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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許人間第一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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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許人間第一流(一)

說時遲那時快,相榆眼疾手快地扔下一張符紙,帶著瑛娘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老人高聲呵斥,朝商竹藥吩咐,“這種瞬移符的範圍一定不超過一百米,快,去把她們給抓回來!”

少年茶色的瞳孔黯然,唇角隨意勾起。

清朗的聲音多了平日裏少有的無情和冷漠,扔下一句懶洋洋的,

“知道了。”

天上,月亮終於撥開烏雲,迷霧散去。

她牽著瑛娘的手剛跑出來的時候,還有點害怕,城內一片漆黑讓相榆腦海中不斷回憶起過往看過的恐怖片。

好在一路上瑛娘的嘮叨,就像是看恐怖電影裏的彈幕讓相榆多了幾分安全保障。t

不過,論她們兩條腿的確實跑不過禦劍的商竹藥。

“蘇小姐,我跑不動了!”瑛娘提前落下陣來,沒辦法,相榆只能紳士地背著人女孩子一起跑,所幸瑛娘也很清瘦。

跑到了岔路口,“往哪裏跑?”相榆氣喘籲籲的問道。

背上的瑛娘不知為何沒有了聲響,然而相榆也顧不上其他,她往右邊跑。

到頭是一個死胡同。

她回頭,來人的面容在月光下逐漸清晰,他暗綠色的眸無情地睨了眼滿頭大汗的少女,少年身形挺拔,白玉的劍穗隨著漫不經心的步伐搖曳。

他腰間的清心鈴在月光下閃爍著暗淡的熒光。

“跑,怎麽不跑了?”

相榆尋思著,要是她能推翻一座墻的話也不必跑了。

赤手空拳也要和商竹藥比劃上幾招。

只是線下,她背後還有瑛娘,若是被帶回去,恐怕兇多吉少。

“……不跑了,因為比起跑,我倒覺得死在小師叔劍下也不至於太虧。”

相榆說著抹了一把因為劇烈運動後的汗,她放下身上不知為何昏睡過去的瑛娘,直起身來,嫣然一笑,“再說,能和天下第一劍較量一番,這可是人求了半輩子都不一定有的機會。”

“想死?”

“行,滿足你。”

長劍如虹,少年的劍法很漂亮。

滄溟劍出鞘,直指相榆的喉嚨而來,寒光劍背照亮少女的眸,她唇邊綻開一抹笑容。

少年身姿頎長,一手提著一個人,走了回來,見此的老人藏不住臉上得意的笑容,“再強又有何用,還不是我手下的一條狗。”

被攝取走了最重要的主魂,失去自主的意識,如今的商竹藥只會聽他的話。

他招呼著商竹藥上前,少年聽令往前走,老人一把掐著昏睡過去了瑛娘的頭發強迫對方擡起頭,冷笑道。

“乖女兒,爹也不想殺你,可你太不乖了。”

他將手放在瑛娘的脖頸上,女子脖子格外纖細,一個用力就可以……

“你!怎麽會……”老人看向恢覆神智的商竹藥,整個人都楞在了原地。

他想要反抗已經來不及了。

“攝魂,很稀奇嗎?”少年翠綠的靈力凝聚在手心相同的手法,打在了老人的頭上。

“賤人……”話音未完,老人的身體松軟的倒在地上,如一堆爛泥倒地,他花白的頭發四散。

商竹藥看著手心代表靈魂的光團將其放入鎖魂皿中。

“小師叔扮豬吃老虎可真是嫻熟。”

看來商竹藥的攝魂術比老人還要強些,竟然能把人的魂魄直接給抽出來。

只是嚇死相榆了,她還真以為商竹藥被奪舍了。

她從地上起身,湊到商竹藥身邊指著他手心的四四方方容器問道,“這是什麽?”

“鎖魂皿,可以暫時存放人的靈魂。”

相榆問,“可是他罪大惡極,小師叔就算殺了他也無人知曉,為何不?”

少年擡起清亮的眸,毫不留情道。

“我們沒有代替任何人去審判別人的權力,他下場如何自會有審判。

你與其有這個時間去關心這個倒不如認真練劍。提劍擋不過我三招,拿劍手發抖,怎麽,和我對陣就那麽嚇人?”

這張臉是如何都說不出嚇人二字。

但是技藝上,商竹藥劍法幾乎招招帶坑,不拿出點心思還真擋不下幾招。

怪不得是後來能成為天下第一的人,相榆也只能感嘆一句男主生來就是世界的寵兒。

相榆臉不紅心不跳的驕傲回答。

“尊老愛幼,我自然得讓著點小師叔。”

“說得好像不讓就打不過你似的。”商竹藥無情的揭穿相榆,相榆倒是沒有半分尷尬,反倒笑靨如花的應上對方的眸,“誰叫您是小師叔呢,我這個師侄要是哪天打過了你,那師叔豈不是太過於丟臉。”

相榆和商竹藥待久了,插科打諢倒是會了。

不像一開始見面那般畏畏縮縮,開朗了許多。

“小師叔,問個別的事,你為什麽會攝魂?”

為什麽會攝魂?

說自己當年被攝魂流落的分子抓去當試驗品?

還是說,自己被攝了千百次魂就會了?

“隨便學學就會了。”他一筆帶過,相榆聽得出人家不想多說,也沒有多追問。

想來人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事情。

只是,她側頭看向身旁的人,只覺得好像比小說裏的要鮮活的多。

小說裏的他,無所不能,最後和女主闖蕩天下。

“小師叔要是以後有機會你會去幹嗎?”相榆不禁脫口問道。

“游山玩水,看遍天下。”

少年負著劍,目光正視遠方。

相榆笑了,“不想做天下第一嗎?”

商竹藥垂眸,有種塵埃落定的宿命感,“不想,只希望天下太平就是最好的了。”

瑛娘醒了,這件二十年前的滅城案終於有了結果。

可這三十萬人卻再也沒了以後。

“瑛娘,你到底是誰?”

在城主府書房裏,相榆找到了瑛娘的日記,裏面記錄了兩人的點點滴滴。

日記中的瑛娘是個溫婉的大家小姐。

而非可以逃生99次的女中豪傑。

太陽從東邊緩緩升起一角,瑛娘釋然一笑,“所行非常路,這軀體早已不屬於我,也許是我運氣好,我也不知道對方的名字,榆姑娘你若是好奇可以問問她。”

“真相水落石出,我已經沒有遺憾了。謝謝你,阿榆。”

太陽爬上山,溫煦的陽光灑進蓬萊的角角落落。

天空萬裏無雲,幹幹凈凈的一片藍卻勾勒了故事最簡單的結局。

蓬萊城,海棠花一如既往的盛開枝頭。

故事被藏在樹下,也許,千百年後,會有人傳述,曾經有一個貧苦的書生,當了半輩子的清官,他身邊的美嬌娘,執起他的手走過了人海茫茫。

金藺城中的故事,從初見開始,以欺騙結尾。

三十萬人的慘案終於有了一個答案。

關於金藺城城主的下場,商竹藥沒讓相榆知道。

當初的金藺城那戰,金藺城小姐知曉了父親的詭計後想要告訴各位百姓真相之時,卻不知,父親早早聯絡了林潯,說金藺城怕是熬不下去了,令不知情的林潯將其帶走。

一覺醒來,城破,屍僵病天下無人不知。

她掙紮於是否告訴天下真相,卻又在心裏告訴自己父親早已死去不如讓往事隨風而去。直到她發現父親和林潯來往的書信,才知道原來當年父親茍且偷生逃了出來。

那麽多年是林潯一直在接濟,父親回來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攝走她的魂,她苦笑,也是那麽多年,如果不是自己還活著,是不是父親就不會回來看自己一眼。

她沒法子說話,只能看著林潯因為自己的病一點點消沈,看著父親勾起的笑容,她生不如死。



回到房間後,相榆躺在床上腦袋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按理說走到一定劇情,系統會開通自己的技能,可眼下,她趕忙呼喚腦中的系統。

系統卻不緊不慢的讓相榆明日找到女主再說。

相榆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隔日後一切如常,她一詢問才知道,果然女主跑路了。

女主跑路了……

女主沈梔雪作為冰清門中的弟子,被門主當做已逝的初戀的替身,不料有朝一日初戀回來,沈梔雪被初戀針對,包括這次的仙門大比,沈梔雪被初戀設計上臺比賽。

可按理來說,女主贏得第一輪比賽後和男主認識,由於朋友被不公正評判,她會和前往尋找男主的王廉在城主府門口遇上。

但是,女主卻在城主府的副本中連個面都沒露過。

現在副本都快走完了,也不見人影。

相榆她努力遏制住自己的情緒,最終得出一個決定。

不就是女主跑了,她再找一個不就是了。

於是,相榆邁著步伐走回了客棧。

可是,關於女主的人選,相榆覺得自己有必要深思熟慮一下。

第一個跳入相榆腦海的,是冷面清心的北冥韻,北冥四公主,機關術高明,人好!

相榆想著要不再多添幾個備選項上去,畢竟這種文的男主好像一般都不止會有一個愛人。

於是她大筆一揮,把自己認識的女子全部寫了上去。

然而實踐下來的結果是傷人的——

“……你說讓我去演戲?假裝喜歡一個人?”

北冥韻尋思了一下,問道,“可以拯救世界嗎?”

相榆當然篤定的點點頭,忽悠啊呸,展開解釋道。

“不僅可以拯救世界還可以名揚千古。”

北冥韻被說得有些心動,“所以那人是誰?”

相榆悄悄地朝商竹藥一指,再回頭哪裏還有北冥韻的影子,“不好意思啊,我突然記起來我衣服好像還沒收,我先走啦!”

北冥韻的背影逐漸遠去,相榆把目光移向一旁看戲的苗渺,“我,肚子疼,啊呀,我要去找溫溫看病去了,告辭。”

可是,一個肚子疼的人為什麽跑起步來健步如飛,好像背後是什麽洪水猛獸似的……

相榆嘆了口氣,把自己寫的單子上的最後一個名字劃掉。

堂堂仙俠文裏的角色真是半點志氣t都沒有,征服男主那麽有高科技水平的活兒,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任女主的位置。

相榆嘆了口氣,看向水鏡中的自己,緩緩的翹起唇角,露出兩個酒窩。

瞧我這個腦子,女主不幹了,我這個炮灰頂上不就好了。

而且……反正蘇榆這個身份也是假的,到時候假死脫個生,我回我的魔界,他當他的掌門。

於是乎,在這樣平靜的一天裏,炮灰拿起了白月光救贖劇本,開始了研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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