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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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維維, 這次在你這兒排隊的粉絲，要比上回要短不少。”
經紀人翻了翻特典券的賣票記錄，結舌道：“九十張特典券, 你那個男粉買掉了近八十張，太瘋狂了。難怪你的隊伍變短了。”
“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呀？”辛一維坐在高腳凳上, 哼著小曲搖晃著小腿，顯然是很得意, “自從高佑洋來了，我的特典券次次都售罄, 比我以前賣不完老是剩下好多張票好太多了，再加上周邊的收入，我每個月賺得都和梁哥差不多高了！”
“這並不是好事啊。”經紀人合上賬本, 擔憂的看著辛一維，“你有沒有想過, 你那個男粉次次買光你的券，不利於你發展其他粉絲。”
辛一維眨眨眼，理解錯了意思：“哪裏不利？每次排隊高佑洋都排在隊伍最後尾，讓其他粉絲和我先聊天……他挺女士優先的。”
經紀人皺了皺眉，解釋道：“我是說，他一直把剩下的特典券包圓, 越買越多, 以後把所有特典券都買光了, 其他粉絲都不來和你握手拍切, 就只剩他一個男粉，你怎麽辦？”
辛一維仔細腦補了那副場景, 雙手高舉比了兩個yeah，嘻嘻笑道：“那我只跟高佑洋聊天拍切, 就可以輕輕松松賺到錢，太棒了耶！”
經紀人忍不住扶額，還想和辛一維細細說道這個事，辛一維跳下椅子，和經紀人揮揮手：“我聽到切聊會開始的廣播了，先不聊了娜姐，我要去幹活了！”
他蹦蹦跳跳的走出後臺，留下經紀人一臉無奈的站在原地。
辛一維在特典會的座位上坐好，和粉絲嘻嘻哈哈的聊天時，他瞥了眼自己隊伍，再看看其他哥哥的隊伍，好像是短了不少，只有幾個粉絲……但是高佑洋把票都包圓了，他又沒少賺！
前幾位粉絲每人只買了一張券，兩分鐘一張券，不到二十分鐘，很快就輪到高佑洋。
高佑洋坐好，與辛一維面對面，伸手搭在少年攤平的掌心上，輕輕交握：“你今天怎麽不太高興？”
辛一維抓著他的手撓了撓手心，對上了高佑洋擔憂的目光，努了努嘴：“經紀人說，你買掉我太多券不太好……可我沒覺得不好啊。”
高佑洋眉頭一擰，仔細的問清楚來龍去脈，沈默片刻，艱難道：“我以後會讓一部分票出來。”
“什麽？不要啊。”辛一維哀嚎一聲，抓著高佑洋的手，緊張道，“你不包圓我了嗎？你可是我的最大金主啊！”
高佑洋的喉結滾了一下，笑道：“以後我會晚半小時買票，肯定能包圓你一半以上的時間……其他粉絲要求我讓票，我最多、讓五張，再多就抱歉不可以了。”
他有聽到過辛一維的其他粉絲抱怨，說票怎麽又被他搶光了，高佑洋一直當做沒聽見，我行我素，越買越多……
高佑洋曾經設想過霸占辛一維，讓辛一維只和他一人握手聊天……但如果對辛一維的偶像事業有影響的話，他還是會作出小小的讓步。
辛一維驚訝於高佑洋的大度，臉蛋貼在高佑洋的手心上，瞇著眼睛像小貓一樣蹭蹭：“哥哥，你真好！”
高佑洋沒忍住，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低聲道：
“今天你的頭發是黑色的……你染那些五顏六色的頭發，都很好看，怎麽都撐得住。但是，我更喜歡你黑頭發的樣子。每次看演出，你頭發的顏色都不一樣……經常染發對頭發不好，以後一直黑發好嗎？”
“那都是一次性染發劑。”辛一維擰了擰眉毛，擡頭瞧了高佑洋一眼，見對方聽到回答後眉眼有些黑沈，頓時改了口風，“我會跟經紀人說盡量不染發的，如果要彩色頭發……我就戴假發！”
高佑洋可是他的大金主，金主的話當然要聽啦。
高佑洋的眉眼頓時舒緩了，摸少年毛茸茸的腦袋時，手指不自覺捏了一下藏在黑色碎發裏那圓潤小巧的耳朵。
辛一維抖了一都，往旁邊躲了躲，咯咯笑道：“好癢。”
高佑洋身形一頓，手懸在半空也沒收回去，只是問道：“不能摸？”
“嗯……可以啊，就是我怕癢，你輕點摸。”辛一維不自覺的討好，把耳朵又貼回高佑洋的手心裏。
高佑洋就光明正大的揉摸起少年的耳朵，從耳廓到耳垂、再到耳窩，看著它一點點紅潤粉嫩，讓人很想咬上一口。
高佑洋閉了閉眼，反省自己的心思齷蹉，手上的動作卻不願停止，開始聊其他話題：“對了，我收集了你前幾次線下拍切會的門票，你的Q版小人很可愛……”
“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前幾次的演出都錯過了，第一次握手那次我還傻傻的只買一張票，早知道應該多買，把那次也包圓了……”
“你的周邊只有鑰匙鏈和海報嗎？太少了，為什麽不多做一點？多做一點我都會買下來……”
高佑洋的追星購買欲，比辛一維見過的任何一個粉絲都強。
辛一維每次都欲言又止，有些不忍心，他覺得周邊這種東西，最多最多每種買一個，一種買好多個這不是浪費錢嗎？可是轉念一想，高佑洋買那麽多周邊，最後受惠人是他自己呀。
辛一維心虛的受下了。他對自己說，高佑洋對他那麽好，他也要對他更好，提供足夠的情緒價值。
高佑洋和他聊天時，他有答必問；高佑洋對他提出一些意見，他也會第一時間采納；摸摸腦袋、握握手，乃至貼貼臉，這種親密接觸都會欣然接受，很輕易做到。
一次演出特典會散場後，掐表的工作人員突然道：“我看到他的車鑰匙了，布加迪。”
辛一維疑惑的看向對方，問道：“楊哥，什麽布加迪？”
“你那個胖子男粉，車鑰匙是布加迪，價值千萬以上的跑車啊。你不會跟我裝傻吧？你不就是知道他這麽有錢，所以才這麽殷勤諂媚？”
楊哥的語氣有點譏諷，目光裏透著鄙夷，嫉妒的酸味都止不住：“老是被男人摸來摸去，你該不會想被他包養，做賣/屁股的鴨子吧？”
“楊哥，你腦子壞掉了？我可是直男！”辛一維難以置信的望著他，“我知道高佑洋蠻有錢，但我沒想到他這麽多錢……對金主爸爸諂媚有什麽錯？他就只是摸摸我的臉啊，其他粉絲也是這麽做的。”
楊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啊？你……”
“怎麽回事？”聽到動靜的經紀人娜姐匆匆趕到，制止了這場爭吵，她用眼神示意工作人員，“楊鋒，你可以提前下班了。”
楊鋒嗤笑一聲，秒表往桌上一放，不屑的走掉了。
現場只剩下辛一維和經紀人柯娜，辛一維面對照顧他很久的經紀人，扁了扁嘴，很委屈的道：“楊哥他瘋了吧？突然罵我！說我討好高佑洋……”
“剛剛的對話我聽到了一點，你那個男粉絲，確實有點……”
娜姐頓了頓，實事求是道：“他和你聊天的那些話也太過界了，對話跟查戶口似的，套了你那麽多私人信息，還咄咄逼人管七管八的，讓你別染頭別穿V字領……”
娜姐：“他看你的眼神更不對勁，像膠水黏在你身上似的，還在你身上砸那麽多錢。說他沒有居心我是不信的。”
“哪裏不對勁了？我們就是閑聊啊，我和他面對面聊天，視線當然會黏在我身上啊。”辛一維據理力爭，“而且我是直男誒！楊哥居然汙蔑我對高佑洋諂媚討好是想要賣/屁股，這話也太惡心了！”
娜姐睨了他一眼，緩緩道：“你怎麽確定自己是直男？你喜歡過女生？”
辛一維楞了一下，撓撓頭：“我沒有喜歡過人，但我應該是……直的吧？”
娜姐嘆了口氣，神色鄭重道：“如果你不那麽肯定自己的性向，最好和你那個男粉保持距離。不要太親近，最好別說暧昧的話別招惹他，更不要讓他以為你在和他談戀愛！你知道的，做偶像是不可以談戀愛的。”
辛一維完全不明白為什麽楊哥和娜姐都說這種奇怪的話，竭力辯解道：“和粉絲談戀愛怎麽可能？你們是不是想多了，我們平時只是閑聊。而且高佑洋是我重要的金主，我對他好一點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一直是把他當好朋友處著的！”
娜姐：“他可不一定只想和你當朋友。”
娜姐說到這兒，嚴肅警告道：“這幾次切聊會我一直在盯你，你怎麽能讓你那個男粉一直摸你？”
“只是摸腦袋和握手啊。”辛一維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可以，“那些粉絲姐姐也是摸我的腦袋。”
娜姐緊緊皺眉：“何止啊，他還摸你的耳朵，你的後頸，上次我還看到他摸你的眼睛鼻梁，甚至摸到嘴唇了！”
“有嗎？”辛一維困惑了一瞬，恍然大悟道，“哦哦，我那是把臉埋在他手心裏，當然會摸到眼睛鼻梁嘴唇啊……”
“你真是，你這個笨蛋。”娜姐氣得揉太陽穴，這小孩真的太傻白甜了，“總之，我不希望你和你那個男粉太過親密，肢體接觸不要過剩，出意外怎麽辦？多少粉絲因愛生恨啊，提高警惕！”
辛一維挨訓一通，欲言又止，最後老老實實閉嘴。
一個人在屋子裏卸妝的時候，他還在郁悶這件事。
“都是粉絲啊，為什麽要區別待遇。”
“真的不懂誒。粉絲姐姐們都可以對我上下其手，粉絲哥哥就不行了嗎？他們都是我珍貴的粉絲誒，我要一碗水端平的。”
可是，高佑洋對他不遺餘力的好，還願意給他花那麽多錢，給得實在太多，辛一維不知不覺就傾斜了一點角度。
後來連Q聊賬號什麽的，都偷偷給了出去。
*
高佑洋在陽臺上打完電話，回到寢室內發現辛一維在發呆。
“在想什麽？”
高佑洋沒忍住，揉了一下辛一維的腦袋，手指劃過耳廓的時候，對方猛地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下意識回答道：“在想以前，切聊會上你經常摸我的腦袋。”
高佑洋聞言，忍不住擡手又揉亂了辛一維的頭發，捏了捏對方的臉：“現在也很好摸，我很喜歡。”
辛一維一下子就紅了臉，轉移話題道：“我，我看看我的曲譜。”
高佑洋也不逗他了，正了正神色，說起打完電話的結果：“那些騷擾你的家夥，我哥幫我提前處理了，尤其是那個楊鋒，被我哥弄進去鐵窗淚了……”
高佑洋提起這個楊鋒，後槽牙就咯吱咯吱作響，磨的快要擦出火花：“這家夥一直不是什麽好東西，他是你那個老大哥谷中梁前男友楊博爾的堂弟，難怪都姓楊了！”
高佑洋越說越生氣，幾乎是咬牙切齒：“以前，他私下裏賣你們團的信息和物品，把你的曲譜透露給楊博爾害得你被抄襲，還拿你的私人物品高價賣我，把我當冤大頭……”
辛一維困惑的蹙了蹙眉毛：“嗯？”
“沒有，不是。”高佑洋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打嘴，轉移話題道，“後來罵你的那些人，是楊博爾雇的水軍，麻了他自己吸毒被抓抄襲被曝光，還硬要把這筆賬算在你頭上。”
高佑洋總結道：“這兄弟倆這幾年做的破爛惡心事不少，我得想辦法把證據翻出來，把這家夥也弄進去。”
辛一維頓了頓，心裏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至少他不用再那麽遮遮掩掩自己的樣貌，擔心再被這兩人陷害。
令辛一維吃驚的是，高佑洋的家世背景比他想象中還要……龐大。像高佑洋這樣的人，為什麽會喜歡上平凡又懦弱的他？
辛一維心頭發緊，又開始焦慮自卑了。他下意識拆了瓶飲料喝，擰瓶蓋的時候力道過大，飲料濺到曲譜上，他又慌慌張張找紙巾去擦。
“給。”高佑洋提前扯了張紙巾給他，順手把飲料瓶放遠一些，低頭時視線不經意掃過曲譜，1234567的音符他了解不多，但歌詞他是看得懂的，“……以神的/愛，以神的/名……你什麽時候信教了？”
“不是我。”
辛一維搖搖頭，把曲譜翻一面給他看，上面備註了“給諾言的歌”幾個大字，看得高佑洋猛地皺眉。
“是給諾言哥寫的歌。”辛一維沒註意到他的神色異常，解釋道，“他是M國神學院畢業，做了兩年牧師之後開始搞搖滾樂隊……嗯他們樂隊的隊名諾亞方舟和這個也是有點沾親帶故。”
高佑洋本來是很不高興辛一維又給諾言寫歌的，辛一維給諾言寫的歌比給他寫的歌都多！
當然，高佑洋不會去想他一個不唱歌的人為什麽要擁有那麽多首歌，他就是吃醋嫉妒。
只不過，聽到什麽神學院什麽牧師，高佑洋的腦回路不知道拐到什麽神奇的角度，忽然問：“他是不是不能談戀愛？我記得信上帝的不能搞gay？”
“好……像？”辛一維認真想了想，“我記得諾言哥是個禁欲單身主義者，說要把身心都幹幹凈凈的獻給他的主，但他不歧視gay，人蠻好的。”
高佑洋的嘴角頓時翹起老高的幅度，把諾言這個假想情敵從腦子裏給狠狠的劃掉了。
“哦對，還有，中午有時間一起吃飯嗎？”高佑洋想起電話裏提及的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我哥，還有我媽，想見你一面。”
辛一維怔了怔，呼吸有點緊張，結結巴巴道：“這，見家長，我能不能不去……”
“不是見家長，沒有那麽正式，是為了另一件事。”
高佑洋見辛一維驚慌失措被嚇著了的模樣，連忙按住他的肩膀，拍撫他的後背：“我哥想向你道歉。”
辛一維：“……？”
一家私人菜館的雅間內。
趙佐洋扯了扯自己的衣領，覺得背後又痛又癢還不能亂動，他轉頭看向身後的高婉寧，無奈道：“媽，真的要這樣做？”
高婉寧細聲細氣的勸道：“媽媽知道你做大老板做慣了，拉不下臉道歉，但這事本來就錯在你。”
“如果你不好好道歉，那孩子不原諒佑佑，你弟弟追不到人……你覺得佑佑會怎麽恨你？”
趙佐洋腦補了下，確實有點窒息。
他和高佑洋整整差了十二歲，長兄如父也算是半個老爹，高佑洋沒事和他毒舌鬥嘴，實際上確實很信賴他這個兄長，搞不定的事經常求他幫忙。
另外，當年那件事，確實有他的失誤。但是，這種道歉方式也太丟人了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趙佐洋只覺得背上麻麻刺刺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難堪又煎熬，直到包間的門哢嚓一聲被打開。
高佑洋帶著辛一維走了進來，兩人齊齊一頓，震驚又困惑的望著趙佐洋，再看看高婉寧。
趙佐洋深呼吸一口氣，九十度鞠了一躬：“抱歉，辛一維，請原諒我當年對你做下的錯事，對不起。”
隨著趙佐洋的動作，他背上綁著的那一團刺棱棱的荊棘植物也完完全全顯露出來，紮得上衣都破了十多幾個小洞。
彎腰的動作還讓植物上的刺隨機晃動，讓趙佐洋的身體輕微一抖。
辛一維的嘴唇輕微囁嚅，手足無措道：“能不能別這樣？這也太……”
“辛辛，我家大兒子是誠心想跟你道歉的。”
高婉寧按住他的手，笑盈盈的道：“作為佑佑的哥哥，他當年實在太不懂事太不應該，為了表示他的誠意，特意給你來負荊請罪。”
“你不要同情他，這點痛對比你的這些年不算什麽，應該多讓他背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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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 這次在你這兒排隊的粉絲，要比上回要短不少。”
經紀人翻了翻特典券的賣票記錄，結舌道：“九十張特典券, 你那個男粉買掉了近八十張，太瘋狂了。難怪你的隊伍變短了。”
“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呀？”辛一維坐在高腳凳上, 哼著小曲搖晃著小腿，顯然是很得意, “自從高佑洋來了，我的特典券次次都售罄, 比我以前賣不完老是剩下好多張票好太多了，再加上周邊的收入，我每個月賺得都和梁哥差不多高了！”
“這並不是好事啊。”經紀人合上賬本, 擔憂的看著辛一維，“你有沒有想過, 你那個男粉次次買光你的券，不利於你發展其他粉絲。”
辛一維眨眨眼，理解錯了意思：“哪裏不利？每次排隊高佑洋都排在隊伍最後尾，讓其他粉絲和我先聊天……他挺女士優先的。”
經紀人皺了皺眉，解釋道：“我是說，他一直把剩下的特典券包圓, 越買越多, 以後把所有特典券都買光了, 其他粉絲都不來和你握手拍切, 就只剩他一個男粉，你怎麽辦？”
辛一維仔細腦補了那副場景, 雙手高舉比了兩個yeah，嘻嘻笑道：“那我只跟高佑洋聊天拍切, 就可以輕輕松松賺到錢，太棒了耶！”
經紀人忍不住扶額，還想和辛一維細細說道這個事，辛一維跳下椅子，和經紀人揮揮手：“我聽到切聊會開始的廣播了，先不聊了娜姐，我要去幹活了！”
他蹦蹦跳跳的走出後臺，留下經紀人一臉無奈的站在原地。
辛一維在特典會的座位上坐好，和粉絲嘻嘻哈哈的聊天時，他瞥了眼自己隊伍，再看看其他哥哥的隊伍，好像是短了不少，只有幾個粉絲……但是高佑洋把票都包圓了，他又沒少賺！
前幾位粉絲每人只買了一張券，兩分鐘一張券，不到二十分鐘，很快就輪到高佑洋。
高佑洋坐好，與辛一維面對面，伸手搭在少年攤平的掌心上，輕輕交握：“你今天怎麽不太高興？”
辛一維抓著他的手撓了撓手心，對上了高佑洋擔憂的目光，努了努嘴：“經紀人說，你買掉我太多券不太好……可我沒覺得不好啊。”
高佑洋眉頭一擰，仔細的問清楚來龍去脈，沈默片刻，艱難道：“我以後會讓一部分票出來。”
“什麽？不要啊。”辛一維哀嚎一聲，抓著高佑洋的手，緊張道，“你不包圓我了嗎？你可是我的最大金主啊！”
高佑洋的喉結滾了一下，笑道：“以後我會晚半小時買票，肯定能包圓你一半以上的時間……其他粉絲要求我讓票，我最多、讓五張，再多就抱歉不可以了。”
他有聽到過辛一維的其他粉絲抱怨，說票怎麽又被他搶光了，高佑洋一直當做沒聽見，我行我素，越買越多……
高佑洋曾經設想過霸占辛一維，讓辛一維只和他一人握手聊天……但如果對辛一維的偶像事業有影響的話，他還是會作出小小的讓步。
辛一維驚訝於高佑洋的大度，臉蛋貼在高佑洋的手心上，瞇著眼睛像小貓一樣蹭蹭：“哥哥，你真好！”
高佑洋沒忍住，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低聲道：
“今天你的頭發是黑色的……你染那些五顏六色的頭發，都很好看，怎麽都撐得住。但是，我更喜歡你黑頭發的樣子。每次看演出，你頭發的顏色都不一樣……經常染發對頭發不好，以後一直黑發好嗎？”
“那都是一次性染發劑。”辛一維擰了擰眉毛，擡頭瞧了高佑洋一眼，見對方聽到回答後眉眼有些黑沈，頓時改了口風，“我會跟經紀人說盡量不染發的，如果要彩色頭發……我就戴假發！”
高佑洋可是他的大金主，金主的話當然要聽啦。
高佑洋的眉眼頓時舒緩了，摸少年毛茸茸的腦袋時，手指不自覺捏了一下藏在黑色碎發裏那圓潤小巧的耳朵。
辛一維抖了一都，往旁邊躲了躲，咯咯笑道：“好癢。”
高佑洋身形一頓，手懸在半空也沒收回去，只是問道：“不能摸？”
“嗯……可以啊，就是我怕癢，你輕點摸。”辛一維不自覺的討好，把耳朵又貼回高佑洋的手心裏。
高佑洋就光明正大的揉摸起少年的耳朵，從耳廓到耳垂、再到耳窩，看著它一點點紅潤粉嫩，讓人很想咬上一口。
高佑洋閉了閉眼，反省自己的心思齷蹉，手上的動作卻不願停止，開始聊其他話題：“對了，我收集了你前幾次線下拍切會的門票，你的Q版小人很可愛……”
“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前幾次的演出都錯過了，第一次握手那次我還傻傻的只買一張票，早知道應該多買，把那次也包圓了……”
“你的周邊只有鑰匙鏈和海報嗎？太少了，為什麽不多做一點？多做一點我都會買下來……”
高佑洋的追星購買欲，比辛一維見過的任何一個粉絲都強。
辛一維每次都欲言又止，有些不忍心，他覺得周邊這種東西，最多最多每種買一個，一種買好多個這不是浪費錢嗎？可是轉念一想，高佑洋買那麽多周邊，最後受惠人是他自己呀。
辛一維心虛的受下了。他對自己說，高佑洋對他那麽好，他也要對他更好，提供足夠的情緒價值。
高佑洋和他聊天時，他有答必問；高佑洋對他提出一些意見，他也會第一時間采納；摸摸腦袋、握握手，乃至貼貼臉，這種親密接觸都會欣然接受，很輕易做到。
一次演出特典會散場後，掐表的工作人員突然道：“我看到他的車鑰匙了，布加迪。”
辛一維疑惑的看向對方，問道：“楊哥，什麽布加迪？”
“你那個胖子男粉，車鑰匙是布加迪，價值千萬以上的跑車啊。你不會跟我裝傻吧？你不就是知道他這麽有錢，所以才這麽殷勤諂媚？”
楊哥的語氣有點譏諷，目光裏透著鄙夷，嫉妒的酸味都止不住：“老是被男人摸來摸去，你該不會想被他包養，做賣/屁股的鴨子吧？”
“楊哥，你腦子壞掉了？我可是直男！”辛一維難以置信的望著他，“我知道高佑洋蠻有錢，但我沒想到他這麽多錢……對金主爸爸諂媚有什麽錯？他就只是摸摸我的臉啊，其他粉絲也是這麽做的。”
楊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啊？你……”
“怎麽回事？”聽到動靜的經紀人娜姐匆匆趕到，制止了這場爭吵，她用眼神示意工作人員，“楊鋒，你可以提前下班了。”
楊鋒嗤笑一聲，秒表往桌上一放，不屑的走掉了。
現場只剩下辛一維和經紀人柯娜，辛一維面對照顧他很久的經紀人，扁了扁嘴，很委屈的道：“楊哥他瘋了吧？突然罵我！說我討好高佑洋……”
“剛剛的對話我聽到了一點，你那個男粉絲，確實有點……”
娜姐頓了頓，實事求是道：“他和你聊天的那些話也太過界了，對話跟查戶口似的，套了你那麽多私人信息，還咄咄逼人管七管八的，讓你別染頭別穿V字領……”
娜姐：“他看你的眼神更不對勁，像膠水黏在你身上似的，還在你身上砸那麽多錢。說他沒有居心我是不信的。”
“哪裏不對勁了？我們就是閑聊啊，我和他面對面聊天，視線當然會黏在我身上啊。”辛一維據理力爭，“而且我是直男誒！楊哥居然汙蔑我對高佑洋諂媚討好是想要賣/屁股，這話也太惡心了！”
娜姐睨了他一眼，緩緩道：“你怎麽確定自己是直男？你喜歡過女生？”
辛一維楞了一下，撓撓頭：“我沒有喜歡過人，但我應該是……直的吧？”
娜姐嘆了口氣，神色鄭重道：“如果你不那麽肯定自己的性向，最好和你那個男粉保持距離。不要太親近，最好別說暧昧的話別招惹他，更不要讓他以為你在和他談戀愛！你知道的，做偶像是不可以談戀愛的。”
辛一維完全不明白為什麽楊哥和娜姐都說這種奇怪的話，竭力辯解道：“和粉絲談戀愛怎麽可能？你們是不是想多了，我們平時只是閑聊。而且高佑洋是我重要的金主，我對他好一點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一直是把他當好朋友處著的！”
娜姐：“他可不一定只想和你當朋友。”
娜姐說到這兒，嚴肅警告道：“這幾次切聊會我一直在盯你，你怎麽能讓你那個男粉一直摸你？”
“只是摸腦袋和握手啊。”辛一維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可以，“那些粉絲姐姐也是摸我的腦袋。”
娜姐緊緊皺眉：“何止啊，他還摸你的耳朵，你的後頸，上次我還看到他摸你的眼睛鼻梁，甚至摸到嘴唇了！”
“有嗎？”辛一維困惑了一瞬，恍然大悟道，“哦哦，我那是把臉埋在他手心裏，當然會摸到眼睛鼻梁嘴唇啊……”
“你真是，你這個笨蛋。”娜姐氣得揉太陽穴，這小孩真的太傻白甜了，“總之，我不希望你和你那個男粉太過親密，肢體接觸不要過剩，出意外怎麽辦？多少粉絲因愛生恨啊，提高警惕！”
辛一維挨訓一通，欲言又止，最後老老實實閉嘴。
一個人在屋子裏卸妝的時候，他還在郁悶這件事。
“都是粉絲啊，為什麽要區別待遇。”
“真的不懂誒。粉絲姐姐們都可以對我上下其手，粉絲哥哥就不行了嗎？他們都是我珍貴的粉絲誒，我要一碗水端平的。”
可是，高佑洋對他不遺餘力的好，還願意給他花那麽多錢，給得實在太多，辛一維不知不覺就傾斜了一點角度。
後來連Q聊賬號什麽的，都偷偷給了出去。
*
高佑洋在陽臺上打完電話，回到寢室內發現辛一維在發呆。
“在想什麽？”
高佑洋沒忍住，揉了一下辛一維的腦袋，手指劃過耳廓的時候，對方猛地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下意識回答道：“在想以前，切聊會上你經常摸我的腦袋。”
高佑洋聞言，忍不住擡手又揉亂了辛一維的頭發，捏了捏對方的臉：“現在也很好摸，我很喜歡。”
辛一維一下子就紅了臉，轉移話題道：“我，我看看我的曲譜。”
高佑洋也不逗他了，正了正神色，說起打完電話的結果：“那些騷擾你的家夥，我哥幫我提前處理了，尤其是那個楊鋒，被我哥弄進去鐵窗淚了……”
高佑洋提起這個楊鋒，後槽牙就咯吱咯吱作響，磨的快要擦出火花：“這家夥一直不是什麽好東西，他是你那個老大哥谷中梁前男友楊博爾的堂弟，難怪都姓楊了！”
高佑洋越說越生氣，幾乎是咬牙切齒：“以前，他私下裏賣你們團的信息和物品，把你的曲譜透露給楊博爾害得你被抄襲，還拿你的私人物品高價賣我，把我當冤大頭……”
辛一維困惑的蹙了蹙眉毛：“嗯？”
“沒有，不是。”高佑洋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打嘴，轉移話題道，“後來罵你的那些人，是楊博爾雇的水軍，麻了他自己吸毒被抓抄襲被曝光，還硬要把這筆賬算在你頭上。”
高佑洋總結道：“這兄弟倆這幾年做的破爛惡心事不少，我得想辦法把證據翻出來，把這家夥也弄進去。”
辛一維頓了頓，心裏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至少他不用再那麽遮遮掩掩自己的樣貌，擔心再被這兩人陷害。
令辛一維吃驚的是，高佑洋的家世背景比他想象中還要……龐大。像高佑洋這樣的人，為什麽會喜歡上平凡又懦弱的他？
辛一維心頭發緊，又開始焦慮自卑了。他下意識拆了瓶飲料喝，擰瓶蓋的時候力道過大，飲料濺到曲譜上，他又慌慌張張找紙巾去擦。
“給。”高佑洋提前扯了張紙巾給他，順手把飲料瓶放遠一些，低頭時視線不經意掃過曲譜，1234567的音符他了解不多，但歌詞他是看得懂的，“……以神的/愛，以神的/名……你什麽時候信教了？”
“不是我。”
辛一維搖搖頭，把曲譜翻一面給他看，上面備註了“給諾言的歌”幾個大字，看得高佑洋猛地皺眉。
“是給諾言哥寫的歌。”辛一維沒註意到他的神色異常，解釋道，“他是M國神學院畢業，做了兩年牧師之後開始搞搖滾樂隊……嗯他們樂隊的隊名諾亞方舟和這個也是有點沾親帶故。”
高佑洋本來是很不高興辛一維又給諾言寫歌的，辛一維給諾言寫的歌比給他寫的歌都多！
當然，高佑洋不會去想他一個不唱歌的人為什麽要擁有那麽多首歌，他就是吃醋嫉妒。
只不過，聽到什麽神學院什麽牧師，高佑洋的腦回路不知道拐到什麽神奇的角度，忽然問：“他是不是不能談戀愛？我記得信上帝的不能搞gay？”
“好……像？”辛一維認真想了想，“我記得諾言哥是個禁欲單身主義者，說要把身心都幹幹凈凈的獻給他的主，但他不歧視gay，人蠻好的。”
高佑洋的嘴角頓時翹起老高的幅度，把諾言這個假想情敵從腦子裏給狠狠的劃掉了。
“哦對，還有，中午有時間一起吃飯嗎？”高佑洋想起電話裏提及的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我哥，還有我媽，想見你一面。”
辛一維怔了怔，呼吸有點緊張，結結巴巴道：“這，見家長，我能不能不去……”
“不是見家長，沒有那麽正式，是為了另一件事。”
高佑洋見辛一維驚慌失措被嚇著了的模樣，連忙按住他的肩膀，拍撫他的後背：“我哥想向你道歉。”
辛一維：“……？”
一家私人菜館的雅間內。
趙佐洋扯了扯自己的衣領，覺得背後又痛又癢還不能亂動，他轉頭看向身後的高婉寧，無奈道：“媽，真的要這樣做？”
高婉寧細聲細氣的勸道：“媽媽知道你做大老板做慣了，拉不下臉道歉，但這事本來就錯在你。”
“如果你不好好道歉，那孩子不原諒佑佑，你弟弟追不到人……你覺得佑佑會怎麽恨你？”
趙佐洋腦補了下，確實有點窒息。
他和高佑洋整整差了十二歲，長兄如父也算是半個老爹，高佑洋沒事和他毒舌鬥嘴，實際上確實很信賴他這個兄長，搞不定的事經常求他幫忙。
另外，當年那件事，確實有他的失誤。但是，這種道歉方式也太丟人了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趙佐洋只覺得背上麻麻刺刺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難堪又煎熬，直到包間的門哢嚓一聲被打開。
高佑洋帶著辛一維走了進來，兩人齊齊一頓，震驚又困惑的望著趙佐洋，再看看高婉寧。
趙佐洋深呼吸一口氣，九十度鞠了一躬：“抱歉，辛一維，請原諒我當年對你做下的錯事，對不起。”
隨著趙佐洋的動作，他背上綁著的那一團刺棱棱的荊棘植物也完完全全顯露出來，紮得上衣都破了十多幾個小洞。
彎腰的動作還讓植物上的刺隨機晃動，讓趙佐洋的身體輕微一抖。
辛一維的嘴唇輕微囁嚅，手足無措道：“能不能別這樣？這也太……”
“辛辛，我家大兒子是誠心想跟你道歉的。”
高婉寧按住他的手，笑盈盈的道：“作為佑佑的哥哥，他當年實在太不懂事太不應該，為了表示他的誠意，特意給你來負荊請罪。”
“你不要同情他，這點痛對比你的這些年不算什麽，應該多讓他背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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