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飛蛋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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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飛蛋打（1）
簡青雲回來的時候，扛著一只大包，又叫下地拔蘿蔔的南華珍看見了。
一路尾隨她到了家門口，簡青雲把包放下開門的時候，南華珍便躥到了張兵家裏，硬是磨著賀俐俐，搬了個板凳，就趴在院墻上，躲在院子裏的棗樹那裏看著。
這會兒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簡青雲收拾收拾，就去生火做飯。
等賀茂笙一回來，就能吃到現成的熱乎的飯菜。
兩口子有說有笑的，看得南華珍格外的難受和嫉妒。
她強忍著不甘和酸澀，一直等，等到簡青雲和賀茂笙洗了碗筷，等到兩人燒了熱水，去西屋一起泡了個熱乎的澡，等到月上柳梢頭，等到人家兩口子終於打開了那只沈甸甸的編織袋子，取出了裏面的衣服。
因為兩人是在東屋裏試穿的，而東屋只有一個不到一米寬的小窗戶，導致南華珍在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們的半個身子。
不得已，她又往旁邊挪了挪，這一挪可挪出笑話來了，因為旁邊就是張家的茅坑。
這年頭的農村，用的還是土坑茅廁，也就是地上挖個大坑，坑裏砌一圈磚頭或者埋一口瓦缸，再在坑的旁邊砌一個小茅房。
為了避免上茅廁的時候被院子裏的其他人圍觀，所以茅坑都是坐北朝南的結構，也就是說，茅房靠著院墻，茅坑正對著院子。
這麽一來，南華珍便一腳踩空，不偏不倚地掉進了滿滿當當的茅坑裏面。
噗通一聲，動靜大得連簡青雲和賀茂笙都聽到了。
兩人還以為張兵家裏出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顧不得把面包服脫下，就這麽打開院門跑了過來。
這一看，兩人都是說不出的好笑。
那南華珍剛剛手腳並用地爬了出來，一頭的汙穢，臉上更是黑黃色的屎尿橫流，隔著老遠就能聞到那令人作嘔的臭氣。
熏得簡青雲下意識拽著賀茂笙往門口退了退。
那南華珍嗆了幾口糞水，這會兒整個人都迷糊的，只覺得兩眼火辣辣的疼，睜都睜不開，嗓子裏更是說不出的餿臭和難聞，她捏著嗓子，想喊一聲救命，偏偏腳下就是茅坑邊緣砌的一層矮矮的防護磚，直接把她絆了個狗啃泥巴，噗通一聲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賀俐俐和張兵兩口子原本都睡了，聽到動靜，還在床上猜拳呢。
“你去看看咋回事兒。”
“我不去，你去。”兩個懶人，楞是半天沒出來一個。
最後還是簡青雲和賀茂笙去前頭橋家通知了賀伊伊，讓她看著辦。
畢竟是賀家的媳婦，跟簡青雲可沒什麽關系。
賀伊伊到底是女主，人美心善，很快便叫上小叔子橋志廣，帶上幾個鄰居，去張兵家裏把南華珍擡了回去。
這些男人都是常年務農的糙漢，哪裏會照顧人呢，直接把南華珍擡到橋志遠家院子裏，打了幾桶井水，兜頭蓋臉地沖。
沖了足足十幾遍，可算是把這個女人沖出個人樣子來了。
可衣服裏面的糞便還是難以徹底沖洗幹凈，幾個糙漢也不好上手，便把這個難題扔給了賀伊伊和橋志廣的媳婦。
妯娌兩個人忍著惡臭，燒了熱水扒了南華珍的衣服，把人架到了澡盆裏。
到了這個時候，賀伊伊才察覺到了異常。
“不對勁，只是掉個茅坑，怎麽一直昏迷不醒呢？”她趕緊讓她弟媳婦去找赤腳醫生。
人還有氣兒，應該還有救。
等赤腳醫生來了，扒扒眼皮，撬開嘴巴照了照喉嚨，又拿聽診器聽了聽氣管和肺部，這才意識到，南華珍怕是把糞便嗆到氣管裏了。
赤腳醫生趕緊把人弄起來，頭朝下狠狠拍打著後背，試圖把異物拍出來。
可他到底是醫術不精，並不懂得正確的搶救方式。
等他折騰一番，才發現南華珍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發紫了。
趕緊推開了這個瀕死的女人，跑了。
賀伊伊追出去老遠，赤腳醫生才說：“別找我了，我救不了，你們要真不怕浪費錢，就送縣城吧。”
可現在天都黑了怎麽送啊？
賀伊伊思來想去，還是找小叔子橋志廣商量了一下，給縣城的橋志遠打了個電話。
橋志遠連夜借了個車趕了回來，把人送去了縣城。
楞是從死神手裏把人搶了回來。
光是醫藥費就花了好幾百。
橋志遠氣得不輕，第二天跑到張兵家裏一問，才知道這個蠢女人自己作的死。
氣得他在家裏砸了不少的碗盆兒洩憤。
三天後南華珍出院，橋志遠還是忍著怒火把人送了回來。
說來奇怪，這個女人好像腦子出了點問題。
跟她說什麽她都不理人，被追問得次數多了，才會勉為其難掀開眼皮看一眼。
橋志遠有點後悔把她救回來了，可他兒子不能沒有人照顧，只能強忍著惡心，徐徐圖之。
他也沒空一直在家裏盯著這個女人，第二天就得走。
沒想到，到了晚上熄燈上床，這個女人卻來了精神，纏著他要。
可他一想到三弟橋志廣跟他形容的那個畫面，胃裏便忍不住作嘔。
他雖然沒有親眼見到，可小時候他見過別人掉茅坑，那種惡心的畫面，他這輩子都不願意再想起來。
他直接推開了南華珍，跳到了地上：“你身體還沒好，別折騰了，趕緊睡。”
黑暗中，南華珍咧嘴一笑，惡毒的念頭再也沒有辦法控制。
半夜趁橋志遠睡了，她悄悄下床，摸了摸他衣兜裏的錢。
一共三百多塊，夠她買很多農藥了，不過她只拿了二十塊，這點金額，想必橋志遠是不會立馬發現的。
等天亮了橋志遠一走，她就借口買中藥，跑去了鎮上。
她買了一瓶百草枯，稱了一斤五花肉，準備回家做餃子。
她從種子站拎著百草枯出來的時候，正好被擺攤回來的簡青雲撞了個正著。
農村人買百草枯很正常，畢竟早上大隊廣播通知了要噴農藥，簡青雲便沒多想。
她神色平靜地走了過去，沒打招呼。
南華珍卻自顧自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要了簡青雲的命。
可這會兒路上人多，她也只能忍著，趕緊拿上東西回了家。
百草枯無色無味，倒進和面的盆裏，再摻點水，便完全掩蓋了過去，空瓶子直接被她生火的時候燒了。
她又摘了些青菜，焯水後擠掉水分，跟五花肉一起剁碎，加入蔥姜蒜和鹽，一道美味的催命餃子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擺上了飯桌。
婆婆剛領著橋志遠的兒子從橋志高家裏嘮嗑回來，見著這一桌子的餃子很是開心，便誇了南華珍幾句。
南華珍借口自己吃過了，躲去後院除草，等她忙完回來的時候，她婆婆已經倒在了飯桌上。
可那個兔崽子卻不見了，這讓她非常意外。
失算了，她應該看著的，她是要把老的和小的一起弄死的，只要弄死他們，她就趁著天黑把他們的屍體拋到三橋那邊的河裏，到時候橋志遠問起來，就說是老妖婆自己帶孩子玩水失足淹死的。
只要沒了這兩個眼中釘，她就可以跟橋志遠去縣城了，只要去了縣城，她就是人上人，就比簡青雲闊氣，比簡青雲有款兒。
可是，孩子呢？跑哪去了？
他碗裏的餃子居然一筷子都沒動？
南華珍數了數，沒錯，小孩的碗裏盛了十個，一個沒少。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呢？
她趕緊跑出去找，一直找到了賀伊伊那邊，才發現孩子正抱著賀伊伊嗚嗚地哭。
她擠出一臉假笑：“伊伊啊，我來接孩子回家。媽在家裏包了餃子，就等他一個人了。”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奶奶死了，奶奶死了！阿姨騙人，阿姨騙人！”小孩雖然才五歲，可是他已經懂一些生離死別的事兒了。
畢竟他小夥伴的奶奶就是這麽沒了的，他還陪著那個家夥哭了好久呢。
現在自己的奶奶也沒氣兒了，他喊了半天都沒有回應，不是死了是什麽呢？他才不要回去，他好害怕。
他出去玩的時候奶奶還高高興興在吃餃子，怎麽回來的時候奶奶就死了呢？
孩子越想越困惑，越想越傷心，哭得停不下來。
南華珍見這個兔崽子可能要壞她的事，幹脆上前一步，到賀伊伊懷裏搶人。
賀伊伊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楞是護著孩子沒讓她得逞。
南華珍死活弄不走孩子，只能作罷，趕緊回到家裏，銷毀證據。
可是，慢著，這東西可是她費盡心血做出來的，不如，把這現成的好東西，送給簡青雲。
也好叫她黃泉路上，跟那老妖婆做個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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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青雲回來的時候，扛著一只大包，又叫下地拔蘿蔔的南華珍看見了。
一路尾隨她到了家門口，簡青雲把包放下開門的時候，南華珍便躥到了張兵家裏，硬是磨著賀俐俐，搬了個板凳，就趴在院墻上，躲在院子裏的棗樹那裏看著。
這會兒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簡青雲收拾收拾，就去生火做飯。
等賀茂笙一回來，就能吃到現成的熱乎的飯菜。
兩口子有說有笑的，看得南華珍格外的難受和嫉妒。
她強忍著不甘和酸澀，一直等，等到簡青雲和賀茂笙洗了碗筷，等到兩人燒了熱水，去西屋一起泡了個熱乎的澡，等到月上柳梢頭，等到人家兩口子終於打開了那只沈甸甸的編織袋子，取出了裏面的衣服。
因為兩人是在東屋裏試穿的，而東屋只有一個不到一米寬的小窗戶，導致南華珍在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們的半個身子。
不得已，她又往旁邊挪了挪，這一挪可挪出笑話來了，因為旁邊就是張家的茅坑。
這年頭的農村，用的還是土坑茅廁，也就是地上挖個大坑，坑裏砌一圈磚頭或者埋一口瓦缸，再在坑的旁邊砌一個小茅房。
為了避免上茅廁的時候被院子裏的其他人圍觀，所以茅坑都是坐北朝南的結構，也就是說，茅房靠著院墻，茅坑正對著院子。
這麽一來，南華珍便一腳踩空，不偏不倚地掉進了滿滿當當的茅坑裏面。
噗通一聲，動靜大得連簡青雲和賀茂笙都聽到了。
兩人還以為張兵家裏出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顧不得把面包服脫下，就這麽打開院門跑了過來。
這一看，兩人都是說不出的好笑。
那南華珍剛剛手腳並用地爬了出來，一頭的汙穢，臉上更是黑黃色的屎尿橫流，隔著老遠就能聞到那令人作嘔的臭氣。
熏得簡青雲下意識拽著賀茂笙往門口退了退。
那南華珍嗆了幾口糞水，這會兒整個人都迷糊的，只覺得兩眼火辣辣的疼，睜都睜不開，嗓子裏更是說不出的餿臭和難聞，她捏著嗓子，想喊一聲救命，偏偏腳下就是茅坑邊緣砌的一層矮矮的防護磚，直接把她絆了個狗啃泥巴，噗通一聲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賀俐俐和張兵兩口子原本都睡了，聽到動靜，還在床上猜拳呢。
“你去看看咋回事兒。”
“我不去，你去。”兩個懶人，楞是半天沒出來一個。
最後還是簡青雲和賀茂笙去前頭橋家通知了賀伊伊，讓她看著辦。
畢竟是賀家的媳婦，跟簡青雲可沒什麽關系。
賀伊伊到底是女主，人美心善，很快便叫上小叔子橋志廣，帶上幾個鄰居，去張兵家裏把南華珍擡了回去。
這些男人都是常年務農的糙漢，哪裏會照顧人呢，直接把南華珍擡到橋志遠家院子裏，打了幾桶井水，兜頭蓋臉地沖。
沖了足足十幾遍，可算是把這個女人沖出個人樣子來了。
可衣服裏面的糞便還是難以徹底沖洗幹凈，幾個糙漢也不好上手，便把這個難題扔給了賀伊伊和橋志廣的媳婦。
妯娌兩個人忍著惡臭，燒了熱水扒了南華珍的衣服，把人架到了澡盆裏。
到了這個時候，賀伊伊才察覺到了異常。
“不對勁，只是掉個茅坑，怎麽一直昏迷不醒呢？”她趕緊讓她弟媳婦去找赤腳醫生。
人還有氣兒，應該還有救。
等赤腳醫生來了，扒扒眼皮，撬開嘴巴照了照喉嚨，又拿聽診器聽了聽氣管和肺部，這才意識到，南華珍怕是把糞便嗆到氣管裏了。
赤腳醫生趕緊把人弄起來，頭朝下狠狠拍打著後背，試圖把異物拍出來。
可他到底是醫術不精，並不懂得正確的搶救方式。
等他折騰一番，才發現南華珍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發紫了。
趕緊推開了這個瀕死的女人，跑了。
賀伊伊追出去老遠，赤腳醫生才說：“別找我了，我救不了，你們要真不怕浪費錢，就送縣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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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伊伊思來想去，還是找小叔子橋志廣商量了一下，給縣城的橋志遠打了個電話。
橋志遠連夜借了個車趕了回來，把人送去了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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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南華珍出院，橋志遠還是忍著怒火把人送了回來。
說來奇怪，這個女人好像腦子出了點問題。
跟她說什麽她都不理人，被追問得次數多了，才會勉為其難掀開眼皮看一眼。
橋志遠有點後悔把她救回來了，可他兒子不能沒有人照顧，只能強忍著惡心，徐徐圖之。
他也沒空一直在家裏盯著這個女人，第二天就得走。
沒想到，到了晚上熄燈上床，這個女人卻來了精神，纏著他要。
可他一想到三弟橋志廣跟他形容的那個畫面，胃裏便忍不住作嘔。
他雖然沒有親眼見到，可小時候他見過別人掉茅坑，那種惡心的畫面，他這輩子都不願意再想起來。
他直接推開了南華珍，跳到了地上：“你身體還沒好，別折騰了，趕緊睡。”
黑暗中，南華珍咧嘴一笑，惡毒的念頭再也沒有辦法控制。
半夜趁橋志遠睡了，她悄悄下床，摸了摸他衣兜裏的錢。
一共三百多塊，夠她買很多農藥了，不過她只拿了二十塊，這點金額，想必橋志遠是不會立馬發現的。
等天亮了橋志遠一走，她就借口買中藥，跑去了鎮上。
她買了一瓶百草枯，稱了一斤五花肉，準備回家做餃子。
她從種子站拎著百草枯出來的時候，正好被擺攤回來的簡青雲撞了個正著。
農村人買百草枯很正常，畢竟早上大隊廣播通知了要噴農藥，簡青雲便沒多想。
她神色平靜地走了過去，沒打招呼。
南華珍卻自顧自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要了簡青雲的命。
可這會兒路上人多，她也只能忍著，趕緊拿上東西回了家。
百草枯無色無味，倒進和面的盆裏，再摻點水，便完全掩蓋了過去，空瓶子直接被她生火的時候燒了。
她又摘了些青菜，焯水後擠掉水分，跟五花肉一起剁碎，加入蔥姜蒜和鹽，一道美味的催命餃子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擺上了飯桌。
婆婆剛領著橋志遠的兒子從橋志高家裏嘮嗑回來，見著這一桌子的餃子很是開心，便誇了南華珍幾句。
南華珍借口自己吃過了，躲去後院除草，等她忙完回來的時候，她婆婆已經倒在了飯桌上。
可那個兔崽子卻不見了，這讓她非常意外。
失算了，她應該看著的，她是要把老的和小的一起弄死的，只要弄死他們，她就趁著天黑把他們的屍體拋到三橋那邊的河裏，到時候橋志遠問起來，就說是老妖婆自己帶孩子玩水失足淹死的。
只要沒了這兩個眼中釘，她就可以跟橋志遠去縣城了，只要去了縣城，她就是人上人，就比簡青雲闊氣，比簡青雲有款兒。
可是，孩子呢？跑哪去了？
他碗裏的餃子居然一筷子都沒動？
南華珍數了數，沒錯，小孩的碗裏盛了十個，一個沒少。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呢？
她趕緊跑出去找，一直找到了賀伊伊那邊，才發現孩子正抱著賀伊伊嗚嗚地哭。
她擠出一臉假笑：“伊伊啊，我來接孩子回家。媽在家裏包了餃子，就等他一個人了。”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奶奶死了，奶奶死了！阿姨騙人，阿姨騙人！”小孩雖然才五歲，可是他已經懂一些生離死別的事兒了。
畢竟他小夥伴的奶奶就是這麽沒了的，他還陪著那個家夥哭了好久呢。
現在自己的奶奶也沒氣兒了，他喊了半天都沒有回應，不是死了是什麽呢？他才不要回去，他好害怕。
他出去玩的時候奶奶還高高興興在吃餃子，怎麽回來的時候奶奶就死了呢？
孩子越想越困惑，越想越傷心，哭得停不下來。
南華珍見這個兔崽子可能要壞她的事，幹脆上前一步，到賀伊伊懷裏搶人。
賀伊伊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楞是護著孩子沒讓她得逞。
南華珍死活弄不走孩子，只能作罷，趕緊回到家裏，銷毀證據。
可是，慢著，這東西可是她費盡心血做出來的，不如，把這現成的好東西，送給簡青雲。
也好叫她黃泉路上，跟那老妖婆做個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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