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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第163章囂張的師長夫人(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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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第163章囂張的師長夫人(二更)

胡家的鬧劇就這麽被中斷了。

霍恬恬的兩句話, 撥動了圍觀群眾心中的不平和憤恨,讓她們也加入了聲援胡亞敏的陣營。

加上鄭長榮和謝玄英兩個人力挺,胡傑民和胡俊民兄弟倆只好妥協了, 哪怕蕭萍一個勁的跟胡傑民使眼色, 也已經無濟於事。

眼看著火候差不多了, 鄭長榮便提議道:“趁著大家都在, 擬個協議出來吧, 早點解決完,早點回去睡覺。”

胡傑民這個當大哥的,只好強忍著心裏的不快, 拿起紙筆,寫下了幾個條款——

第一, 胡家為數不多的存款不動, 留著給父母使用;

第二, 家裏置辦的東西要分分, 誰出的錢東西就歸誰;

第三,父母的養老問題, 既然胡亞敏參與了分家產, 那日後父母老了, 便學著鄭長榮家裏,幾個兄弟姐妹輪流贍養。

但是這裏頭牽扯到兩個問題, 第一,胡亞敏當初結婚, 三百塊彩禮全都被娘家兄弟拿去用了,這方面的損失怎麽算;第二, 胡偉民不想參與分家產,也表明了跟胡家斷絕關系, 那麽胡浩堅持的留一份家業給胡偉民,到底還作不作數。

鄭長榮跟謝玄英商量了一下,提議道:“既然這三百塊是貼補娘家了,那你們兄弟三個肯定都是享受到了好處的,你們一人拿出一百來,補償胡亞敏。”

“至於胡偉民,如果真的想斷絕關系,那這二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也不是他一句話可以抵消的。既然要斷,那就把他父母的恩情償還了吧。“謝玄英這個當大哥的也該做出表態,鑒於胡偉民是入贅謝家了,以後也算謝家的勞力,所以他提議,“還請你們兄弟姐妹商量個數額出來,全當是偉民提前盡孝了。如果偉民手上沒錢,那我和鐘靈會拿出自己的存款先幫忙墊上。當然,這筆錢是胡偉民給你父母的,不是給你們兄弟貼補家用的,我和我妹夫鄭師長,將作為這筆款子的公證人,共同監督這筆錢款今後的去向。一旦出現你們兄弟姐妹挪用和盜用的情況,胡偉民有權將這筆錢全部追回。如果胡偉民沒辦法一次性付清,那就每個月補貼父母一筆錢,為期十年或者二十年,償完為止。”

謝玄英的提議其實很公正,胡傑民是沒意見的。

他知道家裏沒錢了,胡浩所謂的分一份家產給胡偉民,不過是想緩和父子關系,順帶著就坡下驢,搞好跟謝家的關系。

正好他也覺得他和俊民兩個養老吃力,現在這個方案,算是方方面面都兼顧到了。

胡偉民真要是想斷絕關系,那就得拿錢出來,斷不至於把父母養老的擔子全都甩到他和俊民身上,而亞敏那裏,拿了補償分了所謂的家產,自然也要承擔養老的責任。

這麽一來,看起來很多事情是順著胡亞敏和胡偉民的,但實際上,卻是大大減輕了他和俊民的負擔。

他便不再反對了。

他把胡俊民和胡亞敏叫過來,一起商量了一個數字。

報出來的時候,胡偉民居然沒有拒絕,而是爽快地答應了:“好,三千就三千,我一次性拿不出來,也沒道理跟鐘靈和玄英哥拿,我還是按月給吧,一個月三十,三千就是一百個月,差不多八年多,我沒意見。”

“你答應得倒是挺幹脆,可你問過老子的意見了嗎?”就在這時,胡浩回來了。

叫大孫子胡家棟攙著,整個人有氣無力的靠在院門口。

他很生氣,傑民這個長子真是蠢蛋,他要留一份家產給偉民,不就是不想鬧到父子決裂的地步嗎?

結果現在這麽一鬧,他不想斷絕關系也不行了。

這叫他很是生氣,回到院子裏,二話不說舉起拐杖要揍胡傑民。

胡傑民趕緊起身躲開:“爸,你聽我說,強扭的瓜不甜,偉民鐵了心要入贅謝家了,繼續這麽鬧下去也是讓人看笑話,倒不如成全他。”

“你懂個屁!”胡浩氣勢洶洶,可他一看到胡傑民躲到了謝玄英身後,只好收了拐杖,氣鼓鼓地瞪著胡傑民:“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玄英,你身上哪有半點做大哥的樣子!”

“我是不如玄英哥,你又不是才知道。”胡傑民倒是認慫認得挺快,其實他比謝玄英還大了幾歲,但是這些年每每見到謝玄英,他都會客客氣氣地喊一聲玄英哥,純粹是出於對謝玄英個人能力的認可和尊重。

至於他老子娘整天拿謝玄英跟他作比較,他早就習慣了,他就是不如謝玄英,能怎麽辦吧?

他也不如鄭長榮,人家鄭長榮還比他小兩歲呢,如今已經是個師長了,他卻只能屈居人下,做個高不成低不就的副營長。

不過他這人有個長處,那就是他有自知之明,他從不去攀比,一門心思只想關起門來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這會兒被他老子嫌棄,他也不生氣,只是把寫好的協議收起來,免得被撕了還要重寫。

他躲在謝玄英身後,確實沒什麽當大哥的樣子。

氣得胡浩只能一屁股坐下,長籲短嘆,無限哀痛。

謝玄英勸道:“孝敬父母,贍養高堂,從來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所以亞敏從沒有推卸自己為人子女的責任。倒是你們做父母的,一碗水端不平。自己家裏也沒幾個子兒,為什麽不肯拿出來平分了,好讓亞敏心裏舒坦一點?這麽一來,她得了父母的愛護和認可,你們也能得到女兒的反哺和孝敬,這不是兩全嗎?至於偉民,我覺得既然你們父子兄弟的裂痕已經到了不可修覆的地步,那就不用勉強了。他入贅他的,不妨礙你和我爸依舊是老戰友,你依舊是我妹夫的副手,是我們老謝家的姻親和鄰居。從今往後,偉民跟你們論偉民的,我們跟你們論我們的,不是挺好嗎?夜深了,我小妹還懷著孩子,我是實在不忍心讓她跟著過來操勞,胡副師長還是盡快拿定主意,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謝玄英的話已經把方方面面的利益都照顧到了,可胡浩還是不說話,只是背對著胡偉民嘆氣。

其實憑心而論,他知道,他這幾個兒子裏頭就屬小兒子頭腦最靈活,可曾經的種種,讓他對小兒子起了反感的心思。

他的一碗水確實沒有端平。

至於亞敏……哎,他承認,他是被老觀念荼毒了。

家裏確實沒什麽值錢的東西,閨女回來也只是爭個理。

可要他這個做老子的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低頭,也實在是叫他下不來臺。

因此,他急得五內俱焚,騎虎難下,口幹舌燥之間只能去罵女婿和兒媳婦:“德勝,你傻楞著幹什麽?不知道上茶?還有你蕭萍,蚊香不會點一盤?這麽多蚊子,要咬死大家嗎?”

趙德勝趕緊進屋去了,蕭萍跟著,卻諸多抱怨,小聲嘀咕道:“德勝啊,你不說兩句嗎?就這麽讓偉民跟家裏斷了關系?出個三千塊就想了結父母的養育之恩?美得他!”

“那不然怎麽辦?你要是覺得三千塊不夠,那你去說啊。”趙德勝白了蕭萍一眼,這個女人真是滿腦子算計,但又沒有本事算計出個明白來。

他把茶葉找出來,沏了茶端到院子裏。

鄭長榮卻沒有喝,只是提醒道:“胡副師長還有哪裏不滿意的,還請快點說出來,大家都困了,明天你兩個兒子都要辦婚禮,再這麽拖下去不合適吧?”

“哎!”胡浩依舊嘆氣不止,“你沒有孩子,不知道當父母的難處。”

鄭長榮卻笑:“那我得謝謝胡副師長提前給我上了一課,等我有了孩子,不管男女,我一定一碗水端平,免得大半夜的拖著大家夥睡不成覺。”

胡浩訕訕的,他在等,等胡偉民主動求和,等胡偉民主動跟他這個當老子的低頭。

可他等不到,只好在那三千塊上做文章:“我唯一不滿的就是這錢,是不是拖的時間太長了?”

“你想怎麽樣?”胡偉民也受不了,終於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他老子是故意逼他開口說話的,既然這樣,那他就趕緊把事情商量完了,大家各回各家。

胡浩擡頭,看著這個倔強到死活不肯低頭的小兒子,又是一聲嘆息:“三年吧,一年一千,你要是能做到,我明天就登報跟你斷絕關系。”

他這是吃準了胡偉民拿不出這麽多錢來,故意刁難胡偉民,想讓胡偉民低頭。

可胡偉民早就鐵了心了,居然毫不猶豫地應道:“沒問題,我就是不吃不喝,也會履行我的責任。三年就三年,協議呢,改一下,我簽字摁手印兒。”

胡浩這下徹底沒了法子,反而把胡偉民又得罪了一遍。

父子兩個誰也不肯開口說一句轉圜的話,氣鼓鼓的,全都搶著簽字。

院門口的霍恬恬見了,終於起身,說了句公道話:“人們常說,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我看到姐夫父子反目,心中很是惶恐。大概胡副師長是從來沒有為我姐夫謀劃過深遠,更沒有為他考慮過未來的。否則,為什麽左輝搶走他大學推薦名額的時候你什麽也沒有做?為什麽他自己努力爭取來的供銷社工作被你反手讓給了胡俊民?你這樣的父親,跟封建社會獨斷專行的暴君有什麽區別呢?大概唯一的區別就是,你的權利不夠大,對我姐夫造成的威壓也不夠徹底。這才有了他絕地反抗的種種作為。依我看,這三千塊是多了。光是胡俊民的工作,就遠不止這個數了吧。既然這樣,什麽三年什麽一百個月的,都別費勁了,直接拿胡俊民的工作抵消。當然,胡副師長要是不願意,大可以把胡俊民的工作還給我姐夫,我姐夫轉手賣出去,也能立馬把你的三千塊養育費付清了。你說呢?”

這話讓胡俊民大驚失色,胡傑民更是沒想到她忍了半天沒說話,原來是在憋大招。

更離譜的是,她居然就這麽氣定神閑地走進院子裏來,站在了胡浩的身邊,面若冰霜地拿走了那份所謂的分家協議,當著所有人的面,撕了個粉碎:“重寫,不然今晚我不睡了,我奉陪到底。”

胡家的人都看傻了,尤其是胡浩,他還從沒見過哪個晚輩敢用這個語氣跟他說話,更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面撕毀什麽協議。

可是該死的,這個女人,是鄭長榮的媳婦!

而鄭長榮這個混賬東西,居然笑著往長板凳的那頭讓了讓,無限寵溺的說道:“媳婦兒,我就知道你跟我想一塊兒去了,來來來,坐下,我這邊亮堂些。”

說著他還把自己面前的那杯茶水推開:“你不能喝這個,胡副師長家裏有紅糖嗎?給我媳婦來杯紅糖水吧。”

胡浩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霍恬恬,想從氣勢上把她嚇跑,可她理都不理他一眼,直接坐在了鄭長榮身邊,伸手把胡浩面前的一沓信紙拿了過來:“怎麽,胡副師長不會寫?沒關系,我來幫忙,剛剛的條款有什麽我都記得,除了那三千塊的養育費用工作抵消,其他的條款我保證一字不落給你謄抄出來。”

說著,她便看了眼胡浩手裏的筆,鄭長榮大長胳膊一伸,直接把筆拿給了自己媳婦,樂呵呵地看著她寫分家協議。

整個院子裏一片死寂,尤其是胡傑民和胡俊民,已經不知道該做點什麽才能力挽狂瀾了。

畢竟他們老子連一個屁都不敢放,他們算老幾,敢跟鄭長榮護著的女人叫板?

這個囂張的女人,仗著自己是謝振華和霍齊家的女兒,仗著自己是鄭長榮的媳婦,很是有恃無恐,簡直把胡家的每一個人都不放在眼裏了。

這時候,唯一能左右事情走向的,似乎只剩他們那個病秧子老娘了。

胡俊民可是惦記著胡偉民的三千塊呢,有了這三千塊,他們一家的日子不知道要好過多少。

他趕緊轉身進了屋裏,仗著他老娘偏心於他,哭著去床前控訴了一通。

片刻後,胡浩的糟糠妻便出來了。

看著確實臉色不大好,是一種病態的蠟黃,眼神也是死氣沈沈的,看著半死不活的,隨時可能被氣得一命嗚呼。

胡俊民還招呼蕭萍,給老母親端了個藤椅出來,讓她躺著說話。

結果老人家還沒開口,鄭錦繡便走上前來,微笑著推開了胡俊民,攥住了老人家的手腕,探了探脈。

片刻後,鄭錦繡冷笑一聲:“什麽生兒育女傷了身體,什麽被偉民弄得大出血從此一病不起,我看都是謊話。胡副師長,貴夫人的癥狀,明顯是中毒了,還是一種慢性毒藥。讓我猜猜,她每次去醫院看病你都沒有跟著吧?是你大兒媳陪著的?有病歷本嗎?醫院開的藥方呢,拿來我看看。”

“你你你,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婆婆分明就是生偉民的時候傷了根基,這些年一直病病歪歪的,你總不能說我二十幾年前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來給她下藥吧?”蕭萍慌了,完了,她做的事情難道要被發現了?

她有些緊張,偷偷瞄了眼胡俊民。

鄭錦繡卻懶得廢話,直接伸手問她要東西:“怎麽,心虛了?病例呢?藥方呢?你也不用扯二十幾年前,產後弱癥是有康覆期的,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只要你在她沒有恢覆的時候就下了手,還真不容易被人看出來。”

蕭萍徹底慌了,只當不知道鄭錦繡在說什麽,咬著嘴唇,楚楚可憐地看著胡傑民,要他給自己做主。

可胡傑民卻不敢質疑鄭錦繡的診脈結果,畢竟這個老嬸子的口碑在那裏呢,但凡找她看病的,就沒有不誇她妙手回春的。

她總不見得在這種事情上撒謊吧,沒必要啊。

眼看著胡傑民不肯幫忙,蕭萍只好哭著撲倒在病秧子婆婆跟前,上氣不接下氣。

鄭錦繡見她還在演戲,便只好向胡偉民求證:“偉民,你好好想想,你家裏有朱砂嗎?”

“朱砂?”胡偉民不知道問這個做什麽,不過他記得蕭萍確實弄過不少回來,手上戴的,脖子上掛的,三不五時就弄一個,還說是什麽道觀裏求來的,能保佑老媽平平安安的。

因為蕭萍每次都很虔誠,所以並沒有人懷疑過朱砂的用處。

可現在,聽鄭錦繡的意思,似乎這朱砂大有文章!

於是胡偉民趕緊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鄭錦繡。

鄭錦繡聽罷,沖胡亞敏擺了擺手:“你去廚房翻翻看,找找有沒有磨成粉末狀的朱砂。”

胡亞敏聞言嚇了一跳,該不會老媽真的是被人下毒了吧?

她很後怕,趕緊往廚房去了,可蕭萍卻搶前一步攔在了門口,訕笑道:“亞敏啊,你可別聽外人挑唆,根本沒有的事,你這一進去,找不找得到朱砂倒是次要的,被壞人利用才是主要的。你要知道,你爸你兄弟都在家裏,真要是我做了什麽,他們會不知道嗎?你這不是連他們一起懷疑了嗎?以後人家要戳他們脊梁骨的。”

胡亞敏看著她這心虛氣短的樣子,當即喊了趙德勝一聲:“小德子,你楞著幹什麽呢?還不趕緊攔著大嫂!”

趙德勝一個激靈,趕緊把蕭萍扯開,讓自己媳婦進去。

胡傑民看到自己媳婦被妹夫欺負,自然氣不打一處來,可鄭錦繡的口碑是眾所周知的,她沒道理來陷害蕭萍啊。

難不成……難不成他的女人,真的背著他做了這麽十惡不赦的事情?

胡傑民的腦子嗡的一聲,炸了。

完了,完了完了!

這要是真的,蕭萍被抓倒是次要的,兩個孩子和他的前途就全完了。

胡傑民已經來不及去思考這件事的真假了,只是噗通一下跪在了胡浩面前:“爸,爸你就做一回公道人吧,偉民能爭取來供銷社的工作確實不容易,俊民搶了他的飯碗,實在是不厚道得很。我這個做大哥的也有責任,我不該姑息養奸,不該放任兄弟反目,以至於關系惡化到了這個地步。爸,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好好承擔起當大哥的責任,我們一家欠偉民的,斷不該再要他出這三千塊了。再說了,我們一家連鐘靈的彩禮錢都舍不得掏,也難怪偉民要給謝家做贅婿了,不然他面子沒處擱啊。爸,你看在兒的面上,就把這協議簽了吧。你放心,我和俊民亞敏一定會好好盡孝,一定不會讓你和咱媽老無所依。爸,我求你了,求求你了!”

胡傑民真是恨死了,他怎麽沒有早點發現呢。

他媽媽的臉色確實蠟黃得有點不正常,是他太信任了蕭萍了,居然從來沒有主動陪著親媽去醫院看看。

是他糊塗了,只想著笨鳥先飛,勤能補拙,他天資不如偉民,更不如謝玄英和鄭長榮,他只能把所有能利用的時間全部緊緊抓在手心,一個人偷偷去練匍匐前進,一個人沒日沒夜地練跑步,一個人繞著單杠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頭暈目眩,直到上吐下瀉。

他太沒用了,可他這麽努力,卻還是連人家鄭長榮的後腳跟都夠不著。

他因噎廢食,不光前塗上沒有大的建樹,還忽略了自己的至親老娘。

他不孝啊,他是個混賬,他是個糊塗鬼!

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活該被人戳脊梁骨,他活該攤上這麽一個黑心肝的女人。

可是現在,這一切的罵名只能由他自己背負起來,他知道鄭錦繡是為了給兒媳婦撐腰,他知道霍恬恬的訴求是胡偉民不出這三千塊。

沒關系,他來出,只要不讓蕭萍東窗事發,只要保住他和孩子的前程,他寧願苦點窮點,他豁出去了,什麽臉面什麽尊嚴,他都不要了!

他一個勁地給胡浩磕頭,直磕得頭破血流。

胡浩也反應過來了,趕緊讓胡傑民和胡俊民一起去廚房攔著胡亞敏。

胡傑民得到了老子的首肯,趕緊撲到了廚房。

當他看到胡亞敏手裏的朱砂粉時,他心裏的蕭萍就已經死了。

可是現在不是傷心失望的時候,他趕緊把朱砂粉拍打在地,連滾帶爬地撲到竈膛口,扒拉出來一大捧鍋灰,將地上的朱砂粉掩埋。

他手忙腳亂做的一切,卻讓霍恬恬看了個一清二楚。

她站了起來,淡淡地收回視線:“大家都看到了,胡副師長主動簽的字,從今往後,我姐夫胡偉民,跟胡家斷絕關系,再也不欠他們什麽了。明天我姐姐姐夫大婚,還請大家賞個臉,來喝杯喜酒。”

霍恬恬接過胡浩簽好的協議,又把自己謄抄好的另外幾份一一撕了下來:“至於這協議,胡家兄弟姐妹人手一份,我們謝家三兄妹一人一份,我爸媽那裏留一份,胡副師長一份,師部再留一份存檔。希望日後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姐姐姐夫的生活。”

胡浩心梗了,他原打算找個機會把這份協議銷毀,現在看來是沒戲了。

一共十份,他上哪裏去銷毀。

只得認栽。

他看著霍恬恬遞過來的其他九份協議,深深地為這個女人的算無遺漏感到恐懼。

等他簽完最後一個名字,摁完最後一個手印,蓋完最後一個印章後,霍恬恬把所有的協議遞給了鄭長榮:“長榮哥哥,你是師長,你做個見證吧。”

鄭長榮早有準備,毫不猶豫地在公證人一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摁手印,蓋章,最後卻並沒有把協議還給胡浩,而是直接帶走了。

“我帶回師部蓋個公章。”一句話,徹底堵死了胡浩反悔的可能。

至於胡家廚房裏吵鬧不休的兄妹幾個,關他們什麽事呢。

鄭謝兩家的人,到此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紛紛退場。

圍觀的人卻沒有走,他們伸長了脖子,想知道這場分家的鬧劇到底有沒有別的轉折。

是夜,兩點半,胡亞敏揪著蕭萍的頭發,終於把她嘴裏的話全都逼問出來了。

原來真的是她下的毒,朱砂傷腎,所以老母親才會臉色蠟黃,病病殃殃,但又不至於立馬兩腿一蹬一命嗚呼。

給了蕭萍足夠的理由騙取家用,而蕭萍為了做戲做全套,不惜跟醫生串通,寫了假病例,每次開的藥,轉手就還給那個醫生了,醫生從中得到一筆好處費,而蕭萍,也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騙胡浩的錢,騙胡傑民的錢,甚至動輒騙胡亞敏貼補娘家。

最終胡亞敏從蕭萍枕頭裏頭扒出來了三份存折,一份是以她自己的名義存的,兩份是以她娘家兄弟的名義存的。

加起來一共……

足足五千多塊錢!

還不算她分給醫生的好處費,以及她平時暗中貼補娘家的。

事情鬧到最後,胡傑民跌坐在院子裏,看著如山鐵證,默默地摘下了自己的軍帽。

他不配,他不配啊。

眾人指指點點,都說胡傑民糊塗,胡偉民可憐。

更罵胡俊民知情不報,就是幫兇。

雖然胡傑民銷毀了罪證,大家拿不出下毒的證據來,但就沖蕭萍藏了這麽多私房錢,就知道鄭錦繡的指控不是空穴來風。

最終胡浩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好出來給大家磕頭,說孩子年輕不懂事,希望大家不要宣揚出去,給他胡浩留一份臉面。

圍觀的鄰居們看在胡浩的面子上,便只討論私房錢的事,不提朱砂下毒的事。

但這事還是被許政委知道了,他深夜收到消息,趕緊笑著穿上衣服,跑過來假裝做了回好人。

心裏卻盤算著,要怎麽把胡家的事捅到上頭去,雖然這事不會動搖鄭長榮的根基,卻會讓胡家的人徹底憎恨鄭長榮,從而讓他身邊多樹立幾個敵人。

以達到溫水煮青蛙,慢慢把鄭長榮整垮的目的。

只可惜,他的計謀被狗蛋兒盡數掌握,於是當天夜裏,他剛回到家裏就被毒蛇咬了。

黎明時分,許政委被家人緊急送去了軍醫院搶救,人雖然沒死,但卻傻了。

因為咬他的毒蛇釋放的是神經毒素,毒素入腦,沒救了,活著也只是個行屍走肉罷了。

這麽一來,師部的政委便空缺了下來。

該安排什麽人過來,不少別有心思的人都在努力運作。

只是眾人萬萬沒想到,鄭長榮親自舉薦了一個人,一下就把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全都氣到了。

首都,總政部的某位要員看著廣州軍區司令發來的電報,實在哭笑不得。

“這個老溫啊,真是把小鄭慣得無法無天了,居然敢跟我總政部要人了,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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