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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骰子安紅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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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骰子安紅豆(三)

“那公子是左太傅家的庶子, 名叫周問玉,未足月之時生母和別人通奸被太傅發現了,這事直到今日也還是太傅心裏的疙瘩, 倘若不是公主在背後為這位公子撐腰,那公子現在應該還在街巷住著呢。”

侍女話語中藏不住對那位公子的鄙夷和不屑。

“街巷?”

聽到相榆的疑問, 侍女順理成章的接過話茬,“嗯哼?那公子可不是在太傅府裏長大的少爺嘞,他被周大夫人扔出府後, 要不是有他那死去的娘的親人把人認領回了家, 都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裏行乞呢?”

相榆點點頭,表示有認真在聽。

“自小在市井之中長大, 不過是滿了十八後,左太傅想起這個流落在外的兒子。

出於體面才把他接回了府, 那公子倒也是不識好歹, 左太傅第一次去的時候還把人管家趕出了家門, 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呢?

不過最後還不是眼巴巴地求著回去了,回去後左太傅看也不看一眼, 估計心裏也很是嫌惡這個兒子, 直接扔在了偏院裏不管不問的。”

聽下來, 相榆沒想到這故事倒還有點救贖文學的意味。

不受寵的太傅庶子和矜貴深情的東陵公主。

然而下一句話讓本來的救贖文學變成了倫理大戲。

“可是,公主打小就有一樁姻緣, 尚在繈褓中就被定下的婚約,而且準駙馬如今已經是朝堂上舉足輕重的丞相大人了, 前途無量不說, 還身姿闊綽, 俊美非凡。”

數學老師誠不欺人,三角形果然是最穩固的圖形。

相榆問:“那麽, 公主對待丞相態度如何?”

侍女方才想說些什麽,兩人已經走到門口,便簡單概括道,“公主看不上丞相,丞相也對公主無意。”

侍女回去後,畢恭畢敬地把相榆給的錢碗上遞給了淩華,美艷女子壓下眉眼,不冷不淡的盤問,“她和你說了些什麽?”

侍女背脊一僵,全然沒有方才趾高氣揚的姿態,到底是有些心虛,但也不敢照本的覆述一遍自己的話語。

聽完的淩華沈吟了片刻,也沒見多少懷疑,她也不覺得侍女會有膽子騙自己,“行了,知道了。時間不早了,現回宮去吧。周郎應當已經來了。”

相榆鉆進在街的角落停了許久的馬車,一擡眼對上馬車內坐著的三個人。

三個人詭異而又和諧,中間紅發的君城莞手裏捧著磕了許久的瓜子殼,見到相榆的時候手一抖差點沒把瓜子殼灑一旁閉眼假寐的商竹藥一身,北冥韻撐著腦殼欣賞著窗外的雲卷雲舒。

一場戲下來,竟然也是近黃昏,街邊的小販不似白日裏那麽熱鬧,大多回家吃飯去了。

“你們都在啊。”相榆倒是沒想到眾人皆在,擡腿順位坐在了北冥韻的旁邊。

君城莞抱胸不滿道,“餵餵!這叫什麽話,阿榆莫非還要瞞著我們什麽嗎?”

只聽他尾音拉長,眼睛微微瞇起,“說!方才淩華難為你了沒有?”

話語裏滿是對相榆維護,北冥韻也是悄悄t把手放在了相榆的手上面,默默表達自己對相榆的支持。

“怎麽不說話?那淩華當真有那麽嚇人?”商竹藥懶洋洋的嗓音裏帶著幾分探究,今日的他氣色看著確實比晚上要好了些,少了昔日裏的淩厲鋒芒,整個人跟劍宗春江的水一樣。

少女沈默了許久後,突然笑了出來,明媚的笑容如同三月的春光燦爛,“不是,你們怎麽會覺得我會白白讓人欺負?”

相榆擺了擺手,“放心,計劃很成功,和北冥猜得差不多。”

“不過,淩華和林昭那麽不對付為什麽會知道她的去向呢?”相榆拋出來的問題讓北冥韻猛然驚醒。

北冥韻立即扭頭看向君城莞,君城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也挺正常的,對於喜歡的東西可能不會有討厭的東西記得長久。就像是淩華可能會忘記北冥次次考第一,但不會忘記和三水一起站在門外罰站。”

相榆卻搖了搖頭,“我覺得兩個人的關系可能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麽差。”

聽這話,君城莞幾乎是立刻拍案而起,“怎麽可能!我朝宮內的侍女們打聽了一圈,她們倆在常人印象裏寥寥見面的幾次哪次沒打起來!而且打起來的理由也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北冥你說是吧?”

北冥韻是和君城莞一起去打聽的,所以也表示讚同道,“林昭和淩華的關系很差,聽說兩個人有次穿了相似的衣服參加宴會,差點沒把對方的衣服給撕了。”

相榆倒是沒看出來林昭有此等的戰鬥力,想起少女嬌軟無力地倒在自己懷裏,相榆還以為林昭是個軟妹,聽完北冥韻和君城莞你一言我一句的描述,好像林昭確實比外表看起來要有戰鬥力的多。

“而且,林昭她竟然!”君城莞的話卡在了一半,突然的戛然而止讓馬車內都安靜了下來聽他往下講,然而過去了好多秒,都不見他有想往下講的打算。

“竟然什麽?”相榆忍不住問道。

君城莞像是想起什麽不好意思的東西,紅著耳朵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不要告訴我她暗戀你。”

君城莞聽到相榆面無表情的這句話立刻把腦袋埋進了手裏,一副嬌羞到不行的樣子,實則心裏暗爽,“哎呀,你別說出來啊……”

相榆笑了,北冥韻更是沒忍住笑出了聲,“以前倒是沒看出來,城莞你還挺幽默的。”

這話聽得君城莞叉腰,像只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公雞,癟著嘴嘟囔道,“這叫什麽話,我在西炎也是個芳心縱火犯呢。”

“敢問你的受眾是?”

君城莞仰起頭驕傲道,“老人家們都特別喜歡我。”

君城莞的樣貌不差,就是平時幼稚又不著調的緣故,才會往往讓人忽視掉他的外貌。

“城莞送你一句話。”相榆支著下巴,笑著道,“好看的外表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

君城莞瞇著眼睛,跟只瞬間被順毛的貓,頗為滿意道,“雖然不太懂什麽意思,但是感覺是句好話。”

北冥韻在一旁想了會兒,頭頭是道地分析道,“阿榆的意思怕不是說,雖然你的皮囊不優秀,但是你很有趣。”

當看到君城莞又氣呼呼的模樣這才禁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城莞你可真不禁逗。”

君城莞這才反應過來,北冥韻翻譯是假,想捉弄自己是真。

少女笑時宛若月牙彎彎,宮裏規矩繁瑣,北冥韻倒也是好久沒笑得那麽灑脫而開心了。

歡樂的氛圍渲染了整個馬車,商竹藥眼裏也映出淡淡的笑看著眾人打趣。

“別說,北冥當年可是我們幾人裏成績最好的,每次都是夫子要重點表揚的對象。”

君城莞回憶道,“那個時候宋溫還沒開始逆襲,我以為我和他會是難兄難弟,唉——”

少年惆悵地嘆了口氣,“誰能想到他只是不高興學,一旦學起來跟個瘋子一樣,只有我被夫子罵了整整五年。”

相榆倒是意外,“宋溫成績還不好過嗎?”

明白內情的北冥韻在一旁解答道,“那時候剛入學,宋知有個姐姐,兩人關系並不好,加上南明重女輕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宋知出頭太快也會被姐姐忌憚投毒,於是就佛系躺平了。”

“只是……”北冥韻話鋒一轉,“倒是真沒想到哪個糊塗蛋真把他當成學習不好的小可憐的。”

君城莞立即反駁道,“那也比某個把他當做手無寸鐵之力的弱男子的人好!”

相榆悄悄舉手打斷了兩人來回的爭執,“其實,三水知道了。”

“江南陳府的時候,宋溫百步穿楊救了我一命。”

不想君城莞聽到相榆這話竟然也是一驚,“百步!?”

相榆懵了,來回看了眼仿佛什麽都知道的君城莞和北冥韻,疑惑的反問,“你們難道不知道?”

君城莞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捂住了嘴,憨笑了兩聲企圖蒙混過關,“怎麽會,我肯定早就知道啊!”

實際上,君城莞:好小子!上次還是有五十步,現在怎麽百步穿楊都練成了……

糟糕!又要被阿姐拿去對比了。

倒是北冥韻很是淡定,一切盡在運籌帷幄之中,實則內心也在沈浮。

“三水很喜歡宋知,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宋知被他姐姐帶著人欺負,是三水救了他,所以,在三水心中,宋知永遠是第一次見面那樣,需要被人保護的一個人。”

北冥韻說到這裏,看向馬車外,晚霞在天邊燒開一片紅暈,“所以啊,初見就不能太過於驚鴻,不然往後的每一天都很難忘懷。”

君城莞憋了句,“得了,你不如說她就是喜歡看宋溫哭好了。”

突然沈默的相榆和商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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