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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城裏富N代x山裏貧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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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城裏富N代x山裏貧困生

雲予沒有咬人的習慣, 他活了快三十年也沒有咬過誰,可他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好像有什麽東西一個勁兒地把他往天上托, 要是再不抓住點什麽, 他的靈魂真的要從身體裏飛出去了。

他死死圈著陳明夏的脖子,咬得十分用力, 甚至嘗到了一點血腥味。

然後就聽到了陳明夏的悶哼聲, 連帶著動作也停了下來。

陳明夏眉心微蹙, 汗水打濕了他的眼皮和眼睫, 他也不說話,雙手撐在床上, 懸著身體沒動。

過了一會兒, 陳明夏的說話聲才響起來:“你還要咬多久?”

雲予眨了眨同樣被汗濕的眼睛, 慢慢松口,腦袋落回枕頭上, 和俯視自己的陳明夏對望。

“太快了,剛剛有點痛。”雲予說。

陳明夏的眉頭始終皺著,歪頭看了一眼自己左肩, 不僅有一個很深的牙印,而且牙印幾乎陷進肉裏, 都出血了。

陳明夏出來,下床扯了張紙巾擦了擦, 把溢出來的血擦掉,但沒過兩秒,又有星星點點的血從牙印底下溢出來。

怎麽擦都擦不完。

陳明夏索性放棄, 把紙扔進垃圾桶裏,又扯了兩張紙回到床邊, 他的表情沒什麽變化,還一本正經地做出解釋:“緊了都會痛。”

說完又說,“後面就好了。”

然而雲予絲毫沒有得到安慰,他渾身汗涔涔的,仿佛剛從水裏爬出來,身下的床單也被浸得顏色深一塊淺一塊。

雲予癱在床上,手腳都酸,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

這種感覺又輕松又難熬,輕松的是從雲端回到地面的踏實,難熬的是好像每一個毛孔都被汗水堵著,每一寸皮膚都黏噠噠的,和床單貼著很不好受,讓他迫不及待地想接一盆涼水從頭澆下。

坦誠相待的尷尬和羞恥全被疲憊掩蓋。

換做以前,雲予都不敢想象自己會在不著寸縷的情況下如此大大咧咧地躺在另一個人的眼皮子底下。

他望著天花板發呆。

直到陳明夏的說話聲再次響起:“過來一點,我幫你擦掉。”

沒有那什麽的弊端就在這裏,容易流床上,也容易留裏面。

雲予慢吞吞地挪過去,眼皮半掀,只見陳明夏的脖子上和胸膛上都是汗水,成滴地往下流。

他伸手摸向陳明夏的左肩,牙印很深,一摸就摸到了,汗水很多,觸感濕滑。

“對不起啊。”雲予說,“疼嗎?”

陳明夏把浸濕的紙揉成團塞到垃圾桶底下,搖了搖頭。

疼肯定疼,不過這點疼尚在他能忍受的範圍內。

重要的不是這個。

“現在是夏天,咬在肩膀上會被人看到。”陳明夏扯了扯床單,一邊看上面的印記一邊說,“被人看到的話不好。”

雲予哦了一聲。

陳明夏看他一眼,頓了兩秒,又開了口:“但也沒事,只是在肩膀上,大家應該不會多想。”

雲予稍有放心:“那就好”

陳明夏問他:“還疼嗎?”

雲予知道陳明夏在指什麽,搖頭回答:“不是很疼了,就是有些不舒服。”

陳明夏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安靜片刻,他說了一堆廢話:“你先起來吧,洗個澡回來休息,睡一覺應該就好了。”

雲予也沒有經驗,只能如此,他說了聲好,下床找衣服去了。

等會兒還要洗澡,雲予熱得很,便沒穿褲子,連最裏面的褲子都沒穿,只穿了一件很長的上衣,遮到大腿和膝蓋的中間。

轉身看到陳明夏在收拾床單,他問:“這麽晚了還要洗嗎?”

“拿出去泡著,明早再洗。”陳明夏的動作很快,在雲予找衣服時,他已經套上了內褲和短褲,只有上面光著,汗水順著他的背脊往下,流進腰窩,昏黃的光照得他整塊背都在反光。

雲予站在邊上,看著陳明夏手腳利落地把床上四件套扒得一幹二凈。

衣櫃裏有新的四件套,洗得幹凈還曬過太陽,上面散發著陽光的清香。

陳明夏把舊的往椅子上一放,開始鋪新的。

雲予看到一半,突然發現什麽,往前一湊,歪頭盯著貼在床頭的兩張照片:“這是你哥的照片嗎?”

正在鋪床單的陳明夏抽空看了過去,嗯了一聲:“剛高考完的他。”

其實他哥很自戀,以前打印了不少自己的照片貼在屋子裏,後面似乎打算再也不回來,便把屋子裏的所有照片都撕掉了,貼在床頭的照片被枕頭遮擋,躲過一劫。

陳明夏以為雲予會對十八歲的他哥感興趣,都做好了往旁讓的準備。

結果雲予壓根沒有上前的意思,只是沈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在床頭貼照片,我認識的人裏只有一個叔叔這麽幹過。”

陳明夏看他。

雲予說完後面的話:“為了辟邪。”

陳明夏:“……”

套好枕頭後往床頭一放,他哥那張斯文的臉消失在枕頭後面。

整理好後,兩人一起出去洗澡。

陳明夏回自己屋子拿了幹凈的換洗衣物,生怕吵到其他人,他把腳步放到最輕。

廁所太窄,中間又有一條坑,稍不註意踩到裏面就悲劇了,那陰影能留半輩子,所以家裏除了兩個女孩外,其他人大多時候都是趁著夜色穿了一條短褲在外面擦洗,但今晚不一樣。

兩個大男人擠在廁所裏勉強清洗幹凈。

出來後,陳明夏把換下的被單被罩用桶泡著,再回到雲予的屋子裏,雲予已經來了睡意,眼皮半闔地躺在床上。

陳明夏遲疑了下,開口:“明天的事,麻煩你了。”

雲予嗯了一聲:“我答應你的事,會盡量幫你辦到。”

“好。”折騰到了淩晨三四點,陳明夏也要回去睡覺了,“晚安。”

走到門口,才聽到雲予被困意籠罩的聲音:“晚安。”

-

陳明夏以前熬慣了夜,即便快淩晨四點才躺到床上,也能在早上六點多準時睜開眼。

其他人都沒起來,他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接著洗昨天泡著的床單被罩。

等他把床單被罩晾好,陳簡雲也帶著陳簡雨起來了。

小姑娘還在說昨晚的事:“我真的聽到雲叔叔哭啦,不信你問二哥。”

陳明夏提桶走進堂屋,隨口問了一句:“怎麽了?”

陳簡雲說:“小妹說昨天晚上聽到雲叔叔在哭,可我什麽都沒聽到。”

陳明夏:“……”

“真的!”陳簡雨以為陳明夏也不相信自己的話,聲音裏帶著焦急,稚嫩的臉上一派認真,“二哥,我沒有撒謊。”

陳明夏摸了摸她的腦袋:“可能雲叔叔有什麽傷心事吧,你就不要想著這件事了,當做不知道好嗎?”

陳簡雨仰頭問他:“可是雲叔叔在哭誒,我們都不安慰他嗎?”

“……”陳明夏感覺自己太陽穴旁的青筋突突跳了兩下,屋子不隔音,就是容易教壞小孩,他心裏有一絲罪惡感在滋生。

以後最好還是不要在家裏做那種事了。

陳明夏默默想著。

想完,他說:“雲叔叔是大人,大人有大人的煩惱,不需要我們操心。”

陳簡雨有些失落,低頭哦了一聲。

上午也有很多活兒要忙,陳簡雲帶著陳簡雨去山上放羊,陳明夏帶著陳明冬去地裏下種子。

這會兒各家的麥子都收完了,土地空了出來,大家都在忙著下種子,擔心趕不上時候。

廖家的地在陳家的地旁邊,土地不多,也只有幾畝,老兩口種了幾十年的地,加上有廖傑的幫忙,進度比陳明夏和陳明冬兄弟倆快得多,兄弟倆的種子才下到一半,隔壁的地都種完了。

廖傑父母回去休息了,剩下廖傑坐在田埂上,翹著二郎腿,東瞅瞅西望望,也不知道在等什麽。

陳明夏坐他不遠處喝水,把水壺放回背簍裏,扯著毛巾擦脖子上和手臂上的汗水。

正擦著,旁邊傳來一道疑惑的聲音。

緊接著,廖傑走過來吹了一聲口哨:“哎喲。”

陳明夏擡起眼皮,瞥向走到自己旁邊的廖傑。

廖傑一臉擠眉弄眼的笑,往他身旁的地上一坐,兩只不大的眼睛始終盯著他左肩上的某一處。

陳明夏問:“怎麽?”

“你還問我怎麽?”廖傑左右一看,見沒有人,便壓低聲音調侃,“你肩膀上的牙印是怎麽回事?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自己肩膀上有個牙印。”

陳明夏還真忘了,雖然牙印很深,但是過了那幾分鐘就不疼了,一覺睡醒,他壓根忘了這事兒。

心頭緊了一下,他面上卻不動聲色,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搭,不太在意地說:“哦,昨天和明冬鬧著玩,被他咬了一口。”

廖傑不信。

陳明夏也不指望他信,反正理由是編出來了,剩下的也不多說。

這時,累得滿頭大汗的陳明冬也過來喝水,從背簍裏翻出自己的水壺,仰頭咕嚕咕嚕地灌。

等他灌完,擡起手背把嘴一抹,廖傑忽然問道:“明冬,你昨天咬了你哥一口嗎?”

“啊?”陳明冬一臉茫然,先看看廖傑,又看看陳明夏,“廖傑哥,你在說什麽呢?我沒事咬我哥幹嘛?”

廖傑連忙擺手,臉上掛著雞賊的笑,斜眼看向陳明夏:“沒什麽,哥就隨便問問。”

陳明冬撓撓頭,又去幹活了。

廖傑轉向陳明夏,他自己也有秘密,知道陳明夏不想多說,只是頗有一種找到同道中人的欣慰。

“是我們村裏的吧?”廖傑小聲地說,“不是我說你,你們再怎麽著也該註意點,咬個牙印在肩膀上,誰看到不得問一句?”

陳明夏垂著眼睫,回了一聲嗯。

“下次想咬,你讓她咬其他地方。”廖傑的目光往下一撇,口吻意味深長,“不是有那麽多地兒可以咬嗎?”

陳明夏:“……”

他真的不想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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