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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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老季察覺到晏玄看向自己的目光, 他小跑兩步上前問道：“晏大師，您有什麽事？”
晏玄掃一眼還在欣賞五光十色景象的眾人，輕聲說道：“招呼大家快點走吧。”
老季在雲省呆得久, 倒是沒有被這些奇觀異象晃花了眼, 於是高喊一聲, “大家先別看了, 正事要緊。”
只是他這話還是喊晚了。
有人已經忍不住捧起水邊的一朵石花。
一般來說，這樣的地方，即使摸一下石頭, 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然而這裏卻與其他的溶洞不同, 隨著一朵石花被拿起，整個溶洞裏發生嘎吱嘎吱的清脆斷裂聲，緊接著原先長滿密密麻麻鐘乳石的洞頂，撲簌簌往下落石頭。
來時的路面上, 全是砸到地面上斷裂的石塊，頭頂上的石頭還在不斷往下落, 眾人只能抱頭往山洞裏面跑。
等到大家停下的時候, 發現來時的路，已經徹底被石塊堵住。
卓宜緊了緊背包帶, 皺著眉頭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這會兒唯一的支柱就是晏玄了。他往晏玄身邊湊了湊, 滿是擔憂地問道：“晏太師叔祖, 我們這要怎麽出去啊？”
晏玄面上沒有絲毫的驚慌，他朝洞穴深處看了看。除了來時被堵住的路，往裏還有三條岔路。此刻大家就是站在了三岔路口。
“先往裏走了看看。”
對於這個建議, 大家暫時沒有異議。畢竟徒手挖開路上的那麽多石頭，根本不現實。
但是眼前有兩條路, 到底該選哪一條呢？誰也不知道洞裏有多深，後面還有沒有岔路。他們要是在山的腹地裏迷了路，情況可不太妙。
老季倒是伸出了手腕上的手環，“既然不知道選哪條路，我們不如按照手環上的指示走，先將此次的任務完成。之後再考慮出去的事情。”
他作為特管處分處領導，他的建議自然得到了全體特管處人員的同意。
玄門弟子也不好反駁，畢竟他們這次本來就是為解決妖氣的事而來。他們齊刷刷看向晏玄。
晏玄本來在低頭，擺弄那只被他從背包裏掏出來的手環，擡頭才發現大家都在看著自己。
“可以啊，就按老季說的來。”
老季悄悄松了口氣。這樣的隊伍，最怕領頭的人意見不一致。幸好這位晏大師，不是聽不了建議的人。他一揮手，招呼眾人跟上，隨後首當其沖，在前面領路。
老季選的是左邊的巖洞。
與外面寬闊的巖洞不同，這個洞越往裏走越窄，後來只能容納兩人並行。這樣的變化，讓眾人心裏都不太舒服，壓抑感越來越強，甚至覺得呼吸還是急促了起來。
賈修心緊挨著賈元化，走在隊伍靠前的位置，他邊走邊忍不住說道：“再這樣走下去，不會單人都沒法通行吧？要不我們還是早點回頭，另尋別的路吧。”
其他人聽到他的話，也開始動搖起來，現在兩人並行就已經很困難了。如果往前的路，仍舊變窄，到時候要是遇到什麽危險，他們跑都跑不快。
老季自然也聽到了賈修心的話，他重新看了一眼手環，“我們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路應該是可以走通的。”
玄門的弟子們沒吭聲，老季見此情景，只好又道：“那這樣，如果再往前到了只有一人寬的路，卻還沒到目的地，我們就原路返回。”
其他人還是沒吭聲，老季只好低聲問走在他後方的晏玄，“晏大師，你意下如何？”
晏玄在想別的事情，聽到他這麽說，點了點頭，“可以。”
老季見晏玄答應，其他人也沒了意見，於是繼續往前走去。
之前大家擔憂的山洞越來越窄，最後沒法通過的情形並沒有發生。鉆出洞口後，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比之前的巖洞更加寬大的洞穴。
巖洞整體像是一個不太規則的半圓形，地面是清澈的地下水，看著並不深，能看到水底的石頭。
老季第一個從兩人多高的洞口，一躍而下，落入水中。
水確實不深，只到老季的膝蓋處。
見老季安全，其他人也紛紛互相幫著從山洞口掉下。
只有晏玄站在洞口看了好一會兒，等到所有人都已經下了水，岸上只剩他和夏曜兩人。
卓宜疑惑地擡頭，“晏太師叔祖，你怎麽了？”
晏玄收回眺望的目光，看向底下的眾人，搖了搖頭，“沒事。”說著，同樣從高處躍下，只是姿態是所有人都沒有的優美。
如果說晏玄像是一只白鶴，那緊隨其後的夏曜，就像是一塊黑色的石頭，毫無征兆又悄無聲息地落到了池水裏。
別說濺起水花澆到別人了，他落水的時候，甚至連個水花都沒有。
眾人：“……”
你這技術，完全可以去學跳水！
眾人並沒有在意這個小插曲，等到晏玄和夏曜也都下了水，大家一起都往水池中央的一塊圓形石臺走去。
當所有人都跳上這塊平坦的巨型圓石臺後，二十多只手環一起響起了“滴滴”聲。
眾人忙拉開衣袖，只見手環的紅色警報，正在不停閃爍。
——妖氣！！！
還是非常強大的妖氣！
大家緊張地背靠著背，圍成一圈，手裏已經拿上了各式各樣的武器。然而不管是上方，還是下方，都沒有任何動靜。
有妖氣，但是妖在哪裏呢？
晏玄卻是皺著眉頭，盯著自己腳下。
察覺到晏玄的目光，老季心頭一慌，也看向了腳下。其他人沒找到妖物，此刻也學著他們看向了腳底。但是這裏只有一個光禿禿的，直徑大概十米的石臺，別的再無他物了。
卓宜突然睜大眼睛，驚訝道：“妖物不會就是這塊大石頭吧？”
賈隨心被他啟發，也瞪著眼睛看著腳下，“石頭也能成精了？！”
石頭能不能成精，晏玄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這裏不能再站了。
“大家速度下水！”
雖然大家都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全部從石臺上撤了下來。
最後一個人下了水後，原本平坦的石臺，突然從中間裂開來，大大小小的石塊四處迸濺，所有人都只能左躲右閃，防止被石頭突然擊中。
就在大家躲閃的時候，一道赤紅的身影，突然沖天而起，發出一聲尖嘯。
音波震蕩開來，在整個洞穴內反覆回響，眾人被這道音波震得頭暈眼花，站立不穩。
這妖果然厲害非常！
等到音波消失，眾人才看清眼前的東西。那是一道高大三米的鳥類身影，只是這鳥類的身體，卻並沒有實體，而是由黑色的妖氣纏繞成半透明狀。
怎麽看，都脫離了他們的認知範疇。
賈隨心在剛剛閃躲的時候，不小心靠到了晏玄身邊，這會兒自然而然地問道：“太師祖，這是什麽東西？！”
他剛問完，又覺得尷尬，很怕晏玄再次懟他。
晏玄這次倒是沒有說他，而是直接回答了這個問題，“千年前的孔雀妖。”
有人之前在車上聽到過，關於千年前孔雀妖的傳說，這會兒聽晏玄說起，驚訝道：“是千年前，被承天派吳昊掌門殺死的那只孔雀妖嗎？可是它不應該早就已經死了嗎？”
賈修心忍不住小聲嘀咕：“它現在這樣子，也不像是活著呀。”
剛剛說話那人：“？？？”
你說的好有道理……
卓宜問晏玄：“晏太師叔祖孔雀妖死了，怎麽還會出現在這裏？”
晏玄看了一眼碎裂的石臺，聲音聽不出起伏，“有人將他的屍骨挫骨成灰，混在了這座石臺裏。妖也是有靈魂，死後可以投胎的，但是因為他的魂魄連同屍骨一起被禁錮住，且用陣法維系，所以一直存在到了如今。”
卓宜咂舌，“這不就是在飼養妖物，而且還是個死了化鬼的妖物！”
孔雀像是知道在說他，他由黑氣組成的眼珠突然轉向了卓宜，在卓宜楞住的時候，煽動翅膀，直接向卓宜沖來。
卓宜只來得及將手中的桃木劍舉起，試圖格擋住孔雀的攻擊。相比於之前殺蛇的短劍，桃木劍對於鬼物妖物的殺傷力更大一些。
然而面對孔雀的攻擊，卓宜的桃木劍就像是玩具劍一般，只一個照面，卓宜就被撞飛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池水裏。
他旁邊的人，趕緊跑過去想要將他扶起來。
然而孔雀的翅膀一扇，周圍的幾人全都站立不穩。
老季也知道槍械對於這樣的東西，攻擊力約等於無，於是從兜裏掏出了特管處提前發給員工的符咒。
他大喝一聲，吸引了企圖去給卓宜補刀的孔雀，只是他沖向孔雀丟出去的符咒，也緊緊是暫緩了孔雀的東西，並沒有很強的殺傷力。
孔雀換過神後，被徹底激怒，一翅膀就將老季也給掀翻了出去。
不管是特管處的人，還是玄門的這些弟子們，壓根沒想到這妖物居然這麽厲害。但是退縮是不可能退縮的，他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解決妖物的。
在其他人攻擊的時候，老季抽空撥通了衛星電話。
“第十小隊老季請求支援，我們遇到了孔雀妖，實力很強。”
對面傳來穆老沈穩的聲音，“收到，已經定位成功，我們馬上派人出發。”
掛斷電話的老季，咬了咬牙，繼續沖了上去。
夏曜看了眼一直沒有出手的晏玄，有點詫異，“你不是一向愛護這些普通人，這次怎麽……”
夏曜雖然沒說完，但是晏玄也知道他要說什麽。
這次怎麽這麽反常？
晏玄深深地看了一眼雖然兇狠，但一直沒有鬧出人命來的孔雀，隨後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嘆了口氣，“我要是出手，他就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了。”
夏曜冷哼一聲，“當初要不是他，你就不會……事到如今，你依然舍不得他。”
“他是我朋友。”
說完這句話，晏玄再次沈默下去。
他沒想到特管處所謂的大妖，居然就是孔搖。
此刻的孔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想學大鵬展翅的那只孔雀了。他沒了軀體，沒了神智，甚至死後還被人當做了傀儡。
孔搖眼裏紅光一閃，晏玄知道再不動手就要來不及了。孔搖雖然早已失去了神智，但是始終不願傷人性命，以及對晏玄下手，已經惹得控制他的人不快。
孔搖突然調轉腦袋，沖著晏玄的方向沖來。氣勢淩厲，有他生前三四成的力量。
在孔搖就要啄上晏玄之前，虛空中一張金色的符箓出現，貼在了孔搖的額頭。
雖然早已沒了神智，雖然這是主人要求的致命一擊，但他烙在骨子裏的印記，仍舊告訴他，不可以對這個人動手。
孔搖原先充滿黑氣的眼睛，閃過一抹金光。
眾人聽到那只原先充滿戾氣的黑色孔雀，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
“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你。”
他像是意識到不對，轉頭看了一眼一臉警惕看著自己，手裏拿著各種法器符箓的人群，所有的情緒壓在眼底，匯成了三個字。
“對不起。”
隨後黑色的戾氣、暴戾的妖氣，開始逐漸變淡。巨大的孔雀身影也開始變小變淡，最後在一米多高的時候，變成了一個穿著孔雀藍衣服的古裝男人。
晏玄看著眼前淡得快要看不見的人影，輕輕回了一句，“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孔搖笑了。
當初一聲微不足道的“朋友”，這人就不遠千裏，即使身份暴露，也想要搭救自己。
孔搖在徹底消失前，用他們的方式，給晏玄留下了一句話。
——“小心玄門之人，他是承天派後人。”
-
孔搖徹底消失後，有人狠狠錘了一下椅子，“廢物，枉費我廢了那麽多心力，居然一點都沒傷到那個人！”
周圍的人對於他的暴怒並沒有什麽反應，全都木訥訥低著頭。
“你們也是廢物，給我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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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玄掃一眼還在欣賞五光十色景象的眾人，輕聲說道：“招呼大家快點走吧。”
老季在雲省呆得久, 倒是沒有被這些奇觀異象晃花了眼, 於是高喊一聲, “大家先別看了, 正事要緊。”
只是他這話還是喊晚了。
有人已經忍不住捧起水邊的一朵石花。
一般來說，這樣的地方，即使摸一下石頭, 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然而這裏卻與其他的溶洞不同, 隨著一朵石花被拿起，整個溶洞裏發生嘎吱嘎吱的清脆斷裂聲，緊接著原先長滿密密麻麻鐘乳石的洞頂，撲簌簌往下落石頭。
來時的路面上, 全是砸到地面上斷裂的石塊，頭頂上的石頭還在不斷往下落, 眾人只能抱頭往山洞裏面跑。
等到大家停下的時候, 發現來時的路，已經徹底被石塊堵住。
卓宜緊了緊背包帶, 皺著眉頭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這會兒唯一的支柱就是晏玄了。他往晏玄身邊湊了湊, 滿是擔憂地問道：“晏太師叔祖, 我們這要怎麽出去啊？”
晏玄面上沒有絲毫的驚慌，他朝洞穴深處看了看。除了來時被堵住的路，往裏還有三條岔路。此刻大家就是站在了三岔路口。
“先往裏走了看看。”
對於這個建議, 大家暫時沒有異議。畢竟徒手挖開路上的那麽多石頭，根本不現實。
但是眼前有兩條路, 到底該選哪一條呢？誰也不知道洞裏有多深，後面還有沒有岔路。他們要是在山的腹地裏迷了路，情況可不太妙。
老季倒是伸出了手腕上的手環，“既然不知道選哪條路，我們不如按照手環上的指示走，先將此次的任務完成。之後再考慮出去的事情。”
他作為特管處分處領導，他的建議自然得到了全體特管處人員的同意。
玄門弟子也不好反駁，畢竟他們這次本來就是為解決妖氣的事而來。他們齊刷刷看向晏玄。
晏玄本來在低頭，擺弄那只被他從背包裏掏出來的手環，擡頭才發現大家都在看著自己。
“可以啊，就按老季說的來。”
老季悄悄松了口氣。這樣的隊伍，最怕領頭的人意見不一致。幸好這位晏大師，不是聽不了建議的人。他一揮手，招呼眾人跟上，隨後首當其沖，在前面領路。
老季選的是左邊的巖洞。
與外面寬闊的巖洞不同，這個洞越往裏走越窄，後來只能容納兩人並行。這樣的變化，讓眾人心裏都不太舒服，壓抑感越來越強，甚至覺得呼吸還是急促了起來。
賈修心緊挨著賈元化，走在隊伍靠前的位置，他邊走邊忍不住說道：“再這樣走下去，不會單人都沒法通行吧？要不我們還是早點回頭，另尋別的路吧。”
其他人聽到他的話，也開始動搖起來，現在兩人並行就已經很困難了。如果往前的路，仍舊變窄，到時候要是遇到什麽危險，他們跑都跑不快。
老季自然也聽到了賈修心的話，他重新看了一眼手環，“我們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路應該是可以走通的。”
玄門的弟子們沒吭聲，老季見此情景，只好又道：“那這樣，如果再往前到了只有一人寬的路，卻還沒到目的地，我們就原路返回。”
其他人還是沒吭聲，老季只好低聲問走在他後方的晏玄，“晏大師，你意下如何？”
晏玄在想別的事情，聽到他這麽說，點了點頭，“可以。”
老季見晏玄答應，其他人也沒了意見，於是繼續往前走去。
之前大家擔憂的山洞越來越窄，最後沒法通過的情形並沒有發生。鉆出洞口後，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比之前的巖洞更加寬大的洞穴。
巖洞整體像是一個不太規則的半圓形，地面是清澈的地下水，看著並不深，能看到水底的石頭。
老季第一個從兩人多高的洞口，一躍而下，落入水中。
水確實不深，只到老季的膝蓋處。
見老季安全，其他人也紛紛互相幫著從山洞口掉下。
只有晏玄站在洞口看了好一會兒，等到所有人都已經下了水，岸上只剩他和夏曜兩人。
卓宜疑惑地擡頭，“晏太師叔祖，你怎麽了？”
晏玄收回眺望的目光，看向底下的眾人，搖了搖頭，“沒事。”說著，同樣從高處躍下，只是姿態是所有人都沒有的優美。
如果說晏玄像是一只白鶴，那緊隨其後的夏曜，就像是一塊黑色的石頭，毫無征兆又悄無聲息地落到了池水裏。
別說濺起水花澆到別人了，他落水的時候，甚至連個水花都沒有。
眾人：“……”
你這技術，完全可以去學跳水！
眾人並沒有在意這個小插曲，等到晏玄和夏曜也都下了水，大家一起都往水池中央的一塊圓形石臺走去。
當所有人都跳上這塊平坦的巨型圓石臺後，二十多只手環一起響起了“滴滴”聲。
眾人忙拉開衣袖，只見手環的紅色警報，正在不停閃爍。
——妖氣！！！
還是非常強大的妖氣！
大家緊張地背靠著背，圍成一圈，手裏已經拿上了各式各樣的武器。然而不管是上方，還是下方，都沒有任何動靜。
有妖氣，但是妖在哪裏呢？
晏玄卻是皺著眉頭，盯著自己腳下。
察覺到晏玄的目光，老季心頭一慌，也看向了腳下。其他人沒找到妖物，此刻也學著他們看向了腳底。但是這裏只有一個光禿禿的，直徑大概十米的石臺，別的再無他物了。
卓宜突然睜大眼睛，驚訝道：“妖物不會就是這塊大石頭吧？”
賈隨心被他啟發，也瞪著眼睛看著腳下，“石頭也能成精了？！”
石頭能不能成精，晏玄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這裏不能再站了。
“大家速度下水！”
雖然大家都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全部從石臺上撤了下來。
最後一個人下了水後，原本平坦的石臺，突然從中間裂開來，大大小小的石塊四處迸濺，所有人都只能左躲右閃，防止被石頭突然擊中。
就在大家躲閃的時候，一道赤紅的身影，突然沖天而起，發出一聲尖嘯。
音波震蕩開來，在整個洞穴內反覆回響，眾人被這道音波震得頭暈眼花，站立不穩。
這妖果然厲害非常！
等到音波消失，眾人才看清眼前的東西。那是一道高大三米的鳥類身影，只是這鳥類的身體，卻並沒有實體，而是由黑色的妖氣纏繞成半透明狀。
怎麽看，都脫離了他們的認知範疇。
賈隨心在剛剛閃躲的時候，不小心靠到了晏玄身邊，這會兒自然而然地問道：“太師祖，這是什麽東西？！”
他剛問完，又覺得尷尬，很怕晏玄再次懟他。
晏玄這次倒是沒有說他，而是直接回答了這個問題，“千年前的孔雀妖。”
有人之前在車上聽到過，關於千年前孔雀妖的傳說，這會兒聽晏玄說起，驚訝道：“是千年前，被承天派吳昊掌門殺死的那只孔雀妖嗎？可是它不應該早就已經死了嗎？”
賈修心忍不住小聲嘀咕：“它現在這樣子，也不像是活著呀。”
剛剛說話那人：“？？？”
你說的好有道理……
卓宜問晏玄：“晏太師叔祖孔雀妖死了，怎麽還會出現在這裏？”
晏玄看了一眼碎裂的石臺，聲音聽不出起伏，“有人將他的屍骨挫骨成灰，混在了這座石臺裏。妖也是有靈魂，死後可以投胎的，但是因為他的魂魄連同屍骨一起被禁錮住，且用陣法維系，所以一直存在到了如今。”
卓宜咂舌，“這不就是在飼養妖物，而且還是個死了化鬼的妖物！”
孔雀像是知道在說他，他由黑氣組成的眼珠突然轉向了卓宜，在卓宜楞住的時候，煽動翅膀，直接向卓宜沖來。
卓宜只來得及將手中的桃木劍舉起，試圖格擋住孔雀的攻擊。相比於之前殺蛇的短劍，桃木劍對於鬼物妖物的殺傷力更大一些。
然而面對孔雀的攻擊，卓宜的桃木劍就像是玩具劍一般，只一個照面，卓宜就被撞飛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池水裏。
他旁邊的人，趕緊跑過去想要將他扶起來。
然而孔雀的翅膀一扇，周圍的幾人全都站立不穩。
老季也知道槍械對於這樣的東西，攻擊力約等於無，於是從兜裏掏出了特管處提前發給員工的符咒。
他大喝一聲，吸引了企圖去給卓宜補刀的孔雀，只是他沖向孔雀丟出去的符咒，也緊緊是暫緩了孔雀的東西，並沒有很強的殺傷力。
孔雀換過神後，被徹底激怒，一翅膀就將老季也給掀翻了出去。
不管是特管處的人，還是玄門的這些弟子們，壓根沒想到這妖物居然這麽厲害。但是退縮是不可能退縮的，他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解決妖物的。
在其他人攻擊的時候，老季抽空撥通了衛星電話。
“第十小隊老季請求支援，我們遇到了孔雀妖，實力很強。”
對面傳來穆老沈穩的聲音，“收到，已經定位成功，我們馬上派人出發。”
掛斷電話的老季，咬了咬牙，繼續沖了上去。
夏曜看了眼一直沒有出手的晏玄，有點詫異，“你不是一向愛護這些普通人，這次怎麽……”
夏曜雖然沒說完，但是晏玄也知道他要說什麽。
這次怎麽這麽反常？
晏玄深深地看了一眼雖然兇狠，但一直沒有鬧出人命來的孔雀，隨後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嘆了口氣，“我要是出手，他就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了。”
夏曜冷哼一聲，“當初要不是他，你就不會……事到如今，你依然舍不得他。”
“他是我朋友。”
說完這句話，晏玄再次沈默下去。
他沒想到特管處所謂的大妖，居然就是孔搖。
此刻的孔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想學大鵬展翅的那只孔雀了。他沒了軀體，沒了神智，甚至死後還被人當做了傀儡。
孔搖眼裏紅光一閃，晏玄知道再不動手就要來不及了。孔搖雖然早已失去了神智，但是始終不願傷人性命，以及對晏玄下手，已經惹得控制他的人不快。
孔搖突然調轉腦袋，沖著晏玄的方向沖來。氣勢淩厲，有他生前三四成的力量。
在孔搖就要啄上晏玄之前，虛空中一張金色的符箓出現，貼在了孔搖的額頭。
雖然早已沒了神智，雖然這是主人要求的致命一擊，但他烙在骨子裏的印記，仍舊告訴他，不可以對這個人動手。
孔搖原先充滿黑氣的眼睛，閃過一抹金光。
眾人聽到那只原先充滿戾氣的黑色孔雀，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
“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你。”
他像是意識到不對，轉頭看了一眼一臉警惕看著自己，手裏拿著各種法器符箓的人群，所有的情緒壓在眼底，匯成了三個字。
“對不起。”
隨後黑色的戾氣、暴戾的妖氣，開始逐漸變淡。巨大的孔雀身影也開始變小變淡，最後在一米多高的時候，變成了一個穿著孔雀藍衣服的古裝男人。
晏玄看著眼前淡得快要看不見的人影，輕輕回了一句，“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孔搖笑了。
當初一聲微不足道的“朋友”，這人就不遠千裏，即使身份暴露，也想要搭救自己。
孔搖在徹底消失前，用他們的方式，給晏玄留下了一句話。
——“小心玄門之人，他是承天派後人。”
-
孔搖徹底消失後，有人狠狠錘了一下椅子，“廢物，枉費我廢了那麽多心力，居然一點都沒傷到那個人！”
周圍的人對於他的暴怒並沒有什麽反應，全都木訥訥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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