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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山裏惡匪x被搶男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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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山裏惡匪x被搶男媳婦

男人還沒走遠, 周貴媳婦趕緊過來。

“安公子。”周貴媳婦小聲地說,“那人背後的老板是豐陽縣裴家的遠房親戚,仗著身後有裴家撐腰, 平時囂張得很, 附近幾家茶棚都受著他們的窩囊氣。”

安玉的表情頗為驚訝,不是裝出來的, 而是當真覺得奇怪。

“你們背後不也是浪浪幫派嗎?還怕一個裴家?”

“哪兒能一樣啊……”周貴媳婦嘟囔, “我們浪浪幫派平日裏最為遵紀守法了, 這地兒雖在浪山, 但也在豐陽縣的管轄範圍內,衙門的人每隔半月就來晃悠, 我們積極繳納地稅, 一次都未漏過。”

安玉:“……”

周貴媳婦解釋半天, 卻見安玉的表情越發奇怪,於是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最後不出聲了,小心翼翼地望著安玉。

安玉問:“你們不是山匪嗎?”

周貴媳婦點頭:“是啊。”

“那你們為何……”安玉皺了皺眉,一時沒想出形容詞。

但周貴媳婦理解到了他的意思, 愁眉苦臉地說:“若非被逼得無奈,誰願意鉆進深山野林裏做山匪?而且我們幫派裏有老有少, 到底被絆住了手腳,幫主的意思是若能像正常人那般過日子, 平日裏受了委屈便盡量忍著,日子總歸是有奔頭的。”

安玉:“……”

原來這是一個想要從良的匪幫。

正說著,外面傳來馬車軲轆滾動的聲音, 季明裏和李大壯等人說是去山上看看菜地,這會兒先後腳地從馬車上下來, 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周貴媳婦迎了過去:“如何?”

周貴搖頭:“播下去的種子要麽沒長出來、要麽長到一半壞死了,山裏鳥雀動物多,若是地裏沒人看著,哪怕長成了也等不到我們收獲。”

幾人出去一趟,熱得汗流浹背,齜牙咧嘴地扯著衣服坐到長凳上。

周貴媳婦見狀,連忙叫人給他們倒茶解渴。

只有季明裏還在原地站著,他也熱,汗水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流,打濕脖子和衣領,只是往那兒一站,仿佛渾身都冒著熱氣。

季明裏習慣了熱,擡起手臂,隨意往臉上一抹,目光越過正在忙碌的周貴媳婦看向站在最裏面的安玉。

安玉倒是清爽,一襲白衣,烏黑的長發束於腦後,無論何時,他的背脊都打得筆直,貴氣得和他們這堆人格格不入。

仔細想來,安玉確實不是他們浪浪幫派的人。

方才季明裏走在最前頭,從安玉和周貴媳婦之間瞧出了什麽,便問:“我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嗎?”

安玉沒有回答,把目光投向周貴媳婦。

周貴媳婦一五一十地說了裴家那個遠房親戚的手下過來找茬的事。

那人姓付,做事頗有手段,做的全是見不得光的腌臜事兒。

誰都知道這條官道的重要性,誰都想來分一杯羹,當初浪山茶棚掙到錢時,眼紅的人不在少數,一窩蜂地跑來官道邊上開茶棚、客棧以及各種食品店,大大小小開了十幾二十家鋪子,後來附近只剩幾家,因為那些沒權沒勢的老板都被姓付的用各種下作手段趕走了。

姓付的還想把他們浪浪幫派的人趕走,但礙於他們幫派人多勢眾且大多強壯有力,硬要鬧起來的話兩方都占不到便宜,便一直僵持著,時不時過來惡心他們一下。

周貴媳婦早麻木了,起初怒不可遏,如今再說起來,語氣裏沒有太多波瀾。

可季明裏聽得皺起眉頭。

他把手裏喝空的碗放到桌上,擡腳走到安玉面前:“他說你,你為何不說回去?”

安玉比季明裏矮了半個腦袋,即便站著,也需擡頭才能直視季明裏的眼睛,他略微一楞,張了張嘴:“我……”

周貴媳婦還以為季明裏想找安玉麻煩,趕緊上前,結結巴巴地說:“幫主,這怨不得安公子,他也只是想息事寧人。”

季明裏二話不說拉過安玉的手。

周貴媳婦嚇了一跳,想阻止卻不敢阻止,只能不停地對周貴使眼色。

周貴等人也以為自家老大生氣了,紛紛縮起肩膀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雖然老大不喜歡惹事生非,但也不會一貫地忍氣吞聲,如今安玉替茶棚出頭卻被那個姓付的蹬鼻子上臉,老大能不氣嗎?

安玉臉色白了幾分,踉踉蹌蹌地跟上季明裏的步伐,季明裏看似用了很大的勁,其實五指扣得很輕。

感受到安玉的趔趄後,季明裏在茶棚外面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只見安玉一張臉血色全無,漆黑的眼上仿佛籠了一層水霧,他咬緊下嘴唇,擔驚受怕地望著季明裏,那股膽怯和害怕又爬了上來,占滿安玉的眉眼。

對視片刻,季明裏逐漸冷靜下來。

他剛剛實在被火氣沖昏了頭。

以前那個姓付的來他們茶棚找茬,有他的叮囑,大家都不會搭理那個姓付的,姓付的跟跳蚤似的蹦達幾下,覺得無趣也就散了,今天有安玉出頭,姓付的唱了大半年獨角戲終於得到回應,於是把惡意全部發洩在安玉身上。

季明裏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安玉作為人質大可以裝聾作啞,躲在一群老少婦孺身後。

可安玉站出來了,換來的是那個姓付的肆意地嘲笑和欺負。

季明裏感覺就像被劃在自己地盤裏的兔子被人莫名其妙踹了一腳,也像放在自己屋裏的東西被人用油膩的臟手摸了一下,不管安玉是不是人質,明面上看總歸是他們幫派的人。

所以他很生氣。

那個姓付的欺負安玉,就相當於欺負他們浪浪幫派,更相當於欺負他季明裏。

不過此時看著安玉蒼白的臉,季明裏有一瞬的無措,他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過激進,嚇著安玉了。

安玉的膽子本來就小。

深吸口氣,季明裏盡量讓自己的模樣看上去不那麽兇狠,他松開安玉的手說:“既然你住在我們浪浪幫派,便算半個我們幫派的人,以後若有人再欺負你,你別忍著,他怎麽說你,你要怎麽說他,若你說不過他,你告訴我,我替你出頭。”

跟出來的李大壯和周貴等人:“……”

等等——

老大不是在氣安玉被姓付的蹬鼻子上臉,而是在氣姓付的欺負安玉?

安玉似乎也沒料到季明裏會這麽說,一雙比黑珍珠還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季明裏。

這一刻,他表情裏的膽怯和害怕通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隱隱約約的、模模糊糊的且季明裏看不懂的情緒。

季明裏唯一肯定的是安玉在笑,雖然安玉沒什麽表情,但就是在笑,笑意從眼睛深處彌漫出來,順著眼尾逐漸擴散。

最後,安玉翹著嘴角笑了起來。

“季明裏,你真是好人。”安玉的聲音很輕,輕得只有他倆才能聽見,“以後你都會幫我出頭嗎?”

季明裏感覺這個問題很怪,盡管安玉問得簡單,卻仿佛包含了很多深層意思,他眉頭輕擰,沒有著急回答。

安玉並不罷休,伸手扯住季明裏的袖袍,手指捏緊,把袖袍緊緊捏在手心:“欺負我的人好多,你都會幫我出頭吧?”

這句意味不明的話激起了季明裏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冷不丁想到昨晚的夢,頓時驚駭不已,一把扯開安玉的手。

“先做眼下的事。”

安玉的手垂回身側,他低頭看了一眼,默不作聲。

季明裏轉身便朝姓付的茶棚走去,身後響起淩亂的腳步聲,是李大壯和周貴等人。

他思緒混亂地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頭。

安玉似乎收拾好了情緒,已經跟上來了,對上他的目光,沖他輕輕一笑。

季明裏唰地把頭扭了回來。

他心臟狂跳,快得要從嗓子眼裏沖出來。

不是因為緊張,不是因為激動,更不是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

而是因為不安和警覺。

就像原本生活一潭死水,可忽然某天的某個時刻,一塊石頭落入,激起一圈圈的水紋。

他昨晚的夢便是那塊石頭,是他所有不安和警覺的來源。

難道他是缺女人了?

季明裏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因為缺女人,所以做春夢,恰好這兩天和安玉走得近,就不由自主地把安玉帶入了夢裏。

季明裏抹了把臉,心想不能這麽下去,那種夢做一次就罷了,做兩次三次還得了。

姓付的茶棚離他們浪山茶棚不遠,走一段路就到了,此時正值太陽落山,不少路人停下馬車在茶棚裏歇腳,有他們浪山茶棚兩個大的茶棚裏坐滿了人,熱鬧得很。

幾個茶棚夥計在桌椅間穿梭,忙得分不開身,付滿翹著二郎腿坐在茶棚外面的一條長凳上,正在和一個路人聊天。

“付滿。”季明裏沈聲喊道。

付滿斜眼暼來,一時樂出了聲,起身拍拍衣擺上莫須有的灰塵:“喲,我當是誰來勢洶洶,原來是……”

話未說完,付滿忽然皺眉咳嗽起來,他單手捂著胸口,整個背都弓了下去。

方才和付滿交談的人見狀,擔心地上前想要詢問,可話未出口,就見付滿哇地一聲嘔出一口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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