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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第238章她很耀眼(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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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第238章她很耀眼(二更)

龔軻不肯走, 又纏著韋昊想要。

韋昊也沒有拒絕,她知道的,這種長期壓抑後的行為, 是有些發洩的成分在裏頭的。

所以, 她身上會有淤痕, 也是情理之中。

事後, 她看著跪在床前給她擦藥的龔軻:“你該回去了, 我沒事,我自己來。”

“我弄疼你了,對不起。”龔軻一邊哭一邊給她擦打跌打損傷的膏藥, 他不是故意的,他憋了太多的精力, 無處釋放, 而韋昊是個好姑娘, 他在她懷裏的時候, 真的滿腦子只剩下了那點事兒。

擦完藥,他捧著她的臉細細親吻, 像是在膜拜一個純潔的聖女。

韋昊撫摸著他汗濕的頭發, 再三勸道:“回去吧, 這個月都別來找我了,讓我緩緩, 我很累,真的。”

“我可以回去, 但我還是想來找你。”龔軻難得地選擇了拒絕,但也沒有完全拒絕, 起碼現在,他是真的準備走了。

韋昊沈默地看著他, 眼中有責備的意味。

龔軻只得答應了:“好,我不來了,我下個月再來。”

“下個月要是有了好消息,你以後都不用再來了。”韋昊決定狠下心來,不能讓自己在憐憫的天平上加碼。

龔軻不想答應,但也不想惹她不高興,咬咬牙,就這麽走了。

臨走時還不忘幫她把臟衣服洗好晾了起來,還把垃圾帶走了,甚至又回來給她熬了點粥,煮了雞蛋。

一切忙完,他才趁著上班時間沒什麽人在,用紅圍巾包著頭離開了職工宿舍。

韋昊在關門的那一刻睜開了眼睛。

她光著腳下地,想讓地板的冰冷喚醒自己險些迷失的理智。

可是該死的,外間的爐子上還溫著小米粥和雞蛋,龔軻是個特別會照顧人的男人。

他真的值得一個好女人好好對待他。

可是現在,在這段扭曲的關系裏,她只能鐵石心腸。

她把小米粥喝了,雞蛋也吃了,隨後默默坐在椅子上,抱著雙膝,看著垃圾桶裏的雞蛋殼出神。

他很瘋,他真的很瘋。

他甚至會一邊哭著求原諒,一邊讓她幾乎窒息地陷落。

淚水滾燙,呼吸灼人,他在她面前,是個矛盾又仿徨的迷途羔羊。

她到底該怎麽做?

她不知道。

算了,毀滅吧,明天再說吧,她好困。

原本想去看看醫學院的開學典禮的,原本想到場為小姐妹喝彩的。

可是此時此刻,韋昊只想睡覺。

她把爐子裏的火熄滅,回到床上。

沒想到隔壁的夜班同事探頭探腦的,好幾次嘗試從窗口往裏看,還好龔軻是個仔細的人,走之前把窗戶都插上了插銷。

但卻依舊阻止不了好奇的鄰居,這次不行,還有下次,總會有機會看清那個男人的。

此時的醫學院裏人山人海。

開學典禮熱鬧而隆重,校長講話,總結了過去,展望了未來。

接下來便是新生代表發言。

霍恬恬在一道道羨慕的目光裏,不疾不徐地走上講臺。

所謂萬眾矚目,就是現在了吧。

這是她從小就羨慕別人的時刻,真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成為被別人羨慕的那一個。

真好啊,考大學的這個決定,實在是太正確了。

哪怕心裏牽腸掛肚,哪怕夜晚空虛寂寞,但在這一刻,她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從這一刻起,她會努力站在高處,站在萬丈光芒的中心,做一個耀眼的女人,做一個傑出的媽媽。

她要成為與鄭長榮比肩的優秀女人,成為讓孩子們驕傲的無限榮光!

她拿著話筒,溫聲細語,滿懷赤誠,眼中有星光閃爍。

她從身邊的一件小事講起,講她曾經在面對一個幫助過自己的老奶奶時,是多麽的無能為力。

老奶奶是戰爭的受害者,全家都被鬼子殺了,孩子也流產了,子宮都沒能保住。

建國後雖然組織上多方予以照顧,但老奶奶依舊只能孤獨地在歲月裏老去。

山村的醫療條件落後,老奶奶患上了老寒腿,漸漸地心血管也不好了,最後連牙都掉光了。

她能為老奶奶做的,只有給她做飯,幫她擔水,在她油盡燈枯的時候,坐在她的床前,握著她蒼老如枯枝般的手,默默地垂淚,送她最後一程。

講到這裏,她不禁反問,如果她不是身無所長,如果她不是一無所有,那麽她就可以幫老奶奶治病,讓她安度晚年。

而不是在餘生都在遺憾——“要是我當時怎麽怎麽樣就好了”。

所以她要學醫,她要讓自己身有所長,要穩穩地紮根這片熱土,為自己在乎的人做點什麽。

救死扶傷也許是個很大的概念,可是只有聚沙才能成塔,百川東流才能匯成江海,一個人的力量雖然微弱,但如果她的身邊有千千萬萬志同道合的人呢?

他們一定可以,作為新時代的脊梁,承擔起繼往開來,興國安邦的重擔。

發言結束,霍恬恬鞠躬,謝幕。

臺下掌聲如潮。

這段從小處著眼最後卻落腳在兼濟天下的發言,惹得全場師生淚目。

等到溫清風上臺時,他忽然覺得自己的發言稿是那麽的輕如鴻毛。

人家能考滿分是有道理的。

他嫌棄自己的稿子,索性脫稿發言。

他坦然承認,自己的稿子文采一般,比不上霍恬恬的,所以,他站在一個崇拜者的角度,進行了一段發言。

大致意思為,榜樣的力量很重要,如今他的榜樣在砥礪前行,他也會時刻鞭策自己,好好讀書,讀好的書,讀好了書,再反哺親人,惠及友人,幫助更多的人。

同樣贏得讚美聲一片。

後面是學校請來的文工團表演。

正巧龔軻從院墻外經過,他聽完了霍恬恬的發言,內心卻不為所動,他沒有那麽高尚,他只想救自己於水火之中。

他又聽完了溫清風的發言,依舊不為所動,他沒有那麽羨慕別人,他不需要什麽榜樣,他在車間一直都是模範員工。

可現在,他卻因為文工團的歌聲而潸然淚下。

在文工團待過的兩個月,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兩個月。

那段時光,就像是星辰一樣,曾經在他的生命裏熠熠生輝。

可是他的快樂只維持了兩個月,在他被他父親強行帶走的時候就戛然而止了。

“你是個男孩子,唱歌跳舞不適合你。”

“學什麽鋼琴?你應該做一個建設國家的工人,那才是真的利國利民。”

“黃埔那邊安排好了,趕緊去,別廢話。”

從那一刻起,他的星空消失了,擡頭望去,只有陰雲密布。

即便如此,他還是努力去做了,他是裝配線上的大師傅,人人都尊稱他一聲龔哥。

可是為什麽他一點都不快樂呢?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好懷念那短暫的與鋼琴為伴的日子啊。

他晃了晃神,卻正好被中途離場的齊婷看到。

齊婷松開宋冬妮的胳膊,走上前來,用一種審視犯人的目光看著他:“你怎麽在這裏?”

龔軻楞怔了片刻,隨即靈機一動:“我來看看你。”

“給我爸打電話了嗎?”齊婷還想著告狀的事呢,尤其是她看到了臺上耀眼的霍恬恬,恨不得沖上去把她扯下來扇兩個大嘴巴子扔出去校門外。

可惡,她從小就是眾星捧月的千金小姐,憑什麽上了大學要被一個鄉下來的無知村婦踩在腳底下?

她不服氣!

氣得她當場起身離開,哪怕被校長看到了也無所謂。

好在霍恬恬並沒有當眾掛她的相,昨天的那句話果然是唬人的。

她正琢磨怎麽報覆回去呢,便看到龔軻站在圍墻外發呆,她瞬間像是看到了希望,是了,昨天龔軻去打電話了,現在應該是來告訴她結果的。

她滿懷期待地看著,甚至破天荒的,沒有怒吼著跟龔軻說話。

龔軻撒了個謊:“打了,沒接通,那邊說他開會去了。他最近很忙,你也知道,很多人要平反,聽說過陣子還要組織知青返城的事,所以忙得焦頭爛額。”

“也對,他也怪不容易的。行吧,你回去吧,對了,這是我宿舍傳達室的座機號碼,你拿著,等我爸那邊有消息了,你記得給我打電話。還有,回去給你的職工宿舍裏裝個電話,免得我查崗都沒法查。”齊婷雖然不想跟他同房,卻也不肯放他自由。

他就是她養的一條狗,哪怕她不能生,她也不準他另尋新歡。

他必須匍匐在她腳下,繼續細心周到地伺候她,照顧她,滿足她那扭曲的控制欲。

她伸出手,龔軻卻沒有接那號碼。

她不理解:“怎麽?我才離開你兩天,你就敢不聽我的了?”

“沒有,號碼我記住了。座機我問過了,裝不了,只能等政策放寬,允許私人安裝電話了再說。反正門口供銷社就有電話,你怕什麽呢?你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做什麽。”龔軻迅速地思考著對策,盡量自圓其說。

齊婷看著他這謙卑又懦弱的樣子,可憐的自尊心得到了滿足,便大發慈悲,道:“好吧,趕緊滾,別讓我看到你,不能生育的廢物一個,要你有什麽用。”

龔軻背著這樣的罵名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他同樣沒有為自己辯解。

只是轉身默默地離開,沒想到他剛走兩步,又被齊婷叫住了。

“回來,你身上的煙味怎麽回事?”齊婷冷下臉來,眼神裏的戾氣開始翻湧。

龔軻走過來,還沒開口,就挨了兩個大嘴巴子。

齊婷用那高高在上的口吻質問道:“說,你是不是抽煙了?”

龔軻捂著火辣辣的臉龐,腦子飛速旋轉,隨即扯謊:“嗯,我想你了,這麽多年都形影不離的,你忽然不在我身邊,我不習慣。抱歉啊婷婷,我下次不敢了。”

齊婷長長地松了口氣:“算你有良心。警告你,別以為我在學校沒法看著你你就無法無天了!你要是敢跟我玩把戲,我弄死你!”

龔軻連說不敢。

齊婷心滿意足,看了眼宋冬妮:“走吧,我們去外面逛逛,這破典禮真無聊。”

宋冬妮走上來挽著她的胳膊:“婷婷,你別急,他不能生怕什麽,咱們班優秀的男同學多著呢,咱們慢慢觀察,回頭挑個好的去借種,氣死這個廢物。”

齊婷挑了挑眉,又不好讓人知道不能生的是她自己,便皮笑肉不笑的:“是啊,好男人多了去了,咱慢慢挑。”

龔軻聽著這無情的奚落,轉身看了看醫院職工樓的方向,猶豫再三,還是回去了。

開學典禮結束,下午有預備課,還得領課本,熟悉上課的大教室和小教室在哪。

所以霍恬恬一早就接到了班幹部開會的通知,跟夏晴來到了昨天開班會的教室。

到了教室才知道,是讓班幹過來領書發書的。

溫清風想在上課之前就把書全部發放到位,而他原本是不打算讓霍恬恬和夏晴過來的,是孫強非得堅持全體班幹到場。

孫強的理由很充分:“小風,你這看起來是在幫女同學省事兒,其實是不尊重人你知道嗎?人家也是班幹,你怎麽知道她們不願意來幫忙發書呢?”

溫清風說不過他,便同意了。

算上牛卉硬塞進來的副班長齊婷,班幹總共六個人,三男三女,還挺公平。

只是齊婷沒來,最終幹活的只有五個人。

霍恬恬個頭高,跟孫強站一起都不相上下,只有溫清風,一米八幾的塊頭稍微能壓她半個頭。

所以搬書發書的時候,溫清風張了張嘴,到底是沒好意思開口讓她歇著。

霍恬恬也沒打算偷懶,既然當了這個學習委員,那多少是要幹活的嘛。

所以她手腳利索,很快就把自己負責的幾摞書全都搬過來了。

等發完書,距離預備課還有半個小時,霍恬恬和夏晴想走,溫清風卻忽然開口道:“霍恬恬同學,你能留下來嗎?”

“有事兒?”霍恬恬時刻謹記自己男人的要求,盡量不跟溫清風走太近,連說話的時候都沒有轉身。

溫清風沒動,只是看著她的背影,道:“我準備開個班委會,商量一下我們臨床一班的班級紀律和其他的事情,齊婷已經缺席了,要是你和夏晴也走,那就開不成了。”

那好吧,霍恬恬折回教室,跟夏晴一起坐在了最後面。

溫清風無奈,見她始終保持著陌生的距離,以為她還在生氣,也只好由著她去了。

他轉身在黑板上板書起來:“首先就是關於上課遲到早退的事情——”

這會一開就是半個小時,正好踩在預備課的上課鈴結束。

牛卉進來時,溫清風剛好把黑板上的字擦了。

等他從臺上走下來時,臺下已經沒什麽位置了,他本打算坐在孫強給他占的座位上,卻不料那個莊稼漢同學抗議道:“班長,你太高了,擋著我了,你坐後面行嗎?”

溫清風看了眼坐在最後面的霍恬恬,以及她身邊的空座位,幾經猶豫,還是坐了過去。

兩人隔著走道成了臨桌。

預備課上起來很輕松,無非就是講一講大學五年的課程安排,目前因為全國沒有碩士和博士學位授予點,所以暫時只有五年的本科。

當然,牛卉也說了:“如果後期國家批準了學校的碩士和博士點建設,那麽很有可能,會在我們臨床醫學率先試點本碩連讀,或者本碩博連讀,到時候一旦政策落實,我們將會在表現優異的同學裏面推薦幾個調去本碩班或者直博班。所以大家千萬不要覺得考上大學就可以放松了,一定要時刻鞭策自己,做到更好,更優秀。”

講完這段最吊人胃口的話,牛卉便宣布下課了。

霍恬恬知道,要到八一年學校才有碩士和博士學位點,所以,她還有三年時間準備,她打算用三年的時間把五年的課程全部學完,所以她追了出去,跟牛卉提了個建議。

牛卉聽罷,很是震驚:“你說什麽?自由選課?學分制度?你想跳級?”

“只是建議一下,老師可以回去跟教務處的好好討論一下嗎?目前的課程我看過了,除了英語我是一點都沒接觸過,其他的我都有把握半學期學完,所以我想自由選課。如果三年後真有了碩士點和博士點,我也會積極嘗試的。”霍恬恬並不是在吹牛,她過目不忘,任何知識上手都很快。

目前唯一需要下功夫的就是英語,她在鄉下學校壓根沒學過,備考的時候因為不考英語,所以她也沒碰,還是考完試後才找老媽霍齊家給她做了基礎的發音教學。

牛卉沈思片刻:“好,我會把你的想法傳達給教務處的,但是我不保證一定成功。總之你先按照你自己的進度學習吧,我也知道,你這樣的好苗子,來咱們學校是屈才了。加油。”

“謝謝老師。”霍恬恬笑笑,把自由選課以及學分制的詳細規劃書遞給了牛卉。

是的,她是有備而來的。

她來報到之前已經讓老媽查過了,二十一世紀的大學有非常靈活自由的選課模式,如果真的可以在醫學院提前實現的話,她就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來上課了,不用被整個班集體拖著,把時間浪費在自己學一遍就會的課程上。

牛卉接過她手裏的資料,去了教務處。

霍恬恬目送她的背影遠去,今天沒別的課程了,明天才是正式開學,所以她準備去醫院看看韋昊。

她收拾東西很快,夏晴也跟她一起去。

只是兩人還沒起身,孫強便把教室門關上了。

然後當著全班的面,把溫清風請上臺,宣讀了班級的紀律章程。

眾人在聽到無辜曠課要負責班級大掃除的時候,齊刷刷地看向了齊婷和宋冬妮的座位。

她倆的位置上擺了書占了座,但是人卻不在。

謝謝這兩位大好人,多曠點課就可以承包全年的大掃除啦!

宣讀完紀律章程,孫強這才打開了教室門,客客氣氣地讓大家去食堂吃飯。

霍恬恬和夏晴吃完便往一院去了,到那一打聽,才知道韋昊上的是夜班,這會兒回去睡覺了。

便又問了問韋昊的職工樓在哪。

不過霍恬恬最終卻沒有上門去找韋昊,她怕影響韋昊休息,跟夏晴在學校附近轉了一圈就回來了。

到了校門口,正好看到孫強攔著齊婷在說話。

孫強很不客氣:“齊婷,預備課你為什麽不來?”

“關你什麽事?”齊婷白了孫強一眼,直接搡開了他。

孫強冷笑:“通知你開班會你也不來,那我好心告訴你,班委會制定了班級紀律,無故曠課的需要負責班級的大掃除。明天早上上課之前,要是你不把咱們班的固定教室打掃幹凈,我會公開批評你。”

“你敢!”齊婷惱了,預備課而已,上不上又怎麽樣!

孫強笑著頂撞了回去:“我為什麽不敢?這是班長和其他幾個班幹商量的結果,全班同學也都同意了。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了,溫清風是溫長空的兒子,人家可沒像你似的,整天把自己老子是誰掛在嘴上。你要是不知道溫長空是誰,可以問問你老子。我等你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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