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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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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今日各皇子獵了不少獵物, 此刻正在比誰的獵物最多。

太子騎在馬上,下人將他的獵t物扔到一起,竟堆成了小山堆, 比其他人的都要高。

篝火映在人的眸子裏, 十四的眼神晦暗不明。

太子揚聲問道:“怎麽不見十一?將十一喚來, 看看他今日成果如何!”

謝予懷被人叫來後, 只笑道:“我今日只獵了一只兔子, 不及皇兄。”

他十分艷羨地看了太子一眼, 道:“皇兄如今身子果然硬朗許多, 往年獵場上都是皇兄獵物數量最多, 今日又能一睹風采實為幸運。”

這句句話戳的都是謝庭越的心。

原本以為太子是在混淆視聽,放出假消息迷惑眾人, 誰能料到太子吸了那樣多的濃煙,竟然身子還好了起來。接下來, 只怕他身體能夠調理成同原來一樣, 屆時太子之位就永遠都輪不到謝庭越了。

若從未有過希望,謝庭越現在都不會如此難受。最可恨的是, 給了他那樣多的希望,現在又都收了回去。這樣的落差讓他恨得咬牙切齒。

他不甘心。京郊不如宮中護衛森嚴,這是千載難逢的時機。而玄山讓他不要輕舉妄動的教誨已被他盡數拋在腦後。

太子進了營帳, 便忍不住咳血。

林嫻連忙上去扶住他, 心疼道:“殿下又何必這樣逞強,看得我心難受。”

太子拿著帕子,無所謂地擦了擦嘴, 回頭看向謝予懷。

不用他開口, 謝予懷就知道他的意思,只道:“皇兄放心, 一切都已安排好,只要等魚上鉤便是。皇兄早些歇息,弟弟便不再叨擾了。”

他轉身便要往外面走去。

太子叫住他:“十一且慢。”

謝予懷回頭,疑問地看著他:“皇兄可還有事?”

“你這番籌謀,又是為了什麽?”太子微瞇著眼睛,像一只警惕的老虎審視著他,“能做到這樣的布置,你在暗中的勢力不容小覷。難不成,你也想要那個位置?”

謝予懷微微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一聲:“皇兄知道我的處境,我若不這樣,恐怕早已身首異處。我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所期望的不過是安穩活下去,僅此而已。”

他掀開簾帳,原本為明枝煎藥的雲浮卻正在外面等著他。

雲浮面色沈重,似是發生了什麽極嚴重的事情。

謝予懷見狀,便將他領到另一處營帳內。裏面只有他二人,他道:“說吧。”

雲浮將一包藥渣放在謝予懷的面前,道:“方才我去為王妃煎藥,見到桐語端著一碗藥出去,見到我面色慌張。我總覺得事情有異,便將她扔掉的藥渣撿了回來。”

雲浮欲言又止,謝予懷只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沈聲道:“繼續說。”

雲浮吞吞吐吐道:“這些藥渣,我找了個大夫私下看了看,是……避子湯。”

謝予懷微微皺起眉頭:“桐語難不成在外和別人私相授受?是誰?這件事夫人知道麽?”

“我問了桐語一句,她確實說這碗藥是她喝的。但是……桐語整日安分地守在夫人身邊,確實沒同其他人有來往。”雲浮說話聲越來越小。

謝予懷冷笑了一聲:“那你什麽意思?難不成這碗藥是給阿枝喝的?”

雲浮不吭聲了。

“阿枝怎麽會喝避子湯?荒謬!”

謝予懷簡直氣笑了。那日他試圖開口和明枝說孩子的事,一說到可能沒有孩子,她就難過的哭了。

誰喝避子湯,她都不會喝。

但是桐語整日在明枝身邊伺候著,沒有和其他男子有任何交往,她又喝避子湯做什麽?

謝予懷額頭的青筋跳個不停,他識得些藥材,看了看那些藥渣,裏面的用藥十分猛烈,除了避子,恐怕對女子的生育都有極大損傷。

謝予懷捏著桌子的手指發白,只聽他意味不明地說道:“等夫人睡下後,將桐語帶過來,不要驚擾其他人。”

他在那裏僵坐許久。

明枝今日累著了,睡得很早,桐語戰戰兢兢地被雲浮帶過來。她原本煎藥時見到雲浮,心中就有不好的預感,好在當時他並未問太多,她以為自己糊弄過去了,可誰想到連殿下都知道了這件事。

桐語一進來,便全身發抖地跪在地上。

謝予懷冷聲問道:“避子湯是誰服的?”

“稟殿下,是奴婢服用。”桐語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他笑容冰冷,道:“今日我做主,替你安排這婚事,以後你便不用在夫人身邊侍奉了。告訴我是誰?”

桐語說半天,沒說出個人名。

事已至此,謝予懷有什麽不懂的。

他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了,雙拳緊握,咯咯作響。他眼中帶著濃重的殺意,咬牙道:“如實招來。不招,剝皮,抽筋。”

桐語在地上抖成了一團,卻還是顧念著明枝,不肯說實話。

雲浮也恐嚇道:“要你一個奴婢的命,就和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但哪有死那麽好的事,得先嘗嘗求死不能的滋味。你要知道誰才是這寧王府的主人,桐語,想好了再說話。”

桐語多年來只知道在小姐身邊盡心侍奉,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

桐語眼淚無望地從臉頰上流下來,痛哭道:“是王妃,是王妃服用的……”

謝予懷猛地一拂桌子,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桌子上的茶具、書籍散落一地。

她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殿下,他眼尾泛著紅,好像隨時能將人撕裂的野獸。

他憤怒的手微微顫抖,問道:“從何時開始服的?”

“從殿下與王妃第一次同房起……每次同房王妃都會服用……”

去邊關的路上,他們也有些荒唐時光。謝予懷壓抑著自己的怒氣問道:“前一段時間,她也在服用?”

“是。”桐語頭愈發低下去,“王妃會命我打點好醫館的人,抓藥時將避子湯混在調理身體的藥裏,日日服用……”

他的好夫人,為了服用避子湯真是苦費心機!

不想懷他的孩子,又用眼淚來騙他,將他耍成這般!

謝予懷怒極反笑:“我倒真是小瞧了她。”

雲浮在一旁,也嘆了聲氣。明枝又何苦如此欺騙隱瞞,還從未有人敢這樣對殿下。不說殿下,便是天下任何一個男人都忍受不了。

“滾出去。”

聽見謝予懷讓自己走,桐語抹了抹眼淚便要回去告訴王妃這件事。走到門前,卻又被謝予懷叫住了。

“今天的事,不許讓別人知道,尤其是夫人。若她知道了,我扒了你的皮。”他道。

桐語瑟瑟發抖地應了:“是,奴婢定當守口如瓶。”

“夫人再服用避子湯,你給她換成補氣養血的藥。”謝予懷閉上眼睛。

“是,奴婢告退。”

雲浮看到謝予懷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顯然氣得不輕,眼睛雖閉著,但眉頭緊蹙。他從未見過殿下如此氣惱的時刻。

他作為最清楚的旁觀者,知道前幾日許太醫診斷出王妃不孕時,殿下有多煩悶,又不敢同王妃說實話,自己承擔這一切,只能命他每日親自給王妃煎藥。

可現在卻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王妃一手促成的?

雲浮作為旁觀者,都接受不了。

謝予懷緊緊握著拳,鮮血順著掌紋蜿蜒流出。他三分迷茫不解,七分氣惱地問道:“雲浮,她為何要這樣做?”

雲浮只寬慰道:“興許王妃只是不想要孩子。生育對於女子來說,是走了一趟鬼門關。”

“可她明明想要。”謝予懷憶起她睫毛上的淚珠和眼裏的悲傷,低聲說道,“都是假的麽?”

他的喉結動了動,又接著問道:“她不想給我生孩子。是不是她根本就不喜歡我?”

既然她的眼淚都能演得那樣逼真,其他的是不是也都在演戲?

若她不想要孩子,直接同他說便是,他不會硬逼她生孩子。

為何要騙他?為何要騙他!

她寧願毀了自己的身子,都不想為他生一個孩子……

他掀起帳簾,迎著夜風,走到明枝所宿的營帳門前。桐語在外面守著,只見謝予懷一臉陰沈地走過來,她立刻顫抖著跪下。

謝予懷沒分給她一個眼神,他走到裏面,看見明枝已經熟睡,被褥外面只露出一個腦袋,遙遙地背對著他。

身側還有給他留著的位置。

在下人驚詫的目光中,謝予懷竟然沒在這裏留宿,他只是看了許久,就離開了。

殿下與王妃一向和睦,又怎會有不宿在一起的時候,而接下來幾日皆是如此,便有流言蜚語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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