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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越人一族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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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再次回到羽孔雀一族,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的要命。

那個殺人魔又出現了。

在越人歌大鬧風龍一族,桑紅衣前去護短的這短短的時間裏,羽孔雀一族接連死去了十幾個族人,且每一個都是年輕人,是整個群族未來的希望。

桑紅衣的臉色也同樣不好看,她現在開始認真的考慮起了蘇伏之前所說的話,這個兇手莫不是真的在躲著他們之中的某一個人?

琉空遺跡的時候,明明碰了面,對方卻未動手,桑紅衣一直想不明白這殺人魔如此做的動機。

如果一開始他就不打算對他們下手,那麽當初他又為何要在琉空遺跡的入口處等著他們?

雖然也可以說他的目標不是他們,而是別人,可若是如此,躲在暗處才會更加讓人掉以輕心不是嗎?直接杵在門口,很容易讓有警惕心的人溜走。

何況,也是這殺人魔親口所言‘今天的人殺夠了’,既然殺夠了,離開就是,也就沒有必要杵在門口給她們欣賞一眼自己的尊容了吧?

而到了東皇域,殺人魔又再一次的隱身了,一開始還可以猜測這是意外,但她們一離開羽孔雀一族的地盤,殺人魔就又出現了,若真是巧合,會不會也太巧了一些?

桑紅衣不得不思考起了萬物之書的器靈莫名其妙的那句‘因果糾纏’。

鎖龍鏈,起於龍族,敗於龍族。

它是龍的本命法寶,卻被主人用來屠殺龍族族人,最後,連主人也是死在龍族的手上,它被主人丟入虛空時,大部分的能力損壞了,可以說,它的起與落,皆是因為龍族。

可是,桑紅衣很肯定,除了今日之外,她與龍族根本就沒有過任何的接觸。既如此,她怎麽會與龍族的法寶有什麽因果糾纏?

難道是因為羽巧巧嗎?因為羽孔雀一族與風龍一族乃是敵人,而羽巧巧又可能成為她的後娘,所以才會有因果糾纏?

可是,真這麽想,卻又覺得實在是太牽強了。

那麽,這個殺人魔要躲的人是她嗎?是因為她知道自己與鎖龍鏈因果糾纏?還是攝於萬物之書的強大,讓他對此有所忌憚?

桑紅衣一個頭兩個大。

她其實並不太想介入妖族的什麽事情中。

妖族的種族太覆雜了,因為遠古時大家基本上都是沒有束縛的狀態,肆意的馳騁天地,肆意的得罪人,且最早相傳,早在天地還沒有誕生人族的時候,妖族就已經存在了無數個年頭了,那時候,各族相互傾軋,打打殺殺是常事,就是滅了對方一族的事情也沒少發生,而妖族的傳承又是融於血脈,一代傳承一代,所以外人很少能知道,哪個種族可能就在記憶中留下了其他仇恨,而子孫後代,即便已過萬年,十萬年百萬年千萬年,傳承卻依舊留在血脈之中不曾被抹去。於是,這些各妖族的子孫後代之間明明沒有仇隙,卻偏偏要打要殺你死我活的情況著實是太多。

正因為妖族的事情十分覆雜,所以桑紅衣已經很盡量的避免跟他們扯上深層次的關系,平日裏點頭之交,稍有來往也就罷了,但再深入的事,她必須要有躲避與防備。

但是,這個人,這個身懷鎖龍鏈的殺人魔,卻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太縹緲了,始終讓她抓不住什麽頭緒,特別是此刻,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越發的強烈。

“這個人究竟是誰?跟我羽孔雀一族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羽孔雀一族的這些老祖們簡直要炸了。

這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這殺人魔若是不差別獵殺各族妖族,或許他們還不會這麽氣憤,但專門逮著羽孔雀一族來殺,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他們什麽時候得罪過這個人?

“老祖,那個人殺了人後從容離去,不過,卻留下了這幾個字。”那些受了傷的族人被拉下去醫治,一個只是受了輕傷的羽孔雀走上前來,指著其中一具屍體道。

羽孔雀的老祖們和桑紅衣他們一同走了過去,扒開那具屍首的衣裳,就見那已經堪堪化作人形的身體上用刀劍刻著幾個大字:“我在十七階梯等你”。

“我在十七階梯等你?難道這個殺人狂魔已經離開了東皇域?殺了人,也不留下要求就走?他這句話究竟是為誰而留?他想要在十七階梯等誰?”羽巧巧緊緊的握著拳頭。

桑紅衣仔細的看著這句話,這句用鮮血染就的留言,不知為何,他卻總有一種這話是殺人魔說給她聽的感覺。

“先將族人的屍首都收殮吧。”羽巧巧沒有再招呼桑紅衣等人,而是親自動身去處理這些族人的後事。

越人歌拖著那條蠢龍,不顧他死活掙紮,就要往房間而去。

那蠢龍嚇得瑟瑟發抖,上下嘴唇都打著顫。

老祖們已經放棄了他,他知道,他想要活命會很困難,求生心切的他在越人歌強勁的臂力之下竟然爆發出了不可思議的力量,一把甩開了越人歌的鉗制著他的手,朝著桑紅衣大喊道:“我有事情要告訴你!只要你放過我一命,我要說的事,你一定很感興趣。”

桑紅衣將要邁進屋子裏的腿突然就頓住了,隨即她露出一副和善的面孔,對著那蠢龍一笑,道:“說來聽聽。”

“你要答應不殺我。”蠢龍卻不怎麽相信桑紅衣會真的放過他。

“那就要看你的情報值什麽價錢了。”桑紅衣露出一副奸商的笑容。

“如果你出爾反爾……”蠢龍似乎依舊有所顧慮。

“那算了,我也懶得聽,小歌你還是將他給燉了,送給羽孔雀一族下酒吧。”桑紅衣轉身就要進屋關門。

蠢龍嚇得嗷嗷大叫,求爺爺告奶奶,終於在他的妥協下,桑紅衣這才重新對他要說的事情有了點興趣。

“說吧。”桑紅衣擺著一張不耐煩的臉,讓蠢龍再也不敢多說廢話,生怕桑紅衣轉身就走,越人歌會真的燉了他。

“我要找他的麻煩,本不是我的本意。”蠢龍指了指越人歌。

“你這是再給自己找借口?”越人歌冷著一張臉。

蠢龍立馬搖頭,直擺手道:“不是不是,我說的是真的。我雖也真的覬覦你的靈魂,可一開始告訴我你會經過那裏,讓我在那裏等著截殺你的人卻另有其人。”

越人歌與桑紅衣對視一眼,全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那個人是誰?”越人歌冷聲問道。

“不知道。”蠢龍搖頭。

“既然不知道,我留著你還有什麽用?還是燉了吧。”桑紅衣眼中殺機四溢。

蠢龍被這殺意給嚇壞了,想起之前在族地之內,險些被桑紅衣的氣勢給壓死,就連老祖都吐血了,蠢龍簡直要被嚇哭了,苦著一張臉,可憐兮兮的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那個人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一身黑衣從頭到腳,臉上帶著一張白色的面具,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可他的真面目我卻真的不知道。”

說著,蠢龍不知從哪裏掏出來一塊玉佩,遞給桑紅衣道:“那個人留下了這件寶貝,說是給我的報酬,要我在特定的地點,去截殺一個人。還特意申明了這個人的靈魂很強大,也不容易對付,叫我做好完全的準備,務必要成功。只是,我聽說他要我殺的人不過才仙君境巔峰的修為,便覺得對方如此弱,怎值得我精心準備,輕敵之下,便落了今日的下場。”

蠢龍不敢隱瞞,連忙一五一十的將發生過的事說了一遍。

桑紅衣和越人歌交換了一個神色,都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彼此的震驚。

一身黑衣,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帶白色面具,聲音沙啞。

這些特征,與他們在琉空遺跡門前看到的殺人魔如出一轍,也與羽媚娘畫中所畫的那個殺她的人的特征完全一致。

挑唆風龍一族的紈絝去截殺越人歌的人竟然是這個人?

可這卻奇怪了。桑紅衣不信這個人會看不出來這條蠢龍不可能是越人歌的對手,卻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來收買蠢龍去殺人?

還是說,他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殺人?

那會是什麽?挑撥她與風龍一族的關系?

事情真的這麽簡單嗎?

“這玉佩是……”桑紅衣正猜想著殺人魔的動機,卻見越人歌的目光瞥到那玉佩的時候,頓時就變的驚訝起來,隨即他眸子裏透出的鋒利,宛如一把刀,帶著無邊無際地位殺意。

“你認得這玉佩?”桑紅衣疑惑。越人歌的反應實在是太激烈了。

“這塊玉佩……是我娘留給我的。”越人歌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心中多了幾分茫然。

“你娘?”桑紅衣有些發楞。這塊玉佩是越人歌的娘留給他的遺物?那怎麽又會落到了殺人魔的手上?還被這殺人魔用作了買通蠢龍的籌碼?

“我娘說,這玉佩是祖母留給她的,讓她傳給自己的兒媳婦,一代一代的傳下去。”越人歌說著頓了頓,又繼續道:“只是,我娘死的早,臨死前就將這快玉佩交給了我,讓我將來有了喜歡的女孩子,就將這玉佩送給她。”

“後來呢?”桑紅衣問道。

“我娘死後,這塊玉佩我一直貼身帶著,哪怕生活再艱辛,我也沒有想過要將他換做靈石修煉。可是,我和爹一路躲避著追殺,曾輾轉過很多地方,遇到過很多危險,這塊玉佩不知道掉在了哪裏,哪怕我事後不放棄尋找,卻再也沒有找到。”

越人歌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也就是說,這塊玉佩本是你們越人一族送給兒媳婦的傳家之寶?而它實在是你拜師雙玄宗之前就丟失了?”桑紅衣臉色有些奇怪。

越人歌點頭,道:“這塊玉佩並不是普通的玉佩,乃是一件極品法寶,它已經丟了有十幾年了,早在我和我爹去雙玄宗拜師之前的幾年,它就不見了。”

“因為那些年,我和我爹逃亡過不少的地方,每每都是狼狽不堪,所以究竟在哪裏丟失的,我一點印象也沒有。只記得它不見的時候,也曾沿著周圍尋找過,卻一無所獲。”越人歌稍有些失落道:“這塊玉佩,是我娘留下的唯一的遺物了,對我來說,它的意義也就是如此。後來,我爹也勸過我,丟便丟了,情勢所迫,娘應該不會怪我。而我這種身份,又天天都在逃亡,沒有一天安穩日子好過,別說根本沒有心思談情說愛,即便有,也要擔心是否會連累人家姑娘跟著我過風餐露宿擔驚受怕的日子,所以我根本不想,更不敢想成親的事,就安慰自己,丟就丟了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這些年來,我險些都忘了這塊玉佩的存在了,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裏看到它。”越人歌拿起玉佩,溫柔的摩挲著。

於他而言,這塊玉佩不是什麽越人一族留給媳婦的傳家寶,而是那段還算安穩的歲月,那些還沒有消逝的愛。

桑紅衣卻覺得事情越發的詭異了起來。

殺人魔拿著越人歌曾經丟失的玉佩,找到了蠢龍做了交易,讓蠢龍殺了越人歌抽魂煉魄?

這是巧合嗎?

桑紅衣不禁想起一種可能。

以蠢龍的修為,不知道越人歌的強大也就罷了,但殺人魔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畢竟他連越人歌什麽時候會出現在哪裏都查的清清楚楚。

會不會,一開始殺人魔就知道蠢龍不可能是越人歌的對手,而這塊玉佩,實際上就是殺人魔想通過蠢龍之手交到越人歌手上的東西?

“難道說,這殺人魔是沖著你來的?”桑紅衣看了一眼越人歌,同樣看到了他眼中的迷茫。

“那個人和你見面時,除了這比交易之外,可還說過些什麽別的話?”桑紅衣又問蠢龍。

“別的話?”蠢龍抓著腦袋一晃一晃的,顯得很焦慮。

“你慢慢想,任何話,一句不落的都想清楚了。”桑紅衣倒也沒急著催促。

蠢龍抓著腦袋苦思冥想,終於讓他想起一個細節,於是他眼睛一瞪,連忙道:“我想起來了!他倒是沒有和我說些什麽,只是在我檢查這塊玉佩的時候,他好像很小聲的自言自語了一句話。”

“什麽話?”越人歌眼睛一亮。

“好像是什麽……嗯……‘呵呵,這就是越人一族的宿命,誰也逃不掉’?好像是這麽一句話。”蠢龍有些不確定。

“這就是越人一族的宿命,誰也逃不掉?”越人歌神情有些呆滯。

什麽是越人一族的宿命?

他卻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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