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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回魂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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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回魂夢3

池晚氣呼呼地看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想安慰他一下,還不領情。就活該他一輩子活在她池晚的陰影下!

回到客棧,客房門口分別前,池晚告訴他:“尊上,我餓了,我要吃飯。”

燕忱推門的手停下,轉頭:“誰不讓你吃了?”

“可以用公款嗎?”池晚眼巴巴地瞧著他,這一趟她是被迫出來的,總不能還自己掏錢吧?

“用。”燕忱懶得回答她這些弱智問題,門“砰”地一聲在她面前合上。

池晚興奮地搓搓手,跑到樓下店小二那裏拿了張菜單。

“客官,要點些什麽菜?”

池晚看了一遍,這裏面的菜她都沒吃過。她上輩子修仙修得早,辟谷也早,就沒吃過幾年東西,以前吃東西的時候都是江懷渚用火烤點土豆紅薯餵她。

“你給我推薦幾道。”池晚道。

“這裏,東坡肘子、糯米藕夾、果木烤鴨……”店小二指了幾道,“這些都是我們這兒的招牌,涵蓋各大菜系,賣得好著咧!”

池晚想了想:“那就都要,送到我房裏。”

店小二一陣激動,來了個大單!

池晚在吃飯這方面屬實沒見識,她看到一桌子菜,口水都要落下來了。她卸了只鴨腿,果木清香飄進鼻子裏,連窗戶縫都關不住這香味。

她又想到江懷渚曾教給她的,放下鴨腿,閉上眼睛,深呼吸,默念幾句:“口腹之欲、何窮之有?”

“但,這和我一個小侍女有什麽關系呢?池暖這麽瘦,還不得補補?”她睜開眼睛,結結實實地啃了口鴨腿,酥香味美,真是絕了。

隔壁的燕忱煩躁地給周邊加上一個結界。

隔絕味道用的。

二人在這裏一待就是好幾天,期間飼夢獸沒有任何動靜,不過這也說明了飼夢獸沒有在害人。

燕忱行蹤成迷,經常一天都不在客棧,有時會領著池晚在街上散散步,有時自己出去。

池晚毫無顧忌,每日大吃大喝,再加上房費,之前給的那幾片金葉子很快就用完了。

店主諂媚地敲她的門,小心翼翼對待自己的大客戶:“仙君,您同伴之前給的錢都用光了,看什麽時候方便將這房費續一下?”

“噢,知道了,我去看看!”池晚應道。

她走到隔壁,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裏面沒有動靜。

店主在旁邊看著:“您同伴可能是出門了,我記得一大早他似乎就出去了。”

池晚推開門,裏面果然空無一人,布置陳設如同空房似的,只有櫃子裏放的幾套衣服證明這裏有人住過。

她回頭對店主說:“我找找,他說他的錢袋放在房中,如果需要我就來取。”

“嗯嗯,您慢點,我這兒不急。”店主連連點頭。

池晚尋了桌子和它的所有抽屜,又尋了櫃子裏,床上,床頭床底,都沒見著那錢袋子的蹤影。

“衣服、衣服裏呢!”店主喊道。

“對,衣服我還沒找過。”她又去那摞衣服粗略地摸了摸,依舊沒摸到錢袋子。

她回頭,尷尬地看著店主。店主立刻反應過來怎麽回事,態度急轉彎,大嗓門喊道:“你、你不是想賴賬吧!這兩天的房費你們還沒給,不給我的話別想走出這個門!”

“我沒想賴賬,老板。”池晚無奈道,“他真的說過,錢袋放在房中。”

“錢袋放在房中,當然容易被偷!這麽幹的人都是白癡吧!”店主恨鐵不成鋼地說,“沒見我客棧一進來就寫了什麽嗎,‘貴重財物,私自保管’!”

“沒錯。”池晚不能再同意,“他是。”

她摸著燕忱衣物的手突然一頓,從裏面掏出了具有尖銳感的東西,一拿出來,發現竟然是兩朵玉石鈴蘭簪花。

玉的手感瑩潤光澤,這兩朵簪花看起來清清淡淡的,但用料價值連城,栩栩如生,放在花叢中甚至分不出真假。

燕忱隨身帶這玩意幹什麽?

“總之,不管你們因為什麽拿不出錢,但不能短了我的錢,我做生意我容易嗎我?!”店主指了指池晚手中那對簪花,“而且你們又不是一點錢都拿不出來,實在不行把這簪花給我,我幫你們當了,來抵押房費!”

“哎呀——”池晚手裏的簪花被店主搶過去。

燕忱正在標記飼夢獸的痕跡,前幾日它的氣息並不明顯,今日突然明顯起來,他能肯定今日飼夢獸就會在怨氣最濃重的午夜現身。

根據這只飼夢獸行動的軌跡,能夠推算出它的活動路線,只需今夜將它抓住即可。

做完這件事,燕忱便回到客棧。一推開門,見池晚在裏面坐著,他微微挑眉,有點驚訝。

“你在本座屋子裏做什麽?”他問道。

池晚看了眼這間上房裏的風景。這間客棧是天元城最大的客棧,上房豪華無比,進門便是會客的地方,裏面又分了臥室、飯廳和書房,水聲潺潺,幾株蓮花別致,和她屋裏的擺設並不重覆,各有特色。

但是這風景,以後便見不著了呀。

“尊上。”池晚心痛地看著他,“你知不知道,你的錢袋被偷了。”

“所以?”燕忱坐在她對面,一雙黑眸審視著她。

“所以我們沒有房費了,這間上房住不了了,我們甚至還欠了店主兩日的住宿錢和飯錢!”她伸出兩根手指。

燕忱無動於衷,池晚很是疑惑,難道他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麽?那兩根白嫩細長的手指又故意揮了揮。

“你沒有帶錢麽?”燕忱投來嘲諷的眼神。

池晚無奈道:“我一個侍女,我能有什麽錢?我看你衣服裏還有兩朵玉簪花,店主要把它當了換房錢。”

燕忱不覆剛才的鎮定,突然起身,嚇了池晚一跳。

池晚見他臉上竟然帶著些許驚懼神色,他迅速去往衣櫃那裏,翻了翻幾件衣物,發現那兩朵簪花確實不見了。

他立在衣櫃前,池晚看不見他的臉,只見他的肩膀微微顫抖,連帶著劍鞘裏的扶夢也微微顫抖,怕是下一秒就要出鞘把看不順眼的人斬個利落。

“這個簪花有這麽重要嗎?”池晚默默地縮到角落裏,“你這幾天出門是不是就為了買它,送給你心上人啊?”

燕忱一字一句問道:“哪個當鋪?”

他語氣中包含憤怒,仔細聽還能聽出來幾絲後悔、懼怕和無措。

“你別生氣。”池晚道,“你看。”

燕忱回過頭,發現那一對簪花在她的手上。

他霎時松了一口氣,將那兩朵簪花放入懷中,狀似珍寶,比貼身佩劍扶夢還寶貝。經這一番折騰,他的眼角隱隱發紅,估計是氣的。

池晚道:“你的東西,我哪敢隨便讓店主當掉啊。”

因為沒有錢,又不得不找個地方住,二人只好從上房搬到下房。又因為經濟太過拮據,兩個人只能湊到一個下房裏。

下房是單純的臥房,景致一概沒有,只有一張窄床,只能容得下一個人。

理所當然,高貴的尊上住床上,卑微的侍女睡地上,中間一簾相隔。

池晚倒是不在乎這些,以前出去歷練,什麽艱苦的環境沒住過,戰鬥起來幾天幾夜不睡那都是常事,更別說打個地鋪,小意思。

躺在被窩裏,困意襲來,但池晚還是想八卦一下:“尊上,你有心上人了?是劍宗的嗎?簪花是想送她?”

燕忱沒說話。

池晚已經習慣了他這態度,並且通過這些天的相處,說話越來越隨意:“不是心上人的話,那是家裏人的東西?”

燕忱躺在床上,太陽穴煩躁地跳著:“別廢話,睡覺。”

“其實現在還不晚,還可以聊聊天。”池晚道,“我以前總想找個人陪我睡前聊聊天,但是沒有人,一直憋得很辛苦。”

“那你自言自語。”燕忱命令道。

說完這句話,他有些出神地想,以前也有一個人和他說過,總想尋一個人聊聊天,但是沒有這樣的人,身份也不允許。終於找到一個人,卻是在臨死前。

心口有些鈍痛。

簾子的這側,男子睜著眼睛,像個傀儡似的平臥在床上,眼中是紛覆的令人看不清的沈重的情緒,看了直教人難過。

簾子那側,女子輕輕地翻了個身,呼吸逐漸深重,陷入美夢。

半夜,池晚聽到屋子裏有響聲,她半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天還完全黑著,燕忱就起來不知道在幹什麽。

她慢吞吞爬起來,迷離著問:“尊上,怎麽了?”

黑暗中傳來應答:“收服妖獸。”

多年的歷練,讓池晚一聽這話困意全消,立馬精神,進入戰鬥狀態:“我我我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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