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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小嶼是在家啊，學校放暑假了，他沒給你說啊？”許舒曼道。
“啊他都放假了啊。我都不知道。”池穗撓了撓頭。
段嶼確實沒給池穗說，自從上次段嶼在她家看見樓庚後，兩個人就暗戳戳地鬧了別扭。池穗不主動給段嶼發信息，他是不會回的，活像個受了氣的大小姐。
“這臭小子咱們別管他，你快進來穗穗，媽等會給你做點好吃的補補，”許舒曼一臉心疼地看著池穗，“壓力大吧？看給我家穗穗累的，都瘦成這樣了。”
段越清這時候才想起剛剛門口那個敲門的陌生男子，他現在還站在池穗身後呢，於是他指了指樓庚：“穗穗，這你朋友啊，帶朋友回家也不早說，我剛剛還以為人走錯門了呢！”
樓庚率先接過話題：“嗯，是‘朋友’。叔叔阿姨好。”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特地咬重了‘朋友’二字，仿佛在強調自己和池穗並不是普通的朋友。
段越清粗枝大葉，楞是沒聽出樓庚的弦外之音，眼瞅著樓庚手上還拎了一堆價值不菲的禮盒，客氣道：“來就來嘛，還帶這麽多禮物幹啥。穗穗，你也真是的。”
這哪兒是池穗可以控制的住的呀。
這還得多謝謝王叔，是他給出的主意。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樓庚在小舅子段嶼身上的這條路算是走死了，但沒事，他可以拿下段越清和許舒曼呀。
許舒曼反應快，倒是立刻察覺出這二字的含金量，她戳戳段越清：“老段，你去和小嶼買點菜。”
樓庚聞言，也是彬彬有禮地笑了笑：“那要多麻煩叔叔和弟弟了。”
許舒曼一聽這話，再看看這樓庚，是越看越喜歡。打第一眼看過去，就覺得這小子行，個子高，長得帥，最重要的是，還有禮貌。
比家裏那個不省心的臭小子簡直不知道要好上幾百倍。
“小嶼，跟你爸買菜去，少打你那個破游戲了！”許舒曼往房間裏喊。
段嶼沒回應，估計是音量開得大，玩嗨了。
“段嶼！滾出去買菜！”許舒曼忍無可忍。
“知道了媽！好端端的，怎麽突然要買菜啊？”段嶼從房間裏走出來，脖子上還掛了副耳機，眼角下有淡淡的青色陰翳，看上去沒怎麽睡好的樣子。
“叫你去你就去。你姐帶朋友回家，你跟你爸去買個菜，別晃來晃去礙眼。”許舒曼白了他一眼。這小子，成天在家打游戲，真是一點也看不下去。
“朋友？什麽朋友？”段嶼語調懶散，循聲看過去，樓庚站在那裏，對著他笑。
樓庚笑的很淡，還沖段嶼揮了揮手：“好久不見，弟弟。”
段嶼：？……
“我不認識你。你走錯門了。”段嶼直接撇清關系，又轉頭跟許舒曼說，“媽，這人可壞了，你讓姐離他遠點。”
許舒曼在他腦瓜子上敲了一下：“怎麽說話的？我看人長得挺帥的，你給媽說，是不是妒忌人長得比你帥啊？”
段嶼氣笑了：“就他？你覺得他長得比我帥？”
許舒曼想都沒想就肯定地點點頭：“嗯，你去跟你爸買菜去。”
樓庚好像聽見了許舒曼對他的評價，很得意地靠近池穗：“看吧，我好像不費吹灰之力，就給咱媽拿下了。”
池穗踹他一腳：“什麽咱媽，那是我媽。”
樓庚笑意藏不住：“結婚後，不就是了？”
池穗臉紅起來：“誰要和你結婚。”
樓庚：“那你把戒指還我。”
池穗：……
“才不。”
-
樓庚把公司的事務一切安排妥當的時候，時間已近十二月的冬旬。
梅山這時已經開始下雪，同時也開滿了花。
梅山是一個小小的偏僻村落，因為依傍“梅山”這座山建村而得名。而“梅山”又因為栽種滿梅花而得名。
這裏的道路窄小而又崎嶇，火車並不通行。很久以前，這裏的常規出行方式是步行，又或者是自行車。所以小時候，池穗在第一次看見車輛的時候，才會那麽詫異。
畢竟，當時的她連梅山都沒有出過，更別談什麽見到車輛了。
而樓庚與她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樣一個她認為荒誕而不可置信的場合下。
而現在，他們在回到梅山的車輛上，樓庚坐在主駕駛位置上，游刃有餘地擺動方向盤。車裏開了暖氣，車窗上起了霧。池穗呵了呵氣，擡手在車窗上寫下“樓庚”兩個字。
樓庚明明在開車，餘光裏卻十分細節地捕捉到她這一舉動：“怎麽？就那麽喜歡我的名字麽？”
“才不是。”池穗又嘴硬地補了幾筆，在“樓庚”二字後加上“是sb”幾個字眼。
“這才是我想說的。”
樓庚扯了扯嘴角：“有點幼稚啊，池穗寶寶。”
切。就是那麽幼稚。
也不知道開了多久，車子一路顛簸，再加上暖氣開的很足，池穗只覺得頭暈暈哦。
“困了嗎？”樓庚問。
“有點。”池穗回。
“那就睡一會。還早。”樓庚聲線溫柔。聽他的聲音就覺得好想睡覺哦。
說話間，池穗就已經迷迷糊糊要睡著了。
等到下車的時候，雪已經停了。在地面上積了薄薄的一層。
樓庚給她開了門，拉了她的手：“當心一點，地上滑。”
池穗心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但還是乖覺地牽了樓庚的手。
他的手溫溫熱的，池穗手冰冰涼，在碰到的一瞬間，他的大手直接將池穗的小手全部攥緊。似乎是池穗的手太冰了，他有點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是不是很冷？怎麽手這樣冰？”
池穗把臉埋進圍巾裏，聲音在圍巾裏有點含糊，可愛的不行：“不冷。那你的手怎麽這樣熱？”
樓庚一臉寵溺：“還不是害怕某個笨蛋冷麽？特意暖的。”
哦。算你識相。
梅花開的正好，冰天雪地裏，寒梅的清香隨處可聞。
梅山這幾年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剛剛上來的時候，就不見了當年池穗和奶奶住過的小木屋。興許是因為太久沒人居住被人拆了吧。
只剩下幾片殘餘的破瓦。
此時遠處也只能看見兩座異常突起，正是樓廩和池麥的墳冢。如果不是墳塋前面有兩塊黑色的石碑，想必大雪掩埋下，根本就看不見這兩座突起。
池穗把鮮花放在奶奶的墳塋前面，又用手輕輕掃了掃池麥的墳碑，低低喊了一聲：“奶奶，穗穗來看你了。”
是遲到很多年的再見。
她說這話的時候，頭頂一簇梅花上的細雪突然砸在她的頭頂，仿佛是奶奶聽到了她的聲音，在告訴她：“穗穗呀，好久不見。都成大姑娘啦。”
祭拜完奶奶以後，池穗對樓庚說：“我想去你爺爺的那座房子看一眼。”
樓庚點點頭：“好啊。只不過雖然有人打掃，但是今晚最好還是別在這裏住吧，我怕你受寒。”
池穗：“我就看看。”
莊園確實要比記憶裏的頹敗許多，磚磚瓦瓦都掉落了不少，就連門口生長著的爬山虎也已經萎落，只剩下枯爛的枝蔓。
薔薇也都掉落，殘剩幾根倒刺。
池穗站在大門前，對著樓庚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簡直驚為天人，沒想到第二次還能再見到你。”
“我推開門的一瞬間，你就站在樓梯上往下看，白光給你的周遭都渡了一層。樓庚，你知道嗎，那時候，我覺得，你就像神明。”
樓庚：“是麽？”
池穗點點頭。
“可我覺得，你才是我的神明。”樓庚道，“在我最灰暗、最絕望的日子裏，我沒想到可以遇見你，一個抱著小羊的紅色圍巾女孩，笑起來，眼睛又大又圓。”
池穗笑了笑：“哪有你說的那麽可愛。”
她眼珠子輕輕轉動，“不過，尊敬的神明大人，你願意，在這裏親我一口嗎？”
樓庚也笑了，猶如冬雪在春季微微漾開：“當然願意。”
他在她的臉上印下一個吻。
池穗仍覺得不滿足，於是咬住他的舌頭不讓他走。
兩個人跌跌撞撞的，又回到車上。車內空間並不寬敞，也不太能活動開。只能勉強保持幾個姿勢。
池穗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己抖得厲害。明明車內暖氣很足，她並不冷。但還是控制不住地痙攣。
她坐在樓庚身上，啞著嗓子問他：“怎麽回事？我抖得好厲害啊。”
她說這話的時候，又天真又呆滯，如果換一個人問出這樣的話，那想必就是在勾引。可池穗純的可愛，叫人只想親親她，狠狠地愛她。
“因為你愛我。”樓庚加深那個吻，同時也不放松其他的動作。池穗抖得更加厲害。
完事的時候，雪又紛紛揚揚下了起來，甚至還有變大的趨勢。
池穗筋疲力竭，歪歪斜斜地躺在副駕駛位置上。樓庚把外套脫了蓋在她身上。她縮在他的外套裏，特別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可愛小貓。
開到半山腰的時候，已經入夜。車燈在夜裏直射出一條長線。
池穗這時候已經不那麽困了。
有一個小女孩剛好在路上。她小小的身子上還披了一條紅色的圍巾。一個人在雪地裏邊玩雪邊慢悠悠地走。
眼瞧見一輛車開過來，她似乎是被嚇了一跳，呆楞在原地。
這時候，一個小男孩追出來，趕忙拉過她的手把她帶向另一邊，用著熟練的梅山方言對她說：“找你半天找不到，下大雪了，別貪玩，趕緊跟我回家。”
小女孩“哦”了一聲。
車子飛快地駛過他們身邊。
池穗隔著玻璃窗，和小女孩睜得大大的眼睛剛好對上。
恍惚間，她突然又想起，七歲那年。
神色懨懨的少年，隔著玻璃窗對她匆匆一瞥。而現在，這個少年就坐在她身側。溫熱的手還緊緊攥著她的手。
[全文完] 池盎 2024/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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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嶼是在家啊，學校放暑假了，他沒給你說啊？”許舒曼道。
“啊他都放假了啊。我都不知道。”池穗撓了撓頭。
段嶼確實沒給池穗說，自從上次段嶼在她家看見樓庚後，兩個人就暗戳戳地鬧了別扭。池穗不主動給段嶼發信息，他是不會回的，活像個受了氣的大小姐。
“這臭小子咱們別管他，你快進來穗穗，媽等會給你做點好吃的補補，”許舒曼一臉心疼地看著池穗，“壓力大吧？看給我家穗穗累的，都瘦成這樣了。”
段越清這時候才想起剛剛門口那個敲門的陌生男子，他現在還站在池穗身後呢，於是他指了指樓庚：“穗穗，這你朋友啊，帶朋友回家也不早說，我剛剛還以為人走錯門了呢！”
樓庚率先接過話題：“嗯，是‘朋友’。叔叔阿姨好。”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特地咬重了‘朋友’二字，仿佛在強調自己和池穗並不是普通的朋友。
段越清粗枝大葉，楞是沒聽出樓庚的弦外之音，眼瞅著樓庚手上還拎了一堆價值不菲的禮盒，客氣道：“來就來嘛，還帶這麽多禮物幹啥。穗穗，你也真是的。”
這哪兒是池穗可以控制的住的呀。
這還得多謝謝王叔，是他給出的主意。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樓庚在小舅子段嶼身上的這條路算是走死了，但沒事，他可以拿下段越清和許舒曼呀。
許舒曼反應快，倒是立刻察覺出這二字的含金量，她戳戳段越清：“老段，你去和小嶼買點菜。”
樓庚聞言，也是彬彬有禮地笑了笑：“那要多麻煩叔叔和弟弟了。”
許舒曼一聽這話，再看看這樓庚，是越看越喜歡。打第一眼看過去，就覺得這小子行，個子高，長得帥，最重要的是，還有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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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嶼，跟你爸買菜去，少打你那個破游戲了！”許舒曼往房間裏喊。
段嶼沒回應，估計是音量開得大，玩嗨了。
“段嶼！滾出去買菜！”許舒曼忍無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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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什麽朋友？”段嶼語調懶散，循聲看過去，樓庚站在那裏，對著他笑。
樓庚笑的很淡，還沖段嶼揮了揮手：“好久不見，弟弟。”
段嶼：？……
“我不認識你。你走錯門了。”段嶼直接撇清關系，又轉頭跟許舒曼說，“媽，這人可壞了，你讓姐離他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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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嶼氣笑了：“就他？你覺得他長得比我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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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穗踹他一腳：“什麽咱媽，那是我媽。”
樓庚笑意藏不住：“結婚後，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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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這時已經開始下雪，同時也開滿了花。
梅山是一個小小的偏僻村落，因為依傍“梅山”這座山建村而得名。而“梅山”又因為栽種滿梅花而得名。
這裏的道路窄小而又崎嶇，火車並不通行。很久以前，這裏的常規出行方式是步行，又或者是自行車。所以小時候，池穗在第一次看見車輛的時候，才會那麽詫異。
畢竟，當時的她連梅山都沒有出過，更別談什麽見到車輛了。
而樓庚與她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樣一個她認為荒誕而不可置信的場合下。
而現在，他們在回到梅山的車輛上，樓庚坐在主駕駛位置上，游刃有餘地擺動方向盤。車裏開了暖氣，車窗上起了霧。池穗呵了呵氣，擡手在車窗上寫下“樓庚”兩個字。
樓庚明明在開車，餘光裏卻十分細節地捕捉到她這一舉動：“怎麽？就那麽喜歡我的名字麽？”
“才不是。”池穗又嘴硬地補了幾筆，在“樓庚”二字後加上“是sb”幾個字眼。
“這才是我想說的。”
樓庚扯了扯嘴角：“有點幼稚啊，池穗寶寶。”
切。就是那麽幼稚。
也不知道開了多久，車子一路顛簸，再加上暖氣開的很足，池穗只覺得頭暈暈哦。
“困了嗎？”樓庚問。
“有點。”池穗回。
“那就睡一會。還早。”樓庚聲線溫柔。聽他的聲音就覺得好想睡覺哦。
說話間，池穗就已經迷迷糊糊要睡著了。
等到下車的時候，雪已經停了。在地面上積了薄薄的一層。
樓庚給她開了門，拉了她的手：“當心一點，地上滑。”
池穗心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但還是乖覺地牽了樓庚的手。
他的手溫溫熱的，池穗手冰冰涼，在碰到的一瞬間，他的大手直接將池穗的小手全部攥緊。似乎是池穗的手太冰了，他有點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是不是很冷？怎麽手這樣冰？”
池穗把臉埋進圍巾裏，聲音在圍巾裏有點含糊，可愛的不行：“不冷。那你的手怎麽這樣熱？”
樓庚一臉寵溺：“還不是害怕某個笨蛋冷麽？特意暖的。”
哦。算你識相。
梅花開的正好，冰天雪地裏，寒梅的清香隨處可聞。
梅山這幾年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剛剛上來的時候，就不見了當年池穗和奶奶住過的小木屋。興許是因為太久沒人居住被人拆了吧。
只剩下幾片殘餘的破瓦。
此時遠處也只能看見兩座異常突起，正是樓廩和池麥的墳冢。如果不是墳塋前面有兩塊黑色的石碑，想必大雪掩埋下，根本就看不見這兩座突起。
池穗把鮮花放在奶奶的墳塋前面，又用手輕輕掃了掃池麥的墳碑，低低喊了一聲：“奶奶，穗穗來看你了。”
是遲到很多年的再見。
她說這話的時候，頭頂一簇梅花上的細雪突然砸在她的頭頂，仿佛是奶奶聽到了她的聲音，在告訴她：“穗穗呀，好久不見。都成大姑娘啦。”
祭拜完奶奶以後，池穗對樓庚說：“我想去你爺爺的那座房子看一眼。”
樓庚點點頭：“好啊。只不過雖然有人打掃，但是今晚最好還是別在這裏住吧，我怕你受寒。”
池穗：“我就看看。”
莊園確實要比記憶裏的頹敗許多，磚磚瓦瓦都掉落了不少，就連門口生長著的爬山虎也已經萎落，只剩下枯爛的枝蔓。
薔薇也都掉落，殘剩幾根倒刺。
池穗站在大門前，對著樓庚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簡直驚為天人，沒想到第二次還能再見到你。”
“我推開門的一瞬間，你就站在樓梯上往下看，白光給你的周遭都渡了一層。樓庚，你知道嗎，那時候，我覺得，你就像神明。”
樓庚：“是麽？”
池穗點點頭。
“可我覺得，你才是我的神明。”樓庚道，“在我最灰暗、最絕望的日子裏，我沒想到可以遇見你，一個抱著小羊的紅色圍巾女孩，笑起來，眼睛又大又圓。”
池穗笑了笑：“哪有你說的那麽可愛。”
她眼珠子輕輕轉動，“不過，尊敬的神明大人，你願意，在這裏親我一口嗎？”
樓庚也笑了，猶如冬雪在春季微微漾開：“當然願意。”
他在她的臉上印下一個吻。
池穗仍覺得不滿足，於是咬住他的舌頭不讓他走。
兩個人跌跌撞撞的，又回到車上。車內空間並不寬敞，也不太能活動開。只能勉強保持幾個姿勢。
池穗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己抖得厲害。明明車內暖氣很足，她並不冷。但還是控制不住地痙攣。
她坐在樓庚身上，啞著嗓子問他：“怎麽回事？我抖得好厲害啊。”
她說這話的時候，又天真又呆滯，如果換一個人問出這樣的話，那想必就是在勾引。可池穗純的可愛，叫人只想親親她，狠狠地愛她。
“因為你愛我。”樓庚加深那個吻，同時也不放松其他的動作。池穗抖得更加厲害。
完事的時候，雪又紛紛揚揚下了起來，甚至還有變大的趨勢。
池穗筋疲力竭，歪歪斜斜地躺在副駕駛位置上。樓庚把外套脫了蓋在她身上。她縮在他的外套裏，特別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可愛小貓。
開到半山腰的時候，已經入夜。車燈在夜裏直射出一條長線。
池穗這時候已經不那麽困了。
有一個小女孩剛好在路上。她小小的身子上還披了一條紅色的圍巾。一個人在雪地裏邊玩雪邊慢悠悠地走。
眼瞧見一輛車開過來，她似乎是被嚇了一跳，呆楞在原地。
這時候，一個小男孩追出來，趕忙拉過她的手把她帶向另一邊，用著熟練的梅山方言對她說：“找你半天找不到，下大雪了，別貪玩，趕緊跟我回家。”
小女孩“哦”了一聲。
車子飛快地駛過他們身邊。
池穗隔著玻璃窗，和小女孩睜得大大的眼睛剛好對上。
恍惚間，她突然又想起，七歲那年。
神色懨懨的少年，隔著玻璃窗對她匆匆一瞥。而現在，這個少年就坐在她身側。溫熱的手還緊緊攥著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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