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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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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見夏曜揉額頭, 晏玄立即坐直身子,“你怎麽了?”

夏曜搖搖頭,“沒事, 只是有點累。”

晏玄聞言, 直接伸手將夏曜的腦袋, 拉到自己的肩窩處, “那你靠著我休息一會兒。”

夏曜這次倒是沒有拒絕,閉著眼睛,在晏玄看不到的地方, 顯出一絲虛弱來。

晏玄雖然沒看到他的表情, 但是也感受到夏曜的疲憊,於是又問了一句,“你在地府遇到什麽了?”

夏曜沈默片刻,輕聲道:“地獄十八層, 空了。”

“什麽?”晏玄一時沒反應過來。

“之前有人來報,地獄有惡鬼出逃。我回去之後發現, 是陽間有人召喚出了被關押在地獄的惡鬼, 失蹤的惡鬼共有九百九十九只之多。而其餘的惡鬼也被慫恿著想要重返陽間,執掌陽間。”

晏玄聞言皺起了眉頭, 他的聲音通過胸腔的震動, 傳到緊靠在他肩膀的夏曜耳朵裏。

“那你清空了整個地府, 現在感覺身體怎麽樣, 有沒有問題?”

晏玄第一時刻關心的,既不是陽間什麽人召喚了惡鬼,也不是地獄中被關押著的那些惡鬼該不該死, 而是夏曜的身體。

夏曜之前明明還在休養。

這次這麽大動幹戈,會不會於身體有礙?

聽到晏玄下意識的關心, 夏曜心裏閃過一絲絲甜。

“沒什麽大礙,休息一陣就好了。你也知道,他們的陰氣我可以吸收。”

想到夏曜的體質,晏玄這才放下了心。

夏曜接著說道:“陽間有什麽厲害的人物,可以一次從地府召喚出近千名惡鬼嗎?”

夏曜也是為了查是誰,這才順著呂老爺子召喚惡鬼的法咒,出現在了酒店宴會廳裏。

“如果是只召喚一兩只的話,玄門中人配合法器,倒是有可能做到。比如無極門的秦永賢,但一次召喚近千名?”

晏玄說著停下來,想了下,

“之前我參加了玄門十年一度的玄門大比,玄門內比較厲害的道長們都參加了。在現場我沒發現那些人,有這樣的實力。亦或是有厲害的道長隱居了起來,並沒有參加玄門大比?”

只是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這種事往前倒推個幾百數千年,倒是有人能夠做到。但是現在靈氣消散,能做到這種地步的人,幾乎不可能存在。”

現在是末法時代,能從關押惡鬼的地府,一次性召喚出近千惡鬼為已所用,放眼整個玄學界,根本沒人能夠做到。

夏曜雖然是地府的帝君,但是管的畢竟是陰間事,對於陽間的人並不了解。

“這人一定是存在的,不然根本沒法解釋惡鬼消失的事。而且惡鬼消失後,在陽間短暫存在過氣息,隨後就消失得徹徹底底。這種感覺就像是……”

夏曜的頭又開始痛,他輕輕蹭了一下晏玄的肩膀,緩解了一下,接著說道:

“就像是他們被關了起來,徹底隔絕了與地府的聯系。”

晏玄皺眉思索,“你這個說法,很像是……千魂幡?”

晏玄一直說的是當代人的實力,不足以直接從地府召喚惡鬼。

如果說有人有一件法器,而這個法器經過幾百上千年的淬煉,法力還沒有消失,在有資質的人手裏,確實像是可以用得出來的。

千魂幡,指的就是一張幡裏,拘了一千只魂魄。不過千魂幡的威力,也跟裏面魂魄的實力有關。

封印一千只普通鬼的千魂幡,自然沒有封印一千只窮兇極惡的惡鬼的千魂幡強。

夏曜:“千魂幡一千年前就被明令禁止,不準再有人煉制了,而最後一只千魂幡也早就被毀了。這個時代,怎麽還能有人煉出這個東西?”

這也是夏曜一開始沒想到千魂幡的原因。

晏玄倒是不知道千魂幡被明令禁止了,“什麽時候的事?”

夏曜沈默了一下,吐出幾個字,“就是癸亥年的事。”

晏玄也是怔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就是自己死那年。難道是自己死後被禁止的?

夏曜卻是轉移了話題。

“我們姑且算這個人用的是千魂幡,那用千魂幡的這個人,應該就是教呂老爺子召喚惡鬼的人。特管處覺得這些都是同一個幕後之人做的,你覺得呢?”

晏玄的手還放在夏曜的腦袋上,在他思考的時候,手指忍不住揉了揉夏曜的發絲。

“確實有這個可能。不過我們在明,對方在暗,本就不好查。而且特管處那邊,其實我不太抱希望。

很明顯,那人不是最近才活躍起來的,但是特管處這麽多年,都沒有發現這個幕後之人,那他們也不會在短時間內,查到對方的身份。”

夏曜:“你不懷疑那個所謂的特管處嗎?”

“我合理懷疑所有人,”晏玄笑了笑,“當然,除了你。”

夏曜不再跳動的心口,猛地顫了一下。

晏玄卻像是根本沒意思到自己說了什麽,仍舊繼續著剛剛的話題,“不過我們可以守株待兔嘛。”

兩人就如何守株待兔又說了幾句。晏玄慢慢發覺夏曜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顯然已經睡了過去。

夏曜雖然已經不需要呼吸,但是他還是保留了這個習慣。

晏玄低頭。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夏曜長而翹的睫毛,筆挺的鼻子,以及紅潤的唇。

他看了片刻,輕輕地嘆了口氣,用手揉了揉夏曜的頭發,重新調整了一下坐姿,讓夏曜可以睡得更舒服一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車子不知不覺停了下來。

很快,司機老邢殷勤地幫晏玄打開了車門,“先生請下車。”

想要制止他的林嘉木根本沒來得及喊住人,就和老邢一起目睹了帝君大人靠在先生肩膀上的畫面。

林嘉木、老邢:“!!!”

兩人眼睛瞪得溜圓。

林嘉木的內心瘋狂尖叫:難道我站錯了CP?!

陳旭元那個鐵直男,居然站對了一次?

晏玄看了一眼站在車門外楞住的兩人,小聲說道:“你們先進屋吧,我一會兒再下車。”

老邢顯然沒料到會出現這樣一幕,結結巴巴地應著“好的好的”,然後將車門重新給關上了。

老邢嘀嘀咕咕和林嘉木離開後不久,夏曜也醒了過來。

他直起身子,揉了揉額角,“我睡著了?”

晏玄沒好氣地說道:“你那是睡著了?你那是昏過去了。還說自己沒事,我看看。”

說著他就拉過了夏曜的手。

五指相扣。

夏曜沒料到晏玄突如其來的動作,整個人突然慌了一下,“你,你幹什麽?”

“睡都睡過了,拉你個手,急什麽?”說的是夏曜靠在他肩膀上睡了一路的事。

但是停在夏曜耳朵裏,卻是一陣心猿意馬。明明不會跳的心臟,突然像是恢覆了活力一般。

夏曜這裏七上八下,晏玄的表情卻越發凝重,最後他狠狠地一甩夏曜的手,“還說沒事,你體內的陰氣都要爆體了。你還循環得過來?”

夏曜還沈浸在手被甩開的情緒裏,一時沒反應過來晏玄的氣憤。

晏玄見他這麽一副看似不在乎實則茫然的表情,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行了,你晚上跟我住。”

說著,徑直推開車門,下了車。

獨留夏曜被這句話炸了個外焦裏嫩,在車內糾結了半天,到底要不要聽晏玄的。

他們的關系,好像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吧?

晏玄進屋內草草吃了點東西,由於夏曜不需要吃飯,他也就沒喊夏曜。

等晏玄吃完飯,洗完澡,回到房間之後,做了好長時間心理準備的夏曜,終於鼓起勇氣敲開了晏玄的房門。

晏玄穿著一身睡衣,站在門內,身上是沐浴後好聞的清香,頭發還帶著點濕氣,整個人在夏曜的眼裏,顯得格外乖巧。

夏曜清了清喉嚨,不自覺地移開了目光,“我來了。”

只是看似乖巧的晏玄,說出口的第一句話,卻是一點都不乖。

“我還以為要我去請你呢。你可是帝君大人,我都不怕,你怕什麽?怕我吃了你嗎?”

晏玄一邊說著,一邊往房間裏走。

他的房間很簡單,一張床,一只大衣櫃,還有一張小書桌,此刻的書桌上,正放著一只牌位,只是還沒有在牌位上刻字。

晏玄拿起桌上的牌位,沖夏曜揚了揚,“你是喜歡刻夏曜,還是喜歡刻北陰大帝、北太帝君?或者是帝君大人,也不是不可以。你選一個吧。”

夏曜這才覺得不太對勁,“什麽意思?”

晏玄轉回頭,拿著刻刀在牌位上比劃,“我用桃木給你刻個牌位,你今晚就住這哥牌位裏。桃木屬陽,可以輔助你平衡體內的陰氣,盡早恢覆過來。”

夏曜:“……”

就這麽一只牌位,還需要特地擺在你房間嘛?

他動了好幾次唇,最後只能硬邦邦地說道:“把他擺在客廳那根桃枝旁就可以。”

晏玄頭也不擡,就給拒絕了,“在那,哪有在我這裏效果好。行了,別扭扭捏捏了。”

只是他剛準備刻字,屋內的燈就突然熄滅了。

屋內黑漆漆,只有連同房間的陽臺上,透進來一點月光。

晏玄:“什麽情況?”

他剛說完,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隨後是林嘉木的聲音:

“先生,家裏電路老化,得明天找電工來檢查一下。我這裏有一支蠟燭,您先湊合著用吧。”

晏玄見狀只好放下手裏的牌位和刻刀,準備去開房門。

夏曜在進門後,還沒來得及往裏走,就被晏玄的話氣得想要掉頭就走。

他此刻就站在門邊,人高馬大擋住了晏玄開門的路。

房門打開,林嘉木將手裏的燭臺遞出去,只是他一擡頭卻發現,開門接蠟燭的,根本不是晏玄,而是帝君大人!

他瞳孔一縮,趕緊低下了頭,當作什麽都沒看到。

但是內心裏卻在瘋狂尖叫。

我的天吶,帝君大人跟先生,住一個屋了!

他得立刻馬上把這個消息分享出去,不然就要被八卦給憋死了!

夏曜接過蠟燭,將門重新關上。

他沒將蠟燭遞給晏玄,而是轉身走到了書桌旁,將燭臺好好地擺在了牌位旁邊。

紅燭配空白牌位,說不出的詭異。

夏曜看著跳動的燭火,轉過身看著晏玄,終於問出了一個,千年前他想過無數次,卻沒有機會再得到答案,但是千年後又不敢再問的問題。

“如果當年的事再來一次,你還是會那麽選嗎?”

晏玄一楞,沒想到夏曜突然會說起這個。明明兩人再次相遇後,都默契地不再談論當年。

微楞之後,晏玄試圖轉移話題,“當年哪件事?是我親了你三次的事嗎?”

他勾唇一笑,搖曳生姿,“當然還是這麽選啊,小團子當年的青澀味道真不錯。”

紅燭下的晏玄瞇著眼,笑得如同一朵盛開的桃花,夏曜明知道對方在故意曲解自己的問題,但還是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與晏玄之間僅僅隔了一只手的距離。

“那你現在還想嘗嘗嗎?”

晏玄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當年夏曜被他騙得親了三口之後,是那麽地惱怒,他以為對方是不願意的,但是現在夏曜眼中的認真,讓他恍惚了起來。

難道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他忍不住後退一步,想要拉開一點距離,緩解一下壓迫感。只是這一步剛好退到了床邊,被床擋住後,他無路可走。

晏玄移開目光,不敢再看夏曜,“那,那倒不用了。”

晏玄拉開的那一點距離根本不夠,夏曜一步跨出,連那一掌的距離都沒有了。

這般近的距離,讓晏玄不得不回看夏曜,並且身體後仰,試圖不要貼著對方的胸膛。

“你不想的話,我想。想了多少年,就恨了你多少年。”

晏玄一驚。

聲音從唇齒間溢出,“想你為什麽要撩撥我,恨你為什麽要丟下我。”

下一秒,夏曜的黑影就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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