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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第220章三喜臨門(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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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第220章三喜臨門(二更)

胡浩翻供了, 還要起訴鄭長榮和謝振華。

因為這是軍官犯法,歸軍事法院管,所以鄭長榮還得跟謝振華去廣州軍區的法院應訴。

離開的這天, 霍恬恬特別的不放心, 抓著他的手再三詢問, 在得到他的保證後, 才惶恐不安地目送他離開了。

這事透著一股叫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而鄭長榮安在胡浩身上的監視器早就失效了, 所以霍恬恬壓根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盡管鄭長榮說得很篤定,但她還是非常擔心,轉身就去了趟小星星島上, 請求裴遠征幫忙。

裴遠征正在給兔子搭涼棚,見她紅著眼睛跑過來, 一副驚弓之鳥的小可憐樣, 當舅舅的也只好停下手裏的活計, 從梯子上爬下來, 蹲在她面前的地上,猛灌一口涼白開:“急什麽, 不會有事的。”

“都上法院了還沒事嗎?”霍恬恬真的很忐忑, 她坐在旁邊, 薅了一把狼尾草,在指尖不斷纏繞著。

裴遠征抹了把腦門上的汗, 反問道:“傻閨女,你是在懷疑你男人的能力嗎?”

“那倒也不是, 我第一次遇到這事,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才能幫到他。”小媳婦沒見過大世面, 之前在大院能處理那些小打小鬧的是是非非,不過是因為她在農村就見過不少。

可現在, 她男人都被傳喚到軍事法院去了,她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陣仗,自然亂了陣腳。

裴遠征搓了搓她的腦袋瓜:“照顧好自己和孩子,這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你要相信溫司令,也要相信自己的男人一定不會輕易被打倒。最後,你要相信我們國家的法律,相信共和國紅旗下成長起來的軍官。”

“胡浩也算?”霍恬恬瞧不起胡浩,跟自己兒媳婦亂搞的男人,能有什麽原則。

裴遠征卻點頭:“對,胡浩也算。他可能私德有問題,但是據我所知,他對國家是忠心不二的。如果他這麽輕易就被腐蝕了,那我真的要懷疑溫司令的眼光了。你估計不了解這個溫司令,副師長這種級別的人需要他點頭的,是他覺得可用才能安排過來的。這樣的人,可以私德有瑕疵,可以有點上不得臺面的小動作,只要無傷大雅,他就會以穩定為大的原則,盡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忠於國家是他的底線,如果胡浩這個級別都會出叛國賊,那他這個司令也是要被問責的。所以你想想,他真的會對區家人的動作坐視不理嗎?我掐掉你的監視器,也是為了幫他的行動保密。這事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回家耐心等消息就是了。”

霍恬恬沈默地低著頭,她知道表舅舅是大風大浪裏過來的,說的話肯定不會有錯的,可是她想不通這裏頭到底是什麽名堂。

她嘆了口氣,起身看了眼搭建中的涼棚,試圖轉移話題:“長毛兔怕熱是嗎?我看它們白天都聚在山腳下,那裏涼快些。有了涼棚的話,是不是會好點?”

“何止是好點,我準備利用那邊的山泉水,做一個水車,到時候可以借著島上的風轉起來,給兔子扇扇風,水花濺起來還能進一步降溫,好處多著呢。”裴遠征已經把地方選好了,涼棚這裏離山腳下不遠,離人住的小院子也不遠,正好可以當做兔子休息的驛站,人也能過來照看那些待產的母兔子,免得被曬出個好歹來。

所以這個涼棚規模不小,足足十幾間呢,中間用竹子撐著,不設墻壁,四面透風,只起到一個遮陽的作用就很好。

他指了指右前方:“看到那邊了嗎?我已經挖了個水塘,回頭把水引到那裏,水車也建在那裏,到時候風景這邊獨好啊。”

他很開心,這種田園牧歌的生活,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這是得益於眼前這個外甥女啊,為了給她保駕護航,他這個舅舅才被安排了過來,算是執行任務和休息兩不誤吧。

霍恬恬確實註意到了那片土堆,原來是挖了水塘,她走過去看了眼,發現水塘底下還鋪了石頭,這樣既能防止水分快速滲透到地下,還能再養點魚苗,讓魚在石縫中穿梭休息,一舉兩得。

她很是驚嘆表舅舅的這一系列設計和營造,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便幹脆留下來幫了會忙。

人果然是不能閑著,閑著才會胡思亂想,在島上勞動了兩個小時,她簡直忘我而投入,以至於離開的時候,心裏那股子惴惴不安的情緒也淡化了。

回到家裏剛歇了一會,孩子就哭了,當媽的趕緊放下手裏的課本,上樓餵奶。

孩子快三個月了,脖子比剛出生那會有力氣多了,會在懷裏亂拱的時候做出本能的擡頭的動作,只是脖子還是偏軟,力氣用不上多少,所以到最後,還是在那拱來拱去的。

像個小豬。

這一刻,霍恬恬萌生了給孩子取個小名的想法,不然兩個都叫龍龍,分不清誰是誰啊。

思來想去,她琢磨出了兩個比較接地氣的小名。

老大淵龍性子安靜一些,就叫花生,一聽就是紮根大地樸實勤奮的名字,而且花生開花也無聲無息的,花落之後結果,連果實都埋在地下,實在是低調到了極致,很像這孩子沈穩的性子。

老二博龍鬧騰,最喜歡摳腳丫子,那就叫玉米,玉米的腳丫子可多了,都鉆出地面,長了一大圈呢,一聽就是個不安分的小鬧鬧。

吃晚飯的時候,她把這兩個名字說給兩個老母親聽,霍齊家直接無語了,鄭錦繡相對平靜一點。

說真的,她這個當婆婆的都比霍齊家這個當媽的跟霍恬恬相處的時間長,所以,面對兒媳婦提出的這兩個樸實無華的名字,老太太是一點都不意外的。

她把魚湯往兒媳婦面前推:“挺好,甜甜是農村長大的,孩子的乳名帶點鄉土氣息,好養活。”

霍齊家不忍心說閨女取的名字土氣,只好附和道:“也對,你大舅說了,小孩的名字不能取得太大,萬一八字壓不住,要折壽的。我記得跟我一起留洋的一個同學,名字就取得特別大,叫天一,天下第一。乖乖,剛讀到大二就出車禍沒了。花生和玉米的話……確實挺好的,回頭記得跟長榮說一聲。”

“那就這麽定了。”小媳婦很開心,覺得自己取了天底下最合適孩子的名字。

就等鄭長榮回來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了。

不過還有半個月就是孩子出生的百天了,也不知道他這個當爹的趕不趕的回來。

男人不在,大院那幾個師部的軍官和家屬都不愛跟霍恬恬打招呼了。

人還沒走呢,茶先涼了。

霍恬恬真是切身地體會到了什麽叫人情冷暖。

倒是唏噓,邱爽反倒是一如既往,每天雷打不動地往這邊跑,跟她套近乎。

這個女軍官,也不是無藥可救的惡人,這段時間霍恬恬不厭其煩地跟她念叨姑娘的好處,如今她再帶著孩子過來,也知道做做樣子,把糖果一視同仁地分給幾個女兒了。

至於回去之後能不能保持,霍恬恬管不著,起碼在她眼皮子底下是不再惹人厭煩了。

好事兒。

剛收了碗筷,邱爽就來了,這會連她的老母親都帶了過來,四個孩子加他們夫妻倆,一共七口人,烏泱泱地往院子裏一站,跟拜年的似的。

霍恬恬本來想把碗洗了,每天都是老母親操勞這些,她很過意不去,不過現在客人來了,霍齊家攆她出去,她也只好離開了廚房。

到了院子裏,邱爽自己已經端了板凳出來了。

往那一坐,一個一個詢問孩子的功課,像個封建大家長。

一旦哪個孩子沒寫作業挨罵了,往往都是魏通出來做好人。

這夫妻倆真有趣,霍恬恬笑著坐在旁邊:“爽姐姐,你輕點聲,我家花生和玉米剛睡著。”

“你家什麽時候種了花生和玉米啊?”邱爽傻眼了,這院子也就這麽大,軍官又沒有口糧田,她沒看到哪裏有花生和玉米啊。

霍恬恬笑著解釋道:“我給孩子取的小名,大龍叫花生,小龍叫玉米。”

“我說呢,你哪來的地種花生和玉米,小星星島上的鹽堿地也種不了吧?”邱爽並不知道最近到處收大糞的是霍恬恬雇的人。

霍恬恬也不解釋,反正她確實沒種這些。

她點點頭:“你家四個孩子有小名嗎?”

邱爽訕訕的,哪裏好意思說自家孩子以前叫過什麽招娣來娣,如今雖然孩子改了名字,可那些名字依舊被她在私下裏當小名叫呢。

她只能搖搖頭:“沒有,孩子太多,回頭記混了。”

“不會啊,每個孩子一大一小兩個名字,四個孩子也就八個名字嘛,這很好記啊。”霍恬恬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別說是幾個名字了,就是整本醫書,也是一遍就銘記於心了。

邱爽有些無奈,只好說自己太忙了,沒想那麽多。

這天似乎聊不下去了,霍恬恬見她有意回避這個問題,索性不提了。

換了個話題,道:“你母親身體好點了嗎?我看她追著丞丞好像腿腳還算利索。”

“好多了,就是水土不服,找你婆婆抓了幾服藥就好了。”邱爽說著,喊了一嗓子正在攆孫子的老婆子,“媽,你把藥錢給鄭嬸兒結了吧。”

“哎呀你這孩子不早說,我忘帶了。”老婆子原先沒名字,婆家姓邱,娘家姓王,所以就叫邱王氏,後來掃盲班普及開來,她也懶得去學,索性托人幫她取了名字,叫王翠花。

王翠花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生出兒子來,只能給女兒招贅。

所以她看到鄭錦繡很是親切,因為鄭錦繡本人就是招贅的。

跟她女兒家是一樣的家庭模式。

而她現在好不容易抱到孫子了,所以對邱丞格外的寵愛。

這一點上來說,她和邱爽母女倆真是一脈相承的。

這會兒為了回去拿錢,她只得把孫子抱在了懷裏,哪怕孩子在懷裏扭成了麻花兒想下去,她也不舍得撒手。

出了院門,看到一條昂首挺胸的金環蛇,老太太倒是不怕,可她懷裏的孫子嚇得尖叫一聲抱著她的脖子不肯撒手了。

王翠花覺得這蛇真是個好蛇,還能幫著孫子跟自己多親近親近呢,便沒有驅逐它,拿了錢過來的時候,還特地丟了只雞頭給蛇。

跟餵狗似的。

金環蛇沒理她,反倒是屋裏的小白呲溜一下躥了出來,叼著雞頭就跑了。

回到院子裏吃起獨食,急得旁邊的小黑汪汪汪地叫個不停。

最後還是狗蛋兒出面調停,一狗一半兒,才消停下來了。

王翠花什麽時候見過貓狗還能講道理的,雖然它們喵喵喵汪汪汪的不能說人話,但是她就是覺得它們是在交流。

等她把錢遞給鄭錦繡的時候,她還誇了一句:“這鄭師長家的貓貓狗狗都跟別人家的不一樣。”

這明顯是在巴結自家了,霍恬恬聽出來了一些苗頭,便耐著性子等著。

果然,不一會邱爽就開口了:“小霍啊,那個,聽說你的小星星島上可能要招人,你看,要不,你讓魏通過去幫幫忙?他很勤快,而且辦事很牢靠,你可以盡管使喚他。工資也不用比照段麗,就跟普通的城鎮職工一個待遇就很好了。”

霍恬恬恍然,怪不得呢,別人都對她敬而遠之的時候,邱爽一家倒是熱臉貼了上來。

原來目的在這裏。

她笑了笑,問道:“你是不是去找過段麗啊?”

“嗯,找過。”邱爽倒是沒有遮掩,問什麽就說什麽。

霍恬恬樂了:“那你知道我那邊需要幹什麽的嗎?”

“段麗說了,需要幫忙跑肉兔的銷售,你放心吧,就咱們市裏的這些國營飯店,魏通去說肯定能成。”邱爽心說,她好歹是個副政委呢,讓她男人去跑個買賣還不行嗎?

霍恬恬確實有這個打算,不過她雖然把這事透露給段麗知道了,但也沒有允許段麗拿這事做人情告訴邱爽啊。

她心裏有點不高興,準備第二天去找段麗問問她越俎代庖的想做什麽。

所以這事她暫時沒有答應,只說自己抽空去島上看看,定下來再說。

第二天段麗卻自己找了過來賠禮道歉:“小嫂子,這事怪我,你別生氣,你聽我解釋行嗎?”

霍恬恬還是挺喜歡段麗的,所以她沒給段麗使臉色,只是點點頭,讓她說說看。

段麗解釋道:“昨天剛好施妗眉來找我,她男人不是被提拔成團長,被鄭師長要到這邊來了嗎,她也跟孩子搬過來了。周圍人都勸她,她男人現在是團長了,還是別接哭唱了,不吉利,回頭沖撞了男人上升的福運就不好了。所以她來找我,想讓我給她介紹個別的活。我說島上倒是有活兒,可是我得問問小嫂子要不要人。沒成想,這時候邱副政委來了,她正好全都聽到了。我以為她只是來找我家孩子陪她家秋月玩的,沒有多想,今天早上才知道她直接找你要工作來了。”

原來是這樣,看來是邱爽自作主張過來問的,而不是段麗拿她這邊的差事獻殷勤。

霍恬恬慶幸自己沒有直接發脾氣,她暗暗給自己提了個醒,以後遇到這種事,千萬沈住氣,把兩邊的說辭都聽了再說。

這人啊,是經不起權利的誘惑的,她不過是承包了一個小島,有了點安排工作的能力,就差點心浮氣躁起來了。

以後可得時常警醒自己。

她拍拍段麗的手背:“是我錯怪你了。不過施妗眉的話,我是不願意讓她去島上的,她這個人怎麽說呢……總之,不太合適。你可以讓她去社辦的廠子看看,那邊可能有活,不過這麽一來,她家孩子怎麽辦?”

“咱大院是有托兒所的吧,要不讓她把孩子送過去?”段麗也拿不準,她既同情施妗眉一個人照顧四個孩子不容易,又不想惹霍恬恬不高興,只能幫忙想想別的法子。

說到托兒所,霍恬恬倒是有了主意:“要不你讓她等等,我問問托兒所缺不缺人吧,要是她願意的話,到托兒所上班不是挺好的嗎,又能照顧自己的孩子,又能貼補家用。”

“呦,那我可真不敢想,那托兒所是陸戰團老團長的兒媳婦負責的,那老頭子性格古怪,他兒媳婦仗著有婆家撐腰,一般人想進去都得給她說好話呢,我可沒膽子去說。小嫂子你也別考慮這個了吧,鄭師長還在廣州沒回來,這個節骨眼上,指不定她要怎麽拜高踩低地瞧不起人呢。”段麗也很發愁,聽朱向前說,胡浩真的集合了一批人翻供,鄭長榮可能是回不來了。

哎,說起來,小嫂子真是可憐。

從小吃苦到大,好不容易當了師長夫人風光了半年,現在男人卻出事了。

也不知道她這些天怎麽熬過來的,看起來氣色居然還不錯。

到底還是年輕,不知道天高地厚,怕是哭的日子在後頭呢,想想怪叫人憐惜的。

如今小嫂子自身難保,還願意幫施妗眉找工作,段麗心裏很是佩服和敬重,說什麽也是要攔著她去碰那個硬骨頭的。

可霍恬恬卻覺得沒什麽好怕的。

可能是表舅舅給她的底氣,可能是那個溫司令真的值得信任,畢竟老謝在這邊十來年都沒能被人扳倒,鄭長榮既然也是溫司令看重的人,想必真的不會有事的。

總之,霍恬恬決定去托兒所看看。

她安慰道:“怕什麽,早晚要打交道。你等我奶一下孩子,等會你帶我過去。”

眼下正值普通中小學的暑假,但是部隊的托兒所是沒有寒暑假的,只要軍屬有需求,就會開放。

段麗現在為了在小星星島上幫忙,有時候忙不過來的話,會把孩子送去托兒所照看一天半天的。

所以她知道那裏的情況,這會兒孩子倒是在她懷裏抱著,她便琢磨了一下,建議道:“這樣,我們一起過去,我就借口自己想去托兒所當老師,看看她有什麽反應。”

這麽一來,就不用直接讓小嫂子跟那個女人正面碰撞了。

霍恬恬沒意見,不過她最後沒去成。

因為廣州那邊來了封掛號信,信是溫清風寫來的。

他倒是好意,在信裏詳細介紹了一下目前案子的進程,讓霍恬恬早做準備,免得到時候案子判下來,她需要搬離大院,一時之間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溫清風身份特殊,他可是溫司令的兒子。

這由不得霍恬恬不信,她看完這封信,一顆心直接被澆了個透心涼。

踉蹌間跌坐在椅子上,捂著臉默默地把翻湧的情緒壓下去。

她不能在別人面前哭,這會丟了她男人的面子。

她要挺直脊梁,就算走,也要挺胸擡頭,堂堂正正地走。

段麗見狀,猜測鄭長榮怕是真的保不住了,只得安慰了幾句,回去問問朱向前,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等到吃晚飯的時候,段麗像連射炮一樣問了朱向前很多很多的問題,最終朱向前只搖了搖頭,坐下默默嘆了口氣。

此時無聲勝有聲,段麗是聰明人,知道鄭長榮沒戲了,只好嘆了口氣:“造孽,小嫂子該怎麽辦,她還那麽年輕,孩子還沒百天。這都什麽事兒啊。”

“搞不好承包的小島也要被收回,她還花錢蓋了房子,這下竹籃打水一場空,賠得褲衩子都要掉了。”朱向前唏噓不已,為自家師長感到不平。

他一拳捶在桌子上:“這不公平!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師長一張嘴怎麽說得過他們十幾張嘴!氣死我了!”

“你氣什麽?”郝衛華的聲音傳來,讓朱向前的精神為之一振。

他趕緊跑出去,抓著郝衛華的手,問他怎麽辦才能幫助師長。

郝衛華跟段麗點點頭示意,隨後領著朱向前出去了:“這是師長的密信,聽著,黎明前的天空是最黑暗的,這一步大棋,需要我們好好幫忙演下去。”

朱向前看完信裏的內容,不禁瞪大了眼睛:“好家夥,算無遺漏啊這是,就是苦了小嫂子,要被這樣驚嚇,真不知道她撐不撐得過去。”

“相信她可以的,她是很有主見很堅強的女人。”郝衛華拍拍朱向前的肩膀,“走吧,跟我帶隊布置最後的大網。”

“我跟段麗說一聲啊。”朱向前還想往回跑,卻不料郝衛華一把扯住他,“腦子呢?段麗知道了肯定不忍心瞞著小嫂子,小嫂子要是不著急不害怕了,這戲就露餡兒了。跟我走,一句話也不用跟段麗說!”

夜色中,兩人就這麽離開了大院。

接下來的半個月,是霍恬恬最難熬的時候。

大院裏風言風語越演越烈,甚至有人在門口張望,議論她怎麽這麽沈得住氣,居然還不搬走。

她紅著眼睛,強打著精神在樓上看書,兩耳不聞窗外事。

她不知道的是,遠處有人拿著望遠鏡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哭了,別人才能笑。

圍觀的功能被表舅舅掐了,她跟鄭長榮聯系不上,只能反覆把溫清風的信拿出來看,看看上面有沒有暗藏機鋒,說不定一切還是有希望的,說不定她男人可以安全回來。

可是她看不出來。

這封信已經被她倒背如流了,她一點玄機也看不出來。

正傷心,夏晴跑了過來,默默無言地幫她收拾起了東西,準備搬家。

收拾著收拾著,霍恬恬在極度的傷心和焦慮中歪在床頭睡著了,懷裏還抱著正在吃奶的花生。

夏晴趕緊側身擋著窗口,抓起信封,輕手輕腳地去隔壁,掩上門撕開看了眼。

果然,這個溫清風是個濫好人,怕小嫂子傷心過度,居然偷偷在信封裏面寫了一句話:“放心,這只是在釣魚執法,鄭師長不會有事的。”

夏晴把信封藏進兜裏,帶去八號院廚房燒了。

日子難熬,霍恬恬已經沒有心思去想其他任何人了,一覺醒來,趕緊把花生放回嬰兒床,換玉米來吃奶。

一大家子都在樓下議論該何去何從,鄭長榮出事,謝振華肯定也一樣不保,六到八號院就要易主了。

霍齊家決定舉家搬遷到小星星島上去,她的理由很充分:“承包協議蓋了部隊公章,而且是正陽談下來的,跟長榮沒關系,這是具有法律效應的,誰也不好撕毀協議。所以我們搬去小星星島是最合適的,你們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讓我在廣州高院的同學幫忙確認這份協議的合法性。”

“媽,現在不是咱們搬不搬的問題,而是娟子馬上要生了,能不能再拖幾天,等她出了醫院再搬?再說了,現在只是風言風語,一點實際證據都沒有的,我們這就搬走,不合適吧”謝玄英擔心張娟,挺著大肚子跟著折騰,萬一出事了可不得了。

霍齊家嘆了口氣:“也好,那就硬著頭皮住下去吧,等到什麽時候法院判決下來了再說。”

就這麽,眾人在煎熬中度過了八月流火的日子,日歷撕下一頁一頁,奔向了九月。

就在花生和玉米即將誕生百日的前一天,張娟發作了。

盡管她刻意控制了飲食,但她因為孕晚期雙腿水腫不能動彈,所以產程特別漫長,一直煎熬了三十個小時,經歷了產道撕裂和產鉗的幫忙,才在第二天下午生出了一個七斤七兩的大胖閨女。

孩子的啼哭聲響起的時候,六號院門口回來了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

他穿著便裝,帶著一身的疲憊,笑著看向正在院子裏晾衣服的老太太:“媽我回來了!我媳婦呢?在樓上睡覺嗎?我去找她!”

老太太一臉的愁容,在這一刻化作了無盡的喜悅,她哭著丟下手裏的尿戒子,喊道:“鐘靈,鐘靈哪,快去醫院喊甜甜回來,長榮回來了,平平安安地回來了!哎呀,太好了,這可是三喜臨門哪!快,現在去碼頭還來得及買點東西回來,咱們一大家子,高高興興地給孩子辦個百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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