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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將新火試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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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將新火試新茶

相榆也是說出口後, 察覺少年臉色的不對勁,才意識到話語中的不妥之處,這樣開口是不是太直接了?

正當相榆打算重新開口的時候, 少年有了些許的動作。

袖口最頂端的扣子勾過相榆的發絲,灼熱的氣氛之中, 她的頭被少年輕輕壓下,“我動不了,你幫我好不好?”

耳鬢廝磨間, 少年的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 不經意地摩挲腰間的弱點,見少女耳尖也染上了紅暈, 他的聲音適時落下,帶著幾分誘惑的意味在裏面。

相榆被商竹藥勾的有些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下意識就是順著開口, “怎麽幫你?”

然後, 就像是被人教導著怎麽拆開一顆糖果一般,相榆的手落在了少年衣裳的紐扣上, 不知道是太過緊張了, 還是氣氛太過旖旎了。

最靠近腹部的那刻扣子不太好解開, 相榆低著頭有些累了,而在商竹藥的視角, 相榆這個姿勢就仿佛像是在,他移開目光, 喉結滾動了一下。

少年開t嗓才知道聲音有些啞得過分了, “解得開嗎?”

“很難受嗎?”相榆下意識就覺得是自己太重壓到商竹藥了。

商竹藥頓了晌, “有點。”

雪白的發絲散亂開,和本來黑發的感覺很不一樣。

商竹藥黑發的時候更偏向於少年意氣風發的那種肆意。而今白發也是好看得過分, 增添了幾分高山雪蓮不可褻瀆的氣質。

那雙茶綠的眼眸氤氳,隔著層淡淡的水霧,少年眼圈忍得有些微紅了,露出的鎖骨染上了淡淡的粉色,他別開頭,不敢同少女直視,不知道是為何,商竹藥覺得心裏煩躁的可以,明明只要說點服軟的話,就可以不那麽難受,可是他不想說,甚至隱隱厭棄自己。

“沒什麽,不難受的,你不用管我。”

反正,我在你心裏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賭氣的話說出口後,商竹藥心裏更郁悶了。

現在這種氛圍下,說出這句話意味著什麽,他不是不知道。

果然,少女安靜了幾秒。

然而,“生氣啦,為什麽?”想象之中少女生氣的話語沒有來臨,他對上一雙笑眸,帶著幾分調戲的意味,“是我解扣子解得不滿意嗎,小師叔。”

不得不說,他有得時候真得被相榆拿捏地死死的。

不知道是不是相榆的錯覺,自己的一句小師叔,少年好像沒那麽生氣了。

最後一顆扣子被解開後,就像是糖紙散落,相榆的手撐在少年的腰腹上,結實的觸感,相榆觸碰到了少年的腹肌,雖然不是第一次摸,但是往常都沒有這樣直觀的感受,他的腰真得很好,不僅是字面上的好,還是物理層面的好。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的相榆直接不爭氣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少年隨之而來的悶哼聲讓相榆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好像壓到不得了的地方。

隔著一層白色的褻衣,相榆連忙掀開,果然,商竹藥的身上沒有一塊好的地方,往日裏精瘦漂亮的身軀,如今滿是傷痕累累。

尚未愈合的傷疤方才一不小心被相榆摁到,她愧疚不已。

而在商竹藥的視角裏,少女的手劃過好像羽毛落下,往日裏的羞恥感被全部擯棄,商竹藥潛意識渴望少女更多的觸碰。

分明應該是攔著少女的,商竹藥悄悄將少女所有的神情收攬在眼中,“沒事的。”乖巧懂事的一句話。

他不怕疼,可是眼前少女傾瀉出的心疼讓他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麽可以忍受疼痛,原來在愛的人面前,他想到的不是隱藏,而是索求。

“你本來可以飛升的,阿堯,你應該飛升的。”

如果飛升了,就不用承受這份疼痛了。他這般優秀到招惹天道記恨的人,前途必然無量。

相榆眼角落下的淚被少年溫柔擦去,“我不想飛升。”

說到中間,他頓了一下,用更認真的口吻緩緩述說道,“我想和你在一起,在我有限的生命裏,和你一起再看看這天下。”

少年真摯的喜歡,抵過千金萬兩,抵過一整個春天。

這句沒有任何詞藻堆砌的話語,比相榆過去聽到的任何一句話都要浪漫。

“可是,商竹藥我後悔了。”相榆牽住了少年來沒來得撤走的手。

“我不僅想要你的這輩子,還要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和你在一起。直到花不會開了,太陽不再升起,等到劍宗的春天不會來了……”

每說一個詞,兩個人的心都是往下沈了一分因為兩個人都知道故事的結局。

忤逆不過天道,他們都希望對方可以得償所願。

如果我們都有選擇,阿榆我想會答應的。

可是,比起我活下去,我更希望你得償所願。

過去的吻都是收斂隱忍的,這次的吻一開始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掠奪,侵略。

相榆有些喘不過氣,往日裏,他或許會停下來,但今日他沒停。

直到,她微微推開他,他才停下來,可那雙眼依舊在她臉上流轉,“這不是夢。”

一切的感官是那樣的清晰,清晰到那陣來自靈魂深處的悸動。

相榆這才明白為何這次商竹藥索取地那麽瘋狂,他以為這是一場夢,和自己的重逢不過是他一人荒誕的夢。

商竹藥以為,他們再見就是戰場上了。

“你的經脈恢覆了。”

對於少年靈力進入自己身體這件事,相榆已經習慣,青綠的靈力順著經脈檢查了一遍,商竹藥這才放心下來。

“左右是修覆好了,以後修煉加倍努力,有朝一日還是可以回到你原本的實力的。”

相榆看著少年諄諄教導的樣子,不知為何突然有些想笑,有種看著自家小師叔成長的欣慰,他開口不再是往日裏那般隨心所欲,嘴毒心善的了。

她來到這裏不過了了幾年但是確實那樣漫長。

她親眼見證了商竹藥的成長,也有自己的變化。

冥冥之中,相榆意識到更多的時候好像不是劇情推動著他們,而是他們去講述他們的故事。

在不斷的歷練中獲得成長。

“泠光劍我已經參悟了。”

商竹藥面上沒有半點驚訝,一副好像早就確信相榆會練成一樣的神情,幽幽道,“你要是沒練成,我可以把書吃了。”

“小師叔就那麽相信我?”

少年聽話後看向相榆,“相榆,你知道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是什麽感覺嗎?”

相榆開玩笑道,“莫非小師叔和我見面的第一眼就看出我是個練劍的天才?”

商竹藥悠悠掀眼看了相榆一眼,“嗯,你自己相信就好。”

“到外面別說你的劍是我教的,我怕丟臉。”

相榆笑了笑,在商竹藥臉側親了下,很輕很快的一下,“我已經有天下第一了,不需要再拿天下第一了。”

商竹藥沒有再出言嘲諷,耳根子卻悄悄紅透了。

“小師叔,你說除了人族和魔族之間本來的矛盾,是不是還有一股勢力在背後操盤,挑起戰爭?”

江南陳府的事情,相榆後來和商竹藥覆述了一遍,當時的商竹藥沈吟了幾秒,讓相榆不要多管這件事了。

“南明國,有一股勢力。”

商竹藥也是斟酌了一會兒方才開口,“他們將人族和魔族生下的小孩收為村民,將這樣一批到哪兒都不受尊重待見的孩子從小當做實驗品。”

“實驗品?”

“血脈測試,他們認為這樣出來的血脈既會有人族的智力,也會有魔族的蠻力,諸如此類的事情被仙門禁止很久了,但私底下卻從來沒有結束過這樣的研究。”

“攝魂也是其中之一。”

聽到商竹藥的解釋,讓相榆回想起了江南陳府時看到的陣法,不由得呼吸一滯,“莫非陳家背地裏也是參與者之一?”

“陳英接管了陳家後,我寫信詢問過,這陣法是她父親教她畫的。”

“陳英的父親?”相榆調動了腦海之中的劇情,也不過翻出了了幾句的過往。

“嗯,他曾經是天算子的弟子。”

商竹藥不冷不淡地扔下一句爆炸性的話語,但他好像渾然不覺,直到反應過來的相榆反問道,“那他豈不是你的師兄?”

少年搖了搖頭,有些無奈道,“這段關系有些覆雜,因為我父親也曾是天算子的徒弟,要真的算起來,我應當喊他一句。”

相榆搶先回答,“大師叔。”

少年勾了勾相榆的鼻尖,輕笑道,“不錯,都會搶答了。”

他眼中的笑意將少女的心融化,這一刻讓相榆想到一個詞,怦然心動。

“你送我清心鈴,是什麽意思?”

少年頓了晌,不答反問,“阿榆覺得是什麽意思?”說著,他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蜷起少女的發絲,茶綠色的眼眸定定地,有幾分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期待。

“我還沒問小師叔為何生辰禮物送我一個舊鈴鐺呢?”

相榆自然是知道這個鈴鐺意味著什麽,但是和商竹藥親口和自己說定然是不一樣的。

只是倘若那個時候就喜歡自己了,相榆都覺得不太可能,可是想起商竹藥失憶後對自己說的話,相榆這一次想親自從他口中聽答案。

相榆不是那種會自己瞎琢磨的類型,有什麽問題她會直接提出來,而不是自己去想,因為比起自己所想,她更想從對方身上得到一個答案。

“為何是我?”這個問題落下的時候,窗外的狂風驟起,卷起庭前落花,蕭蕭作響。

相榆記得那個時候,自己明明也沒有做什麽,或者說也沒有做成功什麽事情。

她翻開攻略計劃書,第一頁就寫著明晃晃的一行t大字,“要想攻略下一個男人就要攻略下他的胃。”

相榆看著自己煮的黑糊糊的菜和綠油油的湯,陷入思索,這何嘗不算是一種攻略呢。

第二次,是夜半自己像個女鬼一般出現在人家的門口。

“我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值得你喜歡的地方,說真的,商竹藥,我覺得,你不會喜歡我這樣的女子,我覺得你可能會喜歡文靜的,或者是強大到和你可以並肩而行的,但是我只是一個練氣的小廢柴。”

相榆說完這話,煞有其事地嘆了口氣。

“而且我名聲很臭的,不像你受萬人敬仰,我的名聲可是出了名的不好,你隨便找個人問問就知道,魔界太子是個多不堪的,強搶民男,奢侈無度。”

她的嘴被一雙手捂住,“我不在乎別人怎麽評價你,我認識的不是外人評價的相榆,相榆,你就是你。”

“以及——”

他的眉眼舒展來,帶著幾分如沐春風的溫柔,“你很好。”

相榆蹙起的眉,被少年撫平,“師兄曾經說過,人總該是為了是什麽而活的。”

“但是絕對不是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而活著的,如果你聽了覺得不高興,可以和我說,但是絕對不要憋在心裏。”

商竹藥不在意世人的眼光,因為他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來去自由,可是倘若他的女孩在意,他會用盡全力去為她留下一身清風。

“我不太會安慰人,但是如果是你的話,我會努力去學。”

過往的商竹藥要和很多人接觸,可很多人往往都是點頭之交,他並不需要費勁心思去哄他人開心,更多的時候,是他人費盡心思想討好商竹藥。

“你不是戀愛腦,你很優秀。你可以把旁人窮盡一生無法參悟的泠光劍學會,你是仙門大比的魁首,也是劍宗未來的希望。”

蓬萊夜,清心鈴。

寒山寺,長命鎖。

一樁樁一件件,恍若昨日。

“對了。”商竹藥指了指地上那本書,正巧翻開在最為精彩的一頁上,活色生香的畫面讓相榆不禁扭過頭,一口否認這絕對不是自己的東西。

少年似笑非笑,“我親眼看著從你袖口中掉下來的。”

話完,伸出手,輕易將書撈起,這書是墨翟生給的,相榆壓根沒來得及看一眼,如今被商竹藥拿在手裏翻看,不知道為何心底總有幾分局促不安。

“你聽我解釋。”

見商竹藥一目十行的看過去,相榆覺得有些話還是及時說的好,卻一個翻身,兩個人的位置徹底翻了個位。

“你喜歡年紀小的?”

相榆:……

心虛,但是之前相榆確實喜歡年紀小的。

“所以,你是覺得我老了,不行了是嗎?”

上次的三天三夜讓相榆記憶尤深,對上商竹藥幽深的眼神是這個字是絕對說不出口的。

這本書應該怎麽解釋。

但是相榆很快就意識到自己也無需解釋了。

相榆看到被扔到一邊的書本,吻得情迷意亂之時,她看清對方眼中染起的欲 | 色。

“姐姐,喜歡嗎?”

相榆實在是不知道書上到底寫了什麽才讓商竹藥突然有那麽大的醋勁。

“姐姐怎麽不說話。”

開口的聲音也是支零破碎的,相榆自然是咬著唇不出聲,可這只換得少年更加的放肆。

終於,“別。”

含著春情的少女像是春日裏熟透的桃子,少年輕笑了聲,耳鬢廝磨,“姐姐喜歡就說話。不然我不知道姐姐喜不喜歡,怎麽知道我會不會讓姐姐開心?”

一嘴一個甜甜的姐姐。

可幹出來的事情半點都不像個乖巧的弟弟。

相榆之前談的弟弟都很乖,沒有商竹藥這樣的,嘴上說的,是實際做的天差地別。

明明桀驁不馴,可如今一副乖巧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得比自己小很多。

“很喜歡被叫姐姐?怎麽從沒聽你喊我一句哥哥。”少年的汗劃過鎖骨,落在一旁的衣襟上。

他的眉眼微微壓下來,手指穿過相榆的發絲,防止相榆的腦袋的碰到床頭,“喊一句,好不好?”

帶哄的語氣,讓相榆想起了什麽,但記憶很快一閃而過,什麽都沒抓住。

好熟悉,這種感覺好熟悉。

到底是在哪裏?是誰曾對自己說過?

察覺到少女此刻的走神,商竹藥不知為何心底有幾分慌張,“相榆。”

“我是誰?”

清澈的少年音帶著幾分低啞。

“商……阿堯。”

相榆的眼睛逐漸恢覆聚焦,看向少年漂亮的面容,很輕的反問了一句,“我是不是喊過你哥哥?”

不是在這裏,而是在相榆之前的那個世界裏。

[恭喜女主清醒成功,開啟最終任務——證道。]

[任務詳情:殺死所愛之人,無情道飛升。]

全然不同的機械音,這次,周圍所有的聲音暫停,人物場景遠去,相榆擡眼,眼前的光屏上映著一行大字。

真正的系統,終於出現了。

或者,該叫它另外一個名字——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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