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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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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

怪不得這幾天一直在做關於他的夢,果然人倒黴起來是有預感的。

剛剛車上那個背影這麽熟悉,池穗打死也想不到居然會是樓庚。

這時,楊總非常諂媚地走到樓庚面前:“樓總往裏走,往裏走。天冷吧?”然後給池穗一個微妙的眼神,仿佛告訴她這就是他們今天會晤的重要對象,是他們要攻略的最重要的大佬。

池穗欲哭無淚。前夫哥搖身一變成大佬了?

如果是樓庚的話,那他們今天的會談應該沒戲了。四年前,池穗還在讀大二,那個時候她還和樓庚在一起。但是因為某些因緣,她不由得跟他分手。樓庚也遠赴他國。

此時池穗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前男友搖身一變成為她要攻略的金主。

尷尬。

池穗原想假裝沒有看見楊總的這個眼神,自顧自和其他幾位客人繼續笑著寒暄。

楊總卻給她當頭一棒:“池穗,你和樓總年紀相仿,應該會有更多話題。”

池穗賠笑道:“不不不,楊總你真會說笑,我才疏學淺,入不了樓總的眼。”

樓庚面無表情,只是淡淡坐在他那一隅。幾年不見,他長的更加出挑了。但看起來卻更加冷淡了。池穗心裏沒有把握,只得訕訕笑道:“您說對吧,樓總。”

她笑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清冽而明媚。

樓庚擡頭看了她一眼。眸子深深。最後把目光落在她披著的那件黑色風衣上,剛剛不知道是哪位護花心切的客人看池穗太冷,順手把一副披在她身上了。

池穗心虛地低下頭去,臉卻燒起來。

“有點餓了。”過了半晌,樓庚淡淡道。

池穗聽見樓庚這樣說。好像是在給她解圍。

“好好好,上菜上菜!我們就等您呢,樓總。”楊總立刻獻起殷勤來。想當初,這小老頭也是這樣把池穗騙進小破公司的。

不過不管怎麽說,楊總當初的確幫了自己很大的忙。當時段嶼和爸爸媽媽出了意外,急需用錢,是楊總幫了自己。從小奶奶就告訴她要知恩圖報,這也是她沒有離開這個小破公司的原因。

算啦,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說不定人家貴人多忘事,樓庚早就把自己忘到腦後啦。

這麽想著,池穗不禁放松了一點下來。

她不是個有酒力的人。幾位客人卻頻頻勸酒,她沒有辦法,只得硬著頭皮喝了幾杯。幾杯下肚以後,她整個人就已經微醺起來。若是往常,她斷然不會讓自己這般無度,但是今天,她卻想用酒精來迷惑自己。

這樣就不會把心事都寫在臉上了。就算露出什麽破綻的話,也可以以喝多了作為借口。

酒喝的多了,池穗就打算找個理由開溜。楊總也不是個不講理的,平時也挺心疼她的,應該會放她走。

“失陪了,我去個洗手間。”時機終於成熟,池穗臉蛋紅紅,整個人仿佛燒起來。搖搖晃晃就往外走。

站在外面的小蕊一看池穗醉成這樣,不由得心疼起來:“啊啊啊池姐,你怎麽喝成這樣?楊總也是的。”

“我沒事兒,小蕊,我,我想去洗手間。”池穗頭暈乎乎的,身子也軟綿綿,仿佛踩在棉花裏,隨時都快要惡心地吐出來。

“哎哎哎,池姐,你站穩啊。”小蕊手忙腳亂地攙著池穗。

寬敞的走道裏,顯出空落落的冷。不過還好披了一件風衣。池穗摞了摞下滑的風衣。在小蕊的攙扶下,走進洗手間。

悅華府的洗手間也是分外高級,池穗跌跌撞撞的,險些找不到方向。

走出來的時候,她站在洗手間門口洗手,平白無故地對著鏡子發楞,鏡子裏的她,美麗的像個瓷器。卻有一種淡淡的惆悵。難道是因為樓庚麽?

正這麽想著,卻突然被猛力撞了一下。

“怎麽走路的?”池穗聽見一個氣沖沖的男聲。但是眼睛卻花花的,仿佛隔著霧氣一般,怎麽也看不清對方是誰。

她剛想道歉,卻忍不住要朝著對面低嘔出來。

“你幹什麽啊?”對方滿是怒意,忍不住要過來揪住她低垂著的漂亮頭發。

所幸池穗已經在此之前就被摟進一個溫暖的懷裏。她靠在樓庚平整西裝下有力的肌肉上,然後聽見樓庚冷冷地對對面說:“滾。”

對面原本一聽此話正想發作,但一看來人是樓庚便十分識趣,灰溜溜地跑了。樓庚,京市的大佬,誰也惹不起。

池穗被溫暖包圍。懶懶地依戀著,渴望汲取更多的溫度。

樓庚卻不自然地把她扶好,似乎是刻意疏離著。自顧自往外走。

池穗借著酒意壯了膽子。厚顏無恥地學著陳確經常對自己那般道:“太冷了,抱抱。”

樓庚無奈道:“幾年不見,膽子倒是變大了。”然後嫌棄地扯開某人的風衣,再在池穗身上罩上自己的西裝外套。

池穗看出來,前夫哥對自己並不是完全沒有情意了。

她了解樓庚,他是一個面冷心暖的人。幼年時,他們在梅山相遇,此刻樓庚就默默地喜歡了她好多年。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天之驕子,竟會為了一個西南地區的貧窮少女而不顧一切,日覆一日,卑微地守在她身邊,只要她的垂憐。

既然要拿下樓庚,那就得豁出去一點。池穗咬了咬牙。

樓庚定了另一個包廂,這裏的布局與寒梅院大差不差。

燈光也是如此晦暗。此刻池穗酒已經醒了大半,但她還是故意裝出一副醉的很深的樣子,勾住樓庚的脖子,湊近他低喃道:“樓庚啊,我好想好想你的。”

“是麽?”樓庚話雖這麽說,但是耳廓卻已經慢慢紅了。一點也看不出來啊。樓庚饒有興味地看著池穗的眼睛。還是那麽會說謊的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這雙眼睛,曾經無數次閃著風雪的清冽,卻溫暖如陽。也曾無數次,迷離著水霧,猩紅地看著他。一次又一次,燒身一般,撩撥他的心。

池穗了解樓庚。他這個人總喜歡嘴硬。

她得逞一般朝他綻開一個魅惑的笑,把他青筋暴起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脯前,然後眨眨那對像兔子一般的眼神,她含情脈脈地柔聲道:“是不是,庚庚可以問問穗穗的心。”

樓庚感受到她的心臟的跳動。她對著他,笑靨如花。

“以前的事,是我錯了。”池穗最擅長安撫,她語氣軟軟又委屈,“我是有苦衷的。但當時我們太年輕了,我覺得你不會理解我……”

“知道。”樓庚喉結上下滾動。離開京市以後,他還是不能忘記池穗,他知道她家出了變故,段嶼出了車禍,需要一筆錢。可是,她為什麽不告訴自己?

“因為我可以靠自己的努力養活我的家人。我不想被你看不起。”池穗攥起他的手,把他的手貼在自己臉頰旁邊,她繼續狡辯,“你不會怪我吧?庚庚。”

她的臉頰燙燙的,樓庚的手被她的臉頰捂燙了。

她一直用那種淚汪汪的眼睛看著樓庚:“你走後,我每天都在後悔。我都在想你。”

“真的?”樓庚西裝挺括,幽深的眸子不帶任何情愫。池穗眼前最喜歡作弄他,挑逗他,故意看他情難自禁的樣子。她喜歡看禁欲者情難自持,看聖潔者跌落神壇。

樓庚就是這兩者。

呵呵,當然是假的。池穗是個清醒的事業批。男人靠不住,她需要樓庚的認可,需要資源,需要一個曝光的機會。她是一個演員,她不害怕黑粉的謾罵和攻訐,她最害怕的是沒有戲拍。

而她已經度過了許許多多這樣的日子。如果說最初走上這條道路是為了一筆錢,那麽她現在更希望能有戲排,她要用演技呈現更多精湛的作品。

當然,也包括任何一次的逢場作戲。比如眼下。

“真的。”池穗霧眼蒙蒙,帶著楚楚可憐的紅。

樓庚坐在沙發一角,晦暗裏,看不清他的神色。池穗故意假裝沒看見似的,坐在他腿上,她瑩潤的身軀隔著衣物與他熾熱的溫度碰撞,她像羊入虎口一般溫柔道,“所以,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窗外還在下雨,雨聲連綿,打在窗戶上畢畢剝剝的。池穗的聲線又甜又軟。

“怎麽幫?”樓庚一只手環住她盈盈一握的腰。

池穗用手指輕輕描著他的眉,然後帶過他的嘴唇,再輕輕落在他挺起的喉結上,最後,她聲音緩緩卻又十分堅定:“很簡單,選我做女主。”

“池穗,你又騙我。”樓庚扯了扯嘴角。昔日的少女已經長大,越發地柔美,但還是那麽會說謊。而更可笑的是,自己還是招架不住她的任何一次服軟。

她要什麽,就想給她什麽。

樓庚從不在乎池穗想要什麽,他只害怕自己沒有。然後會被少女拋棄。別人都知道少女是一只可愛的小兔子,只有他知道,少女野心滿滿,她以自己為誘餌,實際上卻是守株待兔的獵人。

她可以愛段嶼、愛陳確。但他沒有任何選擇,無論什麽時間,無論什麽地點,他只能愛她。

那年的梅山一遇,就已經寫好了這樣的結局。他穿越風雪,眼裏只看得到她。

“那麽,樓總,你是,給,還是不給?”池穗笑得比蜜還甜,纖細的手指拂過他襯衫下的肌肉。像是惡作劇一般,她揣著明白裝糊塗。

被她手指觸碰過的地方,像是有無數毛毛蟲在爬。心癢難耐。

想一口氣把她全部吃掉。

樓庚頂了頂舌,抓住她不太安分的手,回笑道:“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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