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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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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初吻

如果程斯刻知道溫淺到家不久後就開始發燒的話,他是絕對不會答應溫淺就這麽草率出院的。

程斯刻看著在床上燒的迷迷糊糊的溫淺,心裏又氣又急,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巴掌,叫你意志不堅定!叫你耳根子軟!

他想帶溫淺去醫院,可溫淺燒得都已經神志不清了,在聽見程斯刻說醫院兩個字的時候還是條件反射一般在床上劇烈掙紮起來。

“不去……不去醫院……”溫淺掙紮中哼哼唧唧反抗。

溫淺自從印之遙和溫晏相繼去世之後,就對醫院產生了陰影,平日裏沒有必要的事兒都不會去醫院,他這麽嬌氣一人碰上生病能熬的也都自己熬過去了,可見他對醫院的恐懼根深蒂固。

程斯刻嘗試著跟溫淺好好溝通,但溫淺發起燒來脾氣也跟著見長,耳朵裏聽不進一句話,逼得程斯刻上手想要強行綁著他去醫院,結果卻遭到了更激烈的反抗。

他在迷糊間開始對程斯刻拳打腳踢,程斯刻怕他把被子踢了更加著涼,只能把他的兩只手強按在身體兩側。

手被束縛了還有腳,溫淺開始使勁兒蹬被子,一個不小心差點就踹到了不該踹到的地方,嚇得程斯刻出了一身冷汗。

最後忍無可忍,程斯刻將自己整個人壓在了溫淺的身上。

溫淺不鬧騰了……他們之間不知在何時已經有了絕對的力量差,溫淺躺在程斯刻的身下被壓制得動彈不得,他的雙手被程斯刻握住手腕舉到頭頂。

溫淺就跟以前睡覺的時候被小時候的程斯刻抱住了大腿一樣,牢牢束縛著,他又氣又委屈,只能使勁掙紮自己的身體。

他和程斯刻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每挪動一下都是對程斯刻的意志力極大的挑戰。

程斯刻額角爆出了幾根青筋,一張小麥色的臉漲得通紅,用盡了自己所有的意志力低喝一聲:“別再動了。”

溫淺還閉著眼睛,迷迷糊糊不知道在哪個世界游蕩,盡情發著自己的小脾氣,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呵斥,他都楞了一下!

誰啊!誰罵他啊!為什麽要罵他啊!他都那麽難受了還要遭罵!

溫淺給自己委屈壞了,他嘴巴一癟眼角就擠出了幾滴眼淚,鼻尖一下紅透了。

他剛想張開嘴巴哭出聲來給那個人點顏色瞧瞧,就感到下一秒他掛著淚珠的眼角被什麽溫軟的東西輕輕貼了一下,眼淚被吻去。

程斯刻渾身都在顫動,粗重的呼吸撲在溫淺的眼睫上,讓溫淺發癢地睜開了一條縫,卻看不清眼前人的臉。

他知道他現在正在做什麽,知道他現在有多大逆不道,他正在吻他的哥哥。

有些幹燥的嘴唇貼上溫淺的臉頰,再從臉頰游移到泛著紅的小巧鼻尖,一點一點,他蜻蜓點水地親吻著,絲絲縷縷地chuan息著,所有氣味和溫度都交纏在一起,讓他激動得雙臂顫抖,險些握不住溫淺作亂的手。

他在被溫淺完完整整地包guo著,也在虔誠地回應著溫淺。淚水被盡數吻去,程斯刻的嘴裏嘗到了一絲鹹味,他卻甘之如飴。

“溫淺,溫淺。”

程斯刻開口叫溫淺的名字,一聲一聲,帶著他對溫淺全部的臣服和占有,也帶著得不到發洩的全部yu望和渴求,他的嘴唇遲遲流連在溫淺的滾燙的肌膚不願離開,他閉上眼睛,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品嘗。

直到一路往下,他的目光凝在了溫淺的嘴唇上,呼吸驟然粗重,程斯刻仿佛盯住了一個光怪陸離的漩渦,多看一秒都將喪失自我,甘願墜入未知的深淵。

溫淺的唇珠小巧圓潤,他從前只覺得溫淺的嘴唇漂亮,現在卻覺得這不單單是漂亮,更是誘人。

這樣的形狀,最適合被品嘗,不是嗎?

程斯刻的內心在歇斯底裏地叫囂,無數不好的念頭在腦海裏萬馬奔騰,欲望被理智狠狠壓制,卻更加觸底反彈,那股力量大得他幾乎要控制不住。

他的脖頸上凸起了交錯的青色的脈絡,一路延伸到被咬緊的牙關繃緊的下顎。眼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變得赤紅,他的手下意識地用勁兒,使得溫淺吃痛似的小聲叫了一聲。

而這麽點細若蚊蠅的叫聲卻仿佛驟然綻放在程斯刻耳邊的煙火,讓他目眩神迷震耳欲聾,他的心跳以一種不要命不怕死的氣勢開始高速運轉,讓他幾乎缺氧。

他忍不住了。

在缺氧到極限的那一刻他貼上了溫淺的嘴唇。

那一刻絢爛的白光炸開在他眼前,心海掀起十米高的滔天巨浪,不由分說地將他徹底吞噬。

溫淺的嘴唇因為發熱的原因溫度比程斯刻高上許多,那點溫度幾乎燙到了程斯刻的心尖上,他下意識松開了壓制溫淺的雙手。

程斯刻被刺激的一機靈,卻不知道下面該做什麽。他從來沒有吻人的經驗,此時承受著道德和倫理的雙重折磨,更是分不出心神來思考他應該怎麽做。

親吻就是這樣貼在一起嗎?如果是,那也很好,他喜歡和溫淺肌膚相親的感覺,就好像他們永遠不會分離一樣。

可他總覺得不止於此,沒有理由地覺得不止於此。可他不懂也不敢再動,如果就到此為止,溫淺就會什麽也不知道,他不會知道他的小狗在他不清醒的時候向他偷到了人生的第一個吻。

就到這裏吧,夠了,該知足了。

程斯刻在離開溫淺的嘴唇之前最後輕輕親吻了溫淺的唇珠,帶著一只小狗十二萬分的虔誠與珍惜。

下一秒他想擡起身離開溫淺的時刻,卻忽然感到背上一股大力襲來,他的腦袋被重新向下壓去,他看見溫淺的臉在他面前無限放大,直到他的嘴唇撞上了那片令人沈淪的柔軟。

程斯刻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瞪大了雙眼,呆呆地做不出任何反應。直到溫淺半瞇著雙眼開始順著他的唇縫描摹起他的形狀。

溫淺不是程斯刻,就算這麽多年單身至今也不是情場老手,但畢竟年紀和閱歷在那裏,跟程斯刻這種青瓜蛋子肯定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溫淺的唇像是世界上最誠實的筆觸,沒有放過一點地方。他的唇與程斯刻的唇貼合,來回研磨,將一身的克制盡數消融在這個吻裏。

程斯刻僵直著身子任由溫淺動作,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他此刻敏感的嘴唇上。

溫淺輕咬了一下他的下唇時,他呼吸驟停。

程斯刻的一只手撐在溫淺的身側,另一只手緊握成拳,他忍不了了。

程斯刻學著溫淺的樣子開始回應他,他從被動到主動只用了十秒,這十秒就是他留給自己最後的退路。

終究,他自己親手封了這條路。

程斯刻從來都是一只小狼狗,一旦占據主動權,他是只知道進攻的猛獸。這些日子被牢牢壓制在體內的念想和欲望如山洪暴發,他開始加倍地蹂躪那片滾燙的柔軟。

他甚至無師自通地學著輕輕扯了扯溫淺的唇珠,溫淺微弱地哼唧更加刺激了他所有的神經末梢。

他剛要繼續,就聽見溫淺在迷糊之間叫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聽見名字的那一刻,程斯刻猛地停下了動作,他仿佛被一桶冰水從頭潑到腳,澆得他透心涼。

溫淺叫的是——遙哥。

遙哥,印之遙,溫淺的初戀,也是他一輩子的心結。

程斯刻體內所有的火氣一瞬間被撲得火星子都不剩,他怔楞片刻,緩緩擡起身離開了溫淺的嘴唇。

溫淺還在無知無覺地低聲呢喃些什麽,但程斯刻已經聽不清了。他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原來溫淺晚上一系列舉動都不是對他,他只是一個錯被當成是印之遙的人。

他是誰不重要,或許晚上這個人是不是他也不重要,因為不論是誰,他們都只是一個替代品。

他說鐘宥齊是小偷,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靠著別人的餘蔭偷得片刻歡愉,他比鐘宥齊還要卑劣。

他是溫淺的小狗,卻也始終只是溫淺的小狗。

小狗比不了溫淺心裏的那個人, 就像活人永遠鬥不過死人。

程斯刻緩慢地移動目光,輕輕落在溫淺的身上,溫淺已經重新睡著了。

良久,他輕聲開口,帶著卑微祈求著憐憫。

“你就不能看看我嗎?”

當然不會有人回答,程斯刻也不想聽見問答。

溫淺的眼裏始終有他,但卻從不是以看一個男人的目光看向他,他在溫淺眼中,始終是一個需要被照顧被庇護的孩子。

只有程斯刻心裏明白,他到底想讓溫淺以一種什麽樣的目光望著他,到底想讓溫淺怎麽對他。

他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將被溫淺折騰亂的被子重新給溫淺蓋好,之後轉身離開了溫淺的房間,帶上房門的那一刻,房間驟然陷入黑暗。

溫淺依舊安睡,直到良久,黑暗中一絲暗光閃過,他無言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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