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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吹落星如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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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吹落星如雨(二)

她抹了一把眼淚,哽咽道,“對不起,可是這錢不夠。”

沈梔雪:對不起,我也不想打破這麽感動的氛圍,可確實我家太偏僻了,這錢不夠我回去。

你給的太少了。

商竹藥的手指扣了扣一旁的茶幾,幾束梨花搖落,少年人看了眼天空,口吻卻是慢條斯理。

“怎麽我還要為你負責一生?”

別做軟飯男了,人要靠自己奮鬥而不是吃女人的軟飯。

商竹藥覺得自己說得有夠含蓄了。

“成功是靠努力奮鬥出來的,你應當明白我所說的吧?”

明白,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對於常年被升職加薪道德綁架,擁有畫餅老板的沈梔雪來說,這句話說得太有道理了。

回家,哦不,成功是靠努力奮鬥出來的。

不過在奮鬥之前,沈梔雪還是想先擺會兒,畢竟車到山前必有路,等沒路了再奮鬥也不遲。

沈梔雪拿著商竹藥給的錢直接上路了,開口就是,“師傅,這錢夠帶到哪兒就帶我去哪兒,最好偏僻一些,我最近要避避風頭!”

聽得人大叔驚駭道,“你這惹上什麽人的我不敢帶的!萬一、萬一連我的命都賠進去怎麽辦,不行的,不行的,你下去吧。”

既然如此,沈梔雪忍痛的摸出自己荷包壓在大叔手上,“我出兩倍錢,現在就走!”

大叔轉憂為喜,一改之前猶豫,此刻滿面春風道,“好勒,您要去哪兒就去哪兒,我一定生死相隨!畢竟我這個人呀,最不怕的就是死了!”

沈梔雪:……

快到相榆上臺了。

想起上一次那麽緊張還是在運動會被突然告知要跑一千米的時候,相榆就頗有些感慨。

相榆想起還未曾使用過的魔界法寶都扔在角落裏堆灰。也是近幾天,她發現了個可以把魔氣直接轉換為靈力的高階靈丹,一早就給自己吞了顆。

“100號比鬥場,相榆對陣向聞時。”

相榆跨上比鬥場就不僅僅代表著自己,更多的是代表劍宗,雖然她壓根不是劍宗的,但是這並不妨礙她有著一種堅定的團魂。

比鬥前,雙方有個放狠話的環節。

名叫向聞時的男子長了張粗糙的面容,四十多歲,氣勢洶洶的拿劍指向相榆,“跟我比劍,放棄吧,天下第三劍的稱號註定屬於我!”

為什麽是第三劍,因為第一第二都有人了。

向聞時的發言讓周圍看戲的人開始鼓掌起哄,相榆倒也不是那想和對方爭劍,中規中矩以和為貴的發言,“劍宗規矩,比賽第二,友誼第一。”

商竹藥茶色的眼眸盯著相榆的比賽多了幾分幽深。

畢竟死了可不行。

“好個比賽第二,你就等著哭鼻子回家吧!”

比賽開始,向聞時就不由分說提劍而來,相榆換算成的靈力如今不過才金丹初期,匹配上的人卻是金丹大圓滿,鋒利的劍裹著渾厚的靈力朝相榆的面部落下,相榆下意識拿未出劍的劍鞘擋下了第一招。

不得不說,這向聞時有夠陰險,女孩子最重要的臉蛋成為他開刀的第一下,要是相榆擋下倒也還好,可若沒擋下……這張臉估計就廢了。

相榆也是第一次實戰,能夠反應過來擋下第一招已實屬不易,更別說是多打了,一直就落在下風。

向聞時一點也不顧男女差別,所使的招式都是力量大的類型,相榆只能不斷躲避,還好上天雖然沒給相榆金手指,但躲避上點了技能點。

終於,趁著一個向聞時的漏洞,相榆趕忙拔劍,一手拿鞘頂招,另一只手吃力的點到了對方的胸口。

一招結束,相榆後退了三步,於此用時她拿劍鞘的臂膀直接折了,劇烈的疼痛讓相榆不禁咬牙才沒出聲,滿額頭的冷汗,關鍵對方此刻只不過是出了點皮外傷,而相榆黔驢技窮。

相榆喘著粗氣,都想好要放棄了,可是對方卻沒給相榆開口的機會,捂著受傷的胸口,向聞時笑了,“多少年了沒人傷害我了,小姑娘你很大膽,不過,大膽是要付出代價的。現在就讓你看看我的招牌絕技——百劍歸塵!”

相榆的嘴巴像是被人控制住的發不出半分聲音,只看見對方手中的劍漂浮空中開始不斷的分化,一劍化二,二劍化十,直到化為百劍那刻,相榆仿佛被人遏制住呼吸,耳鳴聲讓周圍一切聲響遠去。

海水灌註口鼻的窒息感重新湧上相榆心頭,這一刻,相榆清晰認識到一點,向聞時是真得想讓自己死在比鬥臺上。

可是她宛若被掐著脖子發不出半點聲響,唯一可以做的只是握緊手中的佩劍。

百劍歸塵是嗎?相榆沒聽過,但好像聽著還挺厲害的,這麽想其實死在他劍下也沒有太丟臉,只是這次死後她還會不會有機會,她不知道。

只是自己這個炮灰未免死得也太早了。

她不認命的握緊手中的劍,眼中的堅定愈發篤定。

——

君城莞沒有住進天字閣雖然有些遺憾但更多的是對仙門大比的期待。

這不這天一大早就背著阿公出門了,他頭上依舊帶著鬥笠,可惜隔著層白紗看人比賽總歸太不爽了些。

他依舊穿著火紅的衣衫,如同夏天綻放燦爛的花朵般妖冶,在觀眾席中,他百無聊賴的看向長老席位那邊。

西炎國來的是君城莞的太傅,見太傅大人一副游離在外在觀眾席間瘋狂搜索的樣子,君城莞無聊得打了個哈欠,每次都是這樣,自己出來玩,太傅就要出來找人。

不過這次,君城莞才不會跳出來讓太傅發現,他給自己偷偷報了名,他要等太傅在臺上認出大放光彩的自己才好呢!

不過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君城莞等得比賽都快結束了還沒有自己的姓名,他這時才拍褲子而起,自己出來混用的都是化名,所以他等了半天君城莞的名字能有人才奇怪嘞!

不過,行走江湖,他給自己起的化名又太多了,他一時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用哪個化名報名的。

所以他特意找到裁判要來張比賽單子,照著自己曾有的化名一個個找下去。

王大柱?沒有。

劉春梅?沒有。

……

向聞時,誒,有了!

君城莞立刻鎖定了比鬥場朝場所飛奔而去,而到了現場就是一個小姑娘和一個大漢對打的場景。

而且這個靈動的少女他還有些眼熟,好像之前見過。

在他猶豫要不要上臺的時候,這個時候,在臺子附近的他幾乎是最早察覺到不對勁的,可是比鬥場有規矩,倘若自己貿然上場此生都要失去比試資格。

但是自己再不上臺恐怕這位姑娘性命堪憂啊……

雖然君城莞想要揚名立萬不假,但是在人命關天的事情上可不會犯傻。

他立刻從袖口中抽出在外備用的嗩吶,第一聲嗩吶聲響宛若鳳凰長鳴,驚得周圍觀眾虎軀一震。

“誒,那帶著帽子的人是誰啊?”

“這嗩吶聲嚇俺一大跳!”

“裁判朝他走過去了。”

“旁邊劍宗的小姑娘和大漢打得正好,他在一旁嗩吶助助興怎麽了?”

“這話可就外行了,這人可是樂修,以樂為聲,以聲傷人,這便是音修,不過,這音修大部分不是彈古琴就是吹長笛的,吹嗩吶的倒還是沒見過!”

君城莞這一遭也是驚動了VIP席位的各位長老們,還不等長老們發言,本來在位子上坐的好好的商竹藥已不見蹤影,而西炎國的太傅朝自己身旁站著的女子遞了個眼神,指著人問,大笑道,“嘿!你有沒有覺得,這人還挺像我那個笨徒弟的。”

站著的女子:“太傅,有沒有種可能他就是。”

太傅打量了一會兒,還是搖頭,“但看著比我那個弟子聰明多了。”

站著的女子滿臉問號:可是連臉都沒露出來,您是怎麽看出聰不聰明的?

100號比鬥場,兩人的戰鬥還未停止。

百劍歸塵的光芒刺眼到附近的觀t眾都不由得避開眼睛,而靠近中心的相榆拿劍撐著地面,緩緩站了起來,自己其實不怕輸,只是不明白炮灰為何就要一敗塗地,一事無成?

這不是自己的命,相榆的命就是不信命。

天道安排她被抱錯,好不容易認回爹不疼娘不愛,哥哥只會心疼養女,多年的竹馬也在訂婚宴上承認他愛的是養女。

天道以為她會嫉妒,可是她壓根就不在乎,能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已經彌足珍貴,為何還要去肖想些別的,她只要不犯錯,最後的家產分割必定有她的一份。

可是天道不允許她不作為,於是她就被瘋狗竹馬推下了游輪。

“一直以來,我都不曾去爭過什麽。因為我知道很多時候,活著就是上天最好的饋贈。”

所以那時,她才會對他說,為什麽不可以向陽而生呢?

因為那時她就明白了。

“劍來!”

周圍離得近的觀眾席已經在驚嘆了,“這小金丹其實已經不錯,可惜了對面這實力碾壓啊。”

“是啊。”

百劍歸塵是吧,我破給你看!

相榆雙手合十,最後一絲魔氣都被轉化成靈力,她的修為從金丹一路直升金丹巔峰,才堪堪停下。

“你倒是越來越讓我感到興奮了。”

向聞時粗糙的面容笑得滿臉褶子,陰翳而又歹毒,“不過到此為止了。”我的小太子。

最後五個字向聞時沒有說出聲,百把劍朝相榆襲來,這一刻,君城莞被裁判拉下鬥笠,少年的面容顯露在眾人面前。

波浪卷深紅的長發如烈火般灼目,黑色的眸子看向觀眾席,與太傅旁的站著的女子對上視線。

君城莞眼中是壓不下去的驚駭,這是……

紅發黑眸,西炎皇族。

這少年竟然是西炎皇族!

女子眼中的玩味一閃而過,“太傅,小皇子看來很驚訝見到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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