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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一百零六只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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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野志保畢竟只是擁有了另一個世界自己的記憶, 而非真正對琴酒這個個體恐懼到不行,更別說在游戲裏她不會真的被琴酒殺死,那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嗎?

想歸想, 她的表情還是很緊張,後背在琴酒的註視下冒出了冷汗。

“你確認我是叛徒了嗎,gin?”宮野志保強行冷靜,反問道。

琴酒舉槍的手紋絲不動:“真不好意思, 對待叛徒, 我這個人一向堅守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的原則, 況且……”

他朝宮野志保背後控制臺左邊的一扇小門側過臉,語氣意味深長:“我是親眼看著萊伊把這裏的人打暈後丟進去的。”

茶發少女很明顯地怔楞住了。

這句話意味著琴酒起碼在她來控制室前就藏在這裏了,而這樣的話她跟同伴的對話絕對也被聽了過去, 琴酒的記憶力想要認出對講機裏那些聲音是誰的並不困難,所以在不知不覺中,他們所有人的臥底身份其實都暴露了。

但這樣看來,被琴酒發現的如今卻無論是她還是赤井秀一等人都沒有出局,這不正常!

宮野志保迅速再次回憶起了由諾亞方舟說出的任務要求:【努力地隱藏好你們的真實身份並活下去……】

她腦海中電光石火似的閃過一個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想到過的猜測。

跟看過劇場版的工藤新一情況接近, 宮野志保的另一份記憶也有他們參加這場繭發布會的片段,因此比起其他人, 她知道的更多。

比如‘江戶川柯南’後來和‘灰原哀’提過一嘴的——諾亞方舟曾借用了別人的身份參與游戲。

如果…暫時還只是如果。

她是說, 如果這句任務提示裏的‘真實身份’指的並不是他們身為臥底的身份呢?就像在那個世界,和他們一起在游戲裏玩到最後的諸星秀樹其實不是本人, 而是諾亞方舟那樣!

宮野志保無意識地打了個顫, 毛骨悚然。

因為這樣的話意味著兩個選項, 要麽他們之中有一個人從頭到尾都被頂替了, 要麽, 他們所有人都想錯了。

真實身份指的很可能不是‘他們是臥底’, 而是‘並非本人’,諸伏景光出局也不是因為臥底身份暴露,只是單純的死亡出局。

想要驗證這個猜想也很簡單。

十四歲的少女面容還很稚嫩,單看氣質跟背影確實會讓人誤認成十八歲的她,但凡仔細看清了她的眼睛,就沒有人還會把她們認錯。

即使都是冰藍色,宮野志保的眼睛仍舊比雪莉的要明亮,那是一雙沒有見過殺戮、暴力和一切沈重黑暗的眼睛。

琴酒忽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神色猛地沈了下去,槍口擡起,對準了宮野志保的眉心,那裏是最能一擊斃命的位置。

他冷著臉,聲音裏像是掉滿了冰碴:“你不是雪莉,你是誰?”

下一秒,驗證了猜想的茶發少女在琴酒的面前化成暖色的光點慢慢消散。

在出局的前一刻,宮野志保動了動唇瓣:“不要被……”

不要被發現‘並非本人’!

這句提醒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夠聽見。



聽見烏丸蓮耶喊出自己代號的安室透腦海中的迷霧被一下掃清,他瞬間把之前連不上的一些線索給連了起來。

為什麽他和hiro住在一起,hiro暴露後他卻沒有收到任何消息;為什麽波本明明是成年人,BOSS反而一眼認出了他;為什麽在其他人眼中失憶的工藤新一拿到的身份卻是六人中的‘組織臥底’;為什麽他和hiro只在後者的衣櫃底部搜到警徽,他的房間裏什麽也沒有。

以及,為什麽他們從拉面店回來的時候背後會有公安的人在跟蹤



因為從始至終,‘公安臥底’就只有諸伏景光一個人,不存在臥底降谷零,只有作為實驗體被BOSS報以十分的信任、以小孩子的外貌藏在六人中觀察他們並給BOSS匯報情況的監視者波本。

烏丸蓮耶是個謹慎至極的人,也只有這樣他才活到了一百四十歲。

謹慎到跟手下見面都喜歡躲在單向玻璃後的這個人,怎麽可能會對一個原本是純粹警方陣營的高中生偵探抱有那麽深的信任,怎麽可能讓一個本身就不可信的外來者去監視其他有臥底嫌疑的人?

想起安全屋裏有經常被使用痕跡的吉他,還有布置溫馨放松的客廳跟房間,安室透也很快明白為什麽烏丸蓮耶會讓‘他’去當實驗體了。

大概,監視者波本在和臥底蘇格蘭的相處中動搖了立場吧,這一點點的動搖逃不過BOSS的眼睛,為了更好地控制‘他’完成任務,BOSS選擇了讓‘他’變成現在的樣子。

安室透心情很覆雜,一時之間不知道先感嘆這個設定的自己有點慘還是先震驚自己居然會是貨真價實的組織成員。

不過工藤新一都能失憶變小進組織,服部平次都能洗腦失蹤被控制,他自己是真波本似乎都沒那麽難接受了……好吧,還是很驚悚!

他和工藤新一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而後表情一變,對輪椅上好整以暇看著他們的烏丸蓮耶擺出了恭敬順從的模樣,從口袋裏變戲法那樣變出一柄匕首,對準了身邊工藤新一的心口。

“抱歉了,軒尼詩……或者應該喊你工藤新一君。”安室透努力回憶著自己抓過的那些□□徒,還有組織裏一部分BOSS狂信者的語氣,“為了那位先生,只能請你先去死了!”

從烏丸蓮耶的表情上看,對方對他的表演十分滿意,安室透心中暗暗松了口氣,擡手作勢要落刀,默念起了‘三、二……’,數到一時,烏丸蓮耶果然出聲了。

“不,先不用殺了他。”老人的聲音逐漸摻上狂熱,“神經系統以外的全部細胞退化到兒童時期,卻能夠依舊保有原先的思維水平,簡直是完美的‘逆轉時間’……這樣的實驗體,怎麽能隨便殺了呢?你們可是唯二在藥物與實驗中活下來的奇跡啊!”

工藤新一背後的汗毛豎了起來:這種理由還真是讓他一點都不意外,大活人對烏丸蓮耶來說也只是成功的實驗體而已,這樣蔑視生命的家夥……

安室透轉頭看向他,眨了下眼作為安撫,隨後幹脆利落地收起匕首,以服從的姿態站到了那輛輪椅的側後方。

烏丸蓮耶則陰冷地笑出了聲:“被背叛的感覺如何?這可是我為你準備的大禮啊,工藤新一。”

警官試圖學柯南的驚恐臉假裝自己在強作鎮定:“你從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我?”

烏丸蓮耶的表情像是在問‘那不然呢’。

“你從最開始就沒有失憶吧,哼,貝爾摩德……”他冷哼,“打著和警方裏應外合的算盤,難道以為我看不出來?”

工藤新一楞了一下,原來這個設定裏的他並不是失憶,而是裝的啊?

仔細想想也不難理解,一睜眼變小不說還深陷敵營,在組織BOSS這邊留下了印象逃不掉,那與其暴露記憶還在,還不如裝失憶試圖混入其中。

現在看來,他騙過了沒想騙的人(琴酒愛爾蘭等等),沒騙過想騙的人(烏丸蓮耶與貝爾摩德)……是可以和安室先生競爭一下誰更慘的程度。

真相已經很明顯了,工藤新一想著,也就開口冷靜地說道:“在最開始我被琴酒餵下藥物卻變小時,你把我帶回了組織,並且發現我在假裝失憶。同時因為貝爾摩德有試圖幫我掩飾,萊伊對我的態度不對勁,你懷疑他們背叛了組織。”

“加上雪莉的姐姐被琴酒殺死,

蘇格蘭表現出了異常,被同樣綁架過來的服部平次是否成功被洗腦也不好說,所以你特意把我們這些人派出來組隊做任務,默許貝爾摩德給我提供情報,再讓可以信任的波本進行監視,一旦出現異常,就會像殺死蘇格蘭那樣殺死我們。”

工藤新一敏銳指出:“愛爾蘭會接近我,和我談話,是你推動的。”

烏丸蓮耶微笑著再次鼓掌:“不愧是名偵探,全中。”

也許愛爾蘭的確對琴酒和BOSS恨之入骨,但本質上來說,他始終是一名組織成員,而那個時候的工藤新一自己都還不知道能不能在組織裏活過明天,愛爾蘭找上他又有什麽用?

“是你漏出線索,讓愛爾蘭發現我的身份的,也是你用暗示告訴愛爾蘭可以找我的……把愛爾蘭在這處據點的消息透露給跟我有牽扯的貝爾摩德的,同樣是你吧。”工藤新一深呼吸一口氣,“你還故意引我過來的,所以才會正好在這裏等著我。”

他語氣篤定:“你想要的不僅是我們的嫌疑被坐實然後鏟除我們,更想要借我們的手再引出背後的警方和FBI等等,演一場黃雀在後。”

白發蒼蒼的老人挑眉:“是啊,可你現在知道這些已經晚了。”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隔著烏丸蓮耶對視了一眼,皆是不動聲色地皺起眉。

怎麽回事,這還不是真相嗎?

“雪莉的姐姐是你指使琴酒殺害的吧,目的是消除會讓她逃離你控制的因素。”從上來後就沒有開口的大阪偵探忽地開口,填上了最後一塊拼圖,“你知道宮野明美跟萊伊是戀人,同時還打著借此試探萊伊的主意,結果不出你所料。”

他語速飛快地說:“我會被抓到這裏洗腦,也是因為你想在跟工藤新一齊名的我身上再次試驗那個藥物,得到更準確的信息。”

【叮咚咚當~】

三人的耳邊再次響起了那道機械音,四周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時間停止了流動。

似乎是諾亞方舟的那個聲音愉悅地笑著說:【恭喜四位玩家找出真相,成功通關~】

【歡迎來到這裏,來到黑暗時代的東京!】

按照原本的發展,所有人都不會意識到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BOSS看在眼裏,畢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所有人都像是舞臺上的提線木偶,被操控木偶的烏丸蓮耶安排好了各自的戲份,只待戲份結束,以死亡為結局退場。

工藤新一會死,赤井秀一會死,宮野志保會死,能夠對抗組織的核心人物都會死——屆時,這裏會變成當之無愧的‘黑暗時代’。

安室透松了口氣:“還好,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他低頭看看自己開始消散的腳,心裏還有些新奇,擡頭正要和工藤新一說話,表情驟變:“後……”

他並沒有來得及說完,消散的速度比他們預想之中更快,但出於信任,工藤新一下意識緊繃了起來。

一只手突然落在了他的肩頭,那道半分鐘前還在指出烏丸蓮耶做過的事的少年音輕快地在他背後響起。

“總算是結束了,比我預想的還要慢一點,看來是幹擾項給太多了啊。”‘服部平次’感慨地說道。

他頓了頓,手從工藤新一肩頭挪開,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冷冰冰的、抵在工藤新一後腦勺的槍:“怎麽打招呼來著……那就,surprise?”

工藤新一不敢相信地瞪圓了眼睛:“你不是服部!”

他想起來了,他們從來沒有提到過雪莉的姐姐叫宮野明美,也沒有說過宮野明美在這裏和赤井秀一是戀人,服部平次本人應該是不知道的才對。

他之前的預感不是錯覺,服部平次中途被替換了!

身後的聲音無奈地說:“我是不是服部平次不重要

啦,反正以後估計沒機會見面了。”

“與其糾結我的身份,不如把我要說的話記清楚。”他話音一轉,嚴肅地說道,“聽好了,你的測試結果很成功,之後無論發生了什麽,就照你想做的去做,永遠不要放棄希望……”

工藤新一眼前閃過白光,那道聲音也逐漸變得急促起來,變得……熟悉起來。

“我是誰不重要,但你必須記住你是誰!”

“你是——”

最後的那個名字被吞沒,工藤新一頭暈目眩地閉上眼,再次睜開時,眼前赫然就是繭的玻璃罩,還有玻璃罩外滿臉擔憂的澤田弘樹。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弘樹看見他睜眼後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聽那個小朋友說你最後被人困住,我還以為出了什麽事……保險起見,等會兒還是跟我一起去做個檢查吧。”

聽見好友的聲音,工藤新一總算確認自己現在的確回到了現實世界,邊任由好友幫忙拆掉固定好的頭盔,邊面帶疑惑地回憶好友說的話。

“被困住?”他嘀咕,實在在腦海裏找不出這個片段,他只記得游戲結束,然後……然後……?

“是啊,還好沒事啦。”弘樹笑著說,“游戲體驗怎麽樣?”

工藤新一的思緒被打斷,隨後半開玩笑地跟好友抱怨:“很真實有趣,不過最開始我還真的以為那個舞臺是讓我有個可以認真破案的地方呢……”

弘樹訝異地看著他:“難道不是嗎?我還特意拜托過琴酒先生,讓他提供了幾個你以前沒接觸過的案子呢,按理說你們在裏面待的時間足夠你跟著助手把案子破完呀?”

“等等,什麽助手?”

“作為偵探社的頂梁柱,專門配給你的助手啊?”澤田弘樹不解地回答。

明明會場裏打著暖氣,工藤新一卻莫名覺得渾身發冷。

他一瞬間想起來游戲的最後發生了什麽,也想起來那個人最後說的是什麽了。

【工藤新一】

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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