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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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句話出口之後, 室內卻意外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明鵲其實是難得生出了點逗逗謝驚堂的心思，想看看他突然紅著臉從床上跳起來的樣子，卻沒想到, 這一次他非但沒有露出往常的那副慌張羞赧模樣, 反而是就那麽直挺挺地仰躺在榻上，一言不發地同她對視著。
兩人就保持著這麽一個大眼瞪小眼的姿勢, 直到彼此的呼吸都叫頰邊染上了暖意, 謝驚堂才突然語氣木木地道：“那封唐琢玉的手信，是你替我求來的嗎？”
瞧著他這幅認真的樣子，明鵲把就險些就要出口的那句“為什麽不說話？中邪了”緊急咽了下去, 默默地點了點頭。
她本來也沒想特意告訴他, 此番問這話, 多半是雲嬈將此事抖摟出來了。
不過那封手信的效果倒是意料之外地好。明鵲猜, 懷陽劍尊多半早就動了收謝驚堂為真傳的心思, 想要坐實這個身份也不過是時間上的或早或晚而已, 不過雲嬈和唐琢玉此番, 卻實在是幫了她的大忙。
眼下,t 只要謝驚堂在下個月的那個勞什子春會上不出問題，那麽任務一的第二階段就可以順利完成了。
這廂，明鵲滿心想著任務的進度；那廂, 謝驚堂卻滿眼覆雜地望著上方這張神色淡然的面孔，不知該如何盡訴心中的滋味。
即使是如此關心著他的前程, 以至於背地裏默默為他做了良多，如今將事情捅破, 她卻還是這樣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 絲毫不以此邀功請賞，讓他在茫然之餘, 心中倒生出幾分怯弱的羞赧來。
會不會是從前他一直誤會明鵲了...也許她就是這樣，嘴上說不出什麽好聽的話，也不太會表達自己的心意，而是更習慣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感情？
“叮——隨機劇情【少年的甜蜜猜想3】完成。謝驚堂信任值上升3，好感度上升3，目前數據：信任值43，好感度43。”
思路被系統的話音驟然打斷的明鵲：“......啊？”
謝驚堂倒被嚇了一跳：“‘啊’什麽？”
“...你剛剛在想什麽？”明鵲實在是被這左一個‘甜蜜猜想’，右一個‘甜蜜猜想’弄得有些糊裏糊塗了，不禁皺緊了眉頭貼近過去，看進他的眼中，試圖搞清楚他的腦袋瓜裏到底在猜想什麽，“說話。”
少年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顯然被這個問題打了個措手不及。他急急地喘了一下，眼神心虛地飄忽來去，神色別扭極了：“...你管我在想什麽！魔尊又怎麽樣？管天管地還管別人腦子裏想什麽？”
這副樣子就肯定是有什麽。
她面無表情道：“你不敢說，不會是在想關於我的事情吧？”
明鵲其實也是瞎猜的，因為她完全想不到在謝驚堂眼中，自己和“甜蜜”這兩個字能有什麽幹系——以這位小公子的心氣，他能對她心中存兩分感激，少念她幾句不好，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可是，沒想到，這話一出，少年的睫羽倏然劇烈顫動起來，簌簌地仿佛蝴蝶振翅，幾乎就要掃到她的鼻尖。明鵲這時候才意識到他們倆的距離實在是近得有些不正常了，遂施施然往後仰了仰。
空間上的距離終於給了謝驚堂喘息的機會，他的瞳孔慌亂地縮了一下，齜起尖銳的唇齒，結結巴巴道：“...行，行了！既然你問了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我，我剛剛是在想，你替我要來手信，為什麽不告訴我？”
“為我做這麽多，卻又不告訴我，為什麽？”
這個問題倒是把明鵲問楞了：“為什麽要告訴你？”
她想，這是系統派給她的任務，而且，即使她不插手，他成為真傳也是必然是早晚會實現的事情，何必多次一舉告訴他？
頓了頓，她最終還是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沒什麽好說的，這些本來就是我該做的。”
本來就是她該做的...任務！
話音甫落，謝驚堂撐起身子的動作猛然頓住了，一雙琥珀似的眼睛凝矚不轉地瞧著她，漸漸地，閃爍起驚異而澹沲的水光，帶了她看不懂的神色：“...你認真的？”
明鵲：？
什麽認真的？
不過，為什麽莫名感覺他的眼睛跟宗門山下被好心的仙童餵食的流浪小犬很相像...
謝驚堂並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只是咬了咬唇，將臉撇向一側，在明鵲且疑惑且茫然的目光中，神色變幻了半晌，才終於用一種頗為糾結別扭，且傲且嬌的語氣說：“...我不會一直這樣的。”
“什麽？”
“我說，我不會一直這樣，被動地接受你的幫助。謝謝你做的這些。”他松開下唇，直到血色重新緩緩漫上那塊帶著淺淺齒痕的軟肉，少年的目光也變得堅定起來，“明鵲，我會記得你做的這些事，我會報答的。”
總有一天，他會長成不再需要依靠她的幫助和保護的樣子，然後，報答她青眼有加的心意。
系統的播報聲再次在她腦中響起，這次，信任度和好感度居然一次性往上漲了五個點，直逼下一個獎勵節點。
這數值攀升的速度快得幾乎有些離譜了，系統的歡叫聲回蕩在她的腦中，將明鵲弄得有些稀裏糊塗的。
不過，他這番話一出來，她覺得自己大概、也許是有些懂了。
謝驚堂，是因為她為他求信的這件事，有點感動吧？她心情微妙擡了擡眉，暗自想著，而且聽這番話的意思，是小少爺渴望自立自強的自尊心被小小戳中了？
果然，這個年紀的小男孩自尊心還是很強的，羽翼還沒長飽滿，就想著脫離依靠自己騰飛了。
明鵲心緒微動，面上卻只是漫不經心地勾了一下眼角，淡淡笑了笑道：“嗯，好啊。那我等著。”
任務完成，他離開她是遲早的事情，她等不等，都會有這一天。
明鵲權當那句“報答”是個玩笑，俯身從地上撿起那本被扔在一邊的螣蛇心法，拍了拍沾灰的封面：“好了，話說回來，我來找你，其實是為了和你說這個的。”
“這本心法，你必須要學會，而且是在下個月的弟子大比之前。”
“是春會。”謝驚堂下意識糾正。
“...行，春會。”明鵲無語地瞭他一眼，“吃透這個，你的劍法就能再上一層，成為真傳一事才能服眾。”
“我看了，頭一次感覺自己是個文盲，一個字也看不懂。”謝驚堂無奈地撇著唇，“這東西偏門，我也不敢貿然拿給尊上看，萬一給我沒收了怎麽辦？”
明鵲皮笑肉不笑：“嗯，還算有點腦子。”
這本心法對謝驚堂這個層級的弟子來說，難度確實是有些高了，一個不好也許就面臨走火入魔的情況。懷陽為人師尊，自然以穩妥為主，一定會禁止謝驚堂修煉這本心法。
不過，明鵲是清楚謝驚堂的天賦和心性的。她一向秉持著風險與機遇是並存的想法，況且，如今的情況也並不允許謝驚堂按傳統的修行道路慢吞吞地一步一步提升。
她有自信，在自己的護持與教導之下，叫謝驚堂用大半個月掌握區區一門螣蛇心法是不成問題的。
“所以，起來。”她卷了卷手中的心法卷，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少年的膝蓋，然後施施然地站起身，“少年人要惜取光陰，去院子裏，加練！”
少年被她敲得齜牙咧嘴一番，不情不願地撇著嘴，身子倒是很誠實很乖覺地站起來了。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裏，明鵲就倚坐在弟子居的窗框上，面朝著小院，一招一式地指點著盤坐在夜色中的謝驚堂吐納調息，調動靈力，按照心法去運轉。
靈力流過少年的筋脈，散發出淡淡的紅光，他裸/露在外的手背與脖頸上的筋脈在夜色中連成了一整條蜿蜒曲折的紋路，仿佛真有一條直沖雲霄的巨螣藏在他的身體之中，即將從天靈蓋竄出。
螣蛇屬火，因此心法運轉也不可避免地導致了體溫的升高。點點豆大的汗珠從少年白皙的額間沁出，沾濕了劉海與鬢發，更透出頰邊的淡淡粉紅，連尚且料峭的早春夜風都吹不熄少年身體中蘊含的炙熱靈火。
而明鵲相比之下，看上去就愜意閑適很多，她側坐在窗框上，指尖敲在膝蓋，縈出了一抹並不顯見的紫黑色靈力，逶迤而去，像是護佑一般繞在少年身邊，而足尖則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一旁的花架。
謝驚堂基本功還算紮實，她又特意分出了一縷神魂作為護持，因此一直沒出什麽大問題。明鵲便沒有一直緊盯著，松了松脖頸，順勢仰起頭，看見自己頭頂上一片繁茂的紫藤花，看著看著，居然開始發起呆來。
依稀記得，第一次送謝驚堂上山的時候，這弟子居還簡陋得很，如今慢慢倒也像個樣子了，連外頭的花草裝飾都弄得如此體面。
劍回宗不缺銀子，自然於弟子居的修繕上不會吝嗇。據雲嬈先前的介紹所說，只要是有單獨居所的內門弟子，宗門內都會按照他們自己的心意給他們居所外種點靈植靈草，瓜果樹木，權當生活情趣。
畢竟歸靈山脈是個生態環境極好，且氣候溫暖、適宜植被生長的地方。百花齊放是常態，弄些自然花草倒是沒什麽難的。
而謝驚堂窗前院中這架紫藤花明顯是新移栽的，開得實在是好，晚風送來陣陣清香，也確實叫人有些精神松懈。t
只是...也沒感覺謝驚堂從前很偏愛紫色，為何選一樹這樣的花栽在庭中呢？
也許是因為將神魂分出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這個環境實在是太過安寧靜謐了，這段日子幾乎沒有好好休息過的她突然感覺強撐的精神頭有些萎靡，微微垂了眼，竟然生出些昏昏的睡意來。
“......”
其實今日只要他能簡單地將靈脈運轉疏通即可，修行過程中的難度與風險都不大，她再三確認了一下謝驚堂的情況無誤之後，又穩了穩散出的那縷神魂，就將腦袋往窗框上一靠，決定假寐一會。
說是假寐，她的神思恍恍惚惚間，終於還是慢慢沈入了無意識的黑暗中。
不知過了多久，隱隱約約地，似乎有個人的腳步聲越靠越近，最終，猶豫地駐足在了她的身邊。
一根手指輕輕地戳了戳她的臉。
“餵...你怎麽了....別在這裏睡...著涼...”
她迷迷糊糊地，聽不大清楚，只能感覺身子被誰的手一撥、一倒，然後輕輕地，撞上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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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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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保持著這麽一個大眼瞪小眼的姿勢, 直到彼此的呼吸都叫頰邊染上了暖意, 謝驚堂才突然語氣木木地道：“那封唐琢玉的手信，是你替我求來的嗎？”
瞧著他這幅認真的樣子，明鵲把就險些就要出口的那句“為什麽不說話？中邪了”緊急咽了下去, 默默地點了點頭。
她本來也沒想特意告訴他, 此番問這話, 多半是雲嬈將此事抖摟出來了。
不過那封手信的效果倒是意料之外地好。明鵲猜, 懷陽劍尊多半早就動了收謝驚堂為真傳的心思, 想要坐實這個身份也不過是時間上的或早或晚而已, 不過雲嬈和唐琢玉此番, 卻實在是幫了她的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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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明鵲滿心想著任務的進度；那廂, 謝驚堂卻滿眼覆雜地望著上方這張神色淡然的面孔，不知該如何盡訴心中的滋味。
即使是如此關心著他的前程, 以至於背地裏默默為他做了良多，如今將事情捅破, 她卻還是這樣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 絲毫不以此邀功請賞，讓他在茫然之餘, 心中倒生出幾分怯弱的羞赧來。
會不會是從前他一直誤會明鵲了...也許她就是這樣，嘴上說不出什麽好聽的話，也不太會表達自己的心意，而是更習慣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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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驚堂倒被嚇了一跳：“‘啊’什麽？”
“...你剛剛在想什麽？”明鵲實在是被這左一個‘甜蜜猜想’，右一個‘甜蜜猜想’弄得有些糊裏糊塗了，不禁皺緊了眉頭貼近過去，看進他的眼中，試圖搞清楚他的腦袋瓜裏到底在猜想什麽，“說話。”
少年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顯然被這個問題打了個措手不及。他急急地喘了一下，眼神心虛地飄忽來去，神色別扭極了：“...你管我在想什麽！魔尊又怎麽樣？管天管地還管別人腦子裏想什麽？”
這副樣子就肯定是有什麽。
她面無表情道：“你不敢說，不會是在想關於我的事情吧？”
明鵲其實也是瞎猜的，因為她完全想不到在謝驚堂眼中，自己和“甜蜜”這兩個字能有什麽幹系——以這位小公子的心氣，他能對她心中存兩分感激，少念她幾句不好，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可是，沒想到，這話一出，少年的睫羽倏然劇烈顫動起來，簌簌地仿佛蝴蝶振翅，幾乎就要掃到她的鼻尖。明鵲這時候才意識到他們倆的距離實在是近得有些不正常了，遂施施然往後仰了仰。
空間上的距離終於給了謝驚堂喘息的機會，他的瞳孔慌亂地縮了一下，齜起尖銳的唇齒，結結巴巴道：“...行，行了！既然你問了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我，我剛剛是在想，你替我要來手信，為什麽不告訴我？”
“為我做這麽多，卻又不告訴我，為什麽？”
這個問題倒是把明鵲問楞了：“為什麽要告訴你？”
她想，這是系統派給她的任務，而且，即使她不插手，他成為真傳也是必然是早晚會實現的事情，何必多次一舉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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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天，他會長成不再需要依靠她的幫助和保護的樣子，然後，報答她青眼有加的心意。
系統的播報聲再次在她腦中響起，這次，信任度和好感度居然一次性往上漲了五個點，直逼下一個獎勵節點。
這數值攀升的速度快得幾乎有些離譜了，系統的歡叫聲回蕩在她的腦中，將明鵲弄得有些稀裏糊塗的。
不過，他這番話一出來，她覺得自己大概、也許是有些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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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鵲心緒微動，面上卻只是漫不經心地勾了一下眼角，淡淡笑了笑道：“嗯，好啊。那我等著。”
任務完成，他離開她是遲早的事情，她等不等，都會有這一天。
明鵲權當那句“報答”是個玩笑，俯身從地上撿起那本被扔在一邊的螣蛇心法，拍了拍沾灰的封面：“好了，話說回來，我來找你，其實是為了和你說這個的。”
“這本心法，你必須要學會，而且是在下個月的弟子大比之前。”
“是春會。”謝驚堂下意識糾正。
“...行，春會。”明鵲無語地瞭他一眼，“吃透這個，你的劍法就能再上一層，成為真傳一事才能服眾。”
“我看了，頭一次感覺自己是個文盲，一個字也看不懂。”謝驚堂無奈地撇著唇，“這東西偏門，我也不敢貿然拿給尊上看，萬一給我沒收了怎麽辦？”
明鵲皮笑肉不笑：“嗯，還算有點腦子。”
這本心法對謝驚堂這個層級的弟子來說，難度確實是有些高了，一個不好也許就面臨走火入魔的情況。懷陽為人師尊，自然以穩妥為主，一定會禁止謝驚堂修煉這本心法。
不過，明鵲是清楚謝驚堂的天賦和心性的。她一向秉持著風險與機遇是並存的想法，況且，如今的情況也並不允許謝驚堂按傳統的修行道路慢吞吞地一步一步提升。
她有自信，在自己的護持與教導之下，叫謝驚堂用大半個月掌握區區一門螣蛇心法是不成問題的。
“所以，起來。”她卷了卷手中的心法卷，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少年的膝蓋，然後施施然地站起身，“少年人要惜取光陰，去院子裏，加練！”
少年被她敲得齜牙咧嘴一番，不情不願地撇著嘴，身子倒是很誠實很乖覺地站起來了。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裏，明鵲就倚坐在弟子居的窗框上，面朝著小院，一招一式地指點著盤坐在夜色中的謝驚堂吐納調息，調動靈力，按照心法去運轉。
靈力流過少年的筋脈，散發出淡淡的紅光，他裸/露在外的手背與脖頸上的筋脈在夜色中連成了一整條蜿蜒曲折的紋路，仿佛真有一條直沖雲霄的巨螣藏在他的身體之中，即將從天靈蓋竄出。
螣蛇屬火，因此心法運轉也不可避免地導致了體溫的升高。點點豆大的汗珠從少年白皙的額間沁出，沾濕了劉海與鬢發，更透出頰邊的淡淡粉紅，連尚且料峭的早春夜風都吹不熄少年身體中蘊含的炙熱靈火。
而明鵲相比之下，看上去就愜意閑適很多，她側坐在窗框上，指尖敲在膝蓋，縈出了一抹並不顯見的紫黑色靈力，逶迤而去，像是護佑一般繞在少年身邊，而足尖則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一旁的花架。
謝驚堂基本功還算紮實，她又特意分出了一縷神魂作為護持，因此一直沒出什麽大問題。明鵲便沒有一直緊盯著，松了松脖頸，順勢仰起頭，看見自己頭頂上一片繁茂的紫藤花，看著看著，居然開始發起呆來。
依稀記得，第一次送謝驚堂上山的時候，這弟子居還簡陋得很，如今慢慢倒也像個樣子了，連外頭的花草裝飾都弄得如此體面。
劍回宗不缺銀子，自然於弟子居的修繕上不會吝嗇。據雲嬈先前的介紹所說，只要是有單獨居所的內門弟子，宗門內都會按照他們自己的心意給他們居所外種點靈植靈草，瓜果樹木，權當生活情趣。
畢竟歸靈山脈是個生態環境極好，且氣候溫暖、適宜植被生長的地方。百花齊放是常態，弄些自然花草倒是沒什麽難的。
而謝驚堂窗前院中這架紫藤花明顯是新移栽的，開得實在是好，晚風送來陣陣清香，也確實叫人有些精神松懈。t
只是...也沒感覺謝驚堂從前很偏愛紫色，為何選一樹這樣的花栽在庭中呢？
也許是因為將神魂分出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這個環境實在是太過安寧靜謐了，這段日子幾乎沒有好好休息過的她突然感覺強撐的精神頭有些萎靡，微微垂了眼，竟然生出些昏昏的睡意來。
“......”
其實今日只要他能簡單地將靈脈運轉疏通即可，修行過程中的難度與風險都不大，她再三確認了一下謝驚堂的情況無誤之後，又穩了穩散出的那縷神魂，就將腦袋往窗框上一靠，決定假寐一會。
說是假寐，她的神思恍恍惚惚間，終於還是慢慢沈入了無意識的黑暗中。
不知過了多久，隱隱約約地，似乎有個人的腳步聲越靠越近，最終，猶豫地駐足在了她的身邊。
一根手指輕輕地戳了戳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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