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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點重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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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點重重1

弟子伸出手為她指引:“姑娘,便是這裏了。”

池晚點點頭,她看見來時路上有幾排放材料的櫃子,問道:“我可否用那些材料?”

弟子道:“自然可以,你們是蘊天宮的貴客。”

池晚滿臉歉意:“好。深夜叨擾,實在抱歉。”

那位弟子回去後,偌大的屋內,只有她一人,極其寂靜。

她走到外面放材料的櫃子處,櫃子被分成無數個小匣子,匣子外面寫著材料名,不僅有藥材、藥引,還有些其他的輔助材料。

有些比較珍貴的藥材,這裏竟然也有。蘊天宮果然有錢。

池晚很快便根據這些已有的材料,擬出一個止咳養神的方子。就算暫時不能治好江懷渚的病,但也不能什麽都不做。

最好稍加調理,起碼不會那樣難受。

池晚用紙將材料分別包好,沙沙聲在寂靜中尤為明顯。

突然,身後響起一陣突兀的腳步聲。

她回頭,只見有一人正背對著她,朝裏面那些密閉的房間走去。

那人身影高大,脊背挺直,氣度不凡,身上穿著蘊天宮的門服。但顯然他身上的門服更加低調精致,想必此人不是蘊天宮中的普通弟子。

池晚瞧著這人有些眼熟。

直到那人轉身,露出一面俊朗側臉,池晚才認出此人身份——溫君澤。

溫君澤打開門上的鎖,反手關上門。他並未看見池晚的臉,還以為只是蘊天宮的弟子。

池晚進了之前燕忱借用的那間房,將材料細分好後煉制。

一個時辰後,十餘枚丹藥成型,池晚將它們裝在小瓶子中。

她從屋內走出時,發現溫君澤那間屋子竟然還亮著燈。

這個時辰,還有誰會來煉丹房?

池晚是見江懷渚咳得嚴重,才想著過來為他制些調理止咳的丹藥。那溫君澤這個時辰來這裏是為何,難道他用功到此種程度?

見過溫書珩和丁斐後,池晚總是覺得溫君澤身上隱藏著什麽秘密。

她輕手躡腳,一步步靠近那間亮著的屋子。

窗戶不透,她看不見裏面在幹什麽,但兩扇門間有一條細細的縫,她湊上去,只見溫君澤手上在擺弄什麽東西。擺弄的是什麽,實在看不出來。

他似乎感應到什麽,突然擡眼,問道:“是誰?我不是說過不要靠近麽?”

見已經暴露,池晚索性推開門。那門上有禁制,池晚用了些靈力強硬地破開。

溫君澤有些震驚地望向門外。

他雙手一動,手裏原本拿著的東西便化成齏粉,洋洋灑灑地落在地上。再一拂袖,一陣風起將這堆粉末吹散。

他淡淡地皺眉,卻還是十分禮貌地說:“池姑娘突然闖入,實在令人意想不到。”

池晚望著幾乎已經幹幹凈凈的地面,道:“我見溫仙君夜深仍在此處鉆研,便想來討教討教,可是怎麽一見我就毀了這些東西?”

她用手沾起地上殘餘的一點點粉末,手指撚了撚,卻什麽都看不出來。

還是晚了一步。

溫君澤淡淡地微笑:“溫某本就身無長處,鉆研出些許成果實屬不易,萬分惶恐他人學了去,還望姑娘理解。”

“是麽?”

池晚眼神犀利,似乎將他看了個透徹。

“別是溫仙君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溫君澤無奈地笑了笑。

要換做他人,恐怕會真被他這樣人畜無害的樣子騙過去。但池晚見過丁氏滅門的疑點,始終對他懷有戒心。

見池晚始終不信,溫君澤又道:“事實確實如此,池姑娘,我沒什麽好說的。”

這間房東西放置了許多東西,多但不亂,池晚又問:“既然你問心無愧,不如讓我隨意看一看這室內其他東西,如何?”

溫君澤緩緩搖了搖頭:“除了這些東西,還有些煉制的配方、心得,都是溫某一字一句嘔心瀝血之作,同樣不能被他人看見。”

溫君澤話語如同綿裏藏針,雖然聽起來十分溫柔,卻一分一毫都不肯退讓。

這讓池晚更加懷疑。

“恰逢試煉大會,仙門長老齊聚蘊天宮,讓他們過來看一看,總可以吧?”池晚又強調一番,“那麽多人見證下,總不會有人偷拿你的成果。”

溫君澤嘴角笑容微微有些掛不住。

他輕嘆口氣:“池姑娘為難我,有什麽用呢?溫某只是蘊天宮一名修為平平的普通弟子而已。”

一道沈穩的女聲傳來,聲音中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底氣。

“本君作證,他這裏的確沒什麽可看。”

關泠月踏過門檻,緩緩走至溫君澤身後。

她靜靜看著池晚,眼中含著宮主的威壓,似乎讓她自己識相些,不要沒事找事。

池晚更不怕這些,低頭笑了一聲。

“哦?看來宮主要為溫仙君擔保。若以後溫仙君出了什麽問題,我可否理解為……”池晚一字一句道,“宮主為他同謀?”

“放肆!”關泠月唇線僵直,目光嚴厲起來,“這裏是蘊天宮,不是你們劍宗,你用什麽身份與我說話?”

如今倒是什麽人都敢爬她頭上來了。不過一個侍婢,竟然這樣對她說話!

池晚漫不經心:“仙門本就有互相監督之責,宮主不會以為,自己做了盟主,整個仙門便都是你的吧?”

關泠月厲聲道:“不要以為燕忱護著你,你便有資格質問。有什麽話,叫燕忱過來同我說!”

關泠月在這裏強硬護著,池晚沒辦法查探。

時間越來越晚,原本煉制丹藥便花費不少時間,再這樣糾纏下去,恐怕江懷渚都要睡了。

池晚徐徐開口:“我記下了。有宮主為溫仙君做擔保,日後宮主別賴賬才是。”

她一甩袖子,便轉身離開。

關泠月在原地臉色難看至極,平日除了燕忱,其他人哪個敢對她不恭敬。今日卻被一個侍女屢屢冒犯。

溫君澤收拾地上的殘骸,便收便說道:“別和她計較了。一個侍女能懂什麽?”

關泠月冷哼一聲。

“別小看她,晝河便是她大顯身手。她若真不懂,便不會質疑你。”

這裏來來往往的人太多,終究不清凈。

她繼續道:“我早說過,你別在此處,去用我院中的丹爐。”

溫君澤淡淡垂眸:“好,我知道了。”

池晚趕回去時,幸好江懷渚還沒有睡,屋裏搖曳著昏黃的光影。

她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才舉起手敲了敲門。

江懷渚披著青衣,打開門,見是她,俊秀的臉上有些訝然。

池晚將瓷瓶遞過去,道:“我見仙尊寒氣入體,咳聲不止,所以做了些丹藥。”

江懷渚沒想到她是為此而來,有些抱歉地道:“我吵到你了吧。”

池晚趕緊搖了搖頭:“沒有,真的沒有。”

江懷渚卻遲遲沒有收下她的丹藥。

師父一向戒心很重,丹藥這種東西可不能隨便收下,當初席明染送的藥他都沒有收。

池晚意識到這一點,趕緊將藥瓶拿回來。她拔下瓶塞,往自己手裏倒了一粒丹藥,張口毫不猶豫吞了下去。

她向江懷渚保證道:“真的沒有毒。”

江懷渚有些錯愕地瞧著她。

池晚以為江懷渚不信,又倒了幾粒就要吞下去。

就在這時,江懷渚用靈力定住她的胳膊,那幾粒丹藥便沒能送到口中。

江懷渚道:“不必證明。藥,我收下。”

他撤去靈力,池晚頓時感到胳膊一松,她將藥瓶遞過去,這回江懷渚接過,放在懷中。

池晚道:“每日一粒,等不夠了我再為仙尊去做。”

江懷渚側頭,捂著嘴咳了幾聲,待平息下來後,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疲憊。

聽著他咳,池晚感覺心都似揪起來一般。

江懷渚淡淡垂眸:“既然我沒有吵到你,那你為我制丹藥,是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聽到他這樣問,池晚微微抿了抿唇:“若做什麽事都要找一個目的,那見仙尊不適,我於心不忍,便是我的目的。”

江懷渚雖然淡然,但總是對他人無形中疏離。池晚了解他的脾性,又怕他因為懷疑他,即使收了藥也不服用,便道:“仙尊可以懷疑我,但不要拿自己身體賭氣。”

江懷渚靜靜地看著她,仿佛透過她看到了另一個人。

但他很快意識到,在心底責備自己幾番。

他嘆了一口氣,道:“你確實很像我的徒兒。”

池晚微微睜大眼睛,幾乎有種沖動坦白自己的身份。

但她很快便聽到江懷渚的話:“但你終究不是她。若你想讓我收你為徒,還是死了這條心。”

池晚默默地站在那裏。

江懷渚向後退了一步,扶住門框,手指用力地蜷曲。

他禮貌又疏離地說道:“藥我會服用,勞你費心。”

池晚深深地作了一揖:“萬望仙尊莫太辛勞,珍重玉體。”

這便是她如今唯一能為師父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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