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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她驅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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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她驅狼

簡青雲現在聽到橋志遠的聲音就煩得不行。

這人也不知道腦子進水了還是怎麽,這幾天總盯著她。

這麽大的雨,也不知道在外面拍門拍得那麽大聲做什麽?

本來就是舊門板改的院門,也就用鐵絲串著拴在了門框上,這幾天又是下雨又是刮風的,回頭別給她把門拍壞了,到時候她們孤兒寡母的沒了門的保護多危險啊。

想到這裏,本來不打算開門的她,想想還是撐著雨傘出去了。

農村的泥地院子,一到下雨就遍地蚯蚓,簡青雲雖然不是特別怕這東西,但看到它們在地上蛄蛹蛄蛹的還是踮起腳尖躲得遠遠的。

這麽一耽誤,她還沒走到門口,院門就被橋志遠踹倒了。

濺起的泥水把她的裙裾糊滿了泥漿,氣得她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她站在那裏,看著這個越發神經兮兮的男人,很是不滿:“你有病吧?滾出去!”

“滾出去?我可是聽張兵說了,你剛才帶了個男人回來,人呢?讓我看看,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對老子看上的人下手!”橋志遠直接搡開了簡青雲往屋裏沖。

簡青雲壓根攔不住他,片刻後便聽身後響起一陣罵娘的聲音。

原本氣勢洶洶的橋志遠,被賀茂笙一拳頭捶得暈暈乎乎,跌跌撞撞倒在了堂屋門檻那兒。

他扶著門框,甩了甩暈乎乎的腦子,緩了好一會才爬起來。

他看著面前這個只穿了一條褲衩子的男人,心裏的惡念瘋狂扭曲著。

他轉身盯著雨傘下的簡青雲,擦了把嘴角的血跡:“好,很好,你果然是帶了野男人回來,在老子面前裝得跟個沒出門的大姑娘一樣,實際上是個耐不住寂寞的臭表子,算老子瞎了眼,居然看上了你這種人!”

橋志遠一向是個尊嚴大過天的人,不然也不可能這麽多年還嫉恨喬爽,更不可能算計簡青雲拖她進火坑。

可現在他發現,簡青雲居然根本不稀罕他,還帶了一個瘸子回來,他那可憐的自尊心根本受不住這樣的刺激,站起來撲到簡青雲面前,想當著賀茂笙的面侵犯她。

偏偏賀茂笙反應迅速,沒等他伸出去的爪子碰到簡青雲的胸口,直接勾著他的腳踝一挑一拽,叫他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橋志遠摔了個狗啃泥,一時間狼狽到了極點,看來這個女人他是吃不到嘴裏了,可他不服氣就這麽便宜了這對狗男女,等他一腳踹開湊近的賀茂笙,便連滾帶爬手腳並用地沖了出去。

逃到門口,站在那爛了的破門板上,他才重拾自信,看著院子裏的兩個人,咬牙切齒:“等著,老子不搞臭你們兩個奸.夫.淫.婦,老子就不信橋!”

簡青雲一直沒說話,等他跑遠了,她才轉身看了眼渾身濕透的賀茂笙:“對不住了賀大哥,是我連累了你。”

賀茂笙站在雨幕下,隔著兩米遠的距離,認真地看著這個女人,最終只是嘆了口氣:“上次就跟你說過,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他發瘋關你什麽事?進來,門板我給你修。”

簡青雲卻沒動。

她為自己感到難過。

好不容易擺脫了南華瑾,遇到一個願意真心對待自己的,卻反抗不了父母,原本這事她還沒徹底消化,心裏還有點難受呢,又被橋志遠這個魔鬼盯上了。

她可能命裏帶衰,不能碰男人。

這一刻,她深刻地理解到了雪兒的那句橋叔叔很兇是什麽意思了。

這個男人,也許每次來家裏,都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對著雪兒使臉色了。

一定是這樣的,不然這麽小的孩子,又沒有單獨接觸過他,上哪知道他的兇呢?

不過,趁早看清這個男人的真面目也好,總比稀裏糊塗被他的一通甜言蜜語騙上賊船的好。

想到這裏,她還是自己朝著院門走了過去,既然不能指望男人,那就完完全全靠自己。

不管是養家糊口,還是生活起居,她都得頂起這片天,這片屬於自己和雪兒的天。

【你為啥不考慮賀茂笙呢?】

字幕似乎看不下去她的悲觀,插了句嘴。

她在心裏嘆氣:賀大哥?我跟他不過是萍水相逢互相幫襯一把,等他有了落腳的地方,他肯定會努力去過自己的日子。

跟她的淒風楚雨完全沒有關系。

她扶著老舊變形的門板,狂風大作,將她的雨傘吹翻,她顧不得了,直接丟下雨傘,把門板扶了起來。

看了看鏈接的地方,果然是鐵絲銹蝕嚴重,斷了。

家裏還有點沒用完的鐵絲,都在後面西屋那裏。

她把門板斜靠在門框上,擡腿便往屋裏趕,卻不料,賀茂笙已經拿著一捆鐵絲和老虎鉗子出來了。

在她上手來接鐵絲的時候,他卻側身避開:“去換身幹凈衣服,你身上出血了。”

什麽?

簡青雲有剎那的迷糊,等她低頭一看,隨即五雷轟頂一般,臉頰滾燙,腦子發懵,只剩下一句糟糕憋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來。

見她傻站著不動,賀茂笙幹脆牽著她的胳膊,把她往屋裏帶:“你是不是來那個了,我看你身上沒有傷口……總之淋雨不好,快去換衣服,別回頭再感冒了。”

簡青雲被推進東屋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趕緊關上門,打開三門櫥,找出來換洗衣服和月經帶。

太丟人了,這種事情居然自己都疏忽了,但是不應該啊,她正常都是一個月一次,準的,這次怎麽提前了三天呢?

太熱了?還是最近情緒起伏太大,導致身體紊亂了?

她趕緊丟下衣服跑去廚房提了一壺熱水過來,又去井邊打了一桶涼水,抱著盆和毛巾,進屋忙活。

等賀茂笙淋著瓢潑的大雨把門安好回來,她已經收拾幹凈了。

因為她平時不舍得給自己買衣服,而今天又進進出出淋了好幾次雨換了兩三套,導致她沒有合身的衣服穿了,只能把自己懷孕時穿的大號連衣裙拿了出來。

裙子太肥,人又太瘦,內衣一件幹的都沒了,只能就這麽套著裙子,彎腰端盆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走光了。

自己卻沒有察覺到,她抱著盆坐到了堂屋後門那裏,手裏拿著硫磺皂,正努力清洗血汙的衣服。

賀茂笙捏了捏發燙的耳根子,移開了視線。

雨太大,只能沒事找事做,他把東屋木桶裏的水一桶一桶提出來倒了,再把木桶洗洗幹凈拿回西屋。

最後把自己的臟衣服泡桶裏,提去井邊隨便搓了搓。

夏天也就是出出汗,衣服臟不到哪裏去,隨便搓搓也就差不多了。

等他準備晾衣服的時候才犯了難,晾哪兒呢?

要麽幹脆不晾了,等雨停了再說。

他這麽想著,直接把衣服留在了桶裏,沒想到,轉身的時候,發現簡青雲已經扯了一捆秧繩出來,踩在一張木頭凳子上,墊腳勾著墻上的一處釘子。

這是要在屋裏拉繩子晾衣服?

賀茂笙看著她那費勁巴拉也夠不著的樣子,不免心生憐惜,趕緊走過去:“我來吧。”

話音剛落,天空炸裂一道驚雷,直震得人頭皮發麻,簡青雲嚇得腳下一滑,身體重心一歪,直接往後面栽倒過來。

賀茂笙趕緊邁步上前,雙臂張開,穩穩接住了她。

簡青雲單薄的身軀落進他懷裏的那一瞬間,下意識擡頭看了眼,這一看,就跟他低頭關切的視線對上了。

她就這麽斜在人家懷裏發了會傻,有個聲音在腦子裏瘋狂尖叫——

【啊啊啊,好man,男友力爆棚!】

……她趕緊收回視線,可腳下的石板早就被兩人進進出出的鞋底弄濕了,她越是掙紮,越是腳下打滑,楞是站不起來了。

最終只能認命地開口:“賀大哥,扶我起來好嗎?”

腦子木了的賀茂笙,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把人托著,一點點扶穩了。

手還搭在簡青雲的肩上,拿開的時候他忽然想起那日在水下的情景,心跳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血液上湧,意識混亂,拿開的手忍不住又搭了上去,他忽然把簡青雲掰過來,讓她正對著自己。

可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憋了半天,只說了一句:“給我,我來。”

簡青雲趕緊松手,等賀茂笙離開了她身邊踩上了凳子,她才後知後覺看了看自己空曠的領口,意識到了什麽。

趕緊回到東屋,趁著賀茂笙在忙,找出針線盒子,給自己隨便改了改這條裙子。

再次出來的時候,簡青雲的臉都紅得快滴水了。

她看著已經拉好的繩子,一言不發地把衣服晾了上去。

忙完,又強作鎮定地坐上了織機忙活。

賀茂笙這下真的無事可做了,便幹脆去院子裏把雨傘撿回來修修好,再去廚房把那一桶魚給收拾了。

在廚房收拾顯然不合適,太腥,也太臟,他幹脆去了井邊,用脖子和肩膀夾著雨傘處理。

狂風時不時從院子裏路過,不是拍一下傘就是掀一下傘,不一會他臉頰就被傘柄摩擦得一片通紅。

等他把這六七條魚都處理好了,臉頰上已經一片血色,他卻渾然不覺,剛站起來,傘就被吹跑了。

他也顧不得追,趕緊去廚房把魚全都剁成段兒用鹽碼了。

既然吃不完,那就腌制起來,可以放好些天,想吃的時候拿出來就行,又入味又省事。

為了去腥,他還拍了大蒜頭剁碎後加了進去,又加了生姜和燒酒,最後全都封在了一口陶瓷壇子裏。

這麽一折騰還挺費工夫的,不過他也看不出來現在幾點了,天空一直是黑雲壓城的狀態,幾點都沒差。

正準備去後屋休息會,就看到簡青雲撐著把老舊的油紙傘站在廚房門口,盯著他的側臉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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