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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風月渡江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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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風月渡江海(一)

白春生楞楞的出神,燕一捏著他的下巴,似乎還想再親他一次。

柔軟的嘴唇觸碰時,白春生打了個顫。他楞了一瞬,等白春生反應過來,立即張嘴一口咬在了燕一的嘴唇上。

白春生推開燕一,用力的用手背摸了摸嘴:“你做什麽?!”

燕一用右手拇指擦去下嘴唇上的血跡,白春生咬得真狠。他看著白春生,那些月光也照在燕一的臉上,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可白春生就是覺得他好像在笑。

燕一反問:“你不是說不用問你嗎?”

這樣說的意思,不就是白春生扭捏著想要他親,又不好意思說嗎?

白春生怒道:“我也沒說你可以……可以親我!”他又羞又惱,恨不得一拳揍到燕一的臉上,可想到現在還不能和燕一撕破臉,只好忍氣吞聲,質問惱怒的聲音也越發小了下去。

“好吧。”可能是白春生又害羞了,燕一這樣想到。

燕一問:“那我可以親你嗎?”

“不可以!當然不可以!”燕驚秋怎麽可以親他!

燕一的姿態有些坦然的過了頭,滿是理所當然,這讓白春生驚呆了,以至於說出來的話都有些結巴:“你、你好端端的親我做什麽?”

燕一說:“自然是好端端的,才要親你。”

此處風月正好,情誼正濃,所以才要水到渠成。燕一又想明白了,方才的那點忐忑不安渾然不見蹤跡,換來的是他的坦蕩與理直氣壯。親自己道侶,天經地義。

與燕一完全不一的是白春生,他現在不安極了,甚至還有點坐立不安。

白春生被一噎,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可就是被燕一這副模樣壓下了一頭。他指著剛剛蘇笑景和穆常洲的方向,急著說:“斷袖才是兩個男人親嘴,我們兩個又不是,你怎麽能親我?”

燕一輕飄飄的反問:“可我是啊,你不是嗎?”

此話一經出口,白春生心頭浮上兩個念頭。

難怪這些年,從不見他傳出任何與漂亮女修的風言風語。想要往他床上送貌美女侍的也不是沒有,可燕驚秋一個也沒收下。也沒人敢冒犯到他頭上去,為他說媒催婚。

原來,他是個死斷袖!

堂堂燕家劍尊,居然是個死斷袖。

哈哈,豢養男寵搞斷袖行徑的風氣向來被修仙界不齒,這名聲要是傳出去,雖然沒人敢拿燕驚秋怎麽樣,或者膽敢對著燕驚秋指指點點,但到底算得上燕驚秋人生中一個不完美的汙點。勉為其難,還能歸結到把柄上!

頭一個念頭,白春生欣喜的想到,太好了,燕驚秋有把柄落他手上了。

燕驚秋完了。

他當真是失憶順便失了智,怎麽能把這樣的秘密,信任的告訴自己曾經的仇敵呢。

這下子,看他怎麽威脅燕驚秋為他辦事。

但白春生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大對勁。燕驚秋無緣無故怎麽會和他說這些,方才還親他……

該不會、該不會……

白春生繃著一張小臉,目光飄忽,他僵硬的向燕一確認:“你是斷袖?”

燕一是男的,白春生也是男的。

燕一喜歡白春生,他當然就是斷袖。

“嗯。”燕一點點頭。

完了。

白春生想,他自己也完了。

像他這樣漂亮的小鳥,根本是世間罕有,燕一一定是看上他了。

可惡!

果然,沒有實力的美貌,只會為自己招來禍端。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難怪從頭到尾就不對,他還當燕驚秋失憶後,真會這樣好心,原來他根本就不懷好意。

這燕驚秋失憶後,竟然對他有意思!

燕一難道要對自己下手?

這只色膽包天的畜牲,居然把主意都打到他白春生身上了。

他怎麽敢?!

這次恐怕就是他在試探自己。

“不行!”

白春生搖頭,燕一怎麽能是喜歡男人的斷袖呢?

那他怎麽辦,他還想要讓燕一護著他回到中域,將水淵界的那群臭龍趕出萬妖宗的地界。難道要他與燕一虛與委蛇?不行,這樣他白春生的威名往哪兒放,太丟臉了。

正當白春生還在自言自語的思索著,燕一突然問:“什麽不行?”

白春生這頭還在想該怎麽繼續哄騙燕一,下一瞬,他搖頭晃腦的脫口而出:“我可不是斷袖。”

糟糕,他怎麽自己說出來了。

白春生怕這句話惹怒燕一,才說出口,就捂住嘴,露出一副緊張的模樣。

燕一笑了,白春生的意思一定是“他不是斷袖,因為他只愛他一人”,多感人。燕一能理解白春生,他松開白春生緊緊攥著的拳頭,握著他的手:“我也是。”

白春生一口氣差點又沒提上來:你也是個屁。

燕一是聽不懂人話嗎,白春生再也忍受不了了,他甩開燕一的手:“我不喜歡你!”

“嗯。”燕一說:“好。”

他說得幹脆,其實心裏一個字都不信,明明就是愛他愛得死去活來嘛。不過,既然白春生不想承認就算了,事實也不會因為白春生嘴硬而有任何的改變,就當在外頭給白春生一點面子算了。看破不說破。

就是燕一這副我行我素,一句話都聽不進去的模樣,才叫白春生生氣,他扭過頭:“你不要再和我說話了!”

過了會兒,白春生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修行的是白鳳一族的血脈功法,如今看似好得差不多了,但真正的攻伐手段一個都用不出來,只能使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手段。若是燕一當真覬覦他這身漂亮柔軟的皮毛,他又當如何自處。

早知如此,當初再怎麽重傷嘔血,都不該在燕一面前顯出原型。

如此處境下,難道真要他乖乖聽話,任由燕驚秋拿捏嗎?

也真是奇怪,白春生想了想,他想不明白若是燕驚秋當真是個斷袖,他又要怎麽弄自己……

他倆可是兩個男人啊。

莫非只要他倆待一個床上睡睡覺就行了?

那他倆豈不是早就已經睡過了。

要是不被人知道,只是像這樣貼著親親,哄哄燕一,忍忍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行不行,多害臊啊,燕一是個不怕羞的,他可不能這樣私德敗壞。

白春生轉過頭,看見燕一正含笑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他心頭一緊,白春生還以為自己是在害怕,他咬牙指著燕一:“轉過去,我不準你看我。”

“哦。”燕一轉開眼睛。

兩人在石頭坡上僵持了好久,最後是白春生猛然想起造成現狀的那兩只人類,才暫且將此事放一放的。

許是方才白春生因為被燕一嚇得都忘記維持法術了,那白色小人傀儡一時暴露,被發現了蹤跡。等白春生想起那兩人時,原先的草叢中已經再也沒有了人的痕跡。那只白色的小人傀儡恢覆一開始的原狀,孤零零的躺在被滾過的草堆上。

想來想去都要怪燕一,白春生陰陽怪氣的說:“都怪你,耽誤了時機。”

因為燕一突然的一吻,什麽邪魔,什麽陰謀詭計,白春生都忘到腦後了。

這種事炒冷飯說上個十遍,白春生都不會膩,他又提起從前的事情:“原先聽說你爺爺之前有為你辦過宴席,翠微宮、太虛宗、天清門,三大宗門裏最年輕貌美天賦好的女修,排成隊伍的讓你挑。你那個時候沒親個夠嗎?”

怎麽一個都沒看上,非要來親他。

說到這白春生竟然還有點自豪,這些女修恐怕都沒有他漂亮,所以燕驚秋才一個都沒看上。

明明從前勢同水火,可現在失憶了,又說喜歡他了。

膚淺的家夥,呸。

燕一:“我失憶了。”

但白春生會這樣說,應當沒有騙人,許是他失憶前還沒和白春生確定下關系時發生過的事情。

燕一誠懇道:“我過去惹你吃醋實在不好意思,你不要生氣了。”兩人的重點一直沒有對上,燕一還暗自感慨道,白春生果真是思慕他已久,這才對那麽久以前的事情都念念不忘。

“誰吃醋了?”白春生本來還不怎麽生氣的,他一聽這話,勃然大怒:“我可沒有吃醋!你做什麽,都和我沒關系,誰在乎你娶什麽女修,又要和什麽人暧昧不清。”

燕一:“好好好,你沒有吃醋。”

白春生的醋意都要寫在臉上了,這不是吃醋是什麽。

燕一的這句話並沒有什麽說服力,因為他臉上的神情看上去就斷定白春生是在吃醋了。

白春生不服,隔了一會兒,才刻意道:“我喜歡你才會吃醋,我又不喜歡你,怎麽會吃醋?”

他揚起頭,滿臉得意洋洋:“你明白了嗎?”

欲蓋彌彰。

這個成語可以用來形容白春生想要掩蓋喜歡燕一的真相,結果反而將自己暴露得一覽無餘的現象。

燕一一邊這樣突兀的想到,一邊隨口應道:“明白的。”

白春生滿意道:“你明白就好。”

兩個人絮絮叨叨說著閑話,慢悠悠的走回他們的洞府。

程越所說的大霧,確實肉眼可見的在山上繚繞。從浮玉山脈起,就是這樣,一到夜幕降臨,滿山都是讓人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霧。

洞府裏幹燥黑暗,白春生給柱子裏的燈換上靈石,洞府內一下子就變得亮堂堂的了。

他把不久前辦置的床和櫃子從儲物袋中拿出來,這些都是凡間的凡物,與他曾經在摘星閣中的擺設,根本不能比。但到了這樣的地步,白春生也不嫌棄。他鋪上柔軟的墊被,和毛絨絨的毯子,擺做適合自己窩在裏面睡覺的樣子。

白春生先去洗漱,等做好一切後,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刻上床睡覺。

哪知白春生一回頭,看見了就緊挨在他床邊

側躺在另一張床上的燕一。

白春生冷哼一聲,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扇用金絲銀線繡著花月春風的屏風,隔在了兩張床的之間。

燕一:“……”

“等你治好了你喜歡男人的毛病,你才能和我一起睡覺!”白春生惡狠狠的說,誰叫這人竟然想要對他意圖不軌的。

——這小家夥怎麽會這樣要命。

燕一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逐漸步入主題#被迫成為失憶死對頭的假道侶#

#強扭的瓜好甜#

#虛情假意出真情#

白春生:燕驚秋一定是貪圖我這身漂亮柔軟的皮毛,誰叫我的原型是最漂亮的小鳥!

唉呀,我磨磨蹭蹭還是到了晚上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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