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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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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奚昭被拉得坐了回去, 擡眸間就看見了緋潛的臉。

應是酒量不大,他僅喝了那一小杯,面頰甚而連耳朵就已泛出了燙紅。他醉眼朦朧地看著她, 那雙赤瞳被濕意洇透, 顯出幾分迷離。

想著薛無赦很可能還在屋頂上, 奚昭壓著聲兒說:“外面好像有人, 我出去看一下。”

緋潛抿唇不語。

他一直藏匿著自己的妖息, 倒不怕被別人發現,但他卻能感受到外界的氣息。

早在那宴廳裏時他就發現了——

那道人又回來了。

不是說已經走了嗎, 如何會找到這兒來。

且不光是在宴廳, 現下他就站在門外。

心底的酸意逐漸膨脹開, 緋潛道:“許是你聽錯了呢?”

奚昭好笑道:“我都瞧見人影了。”

只不過暮色漸深, 看不大明確罷了。

緋潛:“也許是誰走錯了, 這裏的客舍多, 也總吵得很, 又或者……又或者是誰撞著門了。”

“與其在這兒猜來猜去, 倒不如出去看一眼。”奚昭說,眼神移向門口。

現下天黑得快,僅這麽一小會兒, 房門就已融在了夜色中,看不出是否有人了。

想將她留在這兒的念頭越發強烈, 緋潛拉著她的手不肯松開,俯身一下又一下地啄吻著她的掌心, 恍惚的視線卻始終落在她臉上。

掌心傳來陣微弱的癢意, 奚昭稍攏了下手。

眼見著她呼吸稍急, 緋潛跪伏在了她身上,雙臂撐在兩側。

“昭昭……”他低聲喃喃, 開始輕舐起她的唇。待她微張開嘴,便一手托住她的後頸加深了這吻。

不知何時,奚昭看見半空搖晃起一條尾巴。那尾巴不安甩動著,將他的心思彰顯得徹底。

她正用餘光盯著那條尾巴,緋潛便已稍擡了腦袋。

“昭昭,你就是聽錯了,外面沒別人。”他稍低了燙紅的面頰,輕碰著她的鼻尖,嗓音有些作啞,“別出去了,好麽?我……可以舔別處的。”

朦朧暮色間,奚昭看見了那雙洇了淡淡水意的赤瞳,如剔透玉石般蠱人。

她摟抱住了他的頸,兩人擁吻在一塊兒。待氣息變得短促時,緋潛開始將吻落在她的面頰、頸上。

隨後順著襟口、衣前的盤扣游移。

待移至前腹時,他頓了瞬。

因是他留下的,他能清楚感受到自己的氣息。時日太久,那道元陽之氣已散得差不多了,僅微末一點兒。

卻是的的確確在裏面。

心底的不安漸得平息,他將面頰緊貼而上,沒一會兒又落下啄吻,偶爾輔以輕舐。

小半刻後,他才繼續游移著。

奚昭忽輕抖了下,視線一垂便瞧見了他的發頂。暗紅色的頭發像是一簇燃在夜裏的火焰,灼燒著她。

他似是在用鼻尖輕掃著,片刻後才近乎吻了上去。

感受到那絲微弱癢意不斷加重的瞬間,一片死寂中又響起了叩門聲。

不急不緩,卻是實實在在地落在了耳畔。

奚昭倏然回神,坐起身的同時推開了他。

緋潛被推開時,尚急喘著氣,神情間還留有些許茫然。

半掩在發間的虎耳抖了抖,他下意識去捉奚昭的胳膊:“昭昭?”

“真有人,我這回聽見了。”

奚昭理了下散亂衣衫,擡手捧著他的頰邊,親了下他的臉。

“可——”

“回來再說吧。”下去時,奚昭眼神一落,瞥見了他目下的情形。再擡眸時,她道,“你可以先自己玩一會兒,不過記得小聲些。”

話落,她徑直出了門。

起先她以為是薛無赦在敲門,但又覺得他應該沒那耐心。要是第一回 沒敲開門,估計就已經在外面喊她了。

隨後又想到元闕洲。

八成是他,估摸著是找她有事。

開門後,她一眼就看見了薛無赦。

他抱著哭喪杖站在臺階下面,滿眼探究地望著她,似在為何事而不解。

但敲門的並非是他。

而是站在他前面的藺岐。

天光黯淡,瞧不出他的神情如何。

見著她後,他眼眸微動:“昭——”

“找我有事麽?”奚昭打斷他。

藺岐稍怔。

雖不明白緣由,可他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改口道:“寨主醉酒,代他來問——可有何處安排得不妥?”

薛無赦已轉至他倆身旁,挑起眉梢。

那大寨主脾氣如此怪麽?

方才還將這人當貴客,轉眼間就支使他來問東問西了。

奚昭道:“房裏太暗,我四處找過,都沒找著蠟燭,不知道要去哪兒拿?”

“隨我來吧。”藺岐道,轉身往外走去。

薛無赦緊跟而上,步伐輕快。

“我跟著你一起去。”他語氣自然道,“免得出什麽事。”

奚昭卻搖了搖頭,又看一眼暗沈沈的房間。

薛無赦瞬間明白過來了——房裏還有頭大貓,也不知這會兒醒沒醒。

“行吧,那我在這兒等。”他用哭喪杖敲了敲掌心,“要有什麽事,就直接喊我名字——若不方便,就往無常印上送一道靈息,我隨時能過來。”

奚昭頷首,隨後離開了客舍。

兩人一路上誰也沒說話,直到走至一僻靜處,她才開口:“小道長,找我有什麽事麽?”

藺岐頓住,垂眸看她。

天際一輪明月,映照出那瞧不出情緒的臉。

奚昭清楚看見他的眼眶漸有微紅。

不多時,他別開眼神,但隨即又移回,看向她。

他沒提起其他事,而是問道:“方才見你咳嗽,可是何處不適?”

奚昭一怔,好半晌才想起來剛剛在宴廳的事。

她道:“沒事,就是喝水嗆著了。”

藺岐:“周圍有人,不知你緣何要來此處,故此未作驚擾。”

奚昭聽明白他這是在解釋剛剛為什麽沒跟她說話,點點頭:“我知道。”

藺岐又垂下眼簾,掩住眸中多半情緒。

“當日在月府,我以為……”

話音戛然而止。

哪怕僅是想起當日那情景,都足叫他摧心剖肝,更沒法說起此事。

奚昭解釋:“本來是要告訴你的,但是月楚臨不是在那兒麽。怕讓他發現什麽端倪,只能不說。”

“我知道,如今平安便好。只是……”藺岐稍頓,“只是那日飽受身碎之苦,可會難受?”

奚昭一怔,概沒想到他會提起這茬。

她想了想說:“要是難受我也不會挑這法子了,就是血吐得太多,連話都沒法說。”

她有意將話說得輕松些,可藺岐的神情卻不見好轉。

他長久註視著她,好一會兒,才緩擡起了手。

似想碰她的臉,但指尖快挨著時,卻忽又停下。

“昭昭,”他輕聲道,“便是不難受,概也受盡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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