂的玩意兒，又擡頭看看魔主，滿眼無措。
魔主平靜下了指令: “吃了，然後告訴我味道，感受。”
破烏於是再次低頭看向盤子裏的東西，眼裏的無措變為了茫然。
啥，他怎麽沒看出來這玩意兒能吃
不等破烏說話，顧祁白便轉身離開: “慢慢吃，裏頭還做著，多的是。”
破烏的茫然徹底變為絕望。
要他吃這玩意兒，還不如讓他在半個月前向顧祁白表忠心的時候死了算了!
時間當然不可能倒轉回半個月前，於是一整晚，破烏都在吃吃吃裏度過。
好在魔主的學習天賦和改良能力比破烏想象中好上許多。
短短一夜時間，那盤黑乎乎的東西就實現了“好像能看出來一點是什麽東西了——這似乎是盤糕點——哦，這就是盤糕點——好像能吃了——誒別說還挺好吃”的質變。
就是口味有點偏甜。
這也是破烏唯一感到奇怪的地方。
先前他提出的那些缺點，每一點魔主都進行了很好的改進。
只有甜這一項，每次都會出現同樣的問題。
與其說是魔主不會把控甜度，破烏其實更覺得魔主是故意將芙蓉糕做成這樣的。
而且，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怎麽，每當他提出甜度問題的時候，魔主那總是泛著淡漠之色的眸底好似有薄冰消融。
甚至還會浮現出一兩分似有若無的溫柔來。
嗯，溫柔是真溫柔，就是看得破烏心裏毛毛的。
等到天將破曉，破烏也算是徹底苦盡甘來。
魔主最後做出來的這一盤芙蓉糕可謂是色香俱全，經過前面一系列的改良，相信味道也是好極了。
破烏摸摸脹鼓鼓的肚子，覺得自己還可以再來一份當做朝食。
畢竟自從突破築基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這些只有低階人族才會碰的吃食了。
未曾想魔主徑直越過了他，將那盤芙蓉糕裝進了紫荊花食盒裏。
蓋上盒蓋，魔主語氣平靜，不帶任何起伏波瀾地說道: “好了，你該回魔界了。”
破烏握著筷子楞在原地: “”
等等，這種用完就扔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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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盤芙蓉糕很快就被小龍吃得幹幹凈凈。
她心滿意足地擦擦嘴唇，仍心存疑惑: “祁白師兄怎麽突然想著學做吃食了”
顧祁白淡聲道: “總歸遲早都是要學的。”
小龍沒懂: “什麽意思呀”
“小龍不是喜歡住在有山有水的地方嗎，這樣的地方大多偏遠，鮮有人煙，想要買到吃食可不容易。”
“囤在儲物袋裏的吃食雖不易壞，但就算保存得再好，也比不上剛出爐的好吃。”
“更況且，自己會做的話總要方便許多。這樣，無論小龍什麽時候想吃，都能夠吃上現成的了。”
小龍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麽一個原因，心裏面登時甜絲絲的，如同沁了蜜。
她忍不住勾起唇角，澄澈明艷的雙眸同樣向上彎起弧度: “祁白師兄待我可真好。”
在小龍看不見的地方，顧祁白面色自若: “是麽”
他不知想到了什麽，鴉羽般的長睫輕垂下來，那總是低沈溫潤的嗓音也放輕放緩，較起平日多了幾分誘哄之意。
“比小龍遇到過的所有人都要好嗎”
問這話時，顧祁白拖著尾調，一句話說得意味深長，尤其在說到“所有人”這三個字時停頓了一息。
小龍卻渾然未覺，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道: “那當然了。”
她舔舔嘴唇，小小聲地表白道: “我最喜歡祁白師兄了。”
許是格外滿意小龍的回答，顧祁白先是一怔，隨即勾起唇角，那雙彎翹著的桃花眼更顯昳麗妖孽。
他微俯下身，薄唇輕輕貼上小龍的，很是溫柔地啄了一下。
“我也是。”
最喜歡小龍。
也只喜歡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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