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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春風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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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春風一杯酒

“許瑾, 我沒說要殺死君城莞,活捉他比殺了他對我們而言有更大的作用!”

君城茗厲聲,拿著劍指向許瑾的那刻, 男子卻笑了笑,“七皇子可能沒有明白, 現在不是你和我談條件,而是我願不願意和你談條件。”

許瑾的手指夾住鋒利的劍往自己的脖頸上靠近了幾分,眼中的野心絲毫不加掩飾, “皇子倘若想要殺我, 何不立刻就殺了我!還是,你壓根就不敢動我。”

挑釁的話, 讓君城茗的手抖了抖,手已然拿不穩劍, 落下一句痛苦的, “他是我的弟弟。你這樣的做法會讓我坐上皇位後要經受多少的爭議, 你知不知道!”

許瑾嘴角大幅度上揚,像是聽了一個多好笑的笑話, 他這樣大笑的樣子讓君城茗感覺自己仿佛受到了侮辱和嘲笑, “你, 眼下做的是什麽?七皇子,從你打算謀權篡位的那刻起, 你還有好名聲嗎?”

君城茗的手脫力,劍就那麽落在了地上, 那張和君城莞三分像的面容看得許瑾刺眼, “嘖, 之前沒看出,你和他倒是確實有幾分相像。”

只是這三分相像讓許瑾厭惡至極。

君城茗不怕許瑾, 但是許瑾像條毒蛇,有千種萬種手段讓自己不暢快。

他終究還是拂袖而去,許瑾掐著杯盞,透過平靜的酒液好像看見了那年的相遇。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破城。]

許瑾或者說應該是徐妗,她感覺自己失去了一段很重要的記憶,但不知為何她記不起。

她與系統交換,她完成任務,代價是對方恢覆她丟失的記憶。

她揉著眉頭,今日有些累了。

不知為何,她腦海中總會想起下令前無意瞥見的那雙堅毅的黑眸。

以及那道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退卻投降的身影。

她想大抵是今日的酒喝多了,才會多想起這些有的沒的。

“君城莞,倒是個好名字,可惜長了張令我不喜歡的面容。”於是她手輕輕一擡,身後一圈的弓箭手萬箭齊發,帷幕上濺起鮮血。

那道身影卻始終沒有倒下,顫抖的指尖掃開一片琴音。

那琴音如歌如泣,她饒有興致地再次擡手。

琴音這回,終究是……斷了。

其中的一箭刺入了少年的心臟。

還有一箭刺穿了少年的手腕。

古琴弦斷,琴音了了歸於死寂。

徐妗不知為何,這些天君城莞的身影在腦海中總是揮之不去,t就好像集聚在腦海之中,不時地想起。

這一戰雖然敗了,但也不過是她不想和君思晚硬碰硬,相比於這個弟弟,君思晚的手段更是駭人,鐵血公主之名可不是浪得虛名。

七皇子鬥不過君思晚。

不過徐妗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消息她已經叫人放了出去,相信不消片刻,就會傳到南明那邊。

男子清秀的面容緩緩勾起笑,在黑夜之中有幾分詭譎,“相俞之自以為控制了我,可是倘若我拿捏住了他那位如同廢柴的姐姐,他還不是會乖乖聽令於我?”

落子無悔,這個道理徐妗再懂得不過。



清晨,太陽剛露出半個角,光線在懸崖邊打出影子,無妄涯底無人生存。

懸崖邊陡峭的風聲,呼呼吹得人心惶惶。

“阿堯,這事你怎麽看?”

這些個長老期盼著商竹藥回來很久了,前些日子,商竹藥剛帶著人回來,就被這些個長老拉著日夜不喋地嘮叨這些日子裏劍宗發生的事情。

最大的便是陣法運行的問題。

劍宗陣法連接著四國邊界,倘若陣法停止運轉,意味著魔界和人界的屏障被打破,倘若魔族入侵,後果不堪設想,近日,禁術之人最近蠢蠢欲動,也是不安分。

“我們試過很多種方法都無法讓陣法恢覆到正常,靈力一旦枯竭的那天,意味著人界和魔界的屏障便沒了。”

“魔族之人虎視眈眈很久了。”

說這話的長老話語沈重而又嚴肅。

“劍宗作為仙門百家之首,這件事,我們或許不該插手,但是阿堯,倘若你可以飛升,或許還有一線破局的希望。”

卻對上少年安靜沈穩的視線,“尋風長老,我飛升失敗了,十三日那天,天雷是我引來的。”

那日天色驟變,聲勢浩大,劍宗中不少長老預測,這人倘若飛升,想必可以直接跨仙為神,但不想就是阿堯。

飛升倘若失敗了……

眾長老心頭皆是不約而同的出現了同一個疑惑,“可……你半點沒有飛升失敗的樣子。”

這些個長老是活了很久,也是見過不少世面了,飛升失敗的,千百年前便有一個,就差臨門一腳結果出了問題,直接死在了飛升的雷陣之中。

可眼前的少年哪有半點飛升失敗的樣子,也許是讀出了長老們的疑惑,少年手上掐了個法訣,本來烏黑的發絲逐漸顯現出真正的顏色,銀發如同黑夜中的彎月,清冷而又不近人情。

眾長老心底又不約而同感嘆道:這小子飛升失敗哪有半點失敗的樣子,這一頭銀絲,反倒更像是飛升成功了。

哪像他們一群老頭子,銀發只會被人尊敬地喊一句老爺爺。

“咳,言歸正傳,阿堯你既然是受了內傷,一夜白了頭,那修為倒退了何等實力,不妨讓我們也有一個了解?

這長老斟酌著話語,心裏暗暗尋思道,就算是倒退到了很低的修為,他臉上也不會出現半分多餘的神色的,阿堯身為掌門,又是個年輕人,肯定也是要面子的。

然而,這位長老給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問出的字斟句酌的問題得到了少年的回答,“化神大圓滿。”

哦哦,化神大圓滿,那還好,那還好。

等下,好像化神大圓滿便是距離飛升前最高的修為吧……

是這樣子的吧。

這長老瞬間就不淡定了,“阿堯你的實力……”怎麽反倒不退反增了呢?

被眾人註視的少年沒有半點不自然,好像是適應了眾人的目光和註視,娓娓道來,“天雷塑骨,參悟新道,守心印雖然破了,但是,卻沒有對我的修為產生影響。”

商竹藥的一番解釋倒也說得通。

只不過在天雷之中,正常人連熬過去就要做十足的準備,哪裏會有人在天雷滾滾之中還有閑情雅致悟道的,心態能有商竹藥那麽好的,倒也是少數。

怪不得人年紀輕輕,劍道一術便如此出類拔萃。

各位長老都是或多或少接觸過劍道的,有的時候天賦確實要不刻苦修煉重要的多,修煉到了一定境界,倘若沒有悟性,劍術或許一輩子都滯留在那裏了。

“為首霍亂蒼生的那些人情況如今如何了?”

一旁管理此事的戒律長老面色不驚道,“回掌門,這些人本都已經被捉住了,可惜後來逃了一個,至今不知去向。”

商竹藥嚴肅的臉龐如同寒冬的堅冰,讓人感到了無形的威壓,收起平日裏的漫不經心和懶散,此刻問了句,“那人叫什麽名字。”

戒律長老思考了好一會兒。

“陳英。”

深山老林裏坐在馬背上的陳英打了個噴嚏,身前沈梔雪的脊背一僵,“說個事兒,你打噴嚏可以捂嘴嗎?”

陳英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啊,好久沒見過活的人了,都給我在牢裏待著肆意慣了,我試試把你當做個活人看看。”

騎著馬的沈梔雪:……

姐,有沒有種可能,我本來就是個活人。

沈梔雪被陳英環住腰,不知為何,驟然想起那封在北冥韻梳妝臺上找到的信。

“沈姑娘,你是我見過最奇怪的人。”

那晚生辰之日,所有人喝得都有些醉了,北冥韻也不例外,沈梔雪聽到北冥韻話的時候,不知為何心跳頓時有些緊張得加速,臉上好奇的反問,“為何說我奇怪?”

少女平日裏清冷不帶情緒的面容,牽起了一個大大的笑,紅通通的臉,水靈靈的眸彎起,“明明不喜歡熱鬧的場景,卻還是要向熱鬧靠近。

其實吧,我覺得也很正常,人本來就是向溫暖靠近的,不然一個人冷冰冰的多難受啊。”

回憶蕩開層層漣漪,那一年的人終究是停留在了那一年。

一回頭,好像又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沈梔雪被人抱緊了幾分,陳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沈姑娘,你方才是不是走神了?”

沈梔雪剛想問,有那麽明顯嗎?你在背後都能發現。

下一秒就被人抽住疆繩,馬匹及時停下方才沒有墜落懸崖。

陳英拍著胸膛,瞪了眼沈梔雪,“差點沒被你害死。”

“我都喊了很多遍了,前面是懸崖,前面是懸崖,你拐錯了,你這人還真是……”

陳英想了半天嘴裏都冒不出來個詞。

於是退而求其次,用了個不算恰當但好歹是用來形容人的。

“奇怪。”

“你這人還真是奇怪。”

兩道聲音重合,落在沈梔雪的耳畔。

讓她攥著對方的肩膀,問,“你方才說了什麽?”

陳英一臉納悶的神情讓沈梔雪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樹葉沙沙落下,故事暈開了墨跡,沒有人收筆。

[自由如長風,不做世俗人。]

沈姑娘,我覺得你這樣就很好。

不需要迎合世俗而活,畢竟你就是你。

少女側頭一笑,落下滿樹梨花,香了滿身,傷了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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